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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懷誠,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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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懷誠,我恨你

“小姐,你回來了。”

蘇心剛下車黑沒走幾步,就看到李嫂笑著站在門口,小跑著過來,大老遠的就開始喊她。

“李嫂,你慢點走。”

蘇懷誠下車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幅場景,蘇心兩邊的嘴角向上揚起大大的弧度,眉眼彎彎,臉上的笑容綻放,她張開雙手,小跑著,空氣中還有她銀鈴般的笑聲,渾身上下帶著說不出的朝氣。

蘇懷誠鬆了鬆領帶,潑墨般的眸子帶著常人難以理解的凝重,牢牢的將那嬌小的身影鎖定住,又一點點變的溫柔。

“李嫂,我想死你了。”

蘇心抱著李嫂,像個小孩一般撒嬌般的在她的懷裡蹭了蹭,李嫂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樣一天,蘇心主動而又熱情的抱著她,像個孩子一樣對她撒著嬌,她一時居然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完全僵硬,愣在原地,動也不動。

“李嫂,你怎麼了?”

蘇心抬頭,兩隻眼睛眨了眨,調皮的盯著發愣的李嫂。

潑墨般的眸子黯淡了下來,盯著蘇心的那張笑臉,還帶著疑惑,為什麼她對所有的人都比以前親近,即使是陌生人,她也可以一笑置之,為什麼偏偏對自己那麼冷淡?

李嫂紅了眼眶,聲音是哽咽的:“看樣子那學校真的是個好地方,小姐才去了沒多久,變開朗了不少,早知道這樣,就該早點讓少爺把你送到那個地方去。”

蘇心笑了笑,沒有再說話,離開了李嫂的懷抱。

不是那個學校好,那些學校其實也是個烏煙瘴氣的地方,只是,很多事情,她比以前想得明白了。

李嫂擦了擦眼淚,看著眼前的蘇心,眼底又是一陣的心疼:“小姐這才去了多久,怎麼就瘦了這麼多,肯定是那學校的伙食太差了。”

蘇心的臉上依舊保持笑容,聽著李嫂的唸叨,就看著她,也不插話。

學校的伙食差不多她是不知道,不過她吃的那些都是很好的,也都是合自己口味的菜。

“有什麼事進去說吧。”

站在一旁的蘇懷誠手上提著蘇心的書包,終於開了口。

“看我激動的都忘了,小姐還沒吃飯吧,飯菜已經準備好了。”

李嫂走在最前面,蘇懷誠拉著蘇心的手,跟在身後,蘇心掙扎,也是任憑她怎麼掙扎,她的手還是被蘇懷誠緊緊的握著,每掙扎一分,就會被握的更緊,他的手心冰涼,像是快要結冰的水,再也沒有以前的溫度,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最後還是不得不安安分分的和他進了屋。

“李嫂,你還想吃什麼,告訴李嫂,我馬上去做。”

蘇心看著滿滿的一桌子的菜,看了旁邊的蘇懷誠一眼,兩個人吃,二十多道菜,李嫂應該知道她要回來一早就準備了吧。

“不用了,李嫂,我以為蘇懷誠下午三點鐘才去接我,已經吃了午飯了。”

“坐下來陪我再吃一點吧。”

蘇懷誠拉開桌子,讓蘇心坐下,自己這才在蘇心的旁邊坐下。

“小姐,我熬了雞湯,馬上就給你端過來。”

“我剛剛吃了飯,真吃不下,有酸辣湯嗎?”

李嫂拿著蘇心遞給她的碗,看著坐在桌上的蘇心,微微的有些壓抑:“小姐不是不吃辣的嗎?”

蘇心轉過身,看著李嫂:“以前不喜歡,現在覺得酸酸辣辣的味道才好。”

李嫂見她調皮的模樣,笑的老眼都眯了起來,臉上的皺紋擰成一團:“小姐,你等等,我馬上就去給你準備酸辣湯,很快就好。”

蘇心很少對她提要求,以前總覺得這個孩子太乖巧沉默,現在見蘇心這個樣子,李嫂怎麼能不高興,恨不得馬上就將酸辣湯端到蘇心的跟前。

“什麼時候口味那麼重呢?”

蘇心的手放在餐桌上,撐著下巴,看著滿桌子的菜餚:“我的口味一向很重,以前是對人,現在是對食物,只是你一直沒有發現而已,冰箱有飲料嗎?”

“讓李嫂給你拿。”

“不用了。”

蘇心站了起來,推開凳子:“我有手有腳,幹嘛什麼事都要靠別人。”

蘇懷誠抬頭,放下筷子,看著那倔強而又清瘦的身影,只覺得心裡又是一陣一陣的難受,他對她,難道真的還不夠用心嗎?所以連她的口味都不知道?如果那還算不得用心,什麼才算得上是用了心呢?

蘇心拿了一罐可樂,並沒有回到餐桌,而是走到了廚房的門口,站著在裡面忙碌了李嫂。

李嫂在蘇家已經二十多年了吧,以前的她眼裡就只有蘇懷誠,壓根就沒將蘇家的這個老人放在心上,也沒將她的關心記在心上。

每天,無論她起的多早,都可以看到那在廚房還有客廳忙碌的身影,晚上等他們吃完了飯,她卻還是在下面忙碌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六年來,她沒有休息過一天,好像,她連生病都是很少的。

現在想想,她和李嫂呆在一起的時間竟然是比蘇懷誠還要長的長,她對自己是真的好,將自己照顧的無微不至,每一件事都體貼入微,但自己對她卻永遠都是冷若冰霜,即使是碰觸,她也是排斥的,她的心裡一定是很難過的吧。

才一個多月的時間,這個盡職的老管家好像蒼老了不少,兩鬢髮白,背也微微的夠摟著,蘇心看的沒有來覺得心酸。

以前的蘇心,心裡眼裡就只又蘇懷誠,現在漸漸放開了,心裡自然有一大片的孔雀,自然就想起李嫂以前的好來。

正在忙碌的李嫂像是感應到什麼一般,轉過身看著站在門口的蘇心,慌忙走到她的跟前:“廚房的油煙味重,不適合小姐,您還是回去吃飯吧。”

“對呀,油煙味真的很重。”

要不然她明明是在笑,怎麼會覺得眼睛酸酸的,眼淚都快被薰出來了一般。

“小姐去桌上等吧,酸辣湯馬上就好了。”

李嫂邊說邊將蘇心推出了廚房。

“怎麼了?”

蘇懷誠看這眼圈紅紅的蘇心,關切的問道。

蘇心將喝了一口的可樂放在桌上,背靠著身後的椅子,閉上了眼睛,半晌,緩緩的開了口:“蘇懷誠,家裡另外請個傭人吧,李嫂這些年,一個人太累。”

蘇懷誠細細的咀嚼著剛剛送進嘴巴的青菜,只覺得苦澀,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有種失聲的感覺。

她能諒解李嫂勞累,為什麼不能理解他的苦呢?

六年來李嫂確實是用了心的,他何嘗不是呢?為什麼對自己冷著臉,還唱反調,對以前一直不怎麼親厚的李嫂反而更親切了呢?

他輕輕的恩了一聲,算是同意,將那滿腔的苦澀吞進了心裡。

“你要是想找個女主人我也沒意見,至於李倩倩,我是真的不喜歡,希望你能考慮清楚,如果執意非他不可,我會在外面找好房子。”

“就那麼討厭倩倩?”

蘇心撇了撇嘴,這還用說嗎?那個女人心腸那麼壞,除了蘇懷誠,誰會喜歡?

蘇懷誠已經把厚重的西裝外套給脫了,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雕刻般的五官,稜角分明的臉,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樑,寬厚適宜的脣,尤其是那雙眼睛,漆黑如墨,說不出的深邃,卻總能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蘇心呆呆的凝視著那張臉,思緒一下子變的飄忽起來,彷彿回到了六年前的那一天,黑夜中在那一身白色襯衫的人為自己趕走那些欺負自己的小孩,牽著自己的手回到了這個地方。

如果不是真的傷害她太深,她怎麼捨得,讓他有一絲一毫的難過,為什麼偏偏是他呢?傷自己傷的那麼深?

即使是重新開始,可那些事情卻還是像夢靨一般纏繞著自己。

“心心,你怎麼了?”

蘇心模模糊糊的聽到聲音,回過神,仰著頭,與那關切的眼神相遇。

“好端端的怎麼哭了?”

蘇懷誠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淚水。

原來,剛才蘇心想到傷心處,居然流淚了。

蘇心吸了吸鼻子,甩開她的手,胡亂的擦乾臉上的淚水,轉瞬,臉上露出了笑容。

“我能有什麼事,最近更年期,情緒不受控制。”

蘇懷誠盯著蘇心,一副你是在睜眼說瞎話的模樣,心裡卻更加的苦澀,現在心心和他又隔閡,什麼事情都不告訴他。

蘇心眨了眨眼睛,像是想到什麼,調皮的笑出了聲。

看她又哭又笑的模樣,蘇懷誠的眼底忍不住閃過擔憂。

蘇心止住了笑意:“怎麼?覺得我神經病復發了嗎?還是,你想找個藉口送我去天恆綜合醫院。”

蘇懷誠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就連周圍的空氣也開始慢慢變的凝固起來,蘇心見蘇懷誠冷著臉,臉上的笑容卻愈發的燦爛起來。

“蘇懷誠,你突然想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蘇懷誠盯著他,有種將她的笑容撕毀的衝動。

“聽了說不定你會想要掐死我,所以,你坐回原來的位置,我才告訴你。”

蘇懷誠盯著蘇心無邪的小臉,心底湧現出一股無奈,卻有一種暖暖的酥麻感,這樣的蘇心,看起來很幸福很開心。

蘇懷誠坐回原來的位置,並不催促,潑墨般的眸子直直的盯著那張帶笑的臉,似是想要這樣的氣氛維持的久一點。

蘇心的心有一剎那的慌亂,那好不帶掩飾的逼視,讓她覺得自己的一切好像還在他的掌控中一般,她不喜歡這樣,甚至厭惡,現在的蘇心,討厭被蘇懷誠看穿看透,更不要說是掌控。

“我認為這個世界喜歡李倩倩的只有三種人:一:又聾又瞎的殘疾人,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聽不到;二:有眼無珠的人;第三種:好色的酒囊飯桶。”

蘇心瞧著對面的蘇懷誠,只覺得他眸子的黑色越來越深,真的就像是墨水一般,黑黑的,深不見底,彷彿是一個黑洞,讓人猜不透他才想些什麼,她最討厭的就是他這個樣子,什麼事情都藏在她不知道的角落,對他,她永遠都是怎麼猜都猜不透,更加看不透,所以,她才會傻傻的因為那關愛的表象,把自己逼近那深不見底的深淵。

“那我是屬於哪種?”

蘇懷誠笑著問出了聲,可蘇心知道他生氣了,相處了六年,即使只是一個微笑的動作,她甚至可以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因為他是她花了六年的時間用心瞭解的物件。

蘇心笑出了聲,那笑聲真的是愉快的,卻給人一種冰冷而又嘲諷的感覺。

“蘇懷誠,你是個有眼無珠的人。”

把璞玉當成珍珠。

眼底的黑色一點點的聚斂,完全就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徵兆,可蘇心就是坐在那裡,不躲不逃。

有眼無珠的人,乍一聽到這樣的判斷,蘇懷誠覺得自己就像是大冷的冬天被人潑了一桶冰水,全身上下,就連心都是拔涼拔涼的,沒有一點點的溫度。

他覺得好笑,有眼無珠?真的好笑?這麼多年,在感情方面,他做的不都是一些有眼無珠的事情嗎?真心付出,卻還是一次次的被狠狠的拋棄。

“我不輕易討厭人,更不要說恨,但是對於李倩倩,而對你,我也恨——”

恨的同時,卻還是有愛有關心,因為這不純粹而又嫉妒矛盾的感情,所以每一次在傷害了他的時候,在覺得出了一口惡氣的同時,她有心疼,所以,她覺得自己很下賤很傻。

“蘇懷誠,如果沒有李倩倩那該有多好。”

那樣的話,她還是可以守著那六年的夢,那樣的話,現在的她不用每個晚上被噩夢驚醒,那樣的話,就不用像現在這樣彼此傷害。

“蘇懷誠,也許你剛開始認識的李倩倩真的很美好,美好到可以讓你動心,可以讓你在六年後選擇吃回頭草,甚至毫不猶豫的選擇相信她的話,她不是個簡單的人,她無論做什麼事都是帶著目的的。”

蘇懷誠沒有說話,漆黑的眸子平靜無波,就那樣靜靜的聽著她說話。

他的心心,什麼時候說話變的這麼尖銳了?

恨他?蘇懷誠覺得心是痛的,一點點的痛,鈍鈍的,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用心呵護了六年的掌上明珠居然可以笑著說恨他,原來,他有一天也可以變成她仇恨的物件。

但是為什麼呢?為什麼恨他呢?如果說恨倩倩還說的過去,因為曾經的她那麼的依賴自己,她也是從倩倩回來的那天晚上才變得。

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就因為那天他衝動做出了差點傷害了她的事情,六年的感情,竟然比不上一時的失控嗎?

“你這樣說有什麼證據嗎?”

他相信心心,但是卻不相信倩倩會是她說的那種人,一直以來,倩倩在他的跟前,似乎都是賢良體貼,甚解人意的。

“蘇懷誠,愛信不信,隨你的便,我沒有證據,不過即使有證據,我也不會給你的。”

蘇心說完,眨了眨純真的眼神,卻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

“你想娶李倩倩對嗎?雖然恨他,但是我不會阻止的,因為我想親眼看到李倩倩背叛你,看著李倩倩給你帶上綠帽子,看著她奪取你所有的一切,看著你後悔的不能自已的模樣,然後,我會親自將李倩倩從你手上奪走的一切用自己的方法搶回來,一點點慢慢了毀了,有朝一日,我會用事實和行動告訴你,蘇懷誠,你錯了,但是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吃。”

“就那麼恨我嗎?”

蘇懷誠的聲音很輕,就像是毫無依附的羽毛一般,輕的幾乎聽不到,卻還是能感覺到那份沉重。

蘇心的心也莫名的跟著沉重起來,卻不知道是為了誰,她告訴自己這絕對不是因為蘇懷誠,事實上,也確實不是完全因為他。

她是替自己覺得悲涼,替自己過去的六年覺得悲涼。

當一個人把你捧在掌心寵上天之後,在你完全沒有預知的情況下把你摔下地獄的第十九層,誰能夠做到不恨?

“蘇懷誠,你,我恨。”

恨你,也恨自己,恨你絕情,恨自己太傻,恨得咬牙切齒。

如果有一天,她能笑著對某個人說起她和蘇懷誠前世今生的種種過往,把她和拓跋野還有李倩倩之間的糾葛全部說清楚的話,她應該就再也不會做那些可怕的噩夢,真正從過去的生活走出來了吧。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她的人生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幸福了。

“我現在還沒法告訴你原因。”

“不過我想只要你想知道,要調查應該不是難事,聽說她和拓跋野的關係很好,不知道是什麼關係。”

大眼睛盈亮的一片,清澈而又無辜,就那樣直直的盯著蘇懷誠,隱隱還帶著調皮的笑意。

“聽說這次李倩倩菲的這次畫展有好幾副畫還是出自他的手,真是個沒勁的人,我要麼不辦畫展,要辦的話,那裡面的畫一定只能是我一個人了。”

蘇心頓了頓,眉色間有些嚮往:“蘇懷誠,你認識拓跋野?”

那個人好像很恨哥哥的樣子,每次提到他,都是咬牙切齒的。

“不要和他走的太近。”

蘇懷誠的情緒有些失控,那一聲,幾乎是吼出來的,蘇心沒想到他會這麼激動,被她嚇了一跳。

她和言希走的那麼近,也沒見他這個樣子啊,難道這裡面真的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嗎?

在廚房忙碌的李嫂聽到蘇懷誠憤怒的叫聲,慌忙跑了出來,走到蘇心的跟前,看著對面怒火的蘇懷誠,見蘇心坐在原來的位置虐帶著驚愕的模樣,將她理解成了害怕。

她盯著對面的蘇懷誠,嘆了口氣:“少爺,你這個樣子,會嚇到小姐的。”

她擁著蘇心,拍著她的背,溫柔的安撫著她,完全還是將她當成那個淡笑而又懦弱的蘇心。

“李嫂我沒事,是我說錯話了,把他給惹惱了。”

李嫂放開蘇心,看著蘇懷誠的眼神還帶著不滿:“那少爺也不應該那麼大聲啊,這脾氣,可得改改。”

蘇心的手放在李嫂的手臂上,仰著頭:“我的酸辣湯好了嗎?”

李嫂驚慌失措的叫了一聲,慌忙跑到廚房。

“不要和拓跋野走的太近。”

雖然聲音沒有剛才的粗暴,聲線卻是強硬而又冰冷,一副你非得遵守的模樣。

“我是對那樣換女人如換衣服的男人沒什麼興趣了——”

話畢,蘇懷誠的臉色好看了不少,可蘇心接下來的話卻又讓他的眉頭深鎖了起來。

“但是那個人好像很喜歡搶你的東西,我是不想和他有接觸的,但是他會不會主動招惹我,這就不是我能夠決定的了的。”

“你乖乖的,別太頑皮就行。”

那口吻,帶著說不出的寵溺,蘇心甚至覺得他的手就在溫柔的輕撫著自己。

“蘇懷誠,你這話說的真假,我都快要噁心了,我還小,承受能力不夠,你這些話應該告訴李倩倩才對吧,自己未來的老婆和一個**,換女人如換衣服的男人在一起,那個男人看起來雖然噁心,卻還有幾分魅力,你就不擔心李倩倩紅杏出牆嗎?”

“你管好自己就可以了。”

蘇心有些無聊的撇了撇嘴,沒有在說話,拿起桌上的可樂,漫不經心的喝了一大口,汽水的味道在口腔流竄,蘇心忍不住打了個嗝。

“少喝點那個東西,對胃不好,冰箱不是還有牛奶嗎?你以前不是很喜歡的嗎?”

“我口味變了,討厭牛奶,喜歡汽水。”

蘇心說完,還不忘得意的晃了晃手上的汽水。

“真是一點也不會照顧自己。”

責備的話語,卻滿藏著關切。

蘇心看著汽水貓起來的泡沫,驀然想到什麼,又晃了晃:“蘇懷誠,你真決定把你的破公司交給我了?”

蘇懷誠微微抬頭,看著坐在對面完全就是一副無所謂態度的蘇心,眉頭皺起。

什麼叫破公司,那可是他爸爸和媽媽一生的心血,也是他奮鬥了十幾年的地方,全球最有影響力的企業之一,居然被她說的這樣一不值。

“你不稀罕?”

蘇心託著下巴,想了想,大大的眼珠轉動,很是認真的考慮起了這個問題。

修長的手指託著下巴:“開始確實不稀罕,現在稀罕了。”

“錢這個東西應該算的上是個好東西,開始去學校的時候那些經常對我指指點點的人一聽說我是蘇懷誠的妹妹,雖然沒有巴結我那麼誇張,但是至少表面上都是客客氣氣的,每一個人敢在我面前說三道四,要是知道那家公司將來是我的,他們一個個即使在背地裡也不敢說我的壞話了,而且——”

她拖長聲音:“要是你把那個破公司給我了,李倩倩不是什麼便宜都撈不到了嗎?到時候除了你後悔,還可以看到她跳腳的樣子,我做夢都會樂醒的,今後誰要是敢欺負我,我就直接威脅說讓他們傾家蕩產。”

蘇心似乎已經想到了那個場景,嘴角揚起大大的弧度,甚至到最後笑出了聲。

“蘇懷誠,你說這話不是哄我的吧。”

清澈的大眼睛帶著狐疑。

“就那麼不相信我?”

蘇懷誠的聲音帶著質疑。

蘇心想也不想就誠實的點了頭:“為了安全起見,你什麼時候找個律師,把你名下的股份全部轉到我的名下吧,要不然我還真的不相信你,不過要先瞞著李倩倩啊,她可是為了你的錢還有名嫁給你的,如果知道你是個不問不知的窮光蛋,哈哈——”

“我真想知道她知道這件事後會有什麼反應。”

“小姐什麼事情笑的這麼開心。”

李嫂從廚房走了出來,空氣中頓時縈繞著酸酸的味道,李嫂手上戴著手套,端著剛剛做好的酸辣湯。

“小姐,你嚐嚐看,小心燙。”

蘇心閉上眼睛,那酸酸的味道在鼻腔縈繞,睜開眼,碗裡漂浮著一點點的紅,頓時有種胃口大開的感覺。

她拿起勺子,吹了吹,喝了一口,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抬頭,看著李嫂:“李嫂,你的酸辣湯燒的好好喝哦。”

李嫂笑了笑,臉上的皺紋皺成一團:“小姐喜歡那就經常回來,李嫂給你做。”

蘇心笑著點了點頭:“蘇懷誠,你要不要也來一碗?”

蘇懷誠看著她滿足的模樣,搖了搖頭:“你喜歡就多喝點,我不能吃辣。”

“至於股份轉移的事情,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自己找律師辦理公證,件給我,我會在上面簽字蓋章的。”

房間裡面的擺設和以前一模一樣,幾乎沒有變動。

沙發上被大大小小的海綿寶寶公仔給擠滿了,掉在地上,蘇心走上前去,蹲下要,拍了拍上面的灰塵,其實地面是很乾淨的,幾乎一塵不染,看樣子就知道自己在學校的這段時間,李嫂還是每天都來打掃的。

**雪白的被單幾乎沒有褶皺,被子摺疊的整整齊齊,四四方方的像塊豆腐,床頭櫃上,乾乾靜靜的,露臺上也被打點的很乾淨,蘇心靠在躺椅上,太陽透過茂密的葉子稀稀疏疏的灑在夜心的臉上,暖洋洋的,夜心閉上眼睛,伸了個懶腰,有種說不出的愜意。

身上被太陽照的有些灼痛感,蘇心這才站了起來,回到房間,開啟衣櫃,有種被驚呆的感覺。

大大的衣櫃,滿滿的都是衣服,都是嶄新的,上面還都有牌子,蘇心取出一件衣服,翻開牌子,看了下衣服的價格,天,不由的呆住,蘇懷誠果然在花錢方面對她還是像以前一樣捨得,一條這樣的裙子都是上萬,蘇心笑了笑,看著一櫃子的衣服,要是沒錢的時候可以把這些衣服拿到商場退了,應該能值不少錢。

“怎麼了?”

蘇懷誠敲了敲門,靠在門上。

蘇心轉過身,將衣服隨手扔到**,笑了笑:“蘇懷誠,今後不用給我買這麼多的衣服了,我這個人天生命賤,穿不起這麼名貴的衣服,更何況這些衣服都還是你選的,我就更加受用不起了。”

蘇心赤著腳,坐在地上,仰著頭,明顯感覺到蘇懷誠的不悅。

“你看看有沒有少了些什麼東西,我等下讓人去買。”

蘇懷誠走到蘇心的跟前,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下。

蘇心環繞了整個房間一眼,眨了眨眼睛,看著夜連誠:“我不過是回來一天,要真是少了什麼,將就著用就可以了,我這個人一向都很隨和。”

聽她的意思今後是不準備回來了嗎?蘇懷誠的心一凜,卻沒有說話,將**的被單扯了下來,遮住蘇心的腳:“你這段時間在學校都是穿了鞋子的,腳不像以前那麼經凍的。”

蘇心沒有理他,調皮的將腳伸了出來,動了動腳丫子,踩在被單上面:“好好的一張整整齊齊的床鋪就被你搞亂了,你去幫我重新拿床被單,把床鋪好,李嫂已經很累了,還要準備晚餐,我可不想她爬上爬下的。”

“這些事情你自己做不就好了?”

蘇心轉過身,對著蘇懷誠,兩個人臉對著臉,蘇心很沒禮貌的指了指他的額頭,眼睛瞪的大大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我是你捧在掌心的明珠,你聽說過大小姐會整理床鋪的嗎?大小姐又丫鬟小廝伺候著,根本就不需要做這些的,當然,我也不會。”

“那你在學習呢?怎麼辦?”

蘇懷誠邊說邊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走到櫃子旁邊,取出了床單。

蘇心轉過身,看著他忙碌,嘴角不自覺地向上揚起。

“學校?在學校我是蘇心,是狐狸精,還是個學生,又不是你蘇懷誠的掌上明珠。”

狐狸精?蘇懷誠的手頓了頓,低著頭,蘇心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不過也沒在意,她蘇心不願再花那麼多的時間去揣測一個那樣深深傷害自己的人。

“不過學校的那些人真是有夠勢力的,看是一個個都每給我好臉色,還說我是你的情人——”

蘇心惡意的頓了頓。

蘇懷誠沒有說話,身體卻僵硬的厲害。

情人,他的心狠狠的抽了幾下,撇過頭,小心的打量著那張帶笑的臉,心一抽一抽的疼的更加厲害,情人?她怎麼可以這麼隨便就說出來了呢?

“那個柳萍萍也是活該倒黴,誰讓她撞到我的槍口上的,我天天被別人說壞話,一肚子火呢,居然還敢挑釁我,在勞改所呆半個月,算是便宜她了,不過她也不算是完全沒有貢獻,至少讓我殺雞儆猴了,學校的那些女生也不敢亂嚼舌根了。”

蘇心微微嘆了口氣,夜連誠這才抬頭,看了她一眼,眼底含著一貫的笑意。

“年紀輕輕嘆什麼氣啊。”

蘇心嘟著嘴,冷哼了一聲:“誰說年級輕輕就不能嘆氣了?年輕人也有年輕人的煩惱的。”

上一刻還像個母夜叉,下一刻夜心又變的無精打采起來:“為什麼現在的人都這麼現實呢?”

她剛剛只是想到張夢瑤而已,那個被全班人排斥的女生,自從知道自己是蘇懷誠的妹妹以後,對自己的態度經常讓她想到兩個字:奉承,還有其他的女生,不也是有意無意的向她示好嗎?

但是最讓她受不了的是,張夢瑤居然在寢室向她打聽旭風建設的事情,聽說最近旭風建設都在忙ak案,單就旭風建設單方面就投資了近百億,還有籌資,她居然想讓她向蘇懷誠說好話,想要和旭風建設合作,她也不想想自己有幾斤幾兩重,就幹獅子大開口。

蘇心想想就覺得好笑,全校的人都知道他們家時暴發戶,因為運氣好才一夜暴富,花了不少錢才進了聖德學院,這個案子攸關旭風建設的存亡,她居然不自量力說出這樣的話來,真正的朋友是不會做讓對方覺得為難的事情的,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知道,張夢瑤永遠不可能成為她的朋友。

蘇懷誠已經將床鋪整理好了,重新將被子放在上面,整個人躺在上面,雙手撐著後腦勺,看著天花板:“蘇心,這個世界原本就是這麼現實,但是你不需要懂那麼多。”

蘇心從地上站了起來,整個人趴到**,將夜連誠踹下了床:“要睡覺,回你自己的房間誰去,或者李倩倩的房間也行,我的床很小,只能睡一個人。”

蘇心躺在**,擺出一個大字,擺明了是下逐客令了。

蘇懷誠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摔疼了的手臂,看了**閉著眼睛,睡姿誇張的蘇心一眼,苦笑,心,真的是很苦的,就像吃了黃連一樣。

“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在書房,有什麼事情可以過來找我。”

蘇心冷冷的哼了一聲,將被子拉開,蓋在頭上,蘇懷誠搖了搖頭,剛走到門口,蘇心突然坐了起來:“蘇懷誠,差點忘記告訴你了——”

蘇懷誠回頭,看著**坐著的蘇心。

“你有空帶李倩倩去婦產科看看,我想知道她是不是懷孕了。”

蘇懷誠再也不猶豫,碰的一聲將門關上,轉身就進了書房。

蘇懷誠正專心的準備ak案的評估工作,ak案事關旭風建設的生死存亡,這樣說一點也不誇張,現在基本上旭風建設可以流動的資金都用在了這個專案上,要是專案成功,旭風建設在建築業的影響力會更上一層樓,甚至可以滲透到金融領域,但如果失敗的話,就可能面對破產的危險,不過既然敢接下這個案子,夜連誠就沒想過會失敗。

“蘇懷誠,這是怎麼回事?”

蘇懷誠書房的門被蘇心用力的推開,蘇心想也沒想,走到蘇懷誠的辦公桌前,直接把手上的畫板砸在他的電腦上。

潑墨般的眸子染上了憤怒的猩紅,這是他專用的膝上型電腦,裡面的很多資料都是沒有備份的,而且都是至關重要的。

“蘇心,不要無理取鬧。”

蘇懷誠抬頭看著站在他辦公桌前的蘇心,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把她氣成這個樣子,雙頰通紅,氣喘吁吁的,清澈的眼底是跳躍著的火苗,通紅通紅的。

蘇懷誠剛想責罵她,可看到她生氣的樣子,想到她這麼久,好不容易才回來一次,忍了忍還是沒說出口。

以前,他最想的就是她像其他的同齡小孩一樣在她的面前撒嬌,生氣發怒,現在也算是如願以償了吧。

蘇懷誠蹲下身子,撿起摔在地上已經黑屏了的電腦,只覺得心裡的某個地方真的是很苦,那種感覺真的比吃了黃連還要難受,像是被刀割了一般,鮮血淋漓的,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流血而無能為力,他的心心,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

蘇心還是呆呆的站在那裡,看著蹲在地上撿電腦的蘇懷誠,心裡直泛酸,剛才的怒氣就像是被風吹化了的青煙,慢慢的消散開來,她覺得無奈而又深深的無力著,她的心終究還不是石頭做的。

蘇懷誠站了起來,將電腦放在辦公桌上,在大班椅坐了下來。

“蘇懷誠,這是怎麼回事?”

蘇心拿起剛才砸在他電腦上的畫板,丟在他的跟前。

她想,她終究還是無法對過去的事情釋懷,即使是折磨自己,她也還是會拉著他一起難過。

“畫板怎麼了?”

“這個不是我的,我原來的畫板呢?”

蘇心走到蘇懷誠的跟前,眼底的兩簇小火苗跳躍著。

“誰動了我房間裡面的東西?”

蘇懷誠緊緊的拿著畫板,指尖因為太過用力而泛白,他死死的握著,任由蘇心指責,卻始終沒有開口說一個字。

“我房間裡面的畫怎麼少了,我不是說了嗎?不準別人動我的東西,不準別人動我的東西,現在呢,不但我的東西被人動了,還被人拿了,我知道我不是蘇家的女主人,但是至少在動我的東西前告訴我一聲,更何況那些紙雖然是你的,但是上面的東西也是我蘇心畫的,你這樣算什麼?你答應我的事情都是鬧著玩的啊,既然是鬧著玩的,做不到,那一開始就別答應我。”

“蘇心——”

蘇懷誠站了起來,聲音很輕,卻有太多的無奈。

“你想畫畫用這個畫板還不是一樣的嘛,不要胡鬧。”

蘇懷誠伸手,想要安撫她激動的情緒。

蘇心想也不想就揮開他的手:“蘇懷誠,我不是你,開了幾年的車可以說不要就不要,那個畫板我用了四年,已經有感情了,說扔就扔,我不是你,我做不到。”

蘇心跑到門口,對著樓下大叫了幾聲:“李嫂——”

“李嫂——”

“李嫂,你上來。”

蘇懷誠看著站在門口大叫著的蘇心,只覺得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難受的厲害,心裡像是破了個洞,除了空洞,還是空洞。

他到底是為什麼換車呢?他只是覺得現在的她不會喜歡那麼沉悶的黑色才換了一輛銀白色的蓮花跑車的,沒想到這件事卻被她用來指責自己。

以前的蘇心是他的開心果,是可以讓他覺得安心開心的小寶貝,可是現在,面對她的無理取鬧,她的責難,他卻只能無言以對。

他輕撫著自己的心口,那裡是真的痛,又痛又酸,完全不受控制。

李嫂在樓下就聽到上面乒乒乓乓的聲音,但是想到就只有蘇懷誠和蘇心在上面,小姐那麼乖巧,少爺有事心疼小姐的,發生不了什麼大事,也就一直沒上來,直到聽到夜心叫她的聲音,才跑了上來。

“小姐,怎麼了?”

“我房間裡面的東西是怎麼回事?我原來的畫板呢?放哪裡了?還有,我放在抽屜裡得畫呢?怎麼少了二十多張,是誰動了我房間裡面的東西?”

“小姐——”

李嫂看著一旁臉色鐵青的蘇懷誠,有些為難的叫了一聲。

她不過是想知道這件事的原委而已,就這麼困難嗎?

她蘇心從來都是個很倔強的人,一旦下定決心的事情,十頭牛的都拉不回來。

她找了個位置,坐在蘇懷誠的辦公桌旁邊,背靠著蘇懷誠的辦公桌,看了看李嫂,又看了看蘇懷誠,漸漸從剛才的激動中平復下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實她心裡已經漸漸的猜出了幾分,和方教授學習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加上他私下的傳授,她也漸漸地分辨出一幅作品的好壞,她被蘇懷誠撿回來的第二年對畫畫產生了興趣,不過都是按著自己內心最為真實的想法畫出來的,真的是用心的,四年來,她塗塗畫畫的那些東西都被她放在了同一個地方,裡面有很多作品是她很喜歡的,可是今天她睡醒了以後去找的時候卻發現少了好多,而且都是那些她自認為不錯的作品,這如何能不讓她生氣?

“蘇心,不過是幾幅畫而已,你要的話,要多少明天我就讓人給你送來。”

蘇懷誠走到她的跟前蹲下,明明是安慰的話,可卻讓蘇心有種火冒三丈的感覺。

她覺得憤怒又好笑,卻終究沒有像剛才那樣發瘋的吼出聲來,她有種想要狠狠地扇眼前這個人兩巴掌的衝動,可她沒有這麼做,她在心裡告訴自己,沒有必要了,真的沒有必要了,你花了六年的時間去了解一個人,用自己的生命去愛他,到頭來,他卻一點也不瞭解你。

她冷冷的笑出了聲,那笑聲真的是冰冷的,夾帶著嘲諷:“有錢就了不起嘛?錢可以解決一切問題,難道每個商人都是這麼想的?怪不得商人都那麼唯利是圖,蘇懷誠,我告訴你,今天這件事我一定要搞清楚,我今天回來就是為了拿那些畫的,你也不要和我談什麼錢了,你剛剛不是說了嗎?要把旭峰建設的股份轉給我?要是沒有旭風建設,你就是個窮光蛋,你拿什麼給我買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