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仰望蒼穹之黑道王者 再見,我的總裁大人 九天之巔 仙器 異能師異界縱橫 蓋世征途 重生之末日梟雄 冥妃大人萬萬歲 2出來的拽寶寶 混在明朝當書生
第118章
這幾日京城裡,人們議論最多的一件訊息,就是太醫院林院使投毒殺人的案子。最讓議論的人感到興奮的是,這件案子,竟然是由被殺的馮太醫鬼魂親自告訴馮夫人才揭了出來的。
馮夫人去京都府狀告林院使時,京都府尹覺得託夢之事太過離奇,鬼神之說畢竟不能拿來當作證據去抓拿人犯,府尹本來準備勸馮夫人回去好好休息,別因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就把夢當成了真事。
但是馮夫人卻堅決不肯撤狀,她道馮太醫托夢時說得清清楚楚,那毒藥所在都知道了,難道就不能派人去查一下嗎?如若真的有毒藥,京都府不去查不是就此讓殺人者逍遙法外了嗎?
馮太醫畢竟是有品階的官員,馮夫人又說得言之鑿鑿,於是京都府尹派了兩名衙差去林院使府上調查,誰曾想還真的在書房內的藥架第一層上發現了個黑色瓷瓶,這個瓷瓶也確確實實是放在從左數起第五的位置上。
衙役將林院使與瓷瓶帶回京都府後,將瓷瓶中藥粉拌了飯菜餵狗,隔了許久無甚反應,正準備把林院使放回去。馮夫人卻不肯罷休,直道這毒應該不是立即起效的,馮太醫當時不也是回到家中許久,半夜才發作的嗎?
一直等到午後,那狗果然開始翻滾狂吠起來,口角流涎,痛苦至極的模樣,於是才確準這瓷瓶裡面是毒。
京都府尹立即提審林向笛,他卻堅決不認,即使證據擺在面前,即使用刑,仍是堅持自己被栽贓冤枉。他在京中做太醫十數年,亦有不少背景深厚的關係,雖然馮夫人亦到處託人,最後還是無法將其定罪,半個多月後林向笛被放了出來。
雖是沒有定罪,太醫院的院使位置,林向笛卻是再也坐不下去了,鑑於有這樣投毒的名聲,還有誰敢找他看病?
林向笛在家中靜養身上的傷,準備過段時間回鄉去。林府中卻開始發生詭異的事情。比如明明開啟的門窗,卻突然關上了。又比如本來放在書房的筆,卻突然出現在臥房內的圓桌上,而臥房的牆上,卻被斜斜劃了一筆。
林向笛命人將牆上塗抹的墨汁颳去,又命心腹將家中一眾僕役都查問過了,卻毫無所獲。於是這一晚他將臥房外伺候的人全都換成心腹之人,連林夫人與妾侍,一個都不讓進房,自己單獨睡了一夜。
誰想這個夜裡不知什麼時候,臥房牆上再次被塗上了墨跡,還是原來被刮掉的位置,但這次是兩筆,一斜一豎,看起來似乎有人要在牆上寫字。可最為詭異的是,所有守在房外的親信都對天發誓,夜裡絕對沒有人進出臥房。
林向笛大發雷霆,命人將那兩筆都刮掉。
第三夜,林向笛一夜未睡,死死盯著那面牆,他雖然雙眼痠澀倦極,卻不敢轉過視線,直到拂曉時分都不見有什麼異動。他稍微鬆了口氣,一夜未睡睏倦至極,看到外面天際隱約有些光亮之後,他似乎有一瞬間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他突然聽見什麼聲音,一凜睜開眼,卻見那面牆的老位置又塗上了墨汁,這次卻不是三筆了,而是一個字——你。一支沾著濃墨的毛筆落在下面的牆根處。
林向笛再也不敢睡在這間臥房,換了房間睡。然而這件詭異之事卻如影隨形地跟著他,不管他住在哪間房,哪間房的牆上就會被寫上字,哪怕房間門窗裡外都鎖緊,房中只有他一個人的時候,亦有字會在牆上出現。
就這麼幾天過去了,林向笛一直都沒怎麼睡過覺,偶爾睡著,又會突然悚然驚醒。
這一夜,林向笛命房間內守著數名親信,每一面牆都有兩人盯著看,一直到了拂曉時分都不見牆上有任何異動。
突然,一支筆從空中落到地上,發出“啪嗒”輕響,墨汁濺開。眾人抬頭向空中望去,卻見屋頂大梁上被寫了一句話——
你毒死我,我做鬼也不饒你!
林向笛突然發出一陣狂笑:“好好好,我就看你如何饒不了我!”
他命人將房中一切傢什物事都搬出去,府裡所有的筆都折斷燒了,所有的墨也都扔到湖裡去。自己在房間中央席地而臥,房中也不留人了,留了也沒什麼用,全都趕了出去。
這一夜,他躺在地上,膛目盯著屋頂那句話,突然哈哈一笑,心道還不如睡覺呢,閉上眼卻輾轉睡不著,再睜開眼來時,屋頂上已經多了好幾句話,每一句都一樣——你毒死我,我做鬼也不饒你!
林向笛又是一陣狂笑:“你這鬼只會寫幾個字嗎?你要如何不饒我?你說呀?說呀?你倒是說呀?”
他笑完之後,房中寂寂,沒人回答他。
他閉眼,不過一會兒就忍不住張開眼,屋頂的字句並沒有增加,他冷笑道:“你倒是寫啊!”
再閉眼,這次久一點,應該能寫不少句了吧?再睜開,屋頂的字句還是沒有增加,他怒道:“你倒是寫啊!”
閉眼,久一點,再久一點。再睜開,屋頂的字句仍然沒有增加,他吼道:“你倒是寫啊!”
那就睡覺吧。
可是林向笛發現自己睡不著了。隔不了多久,他就會睜眼望向四周,再細細檢視屋頂的字句有沒有增加。
讓他一次次地失望了,那個鬼沒有再出現過。直到天明,林向笛再也撐不住精神,沉沉睡去。
他沒有叫人,亦沒有人敢來打攪他。這一覺一直睡到晌午之後。林向笛又聽見了筆落在地上的“啪嗒”聲,睜開雙眸時,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屋子中央的床鋪上了,不知什麼時候屈身躺在某處牆根下,手邊就是一支沾著墨的筆,手上還沾著墨汁。
抬頭望去,整間屋子都被寫滿了字,只不過這次不是以前那句“你毒死我,我做鬼也不饒你了”。牆上寫滿的是——你倒是寫啊!
他低低地笑了:“寫了。”
笑聲越來越大:“你倒是寫啊!”“寫了啊!”“你倒是寫啊!”“寫了啊!”……
在安京城中傳得沸沸揚揚,難辨真假的林院使投毒案的話題,最終以林向笛發了瘋而告終。
周代院使本來想請吳雨正回太醫院,做回院使,吳雨正卻笑道他年紀太大,早就到了含飴弄孫的時候,不想再管太醫院事務。不久之後,周代院使正式被任命為太醫院院使。
一個晴朗傍晚,葉昊天坐在自家藥鋪裡,突然見到門外走來兩人,凝神一瞧,卻是五月與雋修並肩從門外夕陽餘暉中跨了進來。他之前並未收到他們來信說要來看望他們,現在又非什麼特殊日子,因此覺得非常訝異:“你們怎麼來了?”
五月黑眸亮晶晶的彎著:“我突然就想來看看爹和娘了。”
葉昊天臉上浮起一個微笑,起身叫他們進裡屋,他自己則關上鋪門,準備提早打烊了。五月與雋修赴京之後,與瑞平只有書信往來,他與青蓮足足有大半年沒有見過五月了,亦是想她得緊。
程青蓮聞聲從後面出來,見了五月與雋修,高興地笑著上前招呼他們。她伸手拉住了五月的手,眼角卻滲出了淚花。
這日晚間吃飯時,四人談談說說,互敘別情,這頓飯吃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吃完。五月搶著幫程青蓮收拾剩菜、洗滌碗筷。程青蓮搖頭道:“五月,你現在做了少夫人了,這些事好久不做了吧?還是讓娘來吧。”
五月卻將程青蓮輕輕推開:“娘你去坐著歇息吧,這些活兒我從小做慣的。就算是嫁了人,我還是爹孃的閨女。”
程青蓮不再勸她,也不離開廚房,就斜倚在門邊,瞧著五月洗碗,笑著與她說話。
五月洗完碗筷後回到東廂的堂屋,見雋修正陪著葉昊天說話。她與雋修對視一眼,隨即向葉昊天道:“爹,我有一樁事要告訴你,其實不止一樁事……”
葉昊天似有所料,點點頭,招呼她坐下說。她今日突然與雋修一起出現,卻沒有帶著隨侍丫鬟與小廝,亦無車馬隨行,他早就覺得有些古怪,並非如她所說,只是想來看看自己與青蓮而已。
五月坐定後道:“爹,我從小特別聰慧,學認字特別快,你那時常常對人誇我還記得吧?”
葉昊天回想起往事,不由得微笑起來:“是啊。”
五月輕輕道:“其實那是因為……”
重生之前的事她說得簡略,且未提孃親改嫁之事,只說爹爹過世後,她與孃親的日子過得很不好,孃親為了自己能活下去而餓死,她意外激發了玉佩的法力,重回自己六歲的時候。從那時候起的事情,葉昊天都知道,她也就沒有多說,只說十歲時開始,玉佩進入自己身體,自己漸漸發現玉佩洞天之妙用等等諸事。
葉昊天聽得驚駭,但冉雋修就坐在她旁邊瞧著她說話,臉上神色淡然平靜,五月訴說時亦表情平靜中帶著一分嚴肅,雙眸直視著自己,眼神清明鎮定。兩人都不是開玩笑,要說兩人同時犯糊塗或同時患了瘋症亦無可能。
且重生與玉佩之事聽起來雖然匪夷所思,與五月自小各種特異之處兩相對照後,倒是成了合情合理的解釋。然而畢竟此事太過玄異,他雖然能從理智上接受五月所說,感情上卻難以接受。
直到他親眼瞧見五月在座椅上憑空消失,過了一小會兒又再次出現,才不得不承認她所說都是事實,但心中仍然有種如在夢中的恍惚感受。
五月又將自己受林向笛陷害,被太后逼著為皇上做手術,之後又被林向笛揭發出自己切除皇上肝部腫塊。她因此事入獄,差點因欺君罔上之罪被處斬。出獄後雋修幫著她調查當年舊事,才發現十九年前的陰謀,亦有林向笛參與其中。以及張繼元與林向笛的最後下場等等諸事告知葉昊天。
葉昊天默默聽著,不發一言。他一直當林向笛對於自己是出於好意。當初他在安京時,林向笛處處維護,極盡兄長愛護師弟之道。萬萬沒有想到,毀了自己人生中最大的一次機會的人亦是他。師兄是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呢?是從他開始在京城聞名,並有人提出推薦他去考太醫院開始的嗎?亦或是師兄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最後五月道:“爹爹,林向笛當年如此陷害你,現在落得這般下場,亦是罪有應得吧?”
五月本來做好了爹爹會責罵她的準備。沒想到葉昊天沉默了半天后道:“是,他是罪有應得。”
他抬眸見五月訝異神色,眸中神色變得柔和,輕輕道:“他差點害死你……”
他話雖未說完,五月卻明白,她的爹爹最是固執古板,謹守道義準則,若是單論林向笛嫉妒陷害他自己之事,他未必會贊同五月與雋修後來藉著玉佩洞天作弄那兩人,最終導致馮太醫被林向笛毒殺,林向笛自己亦瘋狂之舉。
但若是有人要傷害她,爹爹就是豁出自己的性命不要,也是要護著她的,道義更是變得不值一提了。當初在面對是否為雋修做手術的事情上,他就勸過自己先瞞著雋修他的心疾還有可能治好之事。
五月望著爹爹,聲音裡已經帶了哽咽:“爹,既然林向笛已經瘋了,當年張三公子之事也已經清楚了不是你的過錯。你和娘就搬來安京住吧,也好讓我和雋修就近侍奉你們。”
葉昊天卻微笑著搖搖頭:“我和你娘都習慣了這裡,這樣的小鎮上生活。去安京我們又能做什麼呢?”
一旁的冉雋修勸道:“爹,我本來和五月說過,想要在安京開一家醫館的,只苦於沒有懂醫的人去管,你們若是去安京的話就最好,與瑞平這裡一樣開藥鋪開醫館。”
葉昊天卻道:“在安京開醫館和在瑞平開醫館既然一樣,我們又何必大費周章地搬去呢?”
五月還想再勸:“可是那樣和我們住得近……”
葉昊天笑道:“你不是藉著玉佩洞天,往來安京與瑞平只需短短一瞬麼?那麼你可以經常來看我們啊。”
五月輕嘆,知道是勸不動爹爹了,便就此作罷。
夜深。五月與雋修向爹孃告別,回到安京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