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 訴說心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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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8 訴說心事（二）
“茗丞相，既然你理解，那麼你能否告訴我……”
“醉紅塵的下落？”
“不錯！”
脣角勾起，茗櫻淡淡地笑了，“錢三少，不是我不肯告訴你醉紅塵的下落。只是，我告訴了你又能如何？醉紅塵既然已經回到蕭國，你難道還要追她到蕭國嗎？”
“我不在乎！”錢三少目光灼灼，認真地說，“只要愛上了，就什麼都不會在乎！在乎，只因為不夠深愛！”
茗櫻被震撼了。
從錢三少身上，她可以感受到那份赤果果的情深厚誼，刻骨銘心，亙古不變。她不由得自我唾棄，茗櫻，你何德何能，競然能夠得到如此之多優秀男子的深愛！
“錢三少，如果醉紅塵不肯跟你回夏國，你還會如此執著嗎？”
“紅塵姑娘如果想留在蕭國，錢某會尊重她的選擇。如果她願意接受錢某的感情，那麼，錢某會考慮將錢家的生意轉移到蕭國。”
茗櫻再次被震撼了。
“只為了醉紅塵，你就要放棄你在夏國辛辛苦苦經營的一切？”
錢三少淡笑以對，“不是放棄，只是換個地方重新開始。人一生能夠得一真愛，何其可貴。生意，哪裡都能夠做。然而愛情，如果錯過了，就是一輩子的遺憾。”
茗櫻分辯道，“或許，你將來還會遇見更好的……”
“將來的事情誰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現在愛紅塵姑娘，我想為了她這麼做。所以，我就要這麼做。”
“你會一輩子愛醉紅塵嗎？”
“錢某不敢輕易承諾一輩子，因為，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會愛她一輩子。如果輕易承諾了，將來做不到，那就是對紅塵姑娘的不尊重。錢某隻能夠承諾，在未來的每天，我都會比今天更多愛她一點。”
茗櫻被錢三少的赤誠深深感動，心柔軟了下去。錢三少看似不浪漫卻最真摯最誠懇的表白是她這輩子聽過最真最動聽的情話。
每天愛你多一點！得夫如此，夫復何求！如果不是……不行！不行！她不能夠動搖的！她怎麼能夠動搖呢！她答應過白玉堂，這輩子，不再娶夫！
氣氛忽然變得僵硬。因為茗櫻突然沉默下去的安靜，因為錢三少一直注視茗櫻的誠摯目光，給這原本曖昧的氣氛，添上幾分詭異。
終於，錢三少開口了，他問：“茗丞相，錢某的回答，你滿意了嗎？”
一聲長嘆，雖然被感動，但她終究只能夠拒絕錢三少，因為，她已經揹負了另一份更真摯更赤誠的感情，她不能夠背棄。
茗櫻突然對錢三少深鞠一躬，真情流露地說：“錢三少，對不起！紅塵，你還是不要等了？”
“為何？”錢三少面露惑色。
“因為紅塵嫁人了！”
她說的是事實！雖然，這個事實與錢三少的直覺認知有所出入，但是，她的確沒有騙他。
紅塵已經嫁人了，所以，錢三少，請你不要再等她……
今生之情，註定只能夠辜負，如果還有來生，希望能夠早些遇見你……
“紅塵姑娘嫁人了！”
雖然震驚，很快，他又釋然了
。
是呀！像醉紅塵這樣才貌雙全又有個性的女子，多少男子趨之若鶩。她嫁人了，很正常……真的很正常……
只是，心底為何會忽然如此失落，空蕩蕩的，茫茫然，就彷彿失去了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
紅塵，我終究還是錯過了嗎……
心底的遺憾，伴隨著深深的失落，鋪天蓋地襲來，巨大的壓抑和痛苦令他幾乎窒息。他忍不住長嘆一口氣，啞聲詢問：“那個男人，對她好嗎？”
茗櫻怔了怔，旋即回答：“好！”
“她愛那個男人嗎？”
脣角漾起懷念的幸福的弧度，茗櫻溫聲告訴他，“愛！”
眸中閃過無數的感嘆，略過深深的遺憾，他溫和地問：“她幸福嗎？”
她發自心底而笑，臉上盪漾著輕鬆，她柔聲告訴他，“那個男人很愛她，對她很好，她很幸福！”
“好！好！好！”
一連三個“好”字，訴不盡心底幾多悲傷情。一聲長嘆，舒發著鬱積胸腔已久的悶氣，錢三少由衷感嘆，“只要她好，就好……”
“錢三少……”
茗櫻動容。看見錢三少雖然深感遺憾痛苦卻仍然由衷祝福醉紅塵，她被錢三少如大海般寬廣的胸襟所感動。
錢三少，你是個好男人！被你愛上的女人，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錢三少，謝謝你的愛！我也祝願，你能夠早日尋覓到屬於自己的幸福錢三少，祝你幸福！
現在，鏡頭轉到另一邊。
告別了茗櫻之後，陳光和綠博文並肩而行，一邊走一邊閒聊著一些有的沒有閒話。拐過樓道，走到一處安靜的地方，綠博文停下腳步，扶窗而立，轉身面對跟著他停下腳步的陳光，細細打量他的眉目眼角，目光落在那頭通體烏黑的飄逸長髮之上
。他突然問：“你的頭髮天生是黑色的？”
陳光心頭“咯噔”一怔，表面上卻不露聲色。他淡笑回答：“在下並非先天有恙在身，亦非什麼世外武林高人，一頭黑髮有何奇怪？”
“不奇怪！不奇怪！”綠博文亦知他的問題確實古怪，不明就裡的人聽見恐怕都會以為他是個瘋子。陳光的回答不溫不火，已經給足了他面子，不過，他始終有種奇怪的感覺，那就是陳光的黑髮並非他的本來顏色……
“不知陳公子祖籍何處，家中還有什麼人？”
“陳光是個孤兒，自幼沒有父母，流浪街頭，靠行丐為生，四海為家，並無固定居所。至於祖籍……抱歉，就連我自己都說不清楚……”
“抱歉！是博淵唐突了！”
二人短暫的靜默之後，輪到陳光發問：“綠先生是胡洲本地人？”
綠博文回答：“算是吧！自從我有記憶起，便在胡洲城長大。胡洲，也算是我的家鄉。”
“那位紅豔豔姑娘是你的妻子？”
“我和豔豔尚未成親，她是我的未婚妻。”
“你的那兩位兄弟……”
“他們都是好酒之人，時常來我的涮涮鍋喝酒吃食，久而久之便熟識了。他們性格豪爽，愛管不平事，有次惹了禍事，我幫了他們。他們感激我，認我為大哥，在涮涮鍋住下，幫我打理店鋪生意。”
“你的這兩位兄弟都是武林中人，紅豔豔姑娘亦非尋常女子，雖然她身上沒有半點江湖味道，但是，她的敏捷身手卻不是一個普通百姓所擁有的。綠先生，敢問一句，你的真實身份又是什麼？”
綠博文聞言哈哈大笑，眸底精光乍現，“同一個問題送還給陳公子，你的真實身份又是什麼？”
陳光淡笑以對，“我是茗櫻的管家兼保鏢。”
綠博文呵呵笑答：“一個尋常保鏢，怎麼可能有陳公子這樣出神入化的身手；一個尋常的管家，怎麼能夠讓茗丞相再三託付重任
。別的不說，單就是這次，如何能夠潛入敵後，我們都沒有把握。陳公子卻信心十足，想來，陳公子定然有什麼過人之能，又豈會是個尋常管家這麼簡單。”
陳光說：“在下不才，略通一點小伎倆，讓綠先生見笑了。”
“陳公子若然不願意說，博淵亦不好強求。”頓了頓，綠博文說，“陳公子是茗丞相身邊之人，定然認得國師，對嗎？”
“不錯！國師是茗櫻的夫君，在下自然認得。”
“國師在尋找七色薔薇，對嗎？”
突如其來的話題，直接切入重心，在措不及防間狠狠撞入陳光的心扉，綠陳光怔忡了。
他知道白玉堂在尋找七色薔薇，卻不知道白玉堂競然找到綠博文身上。綠博文既然有此一問，就定然是白玉堂暴露了身份。白玉堂心思細膩，又擅長變幻之術，豈會這麼容易讓人揭穿身份。唯一的可能，只有兩個。一是綠博文抓住了白玉堂，逼得他不得不表明身份；二是綠博文火眼金精識破了白玉堂的幻術。然而，不論哪個，能夠捉住比狐狸還要精明的白玉堂的馬腳，這個綠博文都絕對不簡單。
陳光心裡一個凌靈，不由得打醒十二分精神。不管綠博文今天找他有何目的，他都必須小心應對。
彷彿洞悉陳光內心所想，綠博文溫和地說：“陳公子，你不必提防我，博淵並無惡意，對茗丞相也不會造成任何危脅，我只是在尋求答案。”
陳光雙眸微眯，掩去其中隱現的殺意。他揚起脣角，看似笑意盈然，卻讓人不由自主地心底發寒。他說：“綠先生，陳光不懂你的意思。”
“陳公子，你在防我。”一聲輕嘆，幾許哀愁。綠博文知道，像陳光這樣獨來獨行獨已久的江湖獨行俠，想讓他信人，很難。陳光懷疑他的目的，這很正常。他決定主動出擊，“國師曾經告訴我，只要跟著茗丞相，就能夠找到我想尋找之人。”
白玉堂？！他真的找過綠博文？！
陳光內心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