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燕郊-真相的一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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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燕郊:真相的一角(2)
海漠是一隻吸血鬼。
這幾乎是個眾望所歸的謎底,因為海漠的身份是個太簡單的謎題。漫長的時光,在人間無盡的遊蕩,無法無天而又空空如也的生活,海漠大約也找不到什麼偽裝的理由。他會欺騙,但不會偽裝。帶著這種性情習慣的傢伙鬼谷簫見過很多,他們滿足於在缺乏常識和智慧的人中間遊走,撈些看上去很了不得的便宜,風光一陣,然後在空虛中臭美。鬼谷簫一聽就猜到那故事裡所謂的洛神就是海漠給自己貼的一個漂亮標籤。
當然,他要聲情並茂,要讓別人聽出這故事是他的親身經歷又不敢貿然確認。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水草的臉上就寫滿了這樣的效果。
終於,水草很小心地靠了過來,“那……曉幽……”
“那個女孩沒有死,”鬼谷簫乾巴巴地告訴她,“她不可能死在海漠手裡。”
“……”
說了她也不懂,多餘得很。鬼谷簫說,“現在看看天。”
水草僵硬地抬起頭,立即有一股燥熱的風夾雜著奇怪的味道迎面吹來。酸澀象螞蟻一樣爬上她的雙眼……
在篝火若有若無的遮擋中,海漠遠遠地看著她們。
“彆著急,彆著急,等等,再等等……看到了嗎?”
水草毫無徵兆地張大了嘴,鬼谷簫立馬伸手捂了上去。同時另一隻手飛快地從後面上來,毫不客氣地把水草的腦袋敲了回來。鬼谷簫沖水草笑了笑。水草忽然聞到了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他們講到第幾個故事了?
他們在這片荒地上呆了多久?
天空還和他們剛來的時候一樣陰沉,四周還是看不到邊的昏暗。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從沒有人提及,不會有人議論。
他們的頭頂是一層又一層的烏雲,沉重而冰冷。篝火的妖異映上天空時,就化做一抹血影。篝火跳躍,血影就一次又一次地被甩上烏雲。這些雲看上去無比沉重,似乎從史前就一直懸掛在這裡,現在已經沾滿了灰塵。
就連滾燙的篝火,也無法讓它們的昏沉動容。
“其實我們都感覺到了——至少在某些時刻,這些雲是在動的,就象最普通的雲……”鬼谷簫的聲音越壓越低,“是,它們也是會動的,但是這個地方很少有風。而這些雲也沒有在……實際上,它們是——”
鬼谷簫笑了笑,“它們在爬,這些雲在爬,象蟲子一樣。”
沒錯,象蟲子一樣。
是很大,很臃腫的蟲子,盤曲著的,一條條重疊在一起,糾纏在一起。它們灰糊糊沉甸甸的,竟然也懸浮在這荒野之上。如果很仔細地去觀察,還能看到它們小得不可思議的腳,那種畸形的小東西和它們龐大的身軀形成鮮明的對比,而那些時有時無的夜風,似乎更象是這些怪物吹出來的氣。
“那……到底……是……什麼!”
“這個地方這麼荒涼,沒有一點活物的味道,就是因為它們。它們才是這裡真正的主人。”鬼谷簫的聲音變得淡漠許多,她要開始講述一件很久以前的事了。
在海漠的故事裡提到了一個地方,那是一片空曠之地,它位於不歸湖、烏鴉塔和黑蜘蛛峽之間,是個沒有人管的真空地帶。留這樣一片空間,本來是為了讓冥河的幾大勢力之間有個緩衝帶,可惜當不同勢力間的矛盾激化到了一定程度,緩衝帶什麼的,就沒有什麼用了。
在曉幽出事之後沒多久,就在這片空地上,黑蜘蛛谷的人和烏鴉塔的人鬧了起來。
起因麼……其實沒有多大的事,雞毛蒜皮的,早沒人記得了。
那麼結果呢?
結果就是,黑蜘蛛谷被內部封鎖,而烏鴉塔對外也好幾年沒有動靜。冥河勢力下的兩大派就象突然蒸發了一樣,有地獄來客聚集的地方很久沒有出現這兩邊的人。有很多人甚至猜測這場廝打的結果不是兩敗俱傷,而是同歸於盡。
這樣的說法曾經傳得沸沸揚揚,因為有人去過那片空地,看到了廝打結束後遺落在那裡的屍體。他們說那些蜘蛛的斷腿就象殘秋後密林裡的爛樹梗一樣多,空氣裡瀰漫著燒焦了的烏鴉羽毛的味道,地面上四處流淌著黑色的汁水,散發著惡臭。他們說一夜之間一片乾乾淨淨的空地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屍堆,而在重疊如山的殘骸中還時常能聽到若有若無的哀鳴,看到一些綠色的火苗一閃一閃。
其實這並不是什麼可怕的描述,尤其是對地獄來客而言。
真正讓他們興奮的是,此等言論剛散佈沒幾天,那片空地也憑空消失了,不見了,找不著了。這讓聞著了味象去看熱鬧的人一下子掃興至極,又一下子百爪撓心。當然,那片空地沒有真的消失掉,那是黑魔法裡的一種空間遮蔽法,那片空地周圍被打上了特殊的封印而已。
於是所有的人都開始猜測這封印是誰打的,以及背後的種種。
有的人說,那位沉在冥河底久不曾露面的女神被廝打驚醒。這女神是光明之神和天使的親信,冥河勢力要遭殃了。
有的人說,其實是黑蜘蛛谷取得了勝利,她們打算把那片空地收歸自己的地盤——或者是烏鴉塔的人贏了,烏鴉塔的人也是想多要點地方的。
還有的人說,其實這是個漁翁得利的故事,一向最沉默最神祕最無爭的不歸湖大約趁機狠狠地撈了一筆。
不管怎麼說,所有人都知道封印會有被解除的一天,所有人都等著這一天,等著看他們的賭桌上出現什麼。
但是這一回,所有的人都錯了。這一回,所有人的賭桌都被掀空了。
封印沒有被解除,那片空地真的蒸發了,那些興奮的眼睛,再沒有能窺伺到冥河的祕密。
那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封印,那是一道符咒,它改變了空地周圍時空的走向,那片空地被平白搬走了。而不歸湖、黑蜘蛛谷和烏鴉塔之間的距離則被拉得更遠……
那片空地去哪了?
誰也不會想到,那片空地有了新的主人。(講到這裡的時候,水草下意識往七婆婆那邊看了看,鬼谷簫冷笑了一聲,說,“不,不是她。”)
這確實是個漁翁得利的故事,只是沒有人想到,漁翁並不是和冥河關係密切的人,而是一個流浪者,一個不見經傳的傢伙。
當然,現在他已經不是小人物了,至少在這個故事裡,他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我們已經很多次地提起了他。
是的,他是頭狼。
引誘白鯊魚的頭狼,蟄居在城市夾縫裡的頭狼,擁有黑色赦免令的頭狼,和娜依結盟的頭狼……不要忘了,他是這場聚會真正的發起者,這個地方也是他的,儘管他沒有出現。
那場廝打結束後的第三年,黑蜘蛛谷和烏鴉塔才又開始有動靜。但是他們哪一方也沒有再找另一方的麻煩,那場廝打就象沒有發生過一樣。他們還是互相討厭,但是再沒有什麼別的動作。但是好事者就是好事者,何況封鎖已經結束,難免會有人四處打聽。這一打聽,就難免有最不嚴實的人透露出點東西來。就是從那個時候起,頭狼被很多地獄來客注意到。
事情大概是這樣的,在黑蜘蛛谷的修整期頭狼透過什麼人找到了谷主娜依,兩個人神神祕祕地談了很長一段時間,大約是在做什麼交易。交易的結果就是頭狼佔領了那片空地,至於娜依得到了多少好處,依舊撲朔迷離。不過烏鴉塔似乎因此出了件大事,因為事情實在太大,烏鴉塔封鎖得也嚴,最後知道的人反而少。不過烏鴉塔似乎也不能再有其它種類的意外了,多數人都能猜到,一定是又有壓在塔底的女犯跑掉了。
水草聽得傻傻的,一聲不吭。
“但是有兩點很有意思,”鬼谷簫卻似乎越說越來勁,“第一,頭狼怎麼能得到控制那片空地的權力?那是冥河勢力下共同的地盤,並不只屬於黑蜘蛛谷,頭狼也不過是收買了娜依而已,他,他們如何跟冥河勢力下別的人交代?第二——”
鬼谷簫詭異地笑了笑,“第二,這塊空地不該普通的一塊空地,我沒猜錯的話,這裡應該有很多玄機,只是冥河的人互相鬧慣了,誰也沒從這裡得著好處。這個好處現在讓別人撿了……他會怎麼用呢?你猜猜——”
半晌。
水草愣愣地問,“這裡……就是,那個地方?”頓了頓又補充,“那片空地?”
看來她還沒傻透。鬼谷簫點了點頭,“就是這個地方。”
水草沒說話,看樣子卻象是在想什麼。
“怎麼,”鬼谷簫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到這個時候了,還是更相信你家老餘,還是不相信我?”水草一時間反映不過來,鬼谷簫又冷冷地添了一句,“我可是給你收過爛攤子的人——還是個注了水的爛攤子!”
“我不……我沒有……我……”水草絕想不到鬼谷簫會提這個,一時間臉色也不是臉色,言語也不是言語,越發錯亂。
果然這是個狠料。鬼谷簫心裡想笑,看來水草也是個活人,並不能把那樣的事情給忘個一乾二淨,必要的時候她是真的能想出來的。這一著走得還象樣子。
“我……”水草磕磕巴巴了一陣,問道,“可是這個地方現在是一片荒野啊——還有那個,那個七婆婆……”
“是嗎?”鬼谷簫淡淡地問,“是這樣嗎?你真的那麼相信自己看到的?你知道坐在篝火邊的都是些什麼人吧?”
就算是真傻,到了要命的時候,也該覺出點不對來了吧?
不,這不是什麼智商,這是本能。求生的本能。
一隻螞蟻也會有的本能。
“魔鬼契約雖然獨特,卻並不是黑魔法真正的精髓。黑魔法最絕的還是操縱時空,創造幻象的技巧。”鬼谷簫說,“傳說黑魔法修煉到最高層次,時空就可以象小孩手裡的橡皮泥一樣隨意塑形,而各種作用於靈魂的障眼法可以把一個最普通不過的空間變得如迷宮一樣叵測。比如我們現在所在的荒野,比如白……餘砂白從前去的那個奇怪的地方,說起來都是頭狼的地盤——你覺得頭狼有多大的地盤?”
也許吧,在地獄來客間,頭狼還是個有點背景可言的傢伙。但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發家,也還沒有太長時間。他不是靠著娜依才爬上來的嗎?
水草的腦子應該已經轉起來了,鬼谷簫觀察著她的表情。有的猜測就寫在這張臉上,水草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