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欲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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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欲罷不能
未央宮的這場接風宴,直至黃昏時分方才散場,祈帝又是獨留下國師長空伴駕,虞莫孤便落得輕閒,得以與再度高升的妹妹一同回府。清遠王本又吵著要蹭虞府的馬車,卻最終被即墨貞在眾官宦明裡暗裡的窺視之下,以不合禮數為由婉言推拒。
亦同樣在旁看著這一幕的魏王,俊顏上始終和煦的笑容,悄然增添幾許輕嘲意味,不過須臾他便坐入魏王府的馬車,使得無人注意到他拂去虛偽面具前的小小異樣。
“王爺……”
早在宴席上算計即墨貞不成反而助其升官時,公冶雁鸞便已然感覺到魏王隱在表面笑意下的不悅。
當她看著他坐進馬車後便肅然沉下的面色時,更為印證心中的揣測,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卻又發覺已然無甚可為自己辯解的。
“你那點女人心計,顯然鬥不過這姓虞的丫頭,以後便別再這般自作聰明,平白丟了魏王府的臉面不說,不僅徒勞地打草驚蛇,還險些惹火上身!日後,你管好王府內和你公冶家的事便好,莫要再摻和到前朝的事裡來了!”
雖說並未提高多少音調,亦未有何太過份的字句,但對於背後是偌大公冶世家的王妃,姬無為這番言語已然是前所未有的疾言厲色。
今日之事表面上看似乎與魏王府毫無關係,只是南宮賢妃與陳皇后之間的明爭暗鬥,但以他對祈帝的瞭解,只怕單單從公冶雁鸞提議讓“虞莫獨”先展曲藝再展茶藝這節,便已然懷疑到了是他在此中設計構陷!
這麼多年來,他始終刻意隱藏自己的野心與實力,全力扮演著長曜王的擁躉,為的就是韜光養晦,不讓向來多疑的父皇懷疑到自己。雖然他曾利用即墨貞一舉吞併魏國成為魏王,但表面上的大半功勳還是都給了姬無忌。
而他這般做一來是時機所至,二來則他覺得是到了讓祈帝注意到他這個兒子的時候,卻並不代表他要過早暴露自己同樣有覬覦皇位之心!
且不說祈帝向來對他的出身不滿,單說他若被長曜王知道有與之搶奪皇位之意,不僅會失了這層保護,更是會多了位強敵
。他雖然已然暗中積蓄龐大勢力相助,但當下去還不是展露實力的最佳時機。
除了公冶氏,姬無為可以說再無會全力支援他的煊赫世家,朝中重臣亦以支援長曜王與清遠王為多數,他苦心培養的力量還未及佔據顯要之位,這一切都還需要在姬無忌這棵大樹的掩蓋下,再謀劃發展幾年才成。
他雖亦忌憚那虞氏兄妹,卻終究不若公冶雁鸞那般對之恨入骨髓,就算有些私人恩怨,與大局相比便皆不重要了。
“是,妾身明白。”
公冶雁鸞垂首斂眸,聲音很是溫馴輕柔,但抑不住微微起伏的胸口,卻洩露些許她極力壓抑的憤怒。
“那翠蘭全家人的性命都在我手上,不想她竟然敢不遵照旨意在茶中下毒,否則今日即便不能牽連了南宮賢妃,亦會當廷毒死那虞莫獨!”
想起即墨貞在飲下“毒茶”後,對她露出的那抹嘲諷輕笑,公冶雁鸞便恨得咬牙切齒,雙拳緊握得指節泛白。
她並不知曉即墨貞已百毒不侵的事,自然便認為是翠蘭未曾按計劃在那茶中下毒,又未能躲過蔡女官讓陳皇后飲茶,才會害得這原本可以一箭三雕的妙計功敗垂成。
“像這般單憑利誘威脅來的棋子本就不夠牢靠,許是那姓虞的又掌握她了什麼更厲害的把柄亦未可知,總之那賤卑的命是不能留的。”
決定將翠蘭送入刑部套牢時,姬無為就已動了殺機,而將人交給程文正,則完全是為了向祈帝表面他的坦蕩無私。
而且刑部套牢雖防守嚴密,對他所培養的暗中力量而言,卻並非那般銅牆鐵壁,至少想要了結個小小宮女的性命,絕非難事!
待得魏王府馬車轉入一條偏僻小道後,姬無為忽然叫停車伕道:“本王還要去處理些事情,你先回府吧。”
言罷,不待公冶雁鸞出聲迴應,姬無為已然一掀簾幔翩然躍下馬車,披上貼身侍衛送上的連帽斗篷,翻身騎上匹再尋常不過的黑馬,須臾間便消失在漸漸暗下來的天色中。
“王妃?”
燕子擔憂地喚了聲主子,連她都感覺到魏王越來越明顯的冷淡疏漠,聰穎**如王妃又豈會不察?
“這全都是那個姓虞的小賤人害的
!當真不知老皇帝是如何想的,竟然將這早已沒落的虞氏重又起用,還榮寵如斯!難不成他是已看出我家王爺非池中物,所以特意尋來這妖孽狐媚子來與我作對的麼?!”
公冶雁鸞顯然是被即墨貞氣暈了頭,竟然敢對祈帝都報怨起來,若非身邊只有死忠的貼身侍女在,這欺君之罪便足以要她的項上人頭,甚至禍及九族!
“王妃!您消消氣,切莫為了個小小的虞氏,便毀了魏王府與公冶氏的基業大事啊!”
能得主子重用,一路從公冶大將軍來到魏王府,這燕子自然亦非尋常奴婢可比,至少身為旁觀者的她,此際便要比她被氣瘋了的主子還要冷靜理智幾分。
“恩,不錯,說到底那賤人不過是塊又臭又硬的石頭而已,的確不值得我去與她玉石俱焚!罷了,我便再多忍她些時日,以王爺的手段不信還治不了這賤人!”
嘴上雖如此說,但向來爭強好勝的公冶雁鸞,心中對即墨貞的濃烈恨意,早已種下欲罷不能的種子,若非忌憚魏王,她必然會不惜去玉石俱焚!
魏王府的馬車重新揚起馬蹄遠去,無人注意到一道疾若閃電般的黑影,與之背道而馳地向姬無為策馬而行的方向追去。
暮色四合月上枝頭時,白日裡營業的沿街商鋪均已開始打烊關門,尋常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百姓家裡,亦已漸漸都熄了燈火準備歇息。
但沿洛水一帶,以望月樓為首的數家秦樓楚館卻依然熱鬧,而一些只到晚上才開門的煙花之所,更是剛剛開始門庭興旺,車水馬龍。
僅帶著一名貼黑衣身侍衛同行的魏王姬無為,一路策馬來到望月樓側門,由侍衛亮出枚腰牌便被請入,並悄無聲息地一路被迎上了極少有人踏足的四樓雅室。
眾所周知望月樓的三樓以八卦方位排列,共設有亁、坎、艮、震、巽、離、坤、兌八間雅間,卻少有人知四樓分為天、地、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六間雅室,專為天潢貴胄及一品以上官員侯爵所準備。
被寬大風帽遮去大半容顏的姬無為,由掌櫃親自引領著來到四樓的地字號雅室門前,不需他出言吩咐,掌櫃躬身施禮後便默默退離,而其貼身侍衛則面無表情地守在門邊
。
地字號雅室裡的裝潢,以沉穩的大地色為主,桌椅屏風等物皆風格古樸雅拙,就連樹根高几上的香爐裡嫋嫋飄起的薰香,都是透著芳草清新的自然味道。
姬無為走進地字雅室時,房間裡已然滿溢著忘憂茶香,一襲紅衣似火的修長身影,正獨立在窗前遙望洛水上星星點點的漁火微光。
“讓風大人久等了。”
那紅衣男子聞言轉過身來,那雙淡然無波地看向魏王的清冷目光,正是屬於稍早前在未央宮宴上舞姿傾城的風傾舞!
“下官亦剛到,未曾等候過久,而且這裡望出去的夜景極美,即便王爺再遲些來,下官只怕亦不會覺得無趣。”
風傾舞僅禮貌性地讓了讓魏王,便緩緩坐回放著忘憂茶的桌案前,彷彿當真任何人亦入不得他的高眼。
“風大人今日已然見過那御音司主,哦不,好現在已然是文殊閣少保了!總之,風大人考慮得如何?是否肯應下本王稍早前的提議?”
姬無為早已預料到公冶雁鸞這次的一箭三雕之計恐難以成事,所以他亦別有打算,並且是更為高明的借刀殺人之計,絕不會讓魏王府或公冶氏沾上半點血腥。
“這女子的確聰穎機智過人,且心思十分沉穩叵測,但終究只是個女子而已,魏王何須如此費盡心力地要至她於死地?”
端起面前那杯已然觸手微涼的茶,風傾舞才發覺自己著實已然等了些時候。
“據聞,國師便在這望月樓裡,曾為她占卜一卦,說她是鸞凰之命,日後至少會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之尊。且不說那荒唐出名的長空之言是否可信,單就她不肯為我所用一事,我便不得不先除此大患。”
這便是姬無為的作風,他要而不得的,便會不惜毀之而後快!
公冶雁鸞已然對毀掉“虞莫獨”欲罷不能,這姬無為又何嘗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