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5章 好可笑的孃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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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45章 好可笑的孃家人
裴寒倒是不急，只溫雅地坐著，脣角含笑，沒有半分不耐。
顧擎生剛喚了小廝準備再去催一催小姐，眼角餘光卻見一抹素粉裙角揚起，顧清歡已經娉婷走了進來。荻花眼狹長，遠山眉傲然，紅脣輕勾，飛仙髻張揚，美得讓人窒息！
顧擎生雙眼直盯著顧清歡的臉，心裡略感怪異，總覺得這張臉似乎有哪裡不對。
顧清歡先是對顧擎生微微行禮，便直起身，似笑非笑地看著裴寒，脣角微抿，也不說話。
顧擎生見狀，不悅道：“笑什麼，還不快給王爺行禮？”
顧清歡還未說話，裴寒已經笑道：“何須如此客套，我與清歡之間不需要這些虛禮。”
他話說的曖昧，顧清歡無語，她怎麼不記得自己跟這人有多深的交情了？說的就好像他們很熟悉似的。
不管顧清歡心裡如何想，顧擎生卻是瞬間領悟了裴寒話中的深意。然而這也是最讓他頭疼的事情。武華王爺若是硬要為清歡撐腰，恐怕連老夫人都沒有辦法整治清歡了。
這麼想著，他的臉色也緩和了些，問道：“怎麼這麼晚才過來，王爺都等了你許久了。”
顧清歡似笑非笑道：“本是早就要來的，還未出屋子就碰到祖母的人過來傳話，因而耽誤了片刻，父親和王爺不要怪罪才是。”
顧擎生目光一利：“老太太去找你了？是為了什麼事兒？”
顧清歡的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裴寒，已有所指道：“自然是些重要的事情要吩咐了，畢竟我還在抄寫經書，對外面的事兒知道的少，祖母也是為了提醒我。”
顧擎生面色微變，銳利的目光一下子就射向站在一旁的小廝，嚇得小廝一個哆嗦。想起在路上遇到心兒的事兒，悔恨不已。
顧清歡見顧擎生的表情，猜到一點，但也只是笑笑，佯裝不知。
屋中一時沉寂下來。
裴寒在一旁瞧著，突然出聲笑道：“許久不見，你的臉居然好了。”
顧擎生先是一愣，目光移到顧清歡的臉上，才恍然大悟。
難怪他覺得清歡的臉有些怪異，居然是已經好了！先前的膿疤全都褪去，粉嫩的面板也都長了出來，側臉光滑圓潤，弧線美好。
“你、你的臉……”顧擎生錯愕著說不出話。
顧清歡白嫩的指尖下意識地劃過細膩的臉蛋，觸及光滑的觸感，又想起最初見這張臉時的猙獰可怖，心裡徒然生出一股怒氣。
她好笑地看著顧擎生，挑眉道：“我的臉怎麼了？父親覺得很奇怪麼，我這張臉先就是這幅模樣，如今只不過是恢復原貌罷了。難不成你以為我臉上的膿疤是天生的不成？”
她前行一步，脣角雖然含著笑意，眼底卻是一片冷光。
懾人的眸子直直地望著顧擎生，她自嘲笑道：“不過這也不能怪父親，誰讓你從未正眼瞧過我，便是我哪天換了張臉，你怕也是不知道的！”
是了，這個身子都換了一個靈魂了，都沒有人發現！更何況只是一張臉？
顧清歡自認為自己與原主的性格天差地別，平日裡她也不會刻意去掩飾。可就算是這樣，也沒有任何人懷疑她的身份。可見原主之前是多麼的被人忽視！
這就是她那群所謂的家人！自私自利，唯利是圖！
顧擎生有那麼一瞬間竟然被她的眼神嚇到了，那種凜冽的殺氣居然讓他膽寒！
繼而便是無窮的憤怒，不過是一個黃毛丫頭，居然敢跟自己叫板，當真是以為有著武華王爺撐腰自己就拿她沒辦法了不成？
威嚴的臉上閃過惱怒，顧擎生沉聲道：“不過是些疤痕，好了就好了，何必大喊大叫！你祖母叫你抄的經書抄的如何了？”
顧清歡收了滿身的氣勢，笑道：“祖母體恤孫女兒，說是抄了這麼些日子也是盡了心意，往後便不用再抄寫了。”
顧擎生心裡略有些不滿。照他看來，清歡的性子還得再需磨一磨，這才抄寫了幾日經書，哪裡就夠了？
然而當著武華王爺的面，他也不好說些什麼。只胡亂點了點頭，又隨便問了會兒話，便藉口還有事情，避開了出去。
顧清歡見他想逃，口中道：“父親莫走，王爺還在這裡呢，難不成要讓女兒一個陪著？”
顧擎生板著臉，道：“我自有公務要處理，你也是府中的大小姐，在這大堂上待客，也落不到什麼閒話，想必王爺也是樂意的。”
裴寒一直坐在一旁看戲，此時終於插了嘴，擺手道：“侯爺有事就去忙，不必顧忌我。”
顧擎生這才走開。臨走時回頭看了顧清歡一眼，視線在她完好的側臉上掃過，神色莫名。
顧清歡只做沒有看見，自顧自尋了個椅子坐下，撿了塊糕點來吃也不說話。
裴寒見她旁若無人地吃起東西，也不管自己，有些好笑道：“怎麼，看見我來不高興？連話都不說，可是不歡迎我來？”
顧清歡細細地吃完了糕點，才看向他道：“今日抄了一上午的經書，還未吃飯便被你叫了過來，我這餓得很了，不吃點東西怎麼有力氣陪你閒聊？”
說著，用手絹擦了手，懶懶問道：“你今日怎麼有心情到侯府來？”
大概是因為共同經歷過生死，顧清歡與裴寒之間有點常人沒有的默契，顧清歡對他也有幾分信任，言談之間也很隨意。
裴寒見她問得雲淡風輕，心裡突然便想逗逗她。
英俊的眉峰微微蹙起，他似有幾分痛苦道：“我身上的毒又發作了……”
顧清歡面容一肅，醫者的本能讓她快速站起來，奔到裴寒的身邊，抓起他的手便去探他的脈搏。
脈象平穩有力，雖偶有異樣的聲響，卻也只是體內殘存的毒素引起……這脈象並不似發病的徵象啊！
見她秀眉微蹙，眼神沉靜，裴寒只覺得心頭似有東西輕輕刮蹭，癢癢的。
顧清歡抬眉看他，目光凝重，問道：“你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裴寒皺著眉，仿若強忍痛苦道：“胸口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灼燒異樣，痛得厲害……肩膀也略微疼痛。”
顧清歡不疑有他，也不顧什麼男女大防，柔軟的小手探向裴寒的胸口，輕輕按壓，問道：“可是這裡疼？”
裴寒強忍著笑意，道：“嗯……”
顧清歡皺了眉頭，肩膀疼可以理解，應該是上次受的傷還未好，可胸口的灼燒感又是怎麼回事？觀他脈搏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
顧清歡狐疑地又摸了一遍脈，仍舊沒有什麼問題。
她抬頭去看裴寒的表情，想要看他是否痛苦，卻意外地在裴寒的眼底捕捉到了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