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恩消怨恨散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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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恩消怨恨散 《下》
司徒泠突兀一笑，看向小洛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戲謔“生是七王爺的人，死是七王府的鬼？本宮倒是沒瞧出來你還有這般氣節。”
被司徒泠那怪笑弄的渾身不舒服的小洛不自在的抖了抖身子，笑的有些諂諂“自古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不過說的就是這個道理了……”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嗎？司徒泠冷然一笑“本宮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能救的出七王爺。要知道他犯的可是弒君謀逆的死罪！”
小洛翻了個白眼，腹誹道本小姐自然知道弒君是死罪，用不著你來提醒我……
“多謝司徒宮主善意提醒，不知司徒宮主此話的意思是不是代表洛兒可以離去了？”既然她想看自己如何救出墨宇澈，那應該是要放自己走了吧？
司徒泠並不說話，只是直直的盯著小洛，直盯的小洛渾身不自在以為自己臉上開花了，她才施施然開了口“放你走自然是可以的……”
尾音故意被拖長，小洛一猜便知她定是有要求的。“不知司徒宮主願意放洛兒走的條件是什麼。”既然她不說，那自己提便是。
“你倒是蠻識相。”司徒泠滿意頷首，眼前這小女娃隨年歲才七八歲左右，可表現出來的睿智和冷靜卻全然不像個七歲孩童，難怪殤兒會對她上心了。
窘迫的撇了撇嘴，見那廝又留了話口不語，小洛心下狠狠鄙視了一番，適才開了口問道“司徒宮主有話不妨直說，若洛兒能幫的上忙，一定會盡力。”
“這個忙你自然是幫的上的。”司徒泠看了眼墨塵和夜辰消失的方向，繼續說道“他日若鬱流觴遭遇不測，希望你能出手相助。”
鬱流觴？又是他，這已經是第三次從司徒宮主口中聽到他的名字了吧？小洛心中的疑惑不禁更深了。“鬱國師乃天朝國師，就算是遭遇不測，洛兒又如何能得知？”
頓了頓，小洛繼續道“再者說了，司徒宮主如何能確定，洛兒能救的了他？”
“他日你們必定會相遇，屆時你便會明白本宮所指何事。”天朝攻打墨朝指日可待，雖然有諸神殿和大漠作為合作伙伴，可誰也不知道墨朝有沒有隱藏的勢力，為了以防萬一，司徒泠只能和眼前這小女娃談條件。
小洛微眯起雙眼，認真的思索著司徒泠方才的話語，越思索越覺得有些不對勁……
“只要你應下這件事，本宮就放你離去。”
“好！若鬱國師當真出了事，只要洛兒能幫的上忙，便一定會盡全力相助。”管她說的是真是假，先應下再說。眼下最重要的是脫身回王府，思索如何救墨宇澈才是頭等大事。
知道眼前這小女娃許是在敷衍自己，司徒泠並不拆穿，只是右手略微一動，一個褐色小蟲般的東西直直飛入了小洛口中。
小洛一時不查，竟將那不知名的東西給嚥了下去……“你給我吃了什麼東西！”直覺那玩意怕是毒藥之類的東西，小洛忙提運內力，想將那玩意給逼出來。
“那是蠱毒，想必你是聽說過的。”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司徒泠轉過身朝莊園內走去。
“忘了告訴你，那蠱蟲若是感受到內力的話，會鑽的更快，不多時，怕是就會鑽進你的心臟了……”
直到司徒泠的身影隱沒在了莊園內，小洛依舊是一副恨得牙癢癢的模樣，雙手緊緊握在一起，似乎這樣才能消減自己心中的怒火。
那個女人居然給自己下了蠱毒！XXX！小洛忍不住罵了句三字經，想要用內力將那玩意逼出來，可又想到司徒泠的話，用內力只會讓蠱蟲鑽的更快，只得作罷。
身子裡鑽進個蠱蟲，雖然和平時的感覺沒什麼兩樣，可總歸是有個蟲子住在自己身子裡，小洛還是覺得很不自在。
“變態的老女人！他日若是鬱流觴遭遇不測，本小姐一定不會出手相助！哎喲……”沒想到，一提及鬱流觴三個字，心口就像被針紮了一樣疼……
小洛腹誹著，難道那司徒泠下的蠱毒，竟然還通人性聽得懂人話的？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想法一樣，小洛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輕聲說道“鬱流觴？”咿，沒反應啊？“鬱流觴！”聲音稍稍提高了些，仍舊是沒反應……
“難道是提到對他不利的事，才會被蠱蟲聽到？”想起剛才自己似乎是說鬱流觴遇到不測，才會有針扎的感覺，小洛提著心又說了一次，果然，真的被針紮了！
“該死的！居然還有這樣的蠱蟲……那不就代表了若是鬱流觴真的遇到不測，自己不出手相助的話是不是就會死掉？”
越想越覺得那個司徒泠變態的可以，不過，她為何會這邊在意鬱流觴的生死呢？而且還欲為她和他做媒……難道？
莫非真的是那樣嗎？小洛揉著被扎疼的小心肝，怨恨的瞪了眼司徒泠離去的方向，轉身朝另一個方向飛奔而去。
墨塵強提著內力飛奔了許久才停了下來，身後的夜辰也順勢停了下來。
“沒想到，你對泠兒倒是真心實意，為了她甘心背叛你的主子隱姓埋名這麼多年。”一開始墨塵並不知道，諸神殿的殿主就是當年司徒泠身邊的侍衛。得知他的身份亦不過是前一刻鐘的事情。
夜辰並不詫異他道破了自己的身份，再者說此刻的墨塵在他眼裡已經於死人無異了，知道了也是無妨。“本殿是否要慶幸你還能記得本殿，塵親王！”
“塵親王？多少年沒聽過這個名諱了，倒真是久違了……”對於自己的身份，墨塵並未刻意隱瞞過，只是他人不問他也就樂得不提。如今從夜辰口中再聽到這個名諱，竟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泠兒的孩兒尚在人間對不對。”
司徒泠的孩子，亦是他的孩兒啊！縱然他自始至終愛的是寧婉婉，而婉婉似乎也是懷了身孕離去……只是不知她有沒有將孩兒誕下？若是婉婉的孩兒在世的話，怕也有十一二歲了吧？
“哼！”夜辰冷哼一聲，若不是因為泠兒他早就將那人斬殺於劍下了！“就算他尚在人間又如何？你認為泠兒她會讓你知道那孩子的下落嗎？”不願再與他多言，夜辰提起利劍一個翻轉，利劍伴著呼嘯的劍氣朝墨塵直直刺去。
本就失血過多，再加上這一路輕功耗去不少體力，墨塵此刻已經有些體力不支了。堪堪躲過夜辰那凌厲的一劍，墨塵重重喘了口氣，抬手在自己胸前兩處點了幾下，將流血不止的傷口給止了血。他的命，若是給也只能給司徒泠一人！
見墨塵止了血，夜辰嗤之一笑黝黑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嗜血的光芒，不等他稍作歇息便提劍再次攻上前去，勢必要將手刃墨塵！
待司徒泠趕到時，墨塵已經是遍體鱗傷，道道血痕不斷滲出鮮血，撒下一道道血線。而夜辰也好不到哪去，雖然看起來墨塵傷的更重些，可夜辰瞧起來也頗為狼狽，一身黑色錦袍早變成了破布條條掛在身上，隨風搖曳……
“泠兒……”以劍支撐著自己的身子，墨塵緩緩喘了口氣，壓抑下喉嚨處翻騰的鮮血淡然一笑“我知道……那孩兒必定還活在這世上……咳咳，若是……若是你尋到他，能否告訴我……他…他如今過的可好？”
看到墨塵這般狼狽的模樣，司徒泠本該是高興的，高興他終究有了報應！可不知為何，司徒泠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尤其是聽到他提到孩兒，司徒泠的心更是猛的錐疼起來。“墨大哥……”一聲久違的墨大哥自司徒泠口中溢位，不光是她楞了，墨塵愣了，夜辰更是憤怒無比！
“泠兒，你……你還願意……咳咳，還願意認我這個大哥嗎？”墨塵有些欣喜的看著司徒泠，蒼白異常的臉上亦是露出一抹笑意“咳咳……泠兒，當年……當年是墨大哥對不起你……噗！”終究是沒能忍住，墨塵猛的吐出一口鮮血，身子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泠兒！”見司徒泠欲上去攙扶那墨塵，夜辰蹙眉忍住身上的傷，快速走到司徒泠身旁攔住了她“泠兒！難道你真的還愛著他嗎！”天知道，夜辰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心中是多麼的害怕和疼痛！
愛嗎？還是恨？司徒泠發現自己竟是分不清自己究竟是還愛著他，還是恨著他……在不知道他曾留下過書信，曾回去南城尋過她時，她的確是恨得，恨他的無情無義恨他的不管不顧……可如今呢？一切都知道了，她還恨嗎？答案她竟是不知道！
看著司徒泠那怔怔的神情夜辰便已經明白了，自己不論怎麼做怎麼努力，終究是，無妨走進她的心裡嗎？既然如此，那便讓她恨他吧！那樣，至少她心裡，能有他的一席之地，不是嗎？
眷戀的看了司徒泠最後一眼，夜辰出其不意的出現在墨塵身前，運起最後一絲內力朝墨塵刺去！
“不！”晃過神來的司徒泠看到的，便是夜辰手持利劍朝墨塵胸前刺去！來不及思考，司徒泠的身子已經做出了反應！“噗……撕……”利劍刺入身體的撕裂聲，就在最後一秒，司徒泠撲身上前擋在了墨塵的身前，那利劍，便直直刺進了她的胸前。
“泠兒！”
“泠兒！”
兩道驚慌的聲音同時響起，墨塵反手將司徒泠擁入懷裡，快速替她點了穴道將血止住，隨後從懷裡摸出一瓶止血散，細細撒在了傷口上。“泠兒，你為何這麼傻……為什麼要替…替我擋下這一劍……”
司徒泠躺在墨塵的懷裡，被面紗遮住的容顏上蕩起一抹笑意“墨……墨大哥，此生能死在你懷裡……泠兒，泠兒知足了……咳咳。”掙扎的挪了挪身子好讓自己半坐起來，司徒泠抬頭看向夜辰，一向冰冷的眸子裡竟盪漾著柔和的光芒“殿主，你千萬不要……不要自責……泠兒是心甘情願……替墨大哥擋下這劍得……恨了這麼多年，泠兒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