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倩倩的下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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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倩倩的下場(一)
蘇心挽著言希的手兩個人剛到了南廳,一眼就看到了高芸,她坐在輪椅上,被一群人圍在了正中間,一左一右分別站著的是鄧力和教授,周圍的那些人蘇心並不認識,不過看他們的年紀,發虛花白的模樣,應該是高芸前輩的爸爸生前認識的人吧,想必這些人在b城都是寫有頭有臉的人物吧。
蘇心有些羞愧,和李倩倩相比,她真的其實真的是很不負責的,畫展迫在眉睫,她卻為了尋找所謂的靈感一個人離開,要不是前輩幫自己張羅,這次她的畫展策劃的一定會很糟糕,而且會非常的失敗。
這麼多年,前輩一直呆在c城那個地方,過著於是與世無爭的生活,可是現在卻為了自己,不得不重新面對以前的是非,勇敢一點沒什麼不好,但是勇敢是要代價的,勇敢的人通常都要面對常人不知道的痛苦。
其實想想,她的人生並不是那麼糟糕的,雖她曾經確實是受到了很大的傷害,雖然直到現在在面對那個人的時候她還是在糾結,但是至少她已經能夠剋制那種痛,在她人生最低落的時候,她馬上就遇上了言希,他一路陪著她,走到了現在,在她最傷心最無助的時候,他總是站在自己的身後,無條件的支援這自己。
而現在,她的人生可以說得上是讓人豔羨的,年紀輕輕就成績斐然,除了言希,還有前輩這樣的媽媽,教授也把自己當成他的孩子看待,還有鍾明旭,這些人一直關心著自己,很多人應該都會這樣想,要是能像蘇心那樣,自己的人生就沒有任何的遺憾了吧。
“前輩——”
雖然上次叫了她媽媽,但是她還是不習慣,也一直像以前那樣叫前輩,高芸也是個很開明的人,蘇心一時改不了口,她也不勉強,任由她叫,她知道,心心心裡已經把她當成媽媽看待了。
只是一個稱呼而已,無論叫什麼,對彼此的感情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蘇心叫了一聲,圍在高芸身邊的那些人紛紛讓出一條道,只是這次,那些記者卻沒有像剛才外面的那些記者一樣,見到蘇心,就發瘋般的衝了上來。
蘇心走到高芸的身邊,蹲在她的旁邊,高芸笑了笑,輕輕的輕撫著她的髮絲:“這麼晚才來,你們是樂不思蜀了吧。”
高芸別有深意的看了一旁的言希一眼,這段時間兩個人呆在c城,每天一起看日出日落,白天她就窩在房間裡面,做飯的事情言希從來不假手於他人,他做的那些菜,都是按照她的口味做的,比起平時,她可以多吃半碗飯,如果一直就這樣吃下去,她一定就不能說她的體質是吃不胖的吧,言希自己是不吃辣的,但是最近被心心逼的,比起以前一吃辣肚子就不舒服的遭遇,現在已經很好多了,不過每次看著他伸著舌頭臉紅的模樣,她就覺得很有意思。
這樣平淡卻又幸福的日子,如果不是畫展,她確實是不願回來的,她的人生,還從來沒有過過這樣平和的日子,即使是和蘇懷誠在一起的那六年,她的心裡覺得滿滿的,但是卻有一半是擔憂和卑微,其餘的那些甜蜜都被最後的那一段時間給磨光了,蘇心想的出神,言希輕輕的推了推,她才回過神。
蘇心不知道高芸也會看這種玩笑,微微的抬頭,那雙溫柔的眼睛正打趣似的看著自己,蘇心被她看的心虛,臉通地就紅了。
“言希,回來了——”
蘇心聽到聲音,起身,看著朝這邊走來的梅蘭和言振華,卻沒有看到莊慧賢,心裡微微的有些失落,不過臉上卻沒表現出來,對於莊慧賢她並沒有太多的好感,心裡甚至是有些反感的,但是她卻是言希的媽媽,他最最親近的一個人,她蘇心要的想來簡單,自己心裡在意的那些人過的好就可以了,至於自己,她相信,無論怎樣,她相信自己都可以忍受的住,她確實是無所謂,言希也什麼都沒說,但是他知道他心裡其實應該是很不舒服的,為了自己,他承受了太多,那個陽光的男孩也漸漸的藏了心事,但是就像他說的他不說,她心裡只會更加難受:“蘭姨好,叔叔好。”
蘇心走到他們的跟前,笑著和他們打了個招呼。
言振華拍了拍言希的肩膀,嘴巴差點笑的合不攏,梅蘭看著蘇心,帶著關切:“手好些了嗎?”
“蘭姨放心,好多了。”
但是她的右手,即使好了,也拿不了筆了,一開始這樣的事實卻是讓她難以接受,不過事情既然發生了,她傷心難過也沒用,如果在繼續糾結,最難受的那個人一定會是言希。
高芸從後面拉住了蘇心的右手,將她的掌心攤開,緊緊的握著,像是要把自己的力量和勇氣也一起給她,蘇心轉過身,看著高芸,那雙乾淨的眸子是說不出的晶亮,帶著隱隱淚花:“前輩,如果是拿筆,我的左手可是和右手一樣靈活的。”
雖然她的左手拿不了筷子的,但是卻可以拿起畫筆,而且一點也不比她右手畫出來的遜色,那六年的生活真的是太枯燥,太乏味,太無聊了,唯一被她放在心上的蘇懷誠並不能陪伴在她的身邊,她每天抱著畫板,第一年的時候她確實是用右手塗塗畫畫的,因為覺得好玩,她開始用左手畫畫,一直維持了三年,這件事,就連蘇懷誠也不知道,既然有心打斷她的右手,那當初怎麼能放過她的左手呢?
這一次,她會讓李倩倩知道,什麼叫大意失荊州。
其實畫畫,一直是她的興趣,陪著她度過了那六年無聊而又寂寞的日子,她從來沒有想用自己的興趣,自己的愛好替自己達成任何的目的,但如果不是李倩倩做的太過分,她怎麼會有勇氣下這麼大的決定呢?下定決心去做一件事,真的是需要很大的決心和勇氣的。
她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但是在她人生重新開始的那一剎那,她真的只想要平淡的生活,沒想過要報復任何人。
重生前的心心,重生後的心心,現在的心心,一路下來,她真的改變了太多,現在的她有些時候羨慕過去自己的那種滿足,但是她知道蘇心再也不可能回到過去了。
高芸見她自信滿滿的模樣,臉上露出了笑容,但是心裡還是難受,雖然她的左手可以拿起畫筆,還是和右手一樣的靈活,但是那畢竟是右手啊,總會是有很多不方便的,她有些感激的看了言希一眼,這孩子,對心心的心意真的沒得說了,發生了這麼多事,卻始終陪在她的身邊,不離不棄,她也慶幸,言希的爸爸沒有像他的媽媽一樣,百般刁難,雖然沒有明確表示支援,但是這中立的態度對言希這孩子而言已經是莫大的鼓舞了。
她知道言家是商人,身為商人,人脈自然是最最重要的,當然現在都盛世集團肯定在任何領域都有自己的關係網路的,但是對自己有幫助的人,誰會嫌棄多呢?
照片的事情發生以後,她一路觀察著言希,心裡早就認定了他是心心的另一半,她知道言家人的擔心,心心她太過清高,所以她希望幫助心心建立一個她獨立的關係網,言振華也沒有人脈,她父親生前認識了不少好友,而現在的這些人雖然都已經退位了,但是餘威都還在,認識這些人,對心心來說只有好處,而沒有壞處。
“心心,我來給你介紹一下——”
“這是秦老,我父親的好朋友——”
“這是王伯伯,我父親的同學,現在是——”
高芸拉著蘇心的手,向她一一介紹周圍的那些人,蘇心一一向他們點頭致意,淡然的接受著他們目光的洗禮,臉上始終保持得體的笑容,而她的表現成功的讓那些人眼底的探究和鄙夷漸漸的消失了。
“芸兒,你告訴秦叔叔,你的這個小徒弟是什麼意思?”
秦老先開了口,指了指四周的牆壁,周圍全部被一大塊紅色的布給蓋住了,根本就看不到蘇心的作品,而帷幕的下面,是一群伸長了脖子,點著腳尖的觀眾,一旁的那些記者在拍了幾張照片以後,就調轉了方向,拍攝那些紅色的布幔,這也算是一個大大的賣點啊,yx的畫展絕對是有史以來最為神祕的。
蘇心故作神祕的笑了笑:“心心先賣個關子,等我和李倩倩的比賽結束以後,我這邊的畫展才會正式開始,所以,秦伯伯等下就會知道的。”
李倩倩,你想要名利,喜歡名利是嗎?那好,我就將你在意的東西全部毀掉,就像你之前對我做的那樣,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有些時候,讓一個人失去自己最想要的,比殺了她還要痛苦,因為那會讓她生不如死。
秦老大笑出聲:“你倒是喜歡搞神祕,這次是什麼意外的驚喜啊,上次的校慶,早知道芸兒會出現的話,我一定不會錯過的,聽說你這個學生可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今天倒是要看看外面報道的是真是假,好,我現在不勉強,我們這些人就等著你等下揭曉,看你自信滿滿,是有把握了啊。芸兒,你眼光比你父親的好,這個學生不錯。”
那人只是無心一說,話說出了口才有些後悔起來,他轉過身,對這一干人尷尬的笑了笑,不過從這番話也可以聽得出來這秦老是個爽快的人,不會太多的花花腸子,高芸也是知道的,笑了笑,也就過去了。
蘇心走到鄧力的跟前,鄧力變戲法的一半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話筒遞給蘇心,蘇心結果話筒,走到了正中間,那些貴賓們紛紛退後,而剛剛那些的記者則紛紛衝了上去,將手上的焦距對準了臺上的蘇心,一切盡然有序,可見高芸事先有多用心了,手段也可見一斑,這些人可是記著,面對新聞,那就像是蒼蠅見到了雞蛋的縫隙,想要不鑽——
南北廳的隔音效果很好,中間的門一旦合上,兩個地方就是獨立的空間。
“首先,我很感謝大家出現的地方時在南廳而不是在北廳,我蘇心說不來那麼多恭維的話,我很淡定,那是因為現在的我已經是成竹在胸了,但是並不表示我在這件事情上一點也不在意,我蘇心從來就不是個大方的人,我想你們也覺得善良這樣的詞用在我的身上很不搭調,我不善良,所以對於柳詩詩,我一點都沒有心慈手軟,沒錯,蘇懷誠是我哥哥,而她將來也可能成為他的妻子,不過將來的事情誰知道呢?柳市長這次不是也陰溝裡翻床了嗎?板上釘釘的事情,到最後還不是和到嘴的鴨子一般,落空了嗎?所以說事情還沒有發生,一切都是未知數。”
“我和李倩倩從來都是競爭的關係,如果我現在說,即使這次輸了也沒什麼關係,李倩倩的作品確實很優秀,那我就是在自欺欺人,也是在欺騙你們這些人,蘇心是說不出那些話來的,如果有一天,你們聽到了那些恭維的話,那我告訴你們,那個人一定不會是我蘇心,因為我蘇心說不出那些冠冕堂皇的話,那也可能是以前的蘇心以前被腐化了,她變了,如果有一天你們碰上了,一定要把我今天說的那些話告訴她,讓她變回原來的樣子。”
這樣的話確實好笑,但是這確實她,十七歲的蘇心,在告訴全世界的人,無論發生什麼事情,蘇心還是不會改變,變不了世俗要求的那個樣子。
“大家應該都知道前段時間我手受傷的事情了,我現在可以很明確的告訴大家,我開始受傷的時候沒有告訴任何人,但是我前腳受傷,馬上李倩倩就提出了當場競技的要求,各種的緣由我現在沒有證據,我也不會亂說,但是我覺得大家應該對這件事有興趣吧,不過既然我應下了,我就會贏,今天我蘇心不但是為了自己而戰,也是為了前輩,我相信在場的每個人也和我一樣堅信,我的老師比那個叫周子翔的人優秀。”
“這幾天我不是消失了,而是悄悄去了一趟c城,剛剛下飛機我就往酒店這邊趕了,不過還是遲到了,這是我的錯,讓你們這麼多人等我一個人,我感到很抱歉,在這裡,我向大家說聲對不起。”
蘇心說完,對著臺下的人深深的鞠了個躬,臺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而剛才的那些人看著臺上的蘇心都多了幾分好感,高芸今天在邀請她父親的好友時,也是下了一番心思的,她知道蘇心心直口快,而這些受邀而來的前輩也都是很豪爽敢作敢當的人,相信他們一定會欣賞這樣的心心的,也會願意在她困難的時候伸出援手。
“我想對大家說,既然我蘇心站在這裡,那我就會給只是我的那些人一個交代,即使是我的右手受傷了,但是我也一定會畫出絕對不會低於我平時水平的作品,要不然這次的畫展就不會如期展開,對每一個支援我的人負責,這是我蘇心永遠都會秉持的原則。大家到現在一定會很奇怪,為什麼我的畫全部都用布遮掩起來了——”
蘇心轉過身,拿著話筒的左手指著四周的紅色的帷幕:“那麼臺下的記者請先注意了,我很感謝你們今天的配合,稍後你們就會知道,你們的配合是完全值得的,蘇心會給你們意想不到的驚喜,下面發生的一切絕對值得你們期待,當然,無論下面發生什麼事,我都希望你們能夠配合,不要亂,也不要問我太多的問題,我自己會主動給出答案的。”
“我希望在場的每一個人可以為我見證,如果我輸了,我蘇心今後不會再碰畫筆,我的右手到現在已經拿不了筆了,即使能拿起筆,也畫不出你們喜歡的作品來,同樣我的左手也不會再碰。”
蘇心揮了揮自己拿著話筒的左手,臺下的那些急著紛紛搶拍鏡頭,難道她的左手也可以畫畫嗎?只是秉持著採訪蘇心小姐誰也不能提問的原則,他們都沒敢問出聲。
“當然,按照事先的約定,yx賣的作品所得也會全部轉交給李倩倩,但是如果她們輸了,拓拔野必須當著所有人的面承認周子翔比不上我的老師。”
“最後,在這裡,我要感謝一直以來支援我的人,前輩,教授,鄧力,謝謝你們,謝謝你們一直驕縱著我的任性,即使是在畫展前幾天,還讓我一個人出去旅行,我知道你們對我的好,即使我嘴上沒說,但是這個地方——”
蘇心指著自己胸口的位置,那是她的心臟。
她蘇心待人一向用心,只要被她的心認定了的人,那就是她的朋友,她會把他們對她的好放在心裡一輩子。
“你們對我的好,我永永遠遠也不會忘記。”
高芸,方山等人站在臺下,眼睛一點點變的溼潤起來,滿臉的欣慰,能有這樣的學生,是他們的驕傲。
蘇心走到南廳和北廳的隔開的那扇門口,恩了一下牆壁上的按鈕,中間的那扇鐵門頓時就開了,南北兩個大廳頓時連成了一片,整個大廳頓時亮堂了不少,更加寬敞了不少。
蘇心站在正中間,仰著頭,只看到那扇大門一點點升起,然後看著北廳的那些人對著她一起仰頭,直到傳來彭的聲音,蘇心才回過神,對著那些人粲然一笑,北廳的那些記者見狀,一個個發瘋似的向前衝。
那一幕是極美的,甚至是震撼的,那個穿著白色西裝的嬌小的身影,她的耳朵上甚至還戴著幼稚到不行的耳暖,站在那麼高大的鐵門下,她的身後是她的支持者,那一雙雙眼睛包含**和熱情的看著那個嬌小的聲音,充滿了期待,甚至是信心,彷彿她受傷的話筒已經幫她調動起來了所有的熱情。
有些人不需要說什麼,更加不需要做什麼,只要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就可以震撼人心,她現在得打扮雖然有些幼稚,但是卻減少了以往她身上高高在上的氣息,讓人覺得親切起來。
這個時候,李倩倩已經坐在了她的正對面,她的前面擺著的是一張大大的桌子還有畫具,蘇心剛回過神,便看到穿著卡爾工作服的侍應生搬過一條桌子來到她的跟前,他們的身後是同樣拿著畫具的侍應生,將東西放在蘇心的跟前。
蘇心微微的蹲下身子,雙手輕輕的輕撫著桌子上面的畫具,將那張白色的畫紙放平,這才抬起了頭,看著對面的李倩倩。
“李倩倩,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輸是什麼滋味嗎?”
“心心,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李倩倩的自信完全不低於蘇心。
蘇心說完,左手拿起了桌上的畫筆,看著李倩倩那張鐵青和錯愕的臉,雙目灼灼,滿是自信:“李倩倩,你一定不知道吧,我的左手也可以作畫,而且一點也不比我的右手差,我是不是該慶幸。”
李倩倩咬牙切齒看著她拿著畫筆的左手,心裡憤憤,那些人,早知道就該把她的左右手都給廢了,心裡雖氣,但是也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畫出一幅畫的,她就不相信她的左手能比她的右手畫的還好,要不然誠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她一定是故意這樣說的,好讓自己分心,畫不出好的作品來。
李倩倩這樣安慰著自己,深吸一口氣,也拿起了畫筆。
全城矚目的pk賽拉開帷幕,南廳北廳那麼多的人,可是整個會場安靜的可以聽到呼吸的聲音,那些記者也擔心他們會因為自己拍照受到影響,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
自主命題,沒有任何的限制,放寬了限制的同時進一步增加了難度,但是事實上,蘇心和李倩倩兩個人之前都是有準備的。
右手迷蝶,紅塵搖曳,繁華綠水間,彩色的蝴蝶翩翩起舞,驚鴻一瞥,栩栩如生,李倩倩先一步完成,將它命為《迷蝶》,如此的浮華,那蝴蝶,仿若就是在茫茫塵海迷失的人群,引人深思,不愧是拓拔野欣賞的讓人,眾人無一不在心裡誇讚李倩倩的作品,而李倩倩更是一臉的得意和驕傲看著對面的蘇心,這幅畫她完全是按照拓拔野的要求畫的,她相信自己的畫技。
剛才兩個人作畫的時候,大家都發現了,蘇心用的是左手,但是那左手的靈活度卻絲毫不遜色於常人的右手,但是根據他們之前的調查,蘇心之前在畫畫課上她用的都是右手,根本就沒有聽說過她左手也可以的啊,一個個看著蘇心,眼睛都要瞪出來了,可是看到當李倩倩畫完那幅畫的時候,大家的眼球都被她吸引過去,發出嘖嘖稱讚的聲音。
她正意氣風發得意洋洋,蘇心的左手在一瞬間拿起自己做的那幅畫時,全場一陣的譁然,眼睛卻在一瞬間被刺痛。
左手為圖,一張素紙,一半的光明,一半的黑暗,一半,明如金錦,聖光明媚;另一半,漆黑若墨,寂寥殘破,一半是朝陽,一半是殘月。
光明中,伸出一雙手,掌心很大,指節清晰,溫暖有力,五指張開,黑暗中,也有一雙手,柔軟嬌小,周圍卻像是被寒冰縈繞,努力的想與那雙大掌結合,期盼著,慢慢的靠近著,指尖幾乎碰到了一起,只差一點點,毫無縫隙。
左上角,是兩個大大的清秀的不能在清秀的大字《曙光》,而右下角,則是她的標註——yx。
南廳的人看著北廳的人錯愕的表情,有些不解,蘇心這才轉過身,手上還拿著自己剛剛畫好的作品,看著高芸,看著方雲山,而高芸和方雲山自然也看到她手上的作品。
蘇心掃視了那群人一眼,最後,將視線停駐在言希的身上,兩隻眼睛直直的看著他,臉上是笑容,只是那雙清澈的眸子的眼淚卻完全不受控制的流,她一邊哭,一邊笑,言希站在原地,想要上前細心的替她擦掉臉上的眼淚,將她擁入自己的懷中,好好的安慰一番,可腳卻像是被什麼東西黏住了一般,他回以同樣的笑容,他的內心同樣的澎湃激動,陽光而又燦爛。
每當她看著自己的時候,他就會想起她說的那句話:言希,我喜歡看到你的笑容,就像太陽一樣,讓我覺得心都是溫暖的。
蘇心蹲下身子,左手拿著鉛筆在那張素紙的空白處,輕舞飛揚,在拿起來的時候,大家看到下面注著的小字,很小,字型娟秀,卻很清晰——如果蘇心早點遇上言希,那麼她一定不會自殺。
但是她先遇上的是蘇懷誠,但是她真的不從怨恨過太多,因為那六年,她雖然是一直井底之蛙,但是她的日子很滿足。
在場的人都不明白她的意思,還以為是蘇懷誠虐待她,但是那些事情,說出來,誰會相信。
言希,你知不知道,這輩子,蘇心可以遇上言希,是她一輩子最最幸運的事情。
在場的有不少是畫壇的前輩和大師,全部都將自己的視線從《迷蝶》轉移到《曙光》上,他們的神情激動,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這畫的畫技比不上李倩倩的《迷蝶》,卻在立意上遠遠超出了李倩倩,還有那畫裡面所表達出來的靈魂。
生命中存在太多的變數和不美好的東西,可是,不管人還是這世間的任何一種生物,只要用心發現,就可以發掘出身邊美好的東西,讓自己覺得溫暖的東西,這是她想要告訴大家的。
所以無論多辛苦,一定不要放棄繼續生存的希望。
在場的每個人心裡都有了比較,蘇心的作品完全繼承了高芸之前的風格,讓人覺得溫暖,渾身上下彷彿充了氣一般,充滿了力量,透過那幅畫,他們彷彿也看到了那些迷失了自己正碌碌無為的人找到了自己的《曙光》。
大家還處於一片震驚中,拓拔野卻率先鼓掌,從人群中站了出來,走到蘇心和李倩倩的中間,那雙精緻的電眼卻沒有任何的輕佻:“人生確實處處有驚喜,蘇心,你贏了。”
李倩倩轉過身,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拓拔野,緊咬著嘴脣,那分明就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徵兆,蘇心冷冷的笑著,她越生氣,她就越開心,天大的火氣她也只會往心裡吞。
李倩倩和嬌生慣養的柳詩詩不同,要是現在站在這裡的是柳詩詩,她早就耍潑了,但是眼前的這個是李倩倩,有著豐富的人生閱歷的李倩倩,能走到現在這一步,沒有手段是不行的,但是還有一點,那就是忍,蘇心確信一點,人前的李倩倩從來都是得體溫柔體貼的,她說話也都是輕聲細語的,所以以前,即使面對她再三的挑釁,只要蘇懷誠在場,她在怎麼生氣,用的也是那最老套最庸俗的一招:撒嬌,因為她知道蘇懷誠喜歡的就是她的溫柔體貼,所以她不會允許自己在他心目當中的印象發生變化,為了自己的目的,她可以忍常人所不能忍,上次她在校慶發瘋,無非就是那件事太讓她接受不了了。
一直以來,她都在嫉妒自己,而那天的事情,讓她對自己的嫉妒徹底爆炸了,如果不是出人意表,她又怎麼會在那麼多人跟前像個潑婦一般。
在媒體面前也是一樣,她總是一副端莊優的模樣,讓她輸,比讓她發瘋簡單了許多。
這裡這麼多人,這麼多的記者,還有b城的有頭有臉的人物,她不會打自己的嘴巴,自己心裡在不平衡,在生氣,她也絕對不會讓自己發瘋,因為,她在大眾跟前的形象一直以來都是那麼的完美,男人幾乎把她當成了自己心目當中的女神,女神,是不會生氣發怒的。
她愛那個身份給自己帶來的高高在上的虛榮,她怎麼捨得呢?
“拓拔野,是不是搞錯了?”
李倩倩的嘴脣都快咬出血來了,那聲音分明是隱含著怒氣的,就像是即將要爆發的火山。
拓拔野沒有說話,李倩倩急了,走到他的跟前:“這幅畫可是你——”
拓拔野冷冷的看著李倩倩,這幅畫的主題是他告訴李倩倩,甚至畫的內容他也早就做了提示,像她這樣的浮華的女人和那些蝴蝶有什麼兩樣,追求碌碌繁華,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想法?她更加不會迷茫,因為這些原本就是她喜歡的。
原本以為憑藉她的畫技,再加上蘇心右手受傷,她應該可以贏得,至少可以打個平手,沒想到卻還是這樣的結果。
其實早在蘇心右手受傷了以後卻還是答應了李倩倩的比賽,他就料到了會有這樣的結果,她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他們明明相處的不是很久,只是偶爾有過幾次短暫的接觸而已,可他就是知道。
他只是想著不要輸得太難看了,不要太丟人了,卻沒料到還是這樣的結果。
畫畫就和跳舞一樣,畫技和姿勢都只是表面的東西,美觀固然重要,但是如果沒有靈魂,那和行屍走肉就沒有什麼區別,更加沒法引起鑑賞者的共鳴。
“李倩倩,輸了就是輸了,再多的掙扎也沒有用。”
拓拔野狠狠的瞪了李倩倩一眼,李倩倩不禁打了個冷戰,這是惡魔在發怒時的眼神,李倩倩縮了縮脖子,鬆開了拓拔野的手。
不要說是李倩倩,即使是他自己,也覺得自嘆不如,那個女孩身上有畫者該有的靈魂,從她左手拿筆的那一刻他就覺得,她天生應該就是持這一碗飯的。
蘇心冷冷一笑:“拓拔野,願賭服輸,按照我們之前說好的,既然輸了,就要承認技不如人。”
蘇心看著李倩倩手上的那幅畫,和以前不一樣,她現在已經懂得鑑賞作品了,李倩倩那副,也算的上是極好的,畫技還有寓意,尤其是寓意,蘇心冷冷的笑了笑,那個人怎麼能畫出《迷蝶》呢,這個人還真是笨呢,不知道拓拔野實在諷刺她嗎?她就是那隻滿心都是花花腸子的蝴蝶,還迷茫呢?她的目標明確的很呢,一切向名利看,迷失才是她的追求才對吧,舞弊,卻還是輸了。
“當然。”
“蘇心,畫展才剛剛開始,現在就斷定輸贏是不是太早了,你的畫在場的人都還沒看呢?”
李倩倩覺得自己快要爆炸了,蘇心贏了,這怎麼可能?而且這句話還是從拓拔野口中說出來的,那些人看著自己眼光,真的讓她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還有蘇心臉上的笑容,她真的有種上去把她掐死的衝動,她的雙手緊握成拳,交纏在一起,才剋制住了內心那股血腥的衝動。
這麼多的人,還有那麼多的媒體記者,上次校慶的事情已經讓她的人氣下跌了不少,這次她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即使輸了,她也要優,輸,不行,輸給這樣一個處處毛驢的小丫頭片子,還是和她處處作對的那個,她真的不甘心啊,要是贏了,可以為她帶來多大的名利啊,她就可以揚名天下了。
“李倩倩,放心,等下你只會更加沒臉。”
李倩倩看著蘇心臉上泰然的笑容,滿含譏誚,一個沒剋制住,差點就要發狂,心裡巔峰那股怒火已經快要把她的理智都給全部燃燒了,她看了一眼南廳四周紅色的帷幕,伴隨著怒氣加深的,還有莫名其妙的恐慌和不安。
是的,不安,哪些作品,蘇心說哪些作品的時候,她就覺得心虛,她沒想到她的記性會這樣的好,即使是隔開了這麼久,她還能記起那些畫,這一點是她根本沒料到的。
南北的大廳都沾滿了人,這些人都是b城的上層階級,還有一些就是聖德學院的學生,都是見過市面的,也都是有素質的,南廳的記者,蘇心早在之前就有交代,想提問,想拍照,心裡像是有一條毛毛蟲在爬,撓的他們的心都是癢癢的,但是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北廳的記者自然也是蠢蠢欲動,記者,對於新聞的靈敏度,那鼻子簡直就是和狗鼻子有的一拼的,但是南廳的記者沒動,而且看會場的中間還有南廳那懸掛著的紅色的帷幕,等下肯定還會有更加勁爆的訊息的。
拓拔野對著蘇心,笑的很平靜:“我拓拔野有一屁股的風流債,但那絕對不是言而無信的人。”
拓拔野向高芸的方向走去,經過蘇心的時候,跳著眉毛,對她笑了笑:“願賭服輸,我拓拔野輸的心服口服。”
蘇心學著他的樣子,挑著眉梢,笑的好不得意,她好像很少這樣笑過呢。
拓拔野走到高芸的身邊,對著輪椅上的高芸深深的呢鞠了躬:“蘇心完全得到了前輩的真傳,今天我拓拔野技不如人,輸的心服口服,我能有現在的成就,是外面那些記者朋友給面子,我性格懶散,老師看得起我才收我做了他的學生,即使是現在也還沒能得到周老師的精髓,輸了也不奇怪,我拓拔野不如蘇心。”
說完,又深深的鞠了個躬,直到這一刻,那些記者是按耐不住了,紛紛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對著鞠躬的拓拔野就是一陣的猛拍。
“拓拔野——”
蘇心走到她的跟前,手指著他,樣子有些氣憤。
“按照我們當初的約定,你現在說的不是你不如我,而是你的老師不如前輩。”
這次的畫展,她是想讓李倩倩身敗名裂沒錯,那是必須的,但是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願意,為前輩在二十年前的事情討回一個公道,說什麼沒有得到他老師的精髓,意思就是說如果得到精髓今天就不會輸了,什麼意思啊,根本就是為他的老師開脫,蘇心怎麼會輕易讓他過關。
“蘇心,你不要太過分了,拓拔先生已經認輸了,你這個樣子,分明就是得理不饒人。”
李倩倩見縫插針,要是再不說說出這樣可以擠兌蘇心的話來,她一定會氣的爆炸的,看著站在高芸等人身邊的蘇心,李倩倩越想就越覺得生氣氣憤,整個人完全被嫉恨的火焰燃燒。
那個蘇心到底有什麼好的,整天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自以為是,她只是一個沒人要的孤兒,憑什麼得到那麼多優秀的人的關心和支援,那個消失了二十多年的高芸居然為了她現身,還把那麼多的財產也一起給了她,她李倩倩這些年來拼死拼活,好不容易有點成就,而她蘇心呢,輕而易舉卻贏了自己,憑什麼,到底是憑什麼?
既生瑜何生亮?既然有了她李倩倩,為什麼還要讓蘇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呢?她不會輸的,她怎麼可能會輸?拓拔野剛剛一定是存了私心的,他喜歡蘇心,惡魔居然愛上人類了,他真以為自己碰上天使了,所以他才會那樣說,就是為了提高蘇心的身價,蘇心根本就沒接受過幾天專業的訓練,她不可能贏自己的。
兩邊的記者圍在蘇心和拓拔野的中間,根本就沒有人會在意李倩倩的想法,沒有人發現她的頭頂其實已經在冒煙,那張精緻的臉蛋是說不出的猙獰。
“拓拔野——”
蘇心看著保持著彎腰姿勢的拓拔野,眉頭皺起,還想再說些什麼,高芸卻拉住她的手,對著她笑著搖了搖頭。
“贏了就是贏了,輸了就是輸了,公道和結果大家心中自然會有定論,心心,前輩今天很開心。”
高芸笑著從她的手上拿過蘇心剛剛畫的那幅畫,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輕輕的輕撫著,彷彿她輕撫著的是無價的珍寶,那雙眼睛就像是水紋一般,溫柔一點點的盪漾開來。
現在的心心才十七歲,這段時間以來,她幾乎佔據了b城所有大大小小的報刊的頭條,比起當年十七歲的自己,完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有些時候,她的個性太過的要強,也太過的固執,她和自己一樣,心都太小,無論做什麼事情,顧慮的從來不識大局,往往只有那少數幾個被她放在心上的人,但是現在的蘇心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蘇心了,她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她也希望她能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所以,她必須學會寬容。
高芸知道她這樣的固執只是為了給自己討回一個公道,但是事實上拓拔野做的已經足夠了,如果現在對她鞠躬的物件是言希或者是蘇懷誠,她的態度應該也會完全不一樣吧。
高芸輕輕的捏了捏蘇心的掌心,蘇心看著始終保持著九十度彎腰的拓拔野,其實,她做的是有些過分了,她完完全全沒有站在拓拔野的立場上考慮過問題,換成是她,即使別人把她打得鼻青臉腫的,她也絕對不會說出半點貶低前輩的話來,那個人對拓拔野也算有知遇之恩,在他的心目當中就和前輩一樣的吧,如此說來,她其實真的是有幾分胡攪蠻纏的。
“拓拔野,那個人畢竟是你的老師,你真心尊重他,無論我怎麼勉強,你也說不出那些我想要聽的話來,這件事就算了,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記住,這次你拓拔野欠了我蘇心一個人情。”
即使他嘴巴上沒承認,但是那些人應該都會認為周子翔不如前輩了吧。
蘇心的說完,半晌,拓拔野才抬頭,兩隻眼睛帶著點點的笑意看著蘇心:“我還有事,先離開了。”
蘇心還沒緩過神,拓拔野已經轉過了身,依舊是和以往那般相似的笑容,只是莫名的卻多了幾分悽楚和悲傷,只是這些人,對他的關注從來就不是真心,怎麼可能發現的了呢?
以前的他不懂得什麼是愛,但是有一天他動了心,動了情,那個讓他動心動情的人卻把聚在門外,甚至視為仇人,如果早知道這就是代價,那麼他情願自己一直就那麼花心下去,也許這就是他必須要付出的代價吧。
換女人如幻女人,原來欠的真的總有一天會還,而他以前的花心,現在真的遭到了報應。
拓拔野經過李倩倩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看著氣的近乎冒煙的李倩倩:“你好自為之吧。”
李倩倩轉過身,雙手緊緊的交纏在一起,兩隻眼睛惡狠狠的瞪著拓拔野的背影,他就這樣一走了之,分明就是要給自己難看。
李倩倩轉過身,剛才一直在欣賞作品的那些人此刻紛紛將視線調轉在蘇心和李倩倩的身上,此刻的李倩倩又是生氣又是著急,拓拔野這一走,就代表著她最強有力的後盾也跟著離開了,那些人的眼神,那帶著顏色的眼神,李倩倩真的有種鑽進地洞的衝動,這輩子,她從來就沒有一刻是像現在這樣窘迫的。
不停的呼氣吐氣,蘇心現在風光又怎麼樣,她喜歡蘇懷誠,但是城馬上就要和自己結婚了,她才是夜家的女主人,旭風建設未來也是她的,她這次賣畫所得和旭風建設比起來,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這樣想著,李倩倩的心情才平復了不少。
蘇心站在高芸的身邊,看著她堪稱彩畫般風雲變幻的神色,到最後一點點慢慢的恢復正常,嘴角忍不住勾起了殘忍而又冰冷的笑容,很好,很強大,拓拔野走了也沒讓她失控,但是她她蘇心要做的就是逼那個虛偽的女人發瘋,從此一蹶不振,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李倩倩,你做好準備了嗎?”
偷竊了別人的東西,總是要還的,你做好了付出代價的準備了嗎?
她轉過身,走到南廳,伸手扯著紅色帷幔的一角,用力掀開:“鍾明旭,可以了。”
遊戲才剛剛開始而已,李倩倩,今天就是你遭報應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