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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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張大夫並未打包票說一定能夠解了林王妃的毒，可也說了一定會竭盡全力。上官雅知道張大夫並非神醫，若當真能救了小洛，哪怕他想要金山銀山自己也一定會給他，可倘若他當真是無能為力，那也只能怪洛兒命數不好，怨不得他。
又待了會兒，小洛依舊是面色蒼白的躺在床榻上，就像是睡著了一般。上官雅坐在床前，一遍一遍撫過小洛的臉頰，眉眼，脣瓣……觸手冰冷的感覺，又是惹得上官雅一陣垂淚。她的洛兒啊，何以這般命苦？
聽那張大夫說有辦法解毒，劉水寒和彩蝶心中皆是一沉，若真的被那老匹夫解了毒，自己苦心累了這麼多天豈不是白費了？再待下去似乎也沒了意義，劉水寒上前同林楓說了句什麼，便打算帶著彩蝶離去。
而彩蝶也巴不得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多呆一秒她都覺得渾身不舒適。那林將軍的視線像是一柄利劍般時時戳在她後腦勺上，十分的難受。見劉水寒轉身離去，忙跟了上去。
“且慢！”
劉水寒前腳剛踏出房門，身後便傳來林楓的聲音。彩蝶心慌意亂想著趕緊離開，一時不察劉水寒停下了腳步，竟硬生生撞了上去。“七王妃……奴家該死！”彩蝶一慌神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腦袋埋的低低的不敢看任何人。
劉水寒嫌惡的瞪了彩蝶一眼，不明白她為何變得如此慌張真是丟人。而後才收拾好表情看向林楓。“林將軍可是還有別的事？”
林楓輕聲安慰了愛妻幾句，隨後喚來冬雨扶她到一旁休息。冷眼瞥了眼跪在一旁慌慌張張的彩蝶，又瞥了眼冷靜自制的劉水寒，而後道“老夫只是想知道，洛兒這幾日可曾出過府，亦或是見過什麼人。”
這問題竟和劉水寒詢問彩蝶的一模一樣。
“還不快起來，真是丟盡本妃的臉了。”劉水寒蹙眉輕斥了一聲。那彩蝶此刻渾身顫慄著，如同掉進冰河裡的小貓一般瑟瑟發抖，讓劉水寒沒由來的一陣心厭。“本妃怕是要令將軍和夫人失望了，前些日子家父壽辰，本妃有幾日並不在府中，故不知洛妹妹可曾出過府見過什麼人。”
彩蝶戰戰兢兢的起了身退站在了一旁，聽到劉水寒的話心下猛的一驚，突然意識到劉水寒是要將自己推出去了。
果不其然，劉水寒話語停頓的時候刻意瞄了眼彩蝶，接著說道“這幾日彩蝶夫人與洛妹妹走的倒是蠻近的，將軍不妨問彩蝶夫人，興許她知道。”劉水寒在賭，賭彩蝶口中所說的後招，賭林楓夠不夠聰明。
劉水寒話音剛落，彩蝶的臉唰的一下變得蒼白，纖細的身子顫抖的愈發厲害了。不用抬頭，她都能感受到林楓那刀一般鋒利的視線正盯著自己。“將軍，奴家這幾日的確和林王妃交情頗好，也曾送過血燕給林王妃，但林王妃何故中毒一事，奴家並不知情啊！”
不待林楓開口詢問，彩蝶便再次跪倒在地，顫抖著嗓音說道。
林楓眯著雙眼仔細打量著彩蝶，這女子自進屋來便有些奇怪，聽聞洛兒中毒而不得治時不經意間露出的歡喜，被自己打量時露出的膽怯以及最後聽到張大夫說毒藥並非無解時的悵然……一切的現象都顯示了此女子的奇怪。
“洛兒她身子一向不錯，你為何會送血燕與洛兒食用？”幼時患病的洛兒的確時常食用血燕人参之類的補藥，不過自從洛兒痊癒後她便甚少吃這些藥材了，說是不喜那味兒。林楓和上官雅多次勸說無果下，便也就隨了小洛，不吃便不吃罷。
上官雅在一旁歇息了會，臉色也漸漸轉好了些。聽到彩蝶說給洛兒送血燕，且接連送了好幾日心中便也覺著疑惑起來。由著冬雨攙扶她來到夫君身旁站定，而後問道。“洛兒她並不喜這些藥材，為何會接二連三的食用你送的血燕？”
彩蝶顫抖的身軀抖的愈發的厲害了，她沒想到林小洛居然是不喜血燕之類的補藥的。可是每每自己送血燕去時，林小洛明明是一副很歡喜的表情啊？“回將軍和夫人的話，奴家並不知林王妃不喜血燕……奴家每次送去時，林王妃皆是表現的很……很歡喜的啊！若是將軍不信奴家，可以問林王妃身邊的丫鬟，她們皆瞧見的。”
隨即林楓和上官雅的視線通通轉向了冬雨和夏荷，用眼神詢問她們彩蝶說的是不是真的。
冬雨揉了揉哭的紅彤彤的雙眼，哽咽著道“彩蝶夫人說的的確是事實，王妃這幾日甚是愛食血燕，與彩蝶夫人的感情也頗好，每次都會賞賜彩蝶夫人首飾之類的東西。”雖然冬雨很奇怪小姐這幾日的行為，可仍舊是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看到的說了出來。
夏荷在一旁忙不迭失的點了點頭，她心中有著和冬雨一樣的疑惑，只是不知該如何解開罷了。
見林小洛身邊的兩個丫鬟皆說了實話，彩蝶高懸的心這才安穩的回到了原位，她真擔心這兩個小丫鬟是非不分顛倒黑白，說自己是硬逼著林小洛食下血燕的。“前幾日林王妃得了夢魘，奴家也是恰巧熬了血燕，心想著林王妃醒來身子必然會虛弱這才送了過來，誰知林王妃喜歡的緊，奴家才接連幾日給林王妃送血燕……若是奴家知道林王妃不喜這些，奴家萬萬不敢送的啊！”
夢魘？林楓再次看向冬雨和夏荷，見她們點頭了適才信了彩蝶的話。“彩蝶夫人的一番好心，老夫在此謝過了。彩蝶夫人快快請起。”雖是感謝彩蝶貼心的照顧，但林楓依舊沒能消去對彩蝶的懷疑。
不管如何，眼前這女子必定不是真心待洛兒，就連劉水寒亦不是真心想幫忙替洛兒尋解毒的法子。
彩蝶長長舒了口氣，這算不算是勉強矇混過關了？跪久了身子有些麻木，彩蝶顫顫巍巍站起了身子，婉言道“奴家身為七王爺的侍妾，王爺不在府中自然是要盡心替王爺照顧好兩位姐姐的，只是奴家人微言輕，林王妃害了夢魘身子不舒坦，也只能送些血燕之類的補品，卻不能去的宮中請了御醫來替林王妃調理身子……”說道這裡，彩蝶有意無意的瞥了眼劉水寒的方向。
有仇不報非女子！先前被劉水寒擺了一道，彩蝶自然是要擺回去的。
劉水寒一口氣梗在了胸口，咽不下吐不出的別提有多難受了。這個彩蝶，居然話語裡在指責自己沒做好七王妃的職責嗎！隨即冷哼一聲道“彩蝶夫人此話的意思，是在指責本妃的照顧不周嗎？”
彩蝶正欲回話，卻不想被林楓接過了話語。“七王妃，彩蝶夫人，洛兒眼下身子虛弱怕是受不得吵鬧。”言外之意，你們要吵出去吵，回自己院子裡去鬧，愛咋鬧咋鬧去，老夫一概不管，但要是吵著老夫愛女的休息，那可就另當別論了。
林楓雖然沒說的那麼咄咄逼人，但劉水寒和彩蝶亦是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
“本妃就不打擾洛妹妹歇息了，若是有何需求儘管提便是，本妃能幫忙的定然竭盡全力。”說罷便頭也不回的帶著丫鬟離去了。
彩蝶也道了福，緊隨著劉水寒的腳步出了西院。
小洛躺在床榻上，雖看起來臉色異樣蒼白毫無血色，像是隨時都會死去的模樣。但她的意識卻是十分清醒的，爹爹孃親說的話，劉水寒和彩蝶的話她皆是聽的一清二楚。劉水寒和彩蝶之間的算計她亦是聽的通透。
果然，彩蝶是劉水寒的人啊！看來那七日七絕命散，與劉水寒絕脫不了關係。
“老爺，夫人，小姐這樣一直睡下去真的沒事嗎？”冬雨紅腫著雙眼依在床邊，時不時還抬手抹去一把眼淚。小姐就這樣安靜的躺在那裡，絲毫瞧不見血色就連呼吸也是十分微弱的，她真怕自己一個眨眼小姐就會不見了。
“冬雨丫頭放心，老夫一定會竭盡全力替小姐解毒。”張大夫與林府淵源頗深，此刻屋子裡剩下的都是林府的人了，他自然而然的稱呼小洛為小姐了。“老爺夫人，老夫就先行告退了，這毒藥十分奇特，老夫還需回去仔細鑽研鑽研。”
“有勞張大夫了，盡力就好。”多年的交情，林楓自然是信任張大夫的醫術，只是倘若他真的無能為力，他也不好遷怒與他。
待張大夫走後，林楓和上官雅又待了會，便也準備回府了。畢竟這裡是七王府並非林府，如今七王爺不在府中，他們不好多待。
劉水寒冷著臉出了西院，站在北院與南院的必經之路等著彩蝶。這個濺蹄子竟然敢擺她的道，不好好教訓一番實在是難以消她的心頭之恨。
彩蝶出了西院，心中料定劉水寒必然會尋自己的麻煩，心中想著大不了魚死網破，兩人來個兩敗俱傷，心中的懼意也就少了幾分。施施然到了兩院的必經之路，抬眼就瞧見了劉水寒站在那裡，看架勢是在等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