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17章

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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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張繼同知道張繼元在陽蚌縣衙內有些門路,若是送官,未必能嚴懲他,遂命人將張繼元捆綁起來,與張寶一起送往張氏祠堂內,等待數日後宗族元老齊聚之後,對其罪行進行族法處置。

當夜,張繼元的親信張寶就在祠堂內將當年一切交待得清清楚楚。

二十年前,張二公子與張三公子同時看上一名歌姬,三公子先一步納那名歌姬為妾。張繼元因此生恨,遂計劃暗害三公子,奪其家財,只是一直沒什麼好機會。一年過去,張繼元認識了林大夫,從他那裡得到毒藥,投毒在張三公子的茶水中。張三公子毒發,頭痛欲裂,生不如死。

張繼元按照林大夫的推薦,去請當時京城裡名噪一時的葉大夫,來為三公子看病。葉大夫搭脈問完病情之後,雖然沒說是中毒,卻自信滿滿地開了藥方,說是可以治癒。

張繼元怕葉大夫真的能解了毒,找林大夫詢問,林大夫叫他再次投毒。於是張繼元買通三公子身邊小廝,在煎好的藥湯裡投毒,終置三公子慘死。

張繼元見大勢已去,索性示弱,痛哭流涕地直言坦白自己所為,只求張繼同念著一分兄弟情誼,饒了他一條性命。只是以他弒兄殺弟的罪行,多半是杖殺了,即便僥倖不死,也會重重杖責,然後奪其全部家產,從族譜上劃去名字,就此驅逐出張家。

這本來就是張家族內事情,冉雋修與五月雖然幫著張繼同揭穿了張繼元,卻不便跟著進入張氏祠堂旁聽,但藉著玉佩洞天,他們暗中進入祠堂,將一切往事聽得清楚明白。

夜深,審問完畢的張繼同心情沉重,緩步從祠堂內出來,抬眸見到等在外面的冉雋修與五月,遂向他們表示謝意:“林公子、冉大夫,張某人要感謝你們倆,若非你們提醒,此時我已經被這畜生害了,而我三弟更是會始終含冤……哎,怕是這麼多年來他都無法瞑目吧?”

停了一停後他問道:“可是兩位年紀輕輕,又是從何處瞭解到當年這些事情,又是為何會在事情已經過去十九年之後,才來找張某人揭開此事呢?”

這些疑問他早在心頭盤桓,只是最初這林姓青年對他說二弟會毒殺自己時,他根本不信其所言。而等到他真的毒發之後,為了騙過弒兄殺弟的張繼元,誘張繼元下毒自露馬腳,他一直都在**裝著垂死的樣子,沒有機會再向這兩人細問緣由。

冉雋修早知張繼同會有這樣的疑問,卻沒想到他直到此時才問,當下便解釋道:“她是當年被張三公子之事所牽連者的後人,亦被那位林大夫所害,直到最近才察知當年事有蹊蹺。

我們倆一方面是為家中長輩報仇,一方面亦是不願作惡之人始終逍遙法外,若是他再次作惡害了旁人,倒是我們沒有直言相告的錯了。這才找到了張大爺,將我們所知告知,提醒你小心提防。”

張繼同點點頭,若說這兩人純是出於擔心他才來找他的,他倒是不信了,若是他們亦為了報仇,那倒是合情合理。他們能知曉當年之事,也由於是當事人的後輩。他看向五月:“不知冉大夫的那位長輩是……?”

五月輕輕道:“家父姓葉。”

張繼同回憶了一下後恍然:“就是當時為三弟看病的葉大夫?”

“是。家父因為此事失去了一次大好機會,更是險些喪命,他為此鬱郁至今。”其實上一世爹爹就是因此喪命,而非險些,只是這事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張繼同頗為感慨:“總之張某人的性命是為你們所救,理應送上重金酬謝兩位。”

五月搖頭道:“我們無需酬金,若張大爺真心感激,小婦人只想請張大爺赴安京一次,將張二爺作為人證,狀告林向笛,十九年前與張二爺合謀毒殺張家三公子。”

沒想到張繼同卻搖搖頭道:“不妥……當年主謀還是裡面那畜生,那林大夫只是提供毒藥。赴京告狀,耗時耗力之外,結果仍然難以預料,未必就能將這兩人都繩之於法。何況,家醜不可外揚,張某人只想在族內處置這件醜事。”

冉雋修與五月聞言,已知他是不想家中有兄弟相殘的醜事外揚。他們互看一眼,輕嘆口氣,遂向張繼同告別辭行。

初夏,夜雖寂寂沉沉,月色卻透明純淨,星空深邃幽遠。

除了他們之外,街道上已無人行路。兩人執手默默走了一會兒後,冉雋修輕聲問道:“你何時將此事告訴你爹?”

五月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張大爺是苦主,他若不肯去安京,就無法狀告林向笛同謀殺人。若是現在爹爹知道當年之事原委後,叫我們息事寧人,不要再去報復林向笛該如何是好?難道就讓他在太醫院舒舒服服地當那院使大人麼?倒不如等懲治了林向笛之後再告訴他。”

冉雋修道:“既然如此,我們先回家,慢慢再想如何對付林向笛。”

“嗯。”五月見他們已經走到一條小巷子裡,這條巷子兩邊都是高牆,向兩頭望去也都無人,便一動念,帶著冉雋修回到了冉府,他們自己的臥房內。

因這段時間,五月與雋修常常要借玉佩洞天來往於各處,為怕丫鬟偶然撞見,索性讓她們不要再在外間伺候了,統統住到西面耳房裡。即使丫鬟有事要報,房中若無人迴應,也只當他們在歇息。

只是隨著天氣越來越熱,白日裡再緊閉門窗,就顯得有些怪異了。眼看著公婆也要來安京暫住了,五月與雋修商量後決定,要儘快解決了林向笛之事,之後如無必要,還是不要輕易使用玉佩洞天的這個功用。

馮太醫覺得最近自己經常心不在焉。

尹婕妤經常頭暈,那是個太醫都知道的,有一次尹婕妤又因頭暈召太醫。馮太醫匆匆趕去,到了寢宮打開藥箱,才發現他什麼都帶了,就是忘了帶止頭暈的藥丸了。他一面心中暗奇,他記得藥箱裡面還有剩餘的藥丸,就沒有在來之前檢查一遍,提著藥箱就過來了。

尹婕妤本來就頭暈難受,召來了太醫卻沒帶著藥,頓時就沒給馮太醫好臉色看,馬上讓宮女再去召另一個太醫,還特意提高了音調道:“要找一個記得帶藥的太醫來才行。”

馮太醫尷尬地告罪退出尹婕妤的寢殿。

類似如此的事情層出不窮,他可不承認自己是老糊塗了。

可是有次馮太醫甚至開錯了藥,明明該是治月事不調的川芎,他不知怎麼就筆誤寫成了治療風溼關節疼痛的川烏,好在內藥房配藥的內監亦是懂醫理的,及時發現了這個錯誤,才沒有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

為了馮太醫先前犯的幾樁錯誤,周院判已經向林院使提出過,讓馮太醫不要再去宮中輪值,就留在太醫院裡面做些抄寫或是切造的事。

林向笛雖然心中亦對馮太醫如此不爭氣感到不滿,卻還是替他擋了這些事,誰想他竟然連藥方也寫錯,差點就出了事,遂不得不讓馮太醫停止入宮輪值。

本來入宮輪值雖然辛苦,卻常常能拿到打賞,每個月的俸祿與津貼也會更多。所以馮太醫對於林向笛的這個安排是極為不滿的。他因此私下去找林向笛,提出想繼續入宮輪值。

林向笛心道我之前早就替你擋下不少事了,若非你實在太蠢,也不至於連入宮都不許。他臉上還是一片和氣:“馮太醫稍安勿躁,畢竟先前寫錯藥方是件大失誤,你就暫時在太醫院做點其他事務,等過一段時間大家都淡忘了此事,再重新入宮輪值。”

馮太醫急切道:“這次藥方真不是下官寫錯的,下官想來想去,當時寫得肯定是川芎,而不是川烏,下官好歹也當了幾十年的大夫,太醫都做了十多年了,如何會連這麼基本的藥都搞錯呢?”

林向笛本就為找不出當初投石勒索的人而煩躁,這馮太醫卻如此蠢笨且不知好歹,他心中早就暗悔,當時真不該找他來告發五月。但是皇上犯病那日與五月一起輪值的,除了這個馮太醫之外,另外兩名太醫一個是周院判的弟子,另一個則是吳院使的門下,與五月的關係亦算不錯。他除了馮太醫之外就別無選擇了。

此時他不得不繼續好言相勸:“畢竟現在寫錯的那張藥方擺在那裡……”

馮太醫卻覺得他是過河拆橋,面色不豫地打斷他的話頭道:“林院使本來答應,在坐上如今這個位置後就提拔下官的,然而如今下官卻是不升反降。林院使口口聲聲要在下稍安勿躁,但如此情形下,要讓下官如何稍安勿躁?”

林向笛平時一直以謙虛恭讓的姿態示人,但自他當上太醫院院使之後,就再也沒有向太醫院內的任何人示好的必要了,連周院判見了他,也都是客客氣氣地以下屬之禮待之。然而現在馮太醫不但打斷他說話,口氣又如此衝,言語中還暗示威脅他不要忘了當初的承諾。

林向笛表面上雖沒有發怒,眸光卻已經轉冷,心中已經生出了殺意。

馮太醫從太醫院回府之後,就喜歡弄點小酒喝喝,暈乎乎樂陶陶地摟著妾侍上床睡覺。

這晚他照例如此,半夜裡卻突然頭痛欲裂,翻滾嘶叫中很快把身邊的燕娘撞醒。她見到馮太醫的模樣,急忙下床手忙腳亂地穿好了衣服,大聲呼叫。

馮太醫自己是太醫,卻沒資格請太醫,當然請來的還是大醫館的好大夫,但是人還是沒有撐過第二天,到了第二天傍晚就不行了。

馮夫人早就將昨夜服侍馮太醫的燕娘綁了起來,關在偏房小間裡。燕娘哭叫冤枉了一整天,卻無人替她說話。

馮太醫死後,馮夫人命人去報了官。之後仵作驗屍,卻驗不出異常,聽了昨夜去看病的大夫所述,判斷為頭疼而死,京都府便將燕娘放回了馮府。

馮夫人雖氣惱至極,卻亦無法,只得將燕娘抽打了一頓出氣。這天夜裡,她睡得半夢半醒的時候,卻突然聽見有人叫她:“夫人,夫人……”

馮夫人起初還沒完全清醒,低低地應了一聲。

那聲音又叫:“芮惠……”

馮夫人突然一個激靈,完全清醒了過來,驚問道:“誰?!”

那聲音低沉飄忽,帶著點嘶啞,又帶著點在極其空曠廣闊的房屋內說話才有的迴音:“芮惠,是我……”

馮夫人嚇得從**坐了了起來,卻見黑魆魆的房內空無一人,她深深吸了口氣就想要叫人進來,卻聽那聲音道:“芮惠,別怕,我說完話就走。”

這聲音像是從正前方的空中而來,前面卻完全看不到人,馮夫人嚇得牙齒打戰:“老,老爺……?”她的閨名只有孃家人和馮太醫知道,雖然此時這個聲音聽起來和馮太醫不太像,可馮太醫剛剛過世,如此詭異之事,不拿他來託夢解釋就解釋不通了。

那聲音沒有迴應,馮夫人大著膽子,從**探出頭去,向著四面張望,一面懷疑地輕聲叫道:“老爺?老爺?”

一聲輕嘆從她頭頂飄來,馮夫人驚跳一下,仰頭看去,只見空蕩蕩的屋頂。陰暗的光線下,她凝目望去,越看越覺得屋頂似乎有個淡淡的黑影在飄動,但再一凝神仔細去看,卻只有屋樑而已。

“芮蕙,我要走啦,你記住,我不是頭疼病死的,是被人毒死的。”

“誰?是燕娘那小賤人嗎?”

“不是她。是林向笛,太醫院院使……是林向笛讓我揭發的冉太醫,現在又殺了我滅口……他把毒藥收在自己書房內的藥架上,第一層第五個黑色瓷瓶,記住了,第一層第五個……等等,再讓我說上幾句話,先別帶我走……”

語聲漸輕,接著就再無說話聲傳來,馮夫人又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聞聲音,試探著叫了兩聲老爺,還是沒有迴應。她急忙叫了丫鬟進來,點起燈,把房間四處找了個遍,自然是什麼人都沒找見,除了門窗之外,也再無可以進出的通道。

這下馮夫人再也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