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天生痞胎 漫步雲深處 文藝啟示錄 龍武帝尊 至尊劍皇 洪荒大盜 冠軍青訓營教父 齊天大聖在龍珠 始皇再生 心素若菊
第105章
五月躺在雋修懷裡,只覺身下打溼的被褥變得冷了,腹中更是飢腸轆轆,便意識到午飯還沒吃,她剛進臥室沒多久,他也進來了,怕是午飯一樣沒吃。
她動了動身子,問道:“你餓不餓?”
他低聲道:“剛吃飽,還沒餓。”
五月訝異地張大眼睛看向他,見他清湛雙眸微彎,其中滿是笑意,突然明白了他話中之意。她白了他一眼,嗔道:“那你以後就別吃飯了。”
他把頭靠過來,薄脣在她耳畔廝磨,悄聲道:“我天天吃你就夠了。”
冉雋修把她拉起來:“讓丫鬟收拾就好。”
“可是……”
“先吃飯去,我都聽見有人的肚子叫喚了。”
“明明沒有叫過!”
其實他聽她問自己餓不餓的時候已經知道是她自己肚餓了。冉雋修笑了笑,隨後正色道:“吃完飯後我有事對你說。”
五月心中一動,他要和她說的事,是與這一段時間他對她的冷淡有關嗎?
她可以確定的是,他不是因為她為皇上動手術的事,亦不是因為自己沒有告訴他林院判與爹爹的關係而生氣。
那麼讓他彆扭了這麼久的事是什麼?他那時候問她是否有事隱瞞於他,可是她不知道他指得是何事,思來想去,她瞞著他的也就是玉佩洞天了。
但他是不可能知道自己有玉佩洞天的。
更何況這是她連爹孃都不能告訴的祕密,她怎能對他說?如果他知道了,會不會把她當著異類或是妖怪來看待?
最好他只是對其他的事情生了疑,若是他肯說是何事,她就能好好解釋。
吃飯時,五月心神不定,一直想著雋修要問的事,她時時去看他的神情,見他泰然自若,不由得心中暗惱,他分明是存心在飯前說一半留一半,吊著她的心神。
為了早點解了心中疑惑,五月快速而大口吃完了飯,擱下筷子後卻見雋修還是慢條斯理地吃著。
好吧,她相公就是這麼個性子。在結伴來安京尋找爹爹的路上,他就是這麼慢條斯理地喝藥,讓她在一邊乾等著。現在想來,那時候他亦是故意的吧?
冉雋修睨她一眼,心中暗笑,她吃飯向來好胃口。
那時初到侯府,趙夫人要他帶她去安京各處遊玩時,她亦是如此大口吃飯。從那時起,她的生氣勃勃就一直吸引著他。不,或許是從更早的時候開始,她就在他心裡有個位置了,只是從翰池故意試探那次,他才開始正視自己對她的感情。
擱下筷子,他漱了漱口,悠然道:“開藥鋪的事情,這段時日我仔細想了一下還是作罷。”
五月大為訝異,他要對她說的就是這事?她微張開口,強忍下問他的衝動。
冉雋修瞧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神色淡然繼續道:“光開藥鋪是不行的,還需以醫館來帶動。單單藥鋪倒是好做,但你要入宮輪值,又時時要去肖恩的診所,沒有空暇去管醫館,我又不懂醫術,雖然可以僱大夫來坐堂,畢竟有風險,若是沒有個懂醫的人管著,萬一出了事便得不償失。更何況周邊就有兩家大醫館,安保和堂更是信譽卓著,新開醫館怕是難以競爭。”
五月仔細聽完,點頭贊同:“是,你說的有道理。”
“若是你爹肯來安京倒是可以為之,可惜……罷了,這就不提了。”冉雋修輕輕搖頭道,“那日菲奧娜提過的畫坊,我倒是覺得可以試試。”
“你不是不願意賣畫嗎?”
“五月,我並非賣畫,而是拍賣畫作。”
“拍賣?是何意思?”
“公開競價,價高者得。”接著冉雋修便把何為拍賣細細解釋給五月聽,接著又道,“我開的畫坊,並非普通畫坊那樣由畫師接單,按著顧客要求來作畫。而是平日展示畫作,卻不標價售賣,然後定期舉行拍賣。其中並不僅僅放我的畫作,亦可放些其他畫家之作。”
拍賣這種形式,他是偶然在與雋毅聊天時偶然瞭解的,西人早就有過這樣的交易方式,用來交易一些稀有的物品。這樣做的好處是無需日日經營,只需在特定日子拍賣,愛畫的人平時就能在畫坊觀賞,以確定想要拍下的畫作。
以冬隹之名,應能在最初聚攏起一批愛畫喜繪之人。
五月聽完他所述,問道:“這事你和二哥商量過沒有?”她自己只懂醫術,不懂經營,雖然聽他這麼一說亦覺得是個好主意,可實際做起來,卻未必會好。雋毅經商多年,對安京的生意又熟悉,在這件事上應該多聽聽他的意見。
“商量過了,二哥亦贊同,說值得一試。”因著這種經營,他自己的畫作自然無需本金,其他畫家的畫作亦只是寄放於他這裡展示並拍賣,所以除了鋪面租金與僱人所費工錢之外,幾乎不需其他本金,即使舉辦拍賣會需要額外花費,只需成功拍出一幅畫,所獲就可盈利。
此事說完,五月心中稍定,然而轉念想起他先前連續十幾天的冷淡,卻絕非是考慮如何經營畫坊所致。她猶疑著是否要乾脆問他,到底覺得她隱瞞了他什麼事情,可是心中卻覺隱隱害怕,終於還是忍下了沒有問。
冉雋修喝著杯中茶,瞧向五月的眼神帶著幾分玩味。就算她是妖女吧,她無心害他,這是他可以肯定的,她亦愛著他,這也是他可以肯定的。她只是不能完全信任他。
她到何時才會覺得無需對他隱瞞,將這一切告訴他,也就是她能夠完完全全地信任他的時候。
·
隔了數日,五月收到了爹爹的來信,他在信中說他感激師兄,卻不願再與他見面,就讓當年舊事過去,讓五月不要再去追問。
陳貴妃小產之後雖然暫時救活,卻因失血過多,太過虛弱而最終不治。五月對此心有慼慼,若非中了寒毒,她即使失血,也能慢慢調理過來,而若僅僅是中了寒毒而沒有失血過多的話,也能救得活。
而這樣一條性命之所以會消殞的原因,卻被壓下了。
宮中如此怪事不止一件,有時她會碰到如下情況——要她考慮的不是如何全力救治,而是如何隱瞞其真正病因。也有可能是相反的情況——要如實寫下真正的“病因”,那往往意味著某個人或是某些人要倒黴了。
五月有一種無力之感。她是醫者,只能醫治身體所患疾病,對於這些鬥爭傾軋中的犧牲品,她只能盡一己之力,讓這些女人多些活下去的可能。
她與肖恩商量過如何給大量失血的人補血的問題,最直接的想法當然是直接透過血管補充,而血的來源卻是最困難之事。
起初她想過是否能用動物鮮血代替,然而肖恩告訴她:“早就有西醫這樣試過了,根本不可行。曾有位醫生嘗試將羊血注入人體,結果那位病人很快死亡,當時那位醫生被控告殺人罪,並因此入獄。從此之後,再沒人敢這樣做了。”
“動物鮮血不行的話,那麼同樣是人的呢?若是有人願意將自己的血取出一部分,只要不過量,他本身不會死,卻可能救活另一個人?”
肖恩搖搖頭:“這也有人試過啦。可是有的人輸進別人的血安然無恙,而有的人卻會出現不良反應,甚至導致死亡。因為風險實在太大,不會有醫生敢去這樣做。”
五月默默思索一陣後道:“既然有過成功的例子,就該去找出原因為何啊。若能找出原因不是就能放心給失血之人輸血了嗎?”
肖恩猜測道:“大概是因為人的血亦有不同吧?”
五月思忖著道:“確實,動物之血看起來也是和人的沒有差異,可是混合後便會致人死亡,這樣看來,人和人之間的血也都是不一樣的。那麼如果找出鑑別不同型別血的方法,就能實現給失血之人注血了。”
肖恩聞言跳了起來,興奮道:“你說得對,這事值得一做,我們來試一試!”
“怎麼試?萬一失敗不是會讓人死亡?”
“用動物試驗如何?”
“可是動物血型本就與人不同,即使找出動物不同的血型,還是無法鑑別人身上血型之不同。”
肖恩想了想道:“那就取出血液,在體外混合,然後用顯微鏡觀察看看,到底會發生什麼。”說完,他開啟櫥門,取出他那個寶貝顯微鏡道,“先試試我們倆的血。”
肖恩先扎破手指,擠出幾滴血,滴在第一塊玻璃片上,再擠出幾滴血,滴在第二塊玻璃片上。接著五月亦把自己的血滴在第二塊玻璃片上,用細長的玻璃棒把他們倆的血充分混合後,用顯微鏡分別觀察兩塊玻璃片。
很快,兩塊玻璃片上出現了不一樣的結果。
第一塊玻璃片上的血沒有變化,依然清澈,而第二塊玻璃片上混合後的血中,紅細胞變得像絮狀一樣,發生了凝集反應。也就是說,導致有些病人死亡的原因是某些人的血與另一些人的血混合後,紅細胞會發生凝集現象。
最初的興奮勁過去後,肖恩嘆息道:“可是這隻能證明我們倆的血型確實不同。”
“是的,還需要取更多人的血,這樣才能找出有多少種血型。”五月想了想後道,“而且還須同時,如果等待時間過久,血液本身就會開始凝結。”
肖恩犯愁道:“到哪裡去找這麼多人來,還要肯被你抽血的?”他在安京住得久了,也瞭解華人對於抽血的本能恐懼。
兩人都沉默了。五月想了一下後道:“我家裡僕役加起來也有二十幾個了,再加上你我、雋修、菲奧娜、神父……”
肖恩喜道:“那好,今晚我們就去你家。”
五月卻猶豫道:“今晚不行,我還要回家問一下雋修。”
·
這天五月特意早些回到家中,先去了書房。
冉雋修見她進來,微笑著道:“今日回來得倒是挺早。”
五月道:“雋修,我有件事要與你商量。”隨後將自己與肖恩想在家中做血型試驗之事告訴了他。
冉雋修起初還以為她是要對他坦白她消失之事,沒想到卻是要在家中做實驗。他聽完後道:“你與肖恩都是醫痴,為了鑽研醫道什麼事情都要去試。可是若是找這麼多人來一起抽血,你可知別人會如何揣測?”
五月皺起眉頭道:“我也知道,所以我才不敢去找別人來做這試驗,我是想家中畢竟……”
“就算家中僕役不得不聽從你的命令讓你抽血,他們一樣會胡亂猜測。”
五月默然,確實,如果真的這樣做了,怕是要被人當做邪術來看待的。可是如果因此就不做試驗了,她又心有不甘。
冉雋修見她發愁,亦替她想法子:“西人對抽血顧慮較少,不如找菲奧娜,請她找些朋友來做試驗。”
五月道:“可是我就怕西人的血型與華人不同,即使是做出結果來了,也可能無法應用到華人身上。畢竟我們的相貌相差這麼多,血型多半也是不同的。今天我和肖恩已經試過了,我和他的血型就不同。”
“不管如何先做了試驗才能知道,不是嗎?”
五月點點頭:“現在也只能如此了。菲奧娜認識的朋友不少,我今晚就去找她。”
冉雋修笑道:“還是先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