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116 酒醉三分醒

116 酒醉三分醒


禍妃重生:太子休想逃 罌粟妖媚女 首席殘愛:欠債千萬的契約嬌妻 重生之一統天下 靈蛇之吻 一鳳九龍 小夫郎 詭刺 一本日在校園的同人 掛劍懸情記

116 酒醉三分醒

河岸邊的歡聲笑語漸漸近了,卻又彷彿隔得很遠很遠,聽得很不真切。

鳳川剛從武府繞了一圈回來,才從烏梅口中得知,遙靈那沒心沒肺的傢伙,居然早早就跟武陵春一起出來逛燈會了。

烏梅後來還說了什麼,鳳川一句也沒聽進去。一路垂頭走回市集,晃動著各色燈影的地面上閃過各種人的腳步,嗖嗖嗖飛入腦海,接著,化作了一片空白。

再抬頭時,竟然不知不覺得走到了陽春館門口。不知道女大王是不是還在裡面喝酒。

進去看看吧。

館子裡的人比剛才少了很多。二樓臨窗的座位,花深深果然還一個人坐在那裡,抱著酒罈子望著窗外,嬌弱的背影被夜空中巨大的禮花襯著,很是孤單。

原來……焰火已經開始了。終究,還是沒能趕上。

花深深察覺到有腳步聲靠近,緩緩轉過頭。她身周桌上地上已經空了五六個酒罈子,此時喝得面上桃花灼灼,眼中凌波湛湛,微醉得可愛。

“你怎麼回來了?又被遙痴呆嫌棄了?”她的手指在酒罈邊快活得跳躍得,說不上是得意,還是不在意。

“這世上,只有我能叫她遙痴呆!”鳳川一把奪過花深深懷裡的酒罈,仰頭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砰。”酒罈猛得拍在桌邊,花深深眼神一晃,鳳川已經重新在她對面坐下了。

“嘖嘖嘖。”花深深搖著頭衝鳳川晃了晃手指,“被嫌棄了,就跑來借酒消愁,真是差勁。”

花深深火上澆油,正如冰涼的酒泉湧般匯入鳳川的腸胃,將他心底的怒火一冒三丈而又跌落作絕望的灰燼,墜入暗不見底的深淵。

“啪!”

“啪啦!”

“噼裡啪啦!”

花深深往椅背上一靠,翹了腿,抱著肩斜睨被蕭鳳川拍碎在地上的酒罈,他的酒量倒是也不小。

鳳川抬起手臂擦去脣邊的殘酒。他的前襟已被酒水澆透了。

“我說,你喝都喝完了,還杵在這兒幹嘛啊?”

鳳川拎起酒罈往膝上一放,“你,打算在我們這兒賴幾天?你該不會真的是魔尊派來的奸細吧?”

“誒——”花深深醉眼含笑,是不是人一旦喝了酒就會多話起來,“魔族那裡,都是些無趣的傢伙。我呆在家裡,想打架沒有對手,想吃飯爹爹又沒時間陪我,想喝酒更是沒人做伴——”

“慢著。現在你是喝你的——你已經喝完了;我喝我的,咱倆互不相干!”蕭鳳川急忙揮手。不對,錯的是他。他應該找別家酒館進去喝個痛快的,揚州城的好館子又不止這一家?怎麼偏偏走到陽春館就進來了,還特意坐到花深深的對面呢?真是見了鬼了!

“啪啪!”

又是兩個酒罈子摔在地上。鳳川也說不明白,他是舒服多了還是更難受了。窗外的煙花一個接一個的迸放在天上,照得人心頭亮了又暗。

他站起身來,晃了晃頭。對面的花深深好好坐在那裡,沒有變成兩個。

沒醉……居然沒醉?可惡!

“可惡……我說你——”

“咣噹。”

鳳川伸著手臂直挺挺撲倒在了桌子上。他的手不偏不倚,正好搭在花深深的右肩。

誒……才六罈子就醉了麼?本來還打算拉他一起去放河燈來著,不過也不能就此便宜了他。

花深深的相思環繞著手腕轉了個圈,紅光流動,花影搖曳:“韶華盛極*荼蘼!”

紅光幽幽落至地面,荼靡花一般柔婉得綻放開來,花色重重消弭,其中單腿跪著個丰神如玉的男子,右眼角下的嫣紅描繪出荼蘼花的紋路。

“大小姐。”荼蘼花精行禮,緩緩站起。

“把這個人帶上,我們去河邊。”花深深將相思環往肩上一背,起身先行,並沒多看荼蘼一眼。

*********

頭疼。

鳳川迷迷糊糊睜開眼,頭痛得像是有一把利刃穿過似的。無數街燈花燈還有煙花在視野中晃得天花亂墜,深紅絳紫,草綠鵝黃,一瞬間全暈在一起混作花白。這是……在街上?

鳳川揉了揉眼,再睜眼時,滿眼的顏色才開始慢慢分離歸位,漸漸流動成固有的形狀,流動的人群,輕拂的柳枝,熟悉的亭臺樓閣。

果然是在街上。可是,他的腿明明沒動,為何感覺自己一直在向前呢?

鳳川的手輕輕向上移,柔軟微涼的布料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噗通”、“噗通”得跳動著。

他的手觸電般彈開。雙腿一蹬,卻好像被一雙手牢牢箍住,動彈不得。

他驚醒了。完全得醒了!他居然是在一個人的背上,一個男人!鳳川的喉嚨不知是因為喝酒太多還是驚慌失措,渴得他直想嚥唾沫。

“**什麼?”那男人緩緩轉了頭,緋色的眼眸中微微有些怒氣。

這雙眼睛,相信任是誰看過都不會忘記。

鳳川的記憶飛速向前延伸又彈簧般彈了回來。是硯之試練塔的——荼蘼妖男?

“我,我哪裡有**!你快放我下來!”

真是丟死人了!這可是在大街上,一個長得這麼妖孽的男人揹著喝醉酒的另一個男人,別人看了,會怎麼想啊!

“荼蘼,你在磨蹭什麼?”

花深深本來走在兩人前邊五步遠,察覺荼蘼的腳步停了,她便回身看個究竟。

原來是鳳川酒醒。現下正好到了岸邊,幾乎已經沒有人在放燈了。

“就是這裡吧。荼蘼,放他下來。”

鳳川使出最快的身法從荼蘼背上躍下。剛才不小心被他碰到的手,還有被他抓過的腿,全都火辣辣的發燙。切,真是……

“女大王,是你讓這妖孽揹我的嗎?”

“你還不謝我。你醉得像頭死豬,我總不能把你扔在那兒不管吧。”

花深深不苟言笑,不知從哪一刻開始,她臉上那戲謔的微笑也沒了。她又吩咐荼蘼道:“你去,幫我買四盞河燈。”

荼蘼應諾,緋紅的長髮隨著夜風飄起,正好遮住了驚為妖人的臉。還算有點覺悟,要是這張臉突兀兀暴露在花燈月色之下,不被那些春閨怨婦花痴到死引起一場大動亂才怪。

“誰要你管?誰說我醉了!”

蕭鳳川一抹鼻子,眼神不經意得瞟去岸邊。漆黑的河岸讓他興味索然,那些熱鬧的人群放漂願望後都不知去了哪裡。唯有一朵粉紅色的光芒還在安靜得燃燒著,照得鳳川心頭一暖。

那粉色的光芒是……

鳳川的腳不由自主向前邁了一步。粉色的光芒之畔,一絹白色裙角靜若白蓮。是她!

她為何還守著一盞燈獨自在漆黑的河邊眺望,她……是在等誰麼?

可惡,不管她在等誰,先衝過去,狠狠戳著她的腦門罵她一頓再說!

鳳川的另一隻腳只遲了一步。柳風拂盪,那被柳樹擋住的一角華服方才飄漾而起,將鳳川生生逼退了回來。

果然嘛……是跟武陵春在一起。

愛跟誰在一起跟誰在一起,跟我沒關!

鳳川氣哼哼背過身去。不對吧,怎麼會跟他沒關呢?遙靈那個不負責任的傢伙,可是“親口”答應了要嫁給他的!

他有理由有責任有權利走過去,走過去——然後呢?人家只是一起放個燈而已。以前他們兩個,不也常常在一起的麼。

那他還去罵什麼。既然不罵,看見他們兩個,怎麼能不過去打招呼?應該像往常那樣撲到武哥背後……嚇他一跳!

可是這麼做的話好像也太傻了點。總之……啊啊啊啊不知道該怎麼辦!蕭鳳川你個爛人!連這點情況都應付不了嗎?

“喂,你發什麼呆?還不快跟我過來!”荼蘼已經買來了河燈,花深深手裡拿著一個,又扔給蕭鳳川一個。要……跟她一起去放河燈?那樣被遙靈撞見的話豈不是……

還好還好。花深深和荼蘼去的,正好是另一個方向,那裡光線更暗,遙靈應該不會注意到那是花深深。

不如趁現在——

鳳川向遙靈和武陵春飛奔了過去。只見遙靈對武陵春笑著說了什麼,接著把粉色河燈送入水中,雙手合十。

這難道是要一起許願?沒這個必要吧,一起放燈倒沒什麼,願望還是各許各的好。畢竟每個人想的都不一樣,兩個願望放在同一盞燈裡,到了水裡萬一打起架來,翻了船可怎麼辦?

必須儘快阻止他們!

“等——一下!”

遙靈鳳川聞聲,驚回過頭,只見是鳳川騰空而起,手裡一盞河燈顛三倒四幾乎沒飛出去。

“呃——啊呀呀呀!”慘呼連連。鳳川撲倒在遙靈身後的空地上,摔了個嘴啃泥。難為他那麼好的功夫,還能摔得這麼沒水準。唯一沒給他丟臉的是手裡的河燈,底座穩穩託著,沒散架。

“哼。”遙靈沒好氣得扭過頭。水中她自己那盞還安安靜靜浮著,沒有漂遠。本來打算見了蕭鳳川眉毛都不揚一下,可是不知出於何種情緒,胸中狠狠提起一股氣來,“哼”了一聲。

武陵春扶起鳳川,幫他拍了拍衣上塵土。不待鳳川說什麼,武陵春小聲附耳道:“正好趕上和遙遙一起放河燈,還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