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試探曹雪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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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試探曹雪嵐2
此時琴聲轉向又一個激昂之處，鏗鏘有力，不絕於耳，曹雪嵐身後那丫鬟的驚呼聲，和杯子落地摔碎的聲音，都被遮掩在了琴聲下，並沒引來太多的側目。
“是奴婢不小心，對不起。”青衣丫鬟連連道歉，拿帕子為曹雪嵐擦拭著衣衫，但若仔細看，就能發現她的眼底，並沒半分驚慌。
“這樣擦不行，還是讓她去換件衣裳吧。”早就注意著這裡動向的許熙若及時出現，為青衣丫鬟解著圍。
青衣丫鬟順勢起身，轉向許熙若道：“也好，小姐的閨房就離此不遠，許姑娘您認得路，勞煩您帶著走一趟吧。”
許熙若點頭應下，曹雪嵐身邊的丫鬟才要跟上，卻被那青衣丫鬟攔住，“我家小姐不喜歡下人隨意出入她的房間，連我們府內的丫鬟都不行，外人更是如此，所以才讓和小姐相熟的許姑娘相陪，其他人等，還是候在這裡，別壞了尚書府的規矩吧。”
跟著曹雪嵐前來的丫鬟皺起眉，但卻不好堅持，只得和被許熙若示意也同樣留下的歡兒留在了一處。
許熙若帶著曹雪嵐，身影幾個轉彎之後，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花園裡的琴聲還在繼續，甚至少有人注意到，這段不大不小的插曲。
來到崔馨兒房裡，在看到床榻上早有準備，整齊放著的一件摺好的衣裙時，曹雪嵐臉上便露出了幾分瞭然的神色。她一邊沉默地換著衣裙，一邊等候著許熙若開口。
“曹小姐——”
許熙若才出聲，就被曹雪嵐打斷，“許姑娘，我如今已經嫁了人，不再是什麼小姐了。”
“那好，我們之前也算是相識一場，我又和浩宇有些交情，不如我就叫你的名字吧。”時間有限，許熙若不想在稱呼這件事上，浪費太多無謂的時間，“雪嵐，對於你夫君張躍，你知道多少？”
曹雪嵐聞言臉色微微一變，但也只是一瞬，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平靜。許熙若將她神情的變化收入
眼底，不禁暗自感嘆事實造人，一年前初識曹雪嵐時，她還是個驕縱的千金小姐，不懂得收斂，不懂得看人，但現在，她已經學會很好的掩飾自己，將所有情緒斂在沉靜之下，彷彿一潭古井不波的水。
“不管外面的人說些什麼，我既然嫁給了他，就是張家的人。”
“就算他已經死了三個妻子，你很有可能成為那第四個？”許熙若有些著急，她做不到像曹雪嵐本人這樣波瀾不驚。
曹雪嵐垂下眼眸，“那幾任夫人，都死於疾病，如果我也會如此，那也沒什麼好說，人終有一死，這就是命。”
“曹雪嵐！你怎麼這麼傻？除了在張家等死，你能做的事還有很多！曹家現在除了那幾位夫人，就只剩下曹浩宇和你，難道你要把所有麻煩，都丟給曹浩宇一個人，自己逃避開就可以了嗎？還是說，你覺得嫁給張家，讓曹家背後多了一層保護，就完成了你的使命？是你做得最偉大的事？曹雪嵐，沒有人會認同你的犧牲，而且，你出個門，張家都要派人跟著監視，憑你在張家這樣的地位，你認為曹家若真有難，張家會為了你而出面？”
曹雪嵐咬著脣，臉上極力維持的平靜，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她當然明白，許熙若說的都是事實，但她除了沿著這條路走下去，還能做些什麼？
可能是發洩出了不滿，許熙若的語氣漸漸趨於緩和，她上前拉住曹雪嵐的手，“雪嵐，我覺得張家的事有蹊蹺，你自己要多小心，如果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你又不方便和你大哥說，你可以找我商量。”
“我們只能算是萍水相逢，並無任何交情，就不勞許姑娘費心了。”
曹雪嵐抽回自己的手，重新換上了一副疏離的姿態。說著，向許熙若行了個禮，邁著優雅的步子，開啟門走了出去。
許熙若望著她的背影，眼中充滿了擔憂，讓她這樣下去，真的可以嗎？但是，人家那麼明確的拒絕態度，恐怕是再勸下去，也
不會有更多成效了。
兩人返回花園時，發現竟變了氣氛。剛才還撫琴閒談，和樂融融的小姐們，此時都跪在地上，一副謹慎模樣。她們面前，立著一個一身華衣的婦人，但見那身上成色衣料，都與那些小姐們的精緻華美又不完全相同，細緻中又透出肅然。
“這兩位誰是許熙若？”
“我就是。”聽對方點到自己名字，許熙若疑惑地上前應道。
見許熙若一臉茫然，崔馨兒忙起身走到她身邊，拉著她又跪了下來，小聲向她說明，“這位是宸妃身邊的良嬤嬤，說是從宮中來找你的。”
有風吹過，似乎為這悶熱的夏日，吹入了幾分冷風，絲絲縷縷，浮動起不安的氣息。
“宸妃？”那不就是張家的女兒，將軍夫人的親侄女嗎？許熙若不由得心下一沉。
崔馨兒也是面露擔憂，“是啊，我也覺得很奇怪，這宸妃——”
“嘀嘀咕咕的幹什麼？這京裡的世家小姐們，何時變得這麼沒規矩了？將來你們中若有人選秀入了宮，還不讓人看笑話？”
良嬤嬤冷冷的斥責，成功讓崔馨兒打住了後面要說的話。雖然，她也從沒進宮的打算，她是要嫁給源哥哥的，誰願意被關到那座大牢籠裡去，蹉跎韶華？但惹惱了良嬤嬤，怕會給崔家帶來麻煩，這一點道理，在官家浸染了多年的崔馨兒，心裡還是極為明白的。
良嬤嬤向前走了幾步，在許熙若面前站定，“許姑娘，宸妃娘娘近日裡身子有些不適，聽聞你醫術精湛，特召你入宮去，給娘娘瞧瞧。”
“這——”許熙若抬起頭，本能地回絕，“宮中有那麼多御醫，個個都比我厲害，我只不過是個鄉下大夫，上不了檯面。”
“娘娘這是女人的毛病，不想說給那些太醫院的人，怕男女有別，太過尷尬。”
“此言差矣，醫者之心，本就不該分什麼男女，要是凡事避諱，又怎麼能治病救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