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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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五月不再理睬冉雋修,悶頭加快步子趕路,他的馬車卻始終不緊不慢地跟著她。胸前愈加脹痛起來,許是因為血流不暢,讓胸前被壓迫之處腫脹了起來,布條邊沿深深勒進了肉裡,每吸一次氣,粗糙的布條就摩擦一下已經破損的胸前肌膚,疾步行走更加劇了這種痛楚。她幾乎要放棄現在這種逞強的舉動,開口要求上車了。
恰好這時馬車門簾突然掀起,冉雋修在簾後道:“葉姑娘,上車吧。”
他眸中沒了常見的嘲諷之意,語氣誠摯,顯然是真心誠意地邀她上車。
五月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他倒是及時給了她一個臺階下,可是孃親和她說過不能和青年男子獨處一室,馬車應該也算吧。
冉雋修彷彿知道她在想什麼,淡淡說道:“我和葉先生是以同輩相處,葉姑娘不必擔心。”
他都這樣說了,五月便也不再勉強步行,走到緩緩行駛著的馬車邊,不待馬車停下直接扶上馬車門框,一步跨上馬車。
見馬車裡除了冉雋修以外,還有竹筆在,五月便暗暗鬆了口氣,這樣應該不算是獨處一室了吧。雖然知道多半冉雋修是特意跟著她出城而不是要去什麼地方,五月還是問道:“不知冉公子要去哪裡?”
“日間既然答應了葉姑娘去找回葉先生,在下便去京城一次。”
他既說此行是去京城,又讓她上車,也就是說,她可以搭他的馬車一路赴京?今天白天時,五月雖然逞強說要自己去京城,卻也知這一路上要靠自己兩條腿走過去的話,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到。她心下感動,但轉念一想,爹爹是應他邀請赴京失去聯絡,才有瞭如今她不得不入京的事,他這應該算是“將功折罪”才對,她又有什麼好感動的?
她突然又想起一事:“那你爹的事怎麼辦?你不用留在南延嗎?”
“南延還有兄長在。且父親此次入獄其實是被京城裡官場傾軋牽連進去的,我去京城也好為此事活動活動。葉先生的事,於我只是順便而已。”
五月心道,好吧,剛才是她“錯謝”他了,他只是順便而已。想起五年前初見這人時,他也是滿口刻薄言辭,卻考慮周到,派了護衛用轎子把她和爹爹安全送到了家。也不知道這人怎麼生成的這種彆扭性子,明明是好意,卻要做出一副冷淡的樣子,拒人於千里之外。
雖然看起來他不想她謝,但於情於理她還是應該要謝他一聲的。五月正想開口道謝,卻見他身邊的竹筆向她的胸前瞄了一眼,雖然這一眼時間很短,似乎是無意一般,五月還是注意到了,頓時變了臉色。
她此時是男裝打扮,因為胸部緊緊纏了布帶,坐在馬車上時,已經是儘量放緩呼吸,一方面是因為勒得疼,一方面也是不想讓前胸起伏地太明顯。
然而畢竟她此時胸部比之白天時平坦不少,又是做了男裝打扮。在這狹小車廂裡,竹筆就坐在她對面,想要不注意也難。明知道這樣是無禮之舉,他還是忍不住向她胸前瞄了一眼,這一眼卻偏偏被五月瞧見了。他暗叫不好,只得趕緊低頭垂眸,心想葉姑娘豁達開朗,應該不會太介意此事吧?
冉雋修與竹筆並肩坐著,沒見到他的小動作,只見對面坐的五月本來還想說什麼的,突然住了口,低頭看著馬車一角,臉色漸漸變得蒼白起來。他心中想也許是她平時走慣了路,不慣坐車所以暈車了,便關切地問道:“葉姑娘覺得不舒服嗎?可是覺得頭暈?”
誰知五月聽了他這句問話並不作答,反而突然站起身,一步跨到門邊,掀開車簾便欲跳下馬車。
此時車正疾馳,冉雋修本是坐在馬車靠車伕駕座那頭,意外之下不及阻止,怕她摔傷了,急忙喝道:“停車!”
石硯聞聲,急忙用力拉韁,可馬兒跑得正暢,一時之間哪裡停得下來,何況就算馬兒想停下,車卻帶著慣性推著馬繼續往前跑了一段距離。
不等馬車完全停下,五月已經跳下車,動作大了,布帶勒的她胸口又是一陣疼痛。她略一猶豫,便轉身奔下官道,向著遠離馬車的方向直跑。
冉雋修聽車外石硯驚訝地問道:“葉姑娘,你怎麼下車了?你去哪裡?”卻不聞五月回答。他待馬車停穩後下車,見五月已經跑遠了,離開官道已有數十尺的距離。
此時竹筆也跟著跳下車,惶惶然地說道:“少爺,我,我不是故意的,因為葉姑娘扮了男裝,我就看了她的……她的……就看了一眼……我真不是故意的。”
冉雋修本以為五月是暈車欲吐才急著跳下了車,這時才知她剛才是為何變了臉色,轉頭冷冷盯了竹筆一眼,再轉向石硯道:“石硯,你跟我來,竹筆留在這裡看車。”她若是在官道上奔走倒是無妨,他讓馬車在後面慢慢跟著,等她消氣就是了。但她像現在這樣沒頭沒腦地往野外跑卻危險的很,必須及時追她回來才行。
石硯沒有幾步就已經跑在了冉雋修的前面,回頭道:“少爺,葉姑娘跳下車時,我瞧見她好像哭了。我跑得快,我先去追上她。”說完便加快速度,大步往前跑去。
冉雋修這數年間按葉昊天所留藥方服藥,輔以按摩之術,同時每天勤練太極,體質漸強,平時行動已經可以與常人一樣,但若要快跑還是不行,此時只能加快步伐追在石硯後面。就算只是這樣疾走,他也開始喘起粗氣來。
他勉強調勻自己的呼吸,卻覺得一顆心在胸中越跳越快。眼看著五月與石硯大步奔跑的背影與自己越離越遠,相繼消失在黑沉夜幕之下,他突然就止住了步子,右掌按住了自己激烈起伏的左胸,在原地喘息著,朝那兩人消失的方向愣怔了許久。
他和他們不一樣,這是他自小就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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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也知竹筆並非故意無禮,更知自己現在的反應實在是過大了些,只是他那一眼又勾起她許多回憶,痛楚得她想要縮成一團!
她本想強自壓抑,卻止不住要從眼底湧出的熱流,車廂裡的空間變得越來越逼仄,她只想要緊緊地蜷縮起來。不想讓別人看見她此時的痛苦,因為她無法解釋她的痛苦。
她從那馬車上落荒而逃,跳下車的瞬間,熱流已經不受控制地從眸中湧出!
若是在官道上走,冉雋修一定會讓馬車跟著她,所以她只能往路邊跑,離他們越遠越好。然而石硯一直追在她身後數十尺的地方,還一邊叫著“葉姑娘”,他的聲音始終在她身後追著。
她的髮髻跑散了,及臀長髮凌亂飛揚在身後,好幾縷髮絲沾著她的淚水貼在臉頰上,頭巾早就不知被甩去了哪裡。胸前的布帶勒的太緊,她跑得氣都透不過來,只覺得這些天來,自己真是做盡了蠢事!
終於在跑過一片荒涼的野草地後,眼前出現了一片小樹林,五月衝了進去,再也不管後面石硯是否看得到了,一動念進入了玉佩洞天。
她一邊哭著,一邊拼命扯掉了身上的衣服和胸前纏著的布帶,縱身撲入那片始終無波的小湖泊中。
一剎那間,清涼的湖水浸沒她的全身,包容了她的全部。純淨澄澈的水中,她的黑髮漂盪在她身後,髮絲柔軟地撓著她的後背,無數大大小小的晶瑩氣泡從她的髮間、眼角、脣角、胸前、身下輕盈地升起,滾動著滑過她全身肌膚,癒合她胸前被粗糙布帶勒出來的細長傷口,帶來細密的瘙癢感,卻分外舒服。
所有的淚水,都溶化在湖水裡。
五月讓自己慢慢地沉下去,貪戀在這溫柔的懷抱裡。不管是身上的傷還是心底的痛楚,都讓這湖水治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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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硯眼看著五月跑入了小樹林,在一棵大樹後消失了身影,他急忙繞到這棵樹後,卻不見五月。他有些奇怪地向四面張望,夜色下的樹林裡視線範圍本就不廣,目力所及都是粗粗細細、或遠或近的深黑色樹幹與高高低低的灌木野草,連一個人影都見不著。
他大聲叫著:“葉姑娘,你別生氣了,在野外這樣一個人亂跑太危險了,你跟我回去吧。我一定揍死竹筆這小子。”邊走邊四處張望,在樹林裡仔細尋找。就這麼找了好一會兒,眼看著都走出了這片小樹林,還是不見五月。他又大聲叫了幾次“葉姑娘”,不聞迴音,只得折返回去。
冉雋修之前已經回到車邊,站在車邊等著石硯把五月找回來。竹筆看他喘得厲害,有心想勸他上車坐著等,卻因自己做錯事,只怕勸慰不成,反而招來一頓罵,便只敢屏息靜氣地陪在旁邊,低著頭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冉雋修站在車邊等待許久,心跳與呼吸漸漸恢復了正常。又等了好一會兒,遠遠看見石硯一人回來,已知他尋找無果,等他回到近前便皺著眉頭問道:“你沒追上她?”
石硯跑得極快,有時府裡的家丁小廝閒著無事,打賭比賽,繞著冉府花園跑,看誰跑得快,若是有彩頭的話,石硯鐵定是跑第一,到了後來就再沒人肯找他賭賽了。他放開了步子去追,居然還追不上她?
石硯撓撓頭道:“我一直追著呢,可是她跑到了小樹林裡,一下子不知道鑽哪裡去了,我在樹林裡找了好久也不見她,喊了也不回答。”
冉雋修低頭思忖,她自小鄉間長大,怕是爬樹鑽洞樣樣拿手,論起在這野外生存的能力,恐怕她要比他們這三個大男人都強上許多。這會兒看起來她是有心避著他們,不知躲在樹林中的何處,如果現在勉強去找,她定然躲著不肯現身,不如先去前面小鎮上候著她。
他只是奇怪,以前見她,覺得她言行大方灑脫,又愛逞強,不知為何會對竹筆這一眼反應這麼大?看她剛才神情又不像害羞惱怒的樣子,甚至石硯還看到她哭了……
想到這裡,他又盯竹筆一眼,冷聲道:“這一路以後都由你駕車,若是再見到葉姑娘,你需誠心誠意地向她道歉,求得她的諒解,讓她還肯坐車同行,然後就再也不要出現在她面前!如果做不到的話,你的月錢就別想再拿到了!石硯上車吧。”
竹筆苦著臉應了,心道少爺這些要求實在難做,若是找到了葉姑娘,道歉不算難事,求得她諒解應該也不是太難,想想葉姑娘也不是喜歡刁難人的性子。難的是求得她同意坐車同行,更加困難的是如果葉姑娘還肯和他們一起去京城的話,這一路上要怎麼才能既駕車,又不出現在她面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