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035 真心遭踐踏

035 真心遭踐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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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 真心遭踐踏

“俱杯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攬明月。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吟完詩,慕容筱雲一陣輕笑,“呵……呵……”。

可不是嗎?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慕容筱雲的臉腮處,染上了一層緋紅的紅暈,殷紅得如同一朵開得爛漫的桃花。她迷醉著雙眸,半是清醒,半是醉意,再放眼看向這篝火時,竟然覺得篝火影影綽綽的,好像多出了一堆。

她眨眨眼再看,還是兩堆。她憨笑著,“難道是我喝醉了嗎?”

煙嵐色的酒囊中,已經一滴不剩。慕容筱雲卻緊緊地攥著它不放,倒過來不停地抖著,“酒呢,酒呢?兄弟們,拿酒來,再喝……喝完酒,我再給大家唱上幾曲。我這還有好多好多的歌,包你們個個都從未聽聞過。有《瀟灑走紅塵》、《霸王別姖》……還有……”

說著,她沉沉地打了一個嗝……

濃濃的酒意四散開來,在冷空氣中薰出一股香醇的異味來。

杜雲君搶了慕容筱雲的酒囊,急忙扶著步伐顛簸的她,勸說道:“雲姐姐,別喝了,將士們都已經各自回去休息了。我扶你回去了吧。”

從慕容筱雲眼中閃爍出來的,仍舊是陣陣憨笑,她環望四周,空無一人,只有些許士兵手握長槍,歸崗嚴守。那些陪她喝酒唱歌的將士們,果然都已經不在了。她一聲疑問,“都走了?那雲君你陪我喝酒,拿酒來……”

“雲姐姐,天色不早了,回營歇息吧。我必須告訴你一個好訊息,方才孝宇哥哥走的時候,吩咐說了,你以後不必去做軍ji,只需唱歌給大家聽就行了。這應該算是好訊息吧?”

孝宇?

東方孝宇?

被杜雲君的某個字眼所吸引,慕容筱雲的笑容頓時戛然而止,她繃著自己的腦神經,努力地回想。一想念,胸口就好似空出了一個大洞來,空洞洞的疼。她那麼努力地尋找快樂,那麼努力地想要開心,那麼努力地把自己灌醉,不正是希望把東方孝宇暫時忘卻嗎?

心裡沒有他,就不會疼了。

可是,東方孝宇卻如磐石一樣,盤踞在她心中最軟的位置。無論她怎麼挪,他始終在那個位置穩穩地盤踞著。

其實,她並不開心,方才的自尋自樂,不過是想暫時把自己麻醉。如今,醉得連腳下的步子也沉浮不穩了,可怎麼還是那麼清醒地記得這個叫東方孝宇的男子呢?

“東方孝宇,東方孝宇。”

慕容筱雲捂著自己的胸口,一股疼痛如毒氣漫開。她緊緊蹙眉,

捶了捶胸,突然感覺連空氣都稀薄了,吸進去的不是空氣,而是一把一把的利刃在攪著她的胸口。

這種百爪撓心的疼痛,太過刻骨。她醉著,卻醒了。她突然無助地抓緊杜雲君的手,哀求著,“雲君,你帶我去見他,我要見東方孝宇,我要見東方孝宇。”

一股因著愛,因著委屈,因著疑問而生的疼痛在她心裡成了一個結,死死地扣著。她解不開,盈溢著滿眼模糊的淚痕,“雲君,你帶我去見他呀。”

杜雲君莫名地生出心疼,反握緊慕容筱雲抖得厲害的纖纖柔荑,眼中滿是同情,“雲姐姐,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慕容筱雲輕輕搖頭,希冀地望著杜雲君,“你帶我去見他吧……”

杜雲君遲疑片刻,“可是,孝宇哥哥和二哥還在商討要事……”

她才不管他的大事,她拋開杜雲君的手,即刻轉身,“你不帶我去,我自己去,我一定要見他。”

酒乃穿腸物,七分醉人,卻不會醉人心。更何況,她可是在酒桌中生存下來的銷售精英,這點酒又怎麼能難倒她呢。身子裡的酒意越濃,她越想大大方方地找東方孝宇問個究竟。

到底是為什麼,她要把她的一顆真心給摔在地上,不理不問,難道他冷血,他愛無能嗎?

她一定要找東方孝宇問清楚。

可是,剛一轉身,她就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了,總覺得眼前的帳營太多,而且大都相同,到底哪一個才是東方孝宇的呢?

她管不了那麼多了,索性踩著顛簸的步子,直接走過去,一個一個地掀開來。

跟在後面的杜雲君,終於拿她沒有辦法了,只好拉緊她的手,無奈地道:“雲姐姐,別鬧了,我帶你去便是。你這樣會打擾大家的休息的,我帶你去便是。”

終於,慕容筱雲顛簸地走到了東方孝宇的營帳之外。棕褐色的皮革營帳嚴嚴實實地搭著一個若大的錐柱形,帳簾緊緊掩著,密不透風,裡面不知是否有點燈。從外頭望過去,透明度幾乎為零。

帳外,兩名守衛見到杜雲君與慕容筱雲後,頓時明白了,“杜姑娘,待我向尊王通報一下。”

哪裡容得守衛通傳,慕容筱雲拋開杜雲君的手,大步邁過去,直接掀開那張厚重的帳簾,一溜煙地踏了進去。

身後的杜雲君愣了愣,隨後跟了進去。

整個帳內,燭光暗暗,內鋪若大的地毯,地毯中央,八張一尺高的四角梅花雕桌,列成兩排,並於其中。中央之處,便是一張睡臥兩用的羅漢床榻,榻上覆又安置著小小的方形茶几。

東方孝宇與杜雲謙就坐在榻前,榻上的茶几

上擺著一副黑子白棋,棋盤旁三足的青銅香爐緩緩地飄著小篆般蜿蜒的煙霧。

一股輕淡淡的蘭香味緩緩飄散。

東方孝宇手置一棋,正要落子,抬頭一望,突然闖進來了不速之客。那置在半空中的棋子,終究沒有落下去。他朝著慕容筱雲望過來,眼眸裡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不驚亦不奇。

杜雲君連忙上前解釋,“孝宇哥哥,雲姐姐她非要吵著來見你。”

慕容筱雲一眼望過去,東方孝宇已經卸下了一身的銀色鎧甲,束帶矜莊,看上去儘管是一個翩翩公子,卻有著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眸,一副冷若冰霜的臉。

她的心輕輕地顫抖著,滄桑的笑意從她眼裡漫開來,她迷醉地望著東方孝宇,緩緩抬起雙脣,沉沉地問道:“為什麼?”

那聲音,輕如風聲從東方孝宇的耳邊擦過,酥軟無力,緩緩蕩在他心間。

他拂了拂袖,將手中的白子置回棋缸,回過頭目色淺淺地望向杜雲謙,語氣平緩地說:“二哥,你和雲君先回去休息吧。”

等他撇退左右後,他優雅地從榻前起身,步太剛健地朝著慕容筱雲走來。

步入營帳中分之處,東方孝宇突然停了下來,緩緩嚮慕容筱雲投來一抹庸懶散軟的目光,不急不徐地道:“什麼為什麼?”

見狀,慕容筱雲的嘴角勾出一抹冰冷的自嘲,還有那雙水汪汪的雙眸裡閃著柔弱的光暈,她那樣無助又無力地笑了,“東方孝宇,你的心是鐵做的嗎?我倒想劃開來看看。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為何這般腹黑。”

聞言,東方孝宇將視線從慕容筱雲身上移開,心中緩緩掀起波濤。他沉吟片刻,不溫不熱地說:“我曾做過天底下最狠心的殺手,怎麼可能有心?你把你的那顆赤熱之心收起來吧,在我這裡,它一文不值。”

一文不值?

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慕容筱雲一陣激動,立刻抬起腿要向前質問。誰料,左腳剛一邁出去,整個人就失重地往右邊倒,她搖搖晃晃,拐了拐,險些跌倒。

傾刻,東方孝宇心一緊,面色沉重地向她望來。腳下的動力,終在他的思想鬥爭中及時地殺住。

見慕容筱雲終於穩住了身子,東方孝宇這才緩了緩緊繃的心,在她迷醉自嘲時候,他那緊蹙的眉頭,終於舒展。

慕容筱雲站穩腳步,自嘲著說道:“我沒醉,我沒醉……如果我醉了,怎麼還會見到如此無情的你?”

她大步邁過去,站在東方孝宇身前,細細地打量著束帶矜莊的他,劍眉星目,氣宇軒昂,冷俊肅殺,“東方孝宇,我的真心一文不值,所以就任由你踐踏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