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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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直到馬車駛出了東城門,趙翰池終於恍悟道:“哦,原來是去那裡!”
五月聽趙翰池與冉雋修的對話,雖然也好奇是要去哪裡,可是眼見著冉雋修賣關子,趙翰池一樣樣猜過來,她聽得有趣,倒也不急著知道今日冉雋修到底是要帶著他們去哪裡,反而把安京城裡各處有名有趣的地方都記住了。
現在見趙翰池似乎猜到了地方,她便問道:“是哪裡?”
趙翰池卻也開始賣起了關子,搖搖頭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五月便又看向了冉雋修,只是她知道,若是這彆扭鬼不想說,誰都問不出來,索性就不問了,反正到了地方她就能知道。
很快她在從車簾下吹進來的風中聞到了水汽的味道。自離開江南之地後,隨著漸行漸北,氣候逐漸乾燥。許是五月不適應這北方氣候,每逢晴朗天氣,她總覺得吹來的風中帶著股淡淡塵味,嘴脣也更易乾裂,她只能時不時地喝一小口水來解燥。
像今天這般,與冉雋修趙翰池一同出遊,她生怕路上不便,就不敢多喝水。此時這溼潤的風吹進了車裡,帶著股讓人舒心的水汽味道,她突然有種回到江南的錯覺,也許今日是去湖邊遊玩?
但很快她就感覺,他們並非是去湖邊或是大河邊,因這水汽味道,略微有些不同。而且本來安靜了一段時間的車外,又開始熱鬧起來,似乎是個人來人往的地方。
五月掀起車簾向外看,發現這裡是個熱鬧的集市般的地方,比起安京城內,道路要狹窄了許多,只能容兩輛馬車並行。路邊有許多商鋪,賣得東西卻不似城裡那樣都一一展示在貨架上,而是用大袋子裝著堆在地上,展示也是極簡單地開啟幾個袋口,她在車上看不清裡面裝得是什麼。
街上還有不少她在城東寄信時見到過的,穿著奇異服裝,擁有古怪膚色髮色乃至眸色的人。
她回頭瞧了眼冉雋修,發現他嘴角有絲淺笑,還是忍不住好奇,問道:“這到底是哪裡?”
冉雋修嘴角笑意更濃:“安津。”
“安京?可我們不是出城了嗎?這不是……”五月仔細一回想,他所說的是安津而非安京,咬音略有不同,便把後面半句嚥了回去,“這裡叫安津?”
“是。”
雖然知道了此處地名,可對於冉雋修為何會帶她來此遊玩,五月更加迷惑不解了,這裡不就是個集市嗎?所賣物品還沒安京城裡的好看有趣。
倒是趙翰池見了五月越發迷茫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再賣關子,便解釋道:“安津就在京城東,離的很近,但這裡不是個市鎮,而是一個港口,因為靠著海邊,南側的海岸水又深,有許多大海船靠港卸貨。六妹你在安京城裡有沒有瞧見那些膚色髮色與我們都不同的人,那些人就是海商,都是坐著這些海船來的。”
“海?”
“六妹沒見過大海嗎?”
五月搖搖頭,她只在書中看到過關於大海的描述,極東有海,水何澹澹,山島竦峙,燕大如鷗。按著書中所述,海是非常廣大而沒有邊際的水域。
“那你一定也沒見過大海船。”趙翰池便興致勃勃地介紹起來。
只是聽趙翰池說那船是如何如何地巨大,能裝載多少貨物和人,五月還是無甚概念。江南本就船多,她在瑞平所見的船,已經很大了,有些運貨的船,能有五十多尺長,這裡的海船,也不過是再寬長了數倍而已吧。
直到馬車來到碼頭邊,直到她親眼所見停泊在岸邊的海船,這才對於海船的巨大有了實際的體會。
她立在碼頭邊,微微仰著頭,望向比安京城裡最高的樓房還要高大的海船,心中無比震撼。她眼見的還只是海船露出水面的部分,而水下的船體怕是要比眼前所見更大些。
這海船上還豎著許多更高的桅杆,彷彿要刺穿青空一般矗立在船板上,頂端掛著一卷卷用粗繩捆紮牢固的麻灰色布帆。若是這些帆完全展開,應該是要比船體還要大上許多吧?
五月突然生出一個有趣的想法,若是把舅舅布帛鋪子裡所有的布都展開縫在一起,不知能不能有這船帆的一半大小?
眼前這艘海船側舷搭起了數條跳板,直通碼頭,有許多工人正從船上往下卸貨,貨物用大麻袋裝著,樣子和她在先前集市上所見差不多,一個海商站在貨物堆放處,與另一個商賈模樣的男子說著什麼。
五月看得新奇有趣,許久都不覺膩。趙翰池卻不是初見此番情景,站著瞧了一會兒,便催五月道:“走吧,我們再去北面,那裡有片淺灘,這會兒若是碰上退潮,可以向附近的漁民買些海產來。”
到了安津北面海邊,這裡景緻與南面碼頭附近深崖水域完全不同。從他們馬車所停地方開始,地面已經變成灰黑色石質,較遠處開始,有片黑色石灘向著大海延伸。
五月在黑色石灘上小心翼翼地走著,起初的石塊都比較大而尖利,隨著她往前走得越遠,石塊變得越來越圓滑,石間露出了下面的細沙,時有黃殼紫花的小蟹在石間快速爬過,這小蟹只有她拇指指甲大小,非常美麗可愛。
她有心去前面的沙灘上,只是那必然要脫了鞋子捲起褲腿才行。她回頭瞧了眼岸邊那修長的玄色身影,還是放棄了這打算,找了塊較高的圓石,面向大海坐下。
從石灘再往前,石塊越來越小,漸漸變成大片平坦沙灘,一直延伸到廣闊的湛藍大海深處。
此時剛剛退潮,沙灘浸滿了水,有些淺淺的凹處,積了一窪窪海水,倒映著天光,顯出與大海一樣的湛藍顏色。沙灘與海水交界處,湧動著一道波浪所形成的蜿蜒白線,前進數尺,又後退數尺,一點點讓出更多的沙灘。
海風溼潤而鹹腥,狂烈而肆意,把五月的頭髮都吹亂了。
趙翰池和冉雋修在岸邊站著,與他聊了幾句近況,見他雖然答著話,眼神卻始終不離遠處那個坐在石灘上的纖細背影,心中突有所悟。
他對冉雋修說了聲,就去找漁民買他們在岸邊設網捕撈的漁獲。他買了魚蝦螃蟹等物,又付錢給了那漁民,讓他妻子燒熟了等他們來食。誰知這一圈兜下來,待他回到馬車所停之處,看到居然還是一個在石頭上坐著,一個在岸邊站著。
趙翰池不禁失笑,他遠遠地瞧了會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暗暗決定要幫自己兄弟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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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安京的路上,他們再次經過安津的集市,五月因去過了碼頭,才知這裡的貨物為何是這樣堆放與展示的,原來此處是商賈與商賈間的交易之處。
突然前面起了一陣喧譁,他們的馬車停了下來。
趙翰池掀簾問道:“竹筆,前面出了什麼事嗎?”
竹筆在駕座上站起來,伸頭張望了一下道:“好像是有人被車撞了。”
五月聽到有人被撞,急忙向趙翰池與冉雋修道:“怕是有人受傷了,我去看看。”一邊說著,一邊已經下了車。
趙翰池叫了一聲:“六妹。”他見五月已經下了車,回頭再問冉雋修:“六妹向葉大夫學了醫術嗎?”卻見冉雋修也起身下車了,他無奈搖頭,跟著他們下了車。
五月走到圍著的人群外,卻不得縫隙進入,連看都看不到裡面,只聽人群中有人大聲呼痛。冉雋修快步走到她身後,見她急著進去的模樣,便朗聲道:“請讓一讓,這裡有大夫,讓她進去為傷者看看。”
圍觀眾人紛紛回頭,同時讓開了地方。五月和冉雋修便走進人群,趙翰池趕緊也跟了進去。
人群中心停著一輛馬車,車身上繪著少見的裝飾圖案,不似常見的馬車那樣,雕刻紋飾或是鑲嵌金玉。馬車邊的地上坐著一個**上身的男子,面板黧黑,像是碼頭搬運貨物的工人,此時抱著腿大聲呼痛。一個穿著奇怪棕色衣服,頭髮淡黃而捲曲,在腦後用一條皮繩束起的人正蹲在他身邊,替他包紮腿上傷口。
只看這人嫻熟的包紮手法,五月已知他也是個大夫。只是搬貨工人腿上傷口較大,即使已經在傷口上方用一條布帶紮緊了止血,鮮血卻依然不住地往外滲透,很快把傷口處包紮好的白紗染成鮮紅色,且這鮮紅色還在不斷擴大。
捲髮之人緊緊皺眉,一面向著馬車上指,一面道:“上車,回去治,縫起來。”口音古怪非常。
搬貨工人拼命搖頭:“不去不去,我的腿又不是布,怎麼能縫。”
五月跨上幾步,掏出金針與小燈,快手快腳地點起燈,灼燒一下金針道:“我是大夫,先替你止血。”說著針刺他腿上穴位,為他止血兼止痛。
數枚金針入穴不久,工人臉上表情變得鬆弛許多,喃喃道:“好多了,沒剛才那麼痛了。”他腿上包紮處的血跡也不再繼續擴大了。
那捲發之人驚訝道:“奇怪,什麼針?”
“金針。”五月聽他口音古怪,眸色更是和海水一般顏色,心道這大概也是個海商,沒見過鍼灸,她也沒法解釋得更清楚。
捲髮之人又對工人道:“不行,會留大疤,跟我回去,縫起來。”
這搬貨工人本來就不肯被他在腿上縫針,現在得五月為他止了血止了痛,那就更不肯跟著這人回去了。
五月道:“我有生肌祛疤的藥,回車去取,你在這裡稍等。”
她回到馬車內,伸手入背囊,從玉佩洞天內採摘了奇異小草,在藥臼中粗粗搗碎了,用油紙包了一大一小兩包,把那工人腿上包紮解開,塗上小包內的藥草糊,再重新包紮起來,接著把大紙包交給他道:“每日換一次藥,這包應夠你用了。”
搬貨工人遲疑不敢接:“要多少錢?我今日工錢還未結……”
那捲發之人一直瞪著藍眼睛在旁邊看五月給工人上藥包紮,此時掏出錢來對五月道:“我的車,撞傷,我給錢。”
五月將藥包塞入搬貨工人手中,微笑道:“我不收你錢。你把錢給這位大哥吧,讓他回去吃些好的,傷口好得快。”
此時搬貨工人的同鄉得知訊息也趕了過來,聽五月向他們交待養傷的諸般注意事項,接著便扶傷者回去了。
看熱鬧的人群漸漸散去,捲髮之人對五月道:“姑娘醫生,醫術奇怪,又好。我叫芬格,你叫什麼?”
五月心道你的醫術才奇怪呢,說要把傷口縫起來,這人的腿真能縫嗎?想歸想,她卻沒把想法說出口,只道:“我姓葉。”
芬格點點頭:“姑娘葉,哦不,葉姑娘,你的醫術好,我想學,可以教嗎?”
五月道:“教你沒問題,可是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學會的。今日我和別人一起出來的,怕是沒法教你了。”
芬格看向五月身後的冉雋修與趙翰池,又道:“我住安京城,哪裡葉姑娘住?”
五月聽他說話顛三倒四,好笑道:“我也住在安京,嘉勇侯府。”
芬格喃喃唸了兩遍,記住了嘉勇侯府,便向五月他們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