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海漠的故事講完了:曉幽的祕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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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海漠的故事講完了:曉幽的祕密(3)
天色已晚,洛神也玩累了。他衣冠不整地靠在一棵樹上,自己想著自己的事。
下一步該怎麼辦呢?看看曉幽,已經奄奄一息了。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把她背到外邊,喝了血,簡單處理掉。如果是平時,他就會這麼做,但現在是非常時期。
現在,洛神正在被黑蜘蛛谷的人追殺,而黑蜘蛛谷的人是不敢貿然進入不歸湖,目前他在不歸湖是最安全的。那麼這個曉幽呢?倒也不必著急處理,洛神笑了笑,多呆幾天吧,再玩玩,玩夠了再處理也不遲。
“你要玩多久才算玩夠了?”
洛神一下子跳了起來——這個聲音是從哪傳來的?那是一個老太太的聲音,很遠,她能看透洛神在想什麼。
“你是誰……”洛神沉聲問。
“你不是一直不在乎我是誰麼?”那個聲音冷冷的,“你應該對一個老太婆沒有興趣吧?唯一一次打聽我,還是為了泡我的徒弟。”
曉幽強忍著渾身傷痛,慢慢爬起來,“師父……你醒了?”
“是老蛇……”洛神心下一涼。他似乎是到現在才想到,曉幽的儀式已經結束,她已經喚醒了不歸湖的大祭師。“不,不該這樣……”洛神下意識喊道,“你現在還是個石像,你不能自己活動,所以你不該出現在這裡!”
老蛇冷笑,“你因為我一定要身在此地,才能把你怎麼樣嗎?你該知道我是誰,你該知道在不歸湖,我是誰。”
沒錯,她已經醒了,她的魂魄隨時可以在不歸湖上興風作浪!
洛神恍然抬頭,天空真的變成了觸目驚心的血紅色,不歸湖上的霧沒有散,反倒更濃重,嚴嚴地貼在湖面上,湖岸前赫然是一片縹緲的雲海,那些石柱探出頭來,象一個又一個插在血雲中間的墓碑。
“小子,”老蛇慢慢道,“我要殺了你——不用我解釋什麼吧?”
還有什麼可解釋的呢?洛神面色鐵青。是曉幽救了老蛇,是洛神對曉幽百般羞辱和踐踏,讓老蛇不能容忍的是,一切都發生在不歸湖的湖岸上,這裡是她的地盤。何況老蛇知道,洛神有心喝乾掉曉幽的血!
洛神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虛弱的曉幽的身上,曉幽毫無表情地看著他,象一塊殘破的堅冰。“老蛇,”他說,“你來吧,你可以把我怎麼樣,我就可以把你徒弟怎麼樣。”洛神伸手扼住了曉幽的咽喉,“她在不歸湖的水裡呆了那麼長的時間,還在湖裡施法,她的身體狀況怎麼樣,你比我清楚。”
曉幽的背後就是望不到邊的湖,面前則是洛神冰冷的手。她以無法動彈。
“那又怎麼樣?”洛神沒想到老蛇會這樣說,“你以為你那點位置上的優勢能彌補你的無能麼?就算你比我先出手,我也能把你廢了。千餘年你不過是是個反覆鬼混的人,長什麼本事了麼——你們這種傳染病人,還能做些什麼?”
從來沒有人當著洛神的面說這種話,但是洛神卻無法發作……因為他這個傳染病人要面對的,是一個在幾千年中從未停止修煉的黑魔法巫師。老蛇說的是對的,在所有的地獄來客裡,有幾個群體的人是一千年前多大本事,一千年以後還多大本事的?
不要說老蛇,就算是修煉一千年的黑魔法巫師,洛神也無法硬碰硬。
也許,吸血鬼真的是莉莉斯報復中的犧牲品,洛神從未象今天一樣心虛。那段幾乎盡人皆知的,關於吸血鬼貴族身份的論斷,在老蛇輕蔑的語氣裡,是那樣可笑。
洛神漸漸無法控制自己,他卡在曉幽脖子上的手越來越緊。
不歸湖在血色的籠罩下一片死寂。三個人的對峙象一段凝固的時間,一股腥腐而冰冷的味道蔓延開來……
藍色的火光呲呲作響了很久,曉幽幾乎以為這是一點普通的燭火了,只是這藍色讓她無法放心,她慢慢等待著。
“曉幽……”那個聲音終於又響起,“不是我潑你的涼水,但是這真不是個好注意——我不知道你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想到這麼愚蠢的主意。”
曉幽沒有生氣,她只是有點失落。“我明白你的意思……所有的人都會這樣說的。我有的時候確實很愚蠢。”
火焰顫抖起來,曉幽的淡然讓她分外擔憂。“怎麼,”她問,“難道你已經決定了?”
曉幽不語,算是默認了。
“你以為你在幹什麼?你這麼做簡直就是當一個把蛇揣在懷裡的農夫!”對方忽然怒不可遏,“有些人看不慣你幫助別人,那是他們的狹隘,但是你好歹也該幫助幫助值得幫助的人吧?你不會不知道他是個敗類中的敗類吧?我今天把話放在這裡,他愚蠢至極,他根本就不會懂得你的苦心!就算他知道你救了他,這傢伙也不會感恩的,他只會覺得自己可以利用你,他只會沾沾自喜,得寸進尺!”
曉幽小聲說,“……不歸湖的看守都是蛇……蛇沒有那麼壞。”
“是嗎?”迴應曉幽的卻是冷笑,“那是因為他們巴結你會有更多好處吧?當你真的身臨險境,他們還會幫你嗎?”
是啊,他們是地獄來客,是一群殘忍冷漠的人——“他們”,不只是看守不歸湖的蛇,而是散落在這個世界各個角落裡的黑影。他們信仰邪惡,跟隨惡魔,他們不是生活在爾虞我詐中,就是沉溺在墮落奢靡裡。善良、單純、同情心都是他們不屑一顧的字眼,因為這一切都是可以被人白白利用的,是對懦弱的美麗掩飾。
很難以置信,也很不幸,在地獄來客中間混了十幾年的曉幽就是一個有著這種弱點的人。她自嘲地笑了笑,“我真希望我和他們一樣狠心,但是我真的辦不到,就算我知道這對我來說意味毀滅——我是不是很沒用?”
“公正地說,是的。”沉默之後,“曉幽,你看看這座高塔——我曾經和你一樣執迷不悟,這就是代價。我不得不承受這漫無邊際的刑罰,我喪失了自由啊,你知道沒有自由是什麼滋味嗎?我不想讓你也步我的後塵啊,而且你冒的這個險可比我當年大多了,你可能會更慘!我不問別的,就問你一點——你現在堅持這樣,你敢說你以後能不後悔?”
不敢說,這誰敢說呢?
任何人都有自己無法放下的東西,也許是一件舊玩具,也許是一件舊事,也許是一個習慣,也許是性格中的一個側面。不管是什麼,當這個東西給當事人帶來麻煩的時候,沒有人敢說他(她)沒有一丁點的惱怒,沒有人敢說他(她)從來沒有想過,如果自己沒有某種毛病該多好。不管怎麼說,麻煩就是麻煩,災難就是災難,痛苦就是痛苦,這些東西就是再意義重大,總歸不是賞心悅目的東西。
但是這樣的東西卻常常象影子一樣陰魂不散地跟著你,那是你的毒品,是你的歡愉與惡夢。
那幾天的一切,曉幽都牢牢記在腦子裡。其實從那個時候起,她就已經感覺到了一種揮之不去的恥辱和無奈,那種感覺盤旋在曉幽的心裡,讓她無法控制地一直生活在痛苦中。
在離開烏鴉塔之前,曉幽找到了那天被關在塔中的一隻烏鴉。
是那一隻烏鴉——當然不是娜依故事裡的烏鴉,也不是墨蘇故事裡的那隻,是這個故事裡的,那隻,烏鴉。
“別爭了……”曉幽的目光似乎穿過了洛神的臉和腦子,她看的是洛神身後血紅色的天空。
“這不是你說了算的。”洛神冷冷地說。
“論不到你這麼跟她說話,”老蛇輕蔑地說,“我的徒弟愚蠢,我會教訓她,你這個敗類,只配去教訓老鼠!”轉而又對曉幽說,“你還想幹什麼?把自己弄成這樣了還不滿足麼?還是說你生得輕賤,就等著這樣的敗類來**?”
曉幽黯然,“師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已經無地自容。我知道我再說什麼也沒用了,我只是……”
“真是報應,”洛神壓著聲音,咬牙切齒地打斷了她,“曉幽你機關算盡,你把我扔在那個沒人問的破地方的時候有沒有想到,你救醒的師父會這樣數落你呢?我說過,地獄來客從來是願賭服輸的,我不在乎被你師父殺死,但是你的日子也一定不會好過!”
曉幽沒有任何情緒,“不好意思,”她說,“對我來說,最不好熬的時候已經過去了,現在你做什麼,我都是麻木的。”
“你什麼都不知道……”
洛神一驚,剛才那個聲音這樣近,就象吹進他耳朵裡的風!老蛇已經近在咫尺,她隨時都可能下手!
近在咫尺的老蛇說,“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也什麼都不用知道。我現在只需要問曉幽——曉幽,過去是我慣著你的毛病,現在到了結束這種狀態的時候了。”她一字一字道,“你來說,只要你說讓我殺了他,我就下手,只要你說。”
曉幽眼中竟流露出驚恐的神情,她下意識道,“師父……師父要怎麼處置,我都沒有怨言。”
不能這樣,老蛇很清楚。“你一定要說,你不說,我就只好不動他!”
一句話,決定眼前這張面孔的生死,其實那不過是輕飄飄的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