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十三、鬼谷簫:一件沒有刻意去記住的事(1)

十三、鬼谷簫:一件沒有刻意去記住的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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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鬼谷簫:一件沒有刻意去記住的事(1)

鬼谷耳語:很多事情發生了以後,旁觀者會比當事人印象深刻——有的旁觀者。

水草說她曾經把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卻又忽然之間想了起來。我相信她有這樣的本事,而且不因此感到驚奇。其實很多人都有這種功能,在這一點上,我自己卻是個白痴。有一項新的科學研究聲稱,一個人智商有多高不在於這個人能用多短的時間記憶,而在於他(她)能用多短的時間忘卻。憑著這個,我應該可以理直氣壯地告訴別人我是因為笨才學不好電子的。

幾年前,我這個壞孩子和水草這個好孩子都沒能去上特別好的初中,因為那時候小升初的招生比較亂,沒有規範可言。從初中部的實力上看,我們倆的學校差不多,但是水草他們學校的高中部更好,所以更容易招風惹蝶。我們這邊也有些後門很硬,無人敢管的學生,但是要少得多。人少了,勢力就有限,所以他們也不敢特別過分,屬於對眾怒還有一點顧慮的人。時間長了大家雖然知道和他們不是一路人,卻也相安無事,有時候也聚在一起吃個飯聊個天什麼的,互相表示一下友好。

我也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聽說了薇語這個人。我們那時的同學裡有這麼一位,他的家長和和薇語的老爸很熟,薇語的老爸對他印象很好,曾經暗示想預定他當女婿。這個決定把我的這位同學嚇了個夠嗆,他本來已經考上了水草的那所學校,趁著薇語還沒轉來讓他父母塞錢把他挪到了我們這邊。

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決定逗逗我這位同學。“那還不好,你們家雖然也有錢,和她家成親也算是高攀了吧?再說她老爸可不只有錢,還有不少權呢。而且薇語長的也不錯吧?聽說也沒什麼壞心眼,你找她不算吃虧吧?”

“你不瞭解情況,”我這位同學說,“薇語這丫頭有點……有點不正常。”

“不正常?怎麼個不正常?哪不正常?”

“到底是怎麼回事,其實我也不清楚。”他說,“小時候她也和別的小女孩一樣。她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吧,跟著她爸去了香港。我和她有兩年左右沒有見面,再見面的時候,就覺得……她好像出了什麼問題。”

我只是笑。

他以為我嘲笑他,忙不迭分辨,“真的!她爸剛計劃她回大陸的時候,我們兩家一起吃過一次飯,趁著她去洗手間的時候,我爹媽還表示了一下擔心,結果她爸還沒當回事。我們回去以後都說薇語的毛病搞不好就是被寵出來的,她爸還不當回事,看著自己閨女犯病還當她可愛……真沒治了。”

這樣一說,我也有點興趣了。“你這麼大嘴巴,就不怕給你爹媽的工作帶來什麼不利?算起來他們都是薇語她爸的下屬吧?”

誰想他很隨意地擺了擺手,“這能添什麼亂啊?薇語什麼德行,我爹媽他們朋友圈的人都知道,更難聽的話都有人說了,我一小孩講兩句實話怎麼了?”

“都知道……”我想了想,“那她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這個說起來就有意思,”這傢伙來勁了,“她呀,特別喜歡生肉!”

“就這?”

“聽我說完啊,她喜歡生肉,不是說她喜歡吃生肉。她喜歡到處收集生肉,然後自己帶回去堆在自己房間的櫃子裡,一直到它們全爛掉……她也不嫌臭,你說說這算什麼?”

這是有點怪。“她就從來沒說過這是要幹什麼?”

“從來不說,誰問她跟誰急。不過她好像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自己清掃一下,所以她的房間還沒有變成垃圾場。”

“她這樣的大小姐自己打掃房間?”

“這個跟是不是大小姐關係倒不大,不過她原來是比較懶的,一般是保姆替她打掃,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她就不讓別人進她房間了,那她就只有自己打掃了。”

“是很有意思……”我想了想,“不過這也就是怪癖而已吧?”

可是我這位同學說,“還不止這些。其實我們都能看出來薇語的身體狀況越來越不好了,她看著是臉色不錯,可那八成都是高階化妝品的功勞。她現在好像隨便磕著什麼血就流一大灘,流到最後流出來的竟然都是白水……你說說,這還不是病嗎?”

我愣了一下,“這也太離譜了……”

“她還特別忌諱別人說她這個。薇語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說她身體不好,她能因為這個鬧一天。”他話鋒一轉,“不過說來也奇怪,只要你依著她的,不提她的健康狀況,不進她房間,她就對你特別好,什麼事都不要你操心。”

“她就去了趟香港,就成這樣了?以前就沒有什麼跡象?”

“真沒什麼跡象。她以前是那種特別愛亂髮小姐脾氣的人,渾身都是刺,別人說話一不注意她就要死要活的。現在吧……不犯那些毛病的時候,還比原來懂事了呢!”

原來薇語是這副樣子。

那時候我也聽水草講過一些關於薇語的事,說實話,我沒法判斷她說的到底幾成是真的,幾成是她自己想的。因為水草向我描述薇語的時候,帶有濃厚的個人情緒。現在看來,水草的描述大約誇大了一些東西,而遺漏了另一些東西。

水草當然不知道,剛剛和自己同桌的這個女孩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本來也不怎麼擅長看人。我不知道現在有多少家長會教自己的孩子看人,雖然這不是一門記分的課,但學好了可以讓你在這個紛繁莫測的社會中保住性命。

那一瞬間,我在想,水草會不會死在薇語這件事上?請注意我說的是薇語這件事,而不是薇語這個人。這麼說是因為不久以後,我就見到了薇語其人。

我並沒有和她面對面說過什麼,只是在某天放學以後,我在校門口碰到了我那位同學。他示意讓我過去,我剛站住他就指著遠處的一個人影說,“看見那邊那個姑娘了嗎?那就是薇語。”

我看到的是一個嬌小的女生,她正靠著一棵白楊,應該是在等什麼人。這個時候薇語一言不發,全然是一副嬌柔溫婉的樣子,根本看不出水草說的那股神神道道的勁。

我覺得我這位同學說的對,薇語看上去體質很差。也許是因為折騰了一天,她精心化的妝已經有點掉了——這是她自己化的嗎?我懷疑一個初中女學生能有這麼高的技術。我說我能看出她化妝了,那是因為她的妝已經開始掉了,如果這妝容完好如初,恐怕大多數人都看不出。零落的脂粉暴露了薇語幾乎沒有血色的面容和烏青腫脹的眼睛,我立刻明白她化妝完全是為了掩飾自己極其糟糕的身體狀況,此外別無他意。

我的那位同學沒有直說,但我能聽出薇語小時候身體是不錯的,因為他總說他和薇語小時候怎麼一起調皮搗蛋。我的同學一直在向我們暗示,薇語去了趟香港就變得完全不象原來的薇語了。我至今不知道他跟香港有什麼仇,我那時候好奇的和大家一樣:她不是已經舉家定居香港了嗎?怎麼又回燕壁上學了?水草說薇語那個傳奇之家的長輩們從沒出現過,連家長會也不來開(水草那時候是副班長,開家長會的時候她和班長一起負責接待家長),聽說他對女兒很放任。

我問過我們同學,“薇語的爸工作忙,這倒是可以理解,那她家其他人呢?”

果然,這位一向有點大嘴巴的同學面露難色。“這個……這個可不太好說,弄不好要傷朋友情面的。”

“怎麼個意思?”

“薇語的爸其實是個很愛惜羽毛的人,”他說,“他最討厭別人議論自己的……那方面。再者說,這個問題我也不是很清楚,他跟我父母說的就少,我父母跟我說的就更少了。”

之前那段日子,我們都覺得這位同學什麼事都拿出來說,多少有點缺心眼。現在看來缺心眼也是相對的。在回答我的時候,他雖然談不上聰明,卻至少不傻。

其實確切地說,是不太傻,其實還是有一點點傻。我當時只是順著自然的思路問了一個問題,我問的是薇語家有沒有其他人,這個“其他人”當然包括媽媽,也包括爺爺奶奶姑姑阿姨什麼的。我並不知道薇語的爸爸在生活作風問題上被人捕風捉影過,但是他的回答簡直就是不打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