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49章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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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其實冬隹在京城裡之所以出名,緣起於兩年前。

那年冉雋修繪了一把摺扇,寄送吏部尚書趙永望作為禮物,不想被前來祝賀生辰的禮部尚書瞧見了,便非要叫趙永望再找那冬隹畫一把摺扇,趙永望無奈把這摺扇給了禮部尚書。

禮部尚書拿著摺扇招搖,被同樣喜好書畫的親王看中了。親王開口向禮部尚書要,要是一般人,那就給了,偏偏這禮部尚書是個畫痴,聽趙永望說這摺扇僅有一把,便死活不肯給親王,到了最後竟然鬧得差點要辭官的地步。趙永望只得寄信給冉雋修,讓他再畫了一把摺扇寄過去,這才讓事情平息下去。

這件事鬧大了之後,冬隹之名便也傳遍京都,許多人便上門向趙永望求扇求畫,只是僧多粥少,寄送又不便,這一年若是能擁有一把冬隹所繪摺扇,那絕對是有地位有手段,有人面兒又有品味的象徵!

冉雋修卻覺得此乃末技,他只是因為身體有疾,所以有大量的時間呆在屋裡,閒暇太多才以書畫打發時間。他既無法像大哥那樣苦讀來考取功名,亦無法像二哥那樣經營家中產業、謀取利潤,所長者只有書畫,那又有什麼好高興的?

他的畫雖然受人追捧,卻不以此事心喜,趙永望得他請求,並不告訴別人冬隹真名,因此京城裡的人都只知冬隹而不知雋修。

·

山道漫漫,車馬轔轔。

五月與冉雋修同行相處這麼多天來,馬車內的氣氛頭一次這麼輕鬆融洽,這既是因為相處時間長了之後,少了幾分拘謹生疏,也和前一晚冉雋修對五月誠摯道歉化解了兩人心結有關。

車內三人隨意說說話兒,車程便不覺得枯燥。不過多半時間都是石硯在說話,他和竹筆從小一起長大的,對彼此最是瞭解,這便說了不少竹筆小時候的糗事,五月聽到好笑處便咯咯直笑。

駕車的竹筆聽得鬱悶,便也插嘴抖石硯的老底,石硯亦老實不客氣地反擊回去。這下笑料更多,五月簡直要笑出眼淚來,直求竹筆和石硯不要再說了。

竹筆還記著冉雋修的要求,不敢回頭,只稍稍偏著頭問道:“葉姑娘不是笑得開心嗎?為何叫我不要再說了?”

五月笑道:“我怕今天一天笑得太多,明天之後就再也沒有可笑之事了,還是留一些明天再說吧。”

竹筆“哈”了一聲道:“石硯的笑話可多了,連說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石硯氣哼哼地回道:“我哪有這麼多事可以讓你說的?你要是真有本事連說三天三夜不重複,我就改名叫竹硯。”

竹筆嘻嘻笑道:“這世上哪有竹子做的硯臺?你就是個石頭腦袋,改不了的了。”

石硯不甘示弱:“你就是根空心竹管,也是改不了的了。”

五月聽了忍俊不禁:“你們倆的名字是誰起的?怎麼這麼有先見之明?”

竹筆道:“當然是少爺起的羅,房四寶不是畫畫寫字必備的嗎?我這竹可不是空心竹管啊,筆墨紙硯,筆是房四寶之首,硯臺就是最末的那個。”

石硯聽他說著說著又把自己繞進去了,“哼”了一聲,卻沒有竹筆嘴利,一時想不出怎麼還擊。

五月想了想,問道:“那怎麼只有筆和硯二寶,房四寶裡其他二寶——墨和紙呢?”

竹筆歪頭想了一下,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是啊,少爺,為什麼只有筆和硯?為什麼沒有墨和紙呢?”

冉雋修道:“筆配紙,硯盛墨,所以現在沒有紙和墨。”

石硯不解地抓抓頭:“少爺,我還是不懂啊?”

竹筆也沒想明白:“葉姑娘,你可知道少爺是什麼意思?”

五月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石硯問:“少爺,你打什麼啞謎呢?”

他們三人都瞧著冉雋修,等著他說明。

冉雋修卻淺淺笑了笑,什麼都沒說,轉頭瞧了瞧車外天色後道:“竹筆,天色已經不早,找個合適的地方停車休息吧。”他那句話的本意是因為筆配紙,硯盛墨,所以等竹筆石硯都成婚了,就有紙和墨了。這話題平時和竹筆石硯說笑打趣倒也無妨,有五月在就略有不妥,因此他及時收了話尾,好在五月也沒想到這方面,不然就顯得唐突了。

竹筆駕車又前行了一段路,找到一處寬敞地方,靠著山壁停下了馬車。

這條山道還是經常有旅人走的,因此在中段有數個地勢平緩寬敞,又有大樹或是山岩遮擋烈陽寒雨之處,常常被過路旅人用作歇腳過夜之地。他們停車的這塊地方,就有一棵大樹可以遮陰,地上野草相對顯得稀疏,還有前人留下的拴馬樁和石塊搭起的簡易爐灶。

竹筆下車,把馬兒從車軛上解了下來,栓在馬樁上,讓它們自由地啃食地上青草。石硯喊著肚子餓了,拿出早晨買的饅頭,卻發現因為今天特別熱的關係,經過整整一個白天,饅頭已經變得乾硬了。他餓得慌了,看了看手中饅頭還是咬下了一大口,卻嚼得愁眉苦臉。

五月看得好笑,便道:“饅頭硬了不好吃,要是烤一下就會又香又脆了。”

石硯喜道:“那好!我去林子裡找枯枝柴木生火,我們來烤饅頭吃。”

五月也跟著鑽入林子幫石硯一起撿拾枯枝。石硯從小在府里長大,雖是小廝,卻從來沒有過野外生火的經驗,見她來幫忙,便道:“葉姑娘你撿地上的,我來折樹上的。”

五月噗嗤一笑道:“最好別用樹上現折的枝條來生火,枝條裡還有水分,若是用火一燒,會有濃煙嗆人,還是找地上枯枝,若是有枯死的老樹那是最好不過。”

他們兩人分頭尋找。五月在林中發現了幾株高山才能見到的藥草,順便挖起。她四處看了看,石硯已經走得遠了,看不見他的身影,便動念進入玉佩洞天,把藥草放下就趕緊回到林中。

又找了一陣,五月看到一顆巨大的松樹,樹身枯了一半,斜斜歪長。她撿起一塊尖銳石頭砸斷幾根手腕粗的枝條,便喊上石硯拖著枝條回到馬車邊。

五月在石頭搭好的簡易爐灶中生起火,取一根指頭粗細的樹枝剝去樹皮,穿上四個饅頭放在火上慢慢旋轉著灼烤。松枝燃燒的特有清香瀰漫四周,但很快烤饅頭的焦香就蓋過了松枝香,別說石硯了,就連冉雋修聞了這味道都覺得腹中飢腸轆轆。

五月看饅頭表皮變得深黃,稍有爆裂,覺得差不多了,便離了火,待饅頭表面稍涼,分給大家一人一個,她自己則一邊吃一邊繼續烤第二批饅頭。

這一頓烤饅頭吃得竹筆石硯連聲誇讚,五月卻被他們誇得不好意思:“這麼隨便烤烤的粗食,哪有你們說得這麼好。”

冉雋修掰下一塊饅頭脆皮送入口中,只覺焦香鬆脆,咀嚼後回味又有些甘甜:“雖然是簡單食物,用心烹製,也會有其獨特美味。何況受條件材料所制,怕是名廚在此,也做不出比葉姑娘的烤饅頭更好吃的東西來。”

五月聽他說得誠懇,並非取笑,心中高興,宛然一笑道:“不知石硯買了多少饅頭?若是你們真的愛吃,我就烤到你們吃不下為止。”

·

尋找枯枝、生火、烤饅頭耗去不少時間,待他們吃完,夜色已經降臨,雖然是常有人走動的道路,畢竟是野外,為防野獸,他們便留著一小堆火,讓它慢慢燒著。

雖是入夜,白日裡的暑氣卻還未散透,四人遠離火堆隨意坐著,五月拿著根樹枝在地上划著,心不在焉地聽竹筆石硯互相推諉拔草餵馬的活計,心中想得卻是今晚睡哪裡以及怎麼睡的問題。

冉雋修見她若有心事,猜到她擔心晚間休息:“葉姑娘,今晚你在馬車內休息吧,我讓竹筆在車外鋪條毯子即可,我和他們睡在毯子上,不會打擾到你。”

若是冉雋修是身體康健之人,五月倒是不會和他客氣,然而他身患心疾,本就比常人體弱,這山中風大,此時雖然有些許熱意,不過兩個時辰就會冷下來,到了半夜裡恐怕就會更冷,一條毯子要如何過夜?他前幾天又剛剛發病,若是感染風寒,恐非小事。

思及此,五月搖頭道:“冉公子你的狀況不能在車外過夜,還是我在車外你在車內。”

冉雋修並不與她爭論,直接喚竹筆在馬車與巖壁之間的夾角處鋪上兩條毯子,自己過去盤腿坐下了。

五月走過去道:“冉公子,你先起來。”

冉雋修仰頭正色道:“我無論如何不能讓葉姑娘睡在車外,自己睡在車內。”

五月聽他語氣堅決,知道他不會主動去睡在馬車裡,不再勸他。

她回車裡取出一個水壺,下車見石硯抱著一大捆剛拔回來的草餵馬,就走過去對他輕聲道:“這是給冉公子的藥,你拿給他喝。我自去找歇息的地方,你去勸冉公子睡到車裡去,他的身子不能露宿地上,一旦感染風寒,風邪內侵,怕是會對他身體有不可逆轉的影響。”

石硯用手臂夾住草捆,另一隻手接住水壺,見她要走,急忙追上幾步問道:“葉姑娘,你一個人要去哪裡歇息?這裡荒郊野外的……”

五月宛然一笑:“我自會找到合適又安全的所在。”她剛才已經想好,這裡接近北地,山中有不少北方特有的藥草,她避開他們之後便可採集藥材植株,最後進玉佩洞天休息。

她不待石硯回話,便沿著山道向前而去。

石硯又追上兩步,想起手中還抱著草,趕緊回到拴馬樁旁放下手中的草,再想去追五月,卻見她已經走得遠了。

五月沿路走了一會兒,便發現路邊生著一叢秦艽(艽音同交)。這秦艽在北地山中出產,藥鋪裡賣得又是炮製好的根,她無法直接種活,此時看到便蹲下,用小鏟將秦艽周圍的土壤掘松,連根挖出植株。她把根系上的土壤稍微清除後,正要進入玉佩洞天,卻聽身後有人問道:“這路邊的雜草也能做藥?”

五月嚇了一跳,轉身見冉雋修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饒有興趣地看著她手中的的秦艽。她心砰砰亂跳,直怪自己太不小心,幸好自己還沒來得及進入玉佩洞天,不然怕是保不住這祕密了。

冉雋修見她怔怔的,不回答自己的問題,便笑了笑,又問了一次:“這也是種藥材?”

“啊?是的。”五月回過神來,“冉公子怎麼不休息?”

冉雋修挑眉道:“葉姑娘怎麼也不休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