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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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這之後的行程,五月留下了,仍然與冉雋修同行。只是她一直沉默無言,坐在車上時,就將車簾掀起一角,側頭看著車外,到了休息的地方就先下車,自己訂自己的房間,自己買自己的乾糧回房裡去吃。晚上她仍然會熬藥給冉雋修送去,只是不會多說一句話,石硯開了門,她遞上藥碗就走。
冉雋修也不和她說話,坐在車上少言寡語,多數時候閉目假寐,只不過晚上住店時他仍然讓竹筆訂了三間房,吃飯時也依舊點了四個人吃的份量。
五月冷眼看著他訂房點菜,不加阻攔,冉少爺要浪費錢她也攔不住,她只盡自己醫者的責任,不會賴上任何人。
三日過去了。這天晚上,五月送藥過來時並沒有轉身離去,而是等石硯接過藥碗後說道:“我給冉公子搭一下脈。”
石硯點點頭,先把藥端了進去。竹筆一聽見五月要進來,便趕緊低著頭躲了出去,他這個月的月錢還差幾天就領到了,且少爺這幾日的心情,屬於烏雲密佈的情形,他可不想功虧一簣。
五月跟著進屋,到了桌前坐下,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等著冉雋修伸手。冉雋修卻不先伸手,反而接過石硯遞來的藥碗,吹涼了慢條斯理地喝著。
五月左肘撐在桌上,單手托腮,右手食指在桌子上無聊地畫著圈,暗暗後悔沒有等藥溫了再送來。她漸漸等得不耐,心道這人不能讓我搭完脈再喝嗎?可是又不想先和他說話,只得氣鼓鼓地坐在一邊暗自生氣。
又等了一會兒,五月耐心耗盡,站起身對石硯道:“等你們家冉公子喝完藥我再來。”
可她話音剛落,冉雋修便把碗往桌上一放,捋袖伸手放到桌上。五月往桌上一瞧,碗中藥已喝完,只剩些許藥渣了。她再次坐下,狠狠地瞪了冉雋修一眼,結果他一付眼觀鼻鼻觀心的老僧入定模樣,讓她這眼完全白瞪了!
不過一旦伸指搭上冉雋修的手腕,五月便恢復了醫者應有的冷靜細思。他的脈象雖比三日前昏厥時好了些,卻仍然細弱無力,且速脈中歇,歇無定數。觸到這樣的脈象,她不禁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眉頭。
玉佩洞天裡種的人参雖然可以速生,可惜年份還是不夠,且這幾日經過的都是小地方,藥鋪裡沒有買到龍骨,她今日煎藥已經只能完全用牡蠣殼代替龍骨了。不過五月這幾日煎藥,用的水都是玉佩洞天中的湖水,兩廂一抵,功效便和原來的藥方差不多了。
最初她靈光一現想到用湖水煎藥,還是在瑞平鎮她獨自經營藥鋪醫館的時候,經過幾次嘗試後,她發現這水不但直接喝可以消除疲勞,放鬆精神,如果用來煎藥,還有助於藥力在人體內的效用發揮。
只是十數息時間,五月已經診斷完畢,她還是不願和冉雋修說話,只仰頭對石硯道:“你家少爺擅自停了三個月的藥,這段時間又一直憂思少眠,光靠湯藥要恢復到三個月前的狀態,恐怕還要多花數倍的時間。若是每日輔以金針鍼灸,可以起到事半功倍之效。”
石硯實心眼,便向五月道:“那葉姑娘就替少爺鍼灸唄!”
五月不說話,只睨了眼冉雋修。竹筆機靈精怪,若是他在一旁,便能知道五月的意思是要他家少爺先開口才肯替他鍼灸。可石硯完全是個實性子的人,他見五月不說話也不動手開始鍼灸,不由得急了:“葉姑娘,你怎麼不動手呢?”
接著他突然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是了,這幾天你天天煎藥,我們藥費診費都沒給你呢!葉姑娘你怎麼不早說呢?這幾天加起來要多少錢?”
五月哭笑不得,只得道:“我不是要診費。”
我只是要聽他道個歉。
石硯這下糊塗了:“不要診費?那葉姑娘為啥不肯鍼灸?”
五月被他問得愣了一楞,治病救人,本是她應做之事,也是她喜做之事,為何非要聽了冉雋修道歉才給他鍼灸?她忘了什麼?又在執著什麼?
她記起了爹爹許多次對她說過的話,只是一瞬間,她心中再無芥蒂。冉雋修是否道歉,是否放軟,於她來說又有何關係?她是醫者,救死扶傷就是她的責任。他是個錦衣玉食的少爺,性子又彆扭,恐怕從來不會向人道歉服軟的,她又何必執著於他的一句話?
五月在這一瞬間已經想的通透,輕輕笑了笑道:“冉公子不挽袖,我如何替他鍼灸?”
冉雋修抬眸瞧了五月一眼,只見她臉帶微笑,不再有之前的冷淡模樣,頗為意外。
她這幾日一直在為那日他抱住她的事生氣吧。她似乎極討厭被人觸碰。想起那天她被他拉住手臂之後的反應,簡直就像是被蛇蠍咬了一口般,在這種情況下,尋常女子不應該是羞紅了臉叫他放手的嗎?
或者她只是極討厭自己而已。
然而讓她極為討厭的自己為了拉住跌出馬車的她,不得不摟住她的腰,雖然他很快就失去了意識,卻記得在昏厥之前她是撲在自己懷裡的。
她剛才進屋時還一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怕是隻要他不對那天的非禮舉動向她開口道歉,她就會一直這麼冷淡下去。只是不知她為何突然轉換了心情?冉雋修再瞧一眼石硯,見他也是滿臉喜色地看著五月掏出針盒,眼神便黯了一黯。
他默默挽起袖子,伸臂放於桌上。五月見他手背向上便道:“冉公子,請你把手心向上擱。”
冉雋修依言照做,五月便開始以金針刺入他手少陰心經一路穴位,手指均勻柔和地用力,提插捻轉金針,逐步引導他心絡中的紊亂之氣。
她施針時最是專心,這個角度看去,她的眉毛細密而彎長,因為認真而眉頭稍稍壓低。她臉上最有神采的就是那對黑白分明的眸子,此時正凝注他腕臂上的穴位,幾乎一眨不眨。挺秀的鼻樑,鼻頭略圓,帶著幾分稚氣可愛。因為專注,她的呼吸也變得悠長和緩,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抿起。
冉雋修無聲地瞧著她施針,隔了好一會兒,突然開口道:“葉姑娘為我施針煎藥,又不願收診費藥錢,便還是由我代付食宿費用吧。”
五月手中金針不停,口中淡淡道:“不必了。冉公子每日多訂的房間可以去退了,吃飯也用不著多點菜。”她此時給冉雋修煎藥也好,施針也好,都無需花費,其實並不一定要收他診費,若是讓他付了食宿費用,他倒是心安了,但是他之前說“她賴上他”時所存的輕視之意卻不會消除。
“前幾日……在馬車上……”冉雋修抬眸瞧著她臉上表情澀聲道,“……抱歉了。”她既然不肯領情,自然還是在為那天的事情生氣。那日確是他冒犯了,向她賠禮也是應該。
五月眉頭舒展開來,他這樣性子的人,能開口道歉並不容易。
誰知冉雋修接著道:“那時事出緊急,我只是怕葉姑娘摔傷,情急之下唐突了,還請葉姑娘不要介懷。那日的事,我不會對任何人說,也會嚴囑竹筆石硯不得外傳。”
五月冷了臉不說話,那日他拉住她甚至後來抱住她的事,雖然讓她心中不適,但她也知他並非故意無禮,問題是出在自己身上。
她生氣的是他所說的那句“原來葉姑娘離開家時就想好要賴上我了”,而最讓她生氣的是,他似乎完全不記得那句話了,只以為她是為了後面他抱住她的事情而生氣。
她收了冉雋修手上金針,起身道:“冉公子這幾日還是早點歇息為好,長途奔波本就容易發病,若是少眠,對身體更是不利。”
冉雋修起身送她至門口,道:“葉姑娘,你一個人住在樓下不甚安全,還是住到樓上……”
她訂房間時,他在一旁留心著,她為了省錢,只住客棧裡最便宜的單人房間,便是樓下靠近邊角的房間。那樓下住的往往都是些販夫走卒,房間鎖具又粗陋,真要有什麼人心懷不軌,那房門就如同虛設。若是住在樓上,雖然撬開這些門鎖對於有心人來說,也不算什麼難事,但畢竟靠的近,如果有什麼動靜,他和竹筆石硯也能聽見。
五月已經跨出了門口,聞言停了一停,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回身道:“住到樓上,冉公子就不怕我再賴上你嗎?”
冉雋修愣了一愣,失笑道:“不怕。”
五月板著臉道:“可是我卻不想賴上冉公子。”說完便轉身噔噔地下了樓。
冉雋修走出門口,看著五月下樓的背影,眸中浮起幾分笑意,搞了半天,原來她不是為了被他抱了個滿懷,而是為了這句話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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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五月上車時發現,車上她原本坐慣的地方,放著一個扁扁的包袱,她帶著疑問看向石硯,以為是他隨手放在那裡的:“石硯,是你放這兒的嗎?”
石硯笑道:“是啊。”
“收好了可別亂放了。”五月拿起包袱遞給石硯,包袱很輕,大概是衣物一類的物事。
石硯擺擺手:“別給我,這是給葉姑娘你的。”
五月微微吃了一驚:“給我的?是什麼?”
“是衣料,你瞧瞧看喜歡不?”
五月並不開啟包袱,反而將它更往前遞了數寸:“我不能收,你快去退了。”
石硯撓撓頭:“葉姑娘你別急著說不要啊,先開啟看看喜歡不喜歡嘛。”
五月搖頭道:“不管是否喜歡,我都不能收。你若有事要我幫忙就直接說,若是可以辦到,我便幫。卻用不著送東西給我。”想來也只有這個原因了,不然平白無故石硯為何送她衣料?
石硯越發地為難了:“不是不是,並不是有事要葉姑娘幫忙,就只是……只是……”他偷偷瞥了一眼旁邊坐著彷彿事不關己的冉雋修,心中叫苦,少爺怎麼找他做這麼難的事情,偏偏竹筆“不能出現在葉姑娘面前”,不然讓竹筆來辦這事該多好。
五月瞧見石硯的眼神,突然明白了幾分,這事多半就是冉雋修的授意,她把衣料往石硯腿上一放,話有所指地說道:“若是誠心道歉,一句話就可,若不是誠心,百尺綾羅也無用。”
石硯點點頭,舉起包袱遞向她,認真地說道:“確實是誠心的。”
五月並不去接,只道:“既然如此,我就只需一句話。”說時眼睛瞧著冉雋修。
冉雋修卻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五月心中突然有氣,轉頭去瞧車外景緻,再也不看車裡這一主一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