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那一身藏紅色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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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那一身藏紅色衣裳
“小姐，奴婢當真不知道那翡翠去哪了……”小環本就年歲小，一想到為那翡翠小姐很有可能把自己給賣到窯子裡去就一陣害怕，忍不住嚶嚶哭了起來。
眼看天色就要亮了，送聘禮都講究個良辰吉時若是錯了那個點就不吉利了，現在要是追究那翡翠的事定會誤了吉時。劉水寒狠狠撇了小環一眼說道“這事本小姐暫且就不追究了，還不趕緊去尋件新衣裳過來！”
“奴婢這就去……”小環忙抹了眼淚站起身來去箱子裡拿衣裳了，春喜見事情暫且擱下了也就起了身走到水袖身旁繼續挑選首飾。待劉水寒梳洗打扮好已經接近辰時了。
今日是女兒的好日子，李氏自然是要出面的。在前廳待了許久未見到女兒的身影李氏忙遣了丫鬟去瞧瞧是什麼情況。還不等丫鬟出了前廳的門抬眼就瞧見小姐迎面走了過來。
“夫人，小姐來了。”丫鬟見小姐過來了也就回轉身子進了前廳去給夫人稟報了。
“孃親……”劉水寒一進屋子就看到孃親眉眼含笑的望著自己不由一陣嬌羞“孃親為何看著女兒笑呢，莫不是女兒哪裡打扮的不對？”
李氏寵溺的摸了摸女兒嫩滑的小臉原本含笑的嘴角閃過一絲苦澀“孃親是高興啊，想十多年前寒兒剛出世時你爹爹一見是個女兒當場就摔了杯盞，好在他認為有個兒子了劉家後繼有人了，這才消了氣……”
劉水寒自小就得爹爹寵愛卻不知孃親還有這樣一番苦楚，當即上前握著孃親的手說道“孃親，想來爹爹也是一時氣急這才摔了杯盞……這些年來爹爹對寒兒不也是寵愛有佳？若不是那趙玉燕，孃親何苦會這般……”
常言道，人後莫要說人閒，劉水寒剛提到趙玉燕的名號，那二夫人就帶著丫鬟進了前廳來“寒兒，今個是七王爺送聘禮上府的日子二孃來替你看著點……喲這不是姐姐嗎，姐姐也是為了寒兒聘禮的事才來的吧？”
今日李氏穿了身藏紅色的衣裳，比紅色要略深那麼一些，誰曾想那二夫人亦是穿了身藏紅色的衣裳，唯一不同的或許只有衣裳上繡的花樣了。
在墨朝有個習俗，誰家女兒出嫁做孃親的必要穿藏紅色衣裳，雖說明日才是成親的日子可李氏早早就吩咐丫鬟將那身衣裳洗淨晾乾，今個七王爺要來送聘禮便穿上了。
“寒兒是我女兒，今日是王爺送聘禮的日子我這個做孃親的自然是要來的，只是不知你來這是做什麼？”李氏冷著臉看著趙玉燕，兩人相差不過三四歲的年紀可自己竟看起來要比她老上許多。
趙玉燕自然也瞧見了大夫人身上穿的衣裳和自己一樣，只是她絲毫不覺得有何不妥。見大夫人冷眼瞧著自己，趙玉燕掩嘴一笑“姐姐這話說的，妹妹自然知道姐姐是寒兒的親生孃親，可妹妹好歹也是寒兒的二孃這王爺送聘禮，我這個做二孃的豈有不來之理？”
李氏是恨趙玉燕的，不單單是恨她替劉府生了個兒子更是恨她奪走了夫君所有的愛，逼得自己如今只能呆在佛堂誦經禮佛。“話雖如此，可我這個做親孃的還未離世，你憑何穿這藏紅色衣裳！”
無論是尋常百姓還是達官貴人乃至深宮後院，都忌諱做妾的穿著打扮和正室一樣，除非正室辭世亦或是被休棄，妾侍被抬起來做了正室才可穿那些衣裳。
趙玉燕面色僵了僵旋即又恢復了笑容“姐姐這些日子一直在佛堂靜心禮佛，妹妹本以為今日姐姐是不來的適才穿了這身衣裳。碧蓮，大夫人在這你為何不提醒本夫人換衣裳，你是不是存心想讓我和姐姐鬧誤會！”
碧蓮是趙玉燕身邊的丫鬟，這會聽見夫人這般說辭碧蓮心裡明瞭，夫人怕是想拿自己做替死鬼了。“大夫人這都是奴婢的錯……先前二夫人過來前就交代奴婢來過，說若是大夫人在的話就不過來了……只是奴婢那會腹疼去了下茅房出來時見時辰耽誤了就慌忙回去給二夫人回話……奴婢不知道大夫人有沒有來就隨口和二夫人說您沒來前廳……都是奴婢的錯大夫人您罰奴婢吧。”
二夫人一向對下人還算慷慨，替一次過就能拿到二兩銀子，碧蓮還是挺樂意受這個罪的。
劉水寒冷笑道“二孃，莫說寒兒孃親過來了，就是孃親沒來你也是沒那資格來替本小姐清點聘禮的！”許是知道了孃親當年的苦楚劉水寒愈發的討厭趙玉燕。
趙玉燕臉色微變，本是笑意盈盈的臉也變得有些陰沉了“姐姐就是這般教導寒兒的？這還是在劉府有老爺寵著疼著，旁人不敢說三道四，日後嫁到七王府那可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了，就算老爺是當朝太師那也沒法插手王爺的家事了……到時滿城的人都該知道劉府千金不知禮數不懂規矩了……”
“玉燕！”一聲怒喝制止了趙玉燕的話，眾人回首望去原來是劉太師劉痕。“王爺一會就該來了你們還不趕緊去門口站著，在這瞎嚷嚷些什麼！”
“老爺，按習俗今日王爺來下聘禮，我這個做孃親的自然要穿藏紅色衣裳，可玉燕她穿的和我一樣……”明知訴控無望可李氏還是忍不住說了句。
“玉燕，今日是王爺來下寒兒的聘禮，自有惠兒幫襯著你就回屋歇著去吧。”劉痕審了眼趙玉燕身上的衣裳果真和李氏的一樣，不由蹙眉道。
聽了劉痕的話李氏微微一愣，沒想到這次老爺竟然沒有偏幫著趙玉燕，原本冰冷的心漸漸有了些暖意“老爺，玉燕她畢竟是寒兒的二孃，今日又要清點聘禮又要寫請帖的，我一個人怕是忙不過來，玉燕來幫幫忙也是好的。”
趙玉燕卻是冷哼一聲，依舊嫩滑的臉色閃過一絲不屑的神情“妾身突然覺得身子有些不適，想必是昨個起夜受了涼感染了風寒，現在頭疼的緊就不和姐姐一起盤算了……老爺大夫人，妾身先行退下了。”趙玉燕故作頭暈的倚靠在碧蓮身上一步一晃的走出了前廳。
李氏本想在老爺面前表現的大度些，卻不想那趙玉燕竟不買賬。“老爺……”
“行了，玉燕她不去就不去了，你多叫幾個丫鬟幫襯下。”男人皆是喜新厭舊，況且趙玉燕本就比李氏懂的賣弄風情，雖已年近三十可依舊保養的如同二十三四的女子，相比於李氏，劉痕自然更疼愛趙玉燕。
“爹爹！趙玉燕她根本就是存心……”劉水寒氣不過爹爹居然偏袒著趙玉燕，瞧到孃親那隱忍的神情心下便是一陣難過。
劉痕這幾日有些惱火，自己安插在七王府的人居然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不見，派出去查探的人也都一一失去了蹤影，回到府內夫人女兒鬧個不休劉痕更是火上加火。“放肆！她是你二孃，名號是你能隨意叫的嗎！”
劉水寒從未見爹爹這般惱怒過，即使上回自己以死相逼不要嫁給錢有才也沒見爹爹這般生氣過。被爹爹這一聲訓斥劉水寒眼眶紅了紅卻是不敢再回話了。
“瞧你教的好女兒！玉燕她說的對在府裡有老夫寵著疼著，日後去了七王府還不要鬧的滿城皆知！”劉痕一甩衣袖走出了前廳，留下劉水寒母女面面相覷。
劉府鬧的雞飛狗跳，林府卻是平靜的不能在平靜了。小洛被冬雨和夏荷逼著起了身梳洗打扮完了便一直歪坐在前廳內，上官雅今日也穿了身藏紅色的衣裳，林楓則是一身藏青色長袍，顯得更加沉穩。
“啊…欠！”這已經是小洛打的第十八個哈欠了，可那勞什子王爺還是沒來。“爹爹孃親，這會怕是要到辰時了？不是說辰時是吉時為何七王爺的聘禮還未到。”
小洛可不是關心那勞什子的聘禮，只是這會她有些餓了想著若是王爺還不來自己能不能先去吃點東西。
“來了來了來了……”小洛話音剛落，前廳外便傳來冬雨興奮的聲音“老爺夫人，七王爺的聘禮來了！”冬雨興高采烈的跑進前廳，那圓潤的小臉上滿是興奮的神采。
“冬雨，來了就來了你至於這般開心嗎？”第十九個哈欠，小洛伸了伸懶腰打趣道“這成親的得虧是洛兒，若是冬雨姐那不得興奮的暈過去了。”
冬雨也知道自己高興的過了些，聽了小姐的話面色一紅嗔怪道“小姐就知道取笑奴婢……奴婢之所以這般高興是因為那聘禮足足有好幾十輛馬車呢……”一想到那連綿到街那頭還看不到尾的聘禮冬雨又是一陣激動。
小洛嘴角不禁抽了抽，好幾十輛那是什麼概念。“爹爹孃親，洛兒想王爺一會就該到了，我們是不是該去府前迎接一下？”被冬雨激動的情緒傳染了，小洛也有些期待那好幾十輛馬車載著聘禮的場景了。
“按習俗來說，男方來下聘禮女方是不可出去迎接的，不過宇澈他也不是外人，那就出去接接吧。”林楓是個隨性的人，當即便帶著娘子和女兒出了前廳，朝林府大門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