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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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夢魘
花慕青好不容易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之後,突然聽見有人在叫她。
啊,可真煩,一定又是拓跋勰那廝,都跟他說了讓她睡一會兒了,怎麼又來煩她?
哦,不對,那傢伙說了等到有情況的時候才會來叫她,是不是打起來了?
花慕青想睜開眼坐起來,但是奇怪的是,她的全身都變得軟綿綿的,完全使不上力氣,就像當初被拓跋勰帶回彭城王府,被他下了軟骨散一樣。
難道他又給她下藥了?
可是為什麼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花慕青開始掙扎起來,但是無論她怎樣用力,就是使不上力來,她想喊,但是也喊不出聲,渾身就像是被固定住一樣,一動也不得動。
“花慕青……”花慕青突然又聽到了那個在叫她的聲音。
這回她聽清楚了,這不是拓跋勰的聲音,她似乎並不熟悉這種聲音,但是不管是誰,只要有人就行,人家一定會發現她動不了了,然後一定會幫她想辦法的。
“花慕青……”那個聲音近了,而花慕青卻還是一動不能動,但是奇怪的是,她的眼睛好像睜開了,因為可以看見一點白光了。
“花慕青……”眼前的白光伴隨著聲音的臨近而變得越發的強烈,花慕青看到不遠處似乎有一個朦朦朧朧的人影。
是誰?為什麼聲音聽起來陌生又熟悉?
“花慕青……”就在花慕青努力想著這個聲音是誰發出來的時候,她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人影。
那是一張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人臉,五官深邃,臉型瘦削,笑起來的時候左臉會有一個淺淺的酒窩。
這是一張迷人的臉,曾經讓無數的女人都為之瘋狂。
但是現在,這張臉上佈滿了鮮血,那雙曾經為無數媒體所大肆讚揚的電眼裡面,飽含著震痛和難以置信。
“花慕青,你為什麼要殺我?”那個聲音已經在花慕青耳邊,那張人臉也快要貼上她的。
花慕青想要驚恐地尖叫,也想要遠遠地後退,但是她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她只能一動不動地看著眼前這個人,看著他那性感的薄脣一張一合,說出讓她無比恐懼的話:“……為什麼要殺我……”
他的聲音裡滿含著痛苦。
而他那飽滿的額頭上面,一個黑咕隆咚的洞眼,正在往外面汩汩地冒著鮮血。
那是她的傑作,她用她最喜歡的瓦爾特PPK對準他的額頭,輕輕地動了一下手指。
她發誓,在那一刻她甚至聽到了子彈打穿他的頭蓋骨發出“噗”的一聲。
但是與這樣一副場景格格不入的是,她的腦海中一直在迴旋著一首童謠。
“小女孩是什麼做的?是糖和香料,還有所有美妙的東西。”
阿婆,怎麼辦,現在做慕青的這些東西都沾上血了,以後慕青再也不能擁有那些美好的東西了,以後慕青的生活裡,只會剩下鮮血,殺戮。
以後慕青的世界,再也走不出黑暗了……
那個時候她十三歲,而瞪著一雙眼睛躺倒在她腳下的這個男人四十三歲。
而半個月前,那個總是嘲諷地看著她的男人將這個男人的照片遞給她,冷冷地說了
三個字:“殺了他。”
她知道那些師兄師姐們第一次出任務時都是在年滿十八歲以後,而她才十三歲,所以她立刻表示了自己的抗議:“我還未成年。”
“殺人跟你的年齡沒有關係,你是一個殺手,不殺人的理由是沒有人讓你去殺,而不是你還沒有成年。”那個男人冷冷地看著她,語氣森然。
她自然委屈,因為這對她一點都不公平,他總是罵她是最笨的,但是現在卻讓最笨的她在十三歲的時候就出任務。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那個男人看著她的眼,嘲弄地說道:“你以為當你到十八歲的時候就可以反抗我了嗎?你以為那時候你就可以不用殺人了嗎?花慕青,你還真是天真,從這所房子出去的每個人手上都沾滿了鮮血,你以為你可以例外嗎?”
她看向他。
他卻繼續說道:“不要做夢了,在這所房子裡,沒有人的靈魂是乾淨的,包括阿婆,她一定沒有告訴你她曾經是最好的殺手之一。”
花慕青瞪大了雙眼。
而那個男人則意味深長地看了她最後一眼:“他的資料我留在了桌子上,你看一下,半個月之內,我要答案。”
而半個月之後,她做到了,她順利地將子彈射進了那個人的腦袋,並且有把握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她真的很佩服自己,明明很害怕,卻還能這麼謹慎地處理完所有的細節。
但是回大房子的路上她一邊顫抖一邊卻又突然想起,她還不知道她的僱主是誰,而她的報酬又是什麼。
也是在這一刻,她才突然意識到,原來自己的靈魂早就已經骯髒不堪,她甚至都不知道誰要殺這個人,就已經完成了任務——即使她故意將時間拖到最後一分鐘,但是這也掩蓋不了她骨子裡的嗜血。
原來她並不是狼窩裡的小白兔,而是一隻以為自己是小白兔的狼崽,當躺在窩裡的時候,她可以自我安慰我是一隻吃素的小白兔,我純真善良又可愛。
而當獵物出現的時候,狼血裡的凶殘便暴露無遺。
偏偏她還這麼可笑,一邊慢慢地靠近獵物,計劃著怎麼樣將他撲倒,然後以什麼樣的姿勢咬斷他的喉嚨,一邊卻又輕輕放慢了腳步,說我走慢一點,讓獵物多活一會兒,這樣就說明我善良一點、
哈,花慕青,其實你至始至終,都是最卑劣的。
你的命運,就此寫下,再也別想翻盤。
與其自我欺騙地逃避,不如厚著臉皮去接受,你本來就是一個殺手,這是從你有記憶便知道的事情。
她這樣想著,再也不願意掙扎,任憑著自己慢慢跌入再也見不到任何光亮的萬丈深淵。
“花慕青……”那個令她恐懼的聲音還在繼續。
這是她手上的第一條生命,是第一而不是唯一。
有很多事情,過了自己這一關之後,便沒有什麼會成為阻礙。
她手上的鮮血越染越多,但是每次殺完人之後洗手的時間卻越來越短,她甚至都已經習慣了鼻端那股淡淡的血腥味。
這樣的味道讓她麻木,卻又讓她瘋狂。
後來的後來,她坐在高中的課堂裡,看老師解剖一隻小兔子,聞
到那股血腥味的時候,差點窒息。
但是那時候她已經可以平靜地想起之前那段麻木而又癲狂的日子。
是的,是平靜。
不是之前的麻木和瘋狂,也不是然後的害怕和抗拒。
而是那種再也不會掀起任何波瀾的平靜。
死水微瀾。
花慕青還在拼命掙扎,她知道這是在夢裡,這是一個夢魘,只要醒過來,眼前這一切都會消失不見。
但是不管她如何努力,她都還是動彈不得。
“花慕青,醒醒。”突然,一隻溫暖有力地大手輕輕握著她的肩頭搖了搖。
然後一切夢魘都消失不見,她的胳膊能動了,眼睛也能睜開了。
只是渾身還是軟綿綿地沒有徹底恢復,像是做了什麼劇烈運動之後脫力一般。
“怎麼了?”拓跋巨集見她醒來,眼睛裡卻滿是恐懼和不安,不由柔著聲音問道。
花慕青看著眼前這雙一貫冰冷現在卻帶著些溫柔的碧眸,心裡突然就很委屈,所以她看著他,問道:“皇上,人犯了錯之後,是不是一輩子都不會被原諒?”
拓跋巨集看天氣不熱,但是她的額頭上卻有一層細密的汗,眼睛裡也滿是不安和傷痛,於是便知道她一定是做噩夢夢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了。
“如果有人對你犯了錯,那你是不是不管怎麼樣都永遠不會原諒他了?”拓跋巨集並不擅長安慰人,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不會安慰人,不過他所會的那些都是些華而不實的場面話,而眼前這個人,需要的怎麼會是他的場面話,而他,又怎麼會對她說場面話。
花慕青沒有想到他會反問自己,想了一會兒之後,卻突然笑道:“人都死了,何談什麼原諒呢?看來我真是睡糊塗了,怎麼會問這個問題呢。”
拓跋巨集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人都死了?
但是再去看花慕青時,她卻已經從毛氈上起身了,然後一邊穿鞋子一邊轉移了話題:“皇上現在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
拓跋巨集看她的神色並不太好,明明睡了一覺,但是看上去卻比她早上醒來的時候還要疲憊。
“一切都還正常,軍中都在做準備工作,明日夜裡子時動手。”拓跋巨集有些擔憂地看著她。
是不是這段時間太累了?吃不好睡不好,而且趕路也一直很急,有很多士兵都吃不了這樣的苦,她一個小女子,應該更是覺得苦不堪言吧。
但是她畢竟什麼都沒有說過,也從來沒有聽過她的抱怨,就算是實在是吃不下乾硬的饅頭和饃饃,她餓著肚子也沒有叫過一聲苦。
而到底是什麼才會讓一個這樣堅強的女子在夢中無助成這種樣子。
“為什麼要等到那個時候,早點不是更好嗎?”花慕青以前從來不會問這些軍事上的東西,但是今天她想要談點別的東西來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因為得給點時間給城內的人做準備,而且現在營中的這些士兵也要略做休整。”拓跋巨集倒是非常願意跟她談這方面的事情。
花慕青點了點頭,沒再說話,而是起身走了出去洗臉。
而拓跋巨集看著她掀開門簾走出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地走回了自己的案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