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四十九、回程:奪路(4)

四十九、回程:奪路(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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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回程:奪路(4)

彌音和夜雪趕緊過來拉住那匹馬,這時候它已經有了中邪的跡象。他們看到它身上光亮的毛髮開始迅速變硬,嘶鳴聲也變成了讓人毛骨悚然的喘息。

“魔風!是魔風!”這一回連鬼谷簫也驚叫起來,再看那車身,此刻竟有無數黑色的甲蟲從車底的陰影裡爬上來,一轉眼就把車子啃掉了大半。水草正嚇得跳出去八丈遠,卻發現那些蟲子一掉到地面上就全都消失了。

彌音猜測,這些蟲子很可能是七婆婆常年養在這車下的,為的就是防止馬車被劫奪。如果剛才他們在這車裡,這時候說不定已經變成了白骨!

馬車已經被咬得只剩下輪子了,而黑馬越來越煩躁,他們驚恐地發現這馬的嘴裡居然長出了獠牙,蹄子也變得象重錘一樣危險,最可怕的是馬的皮毛下似乎正有什麼細小的生物遊走,不知道一會兒會從這馬的什麼地方噴出什麼怪物。

乾耗著不是辦法。彌音忽然鬆手,退後一步,兩手一開一合,手中捧起一團耀眼的光團,猛然向那黑馬擲去!光團一下子膨脹開來,竟把馬車也吞沒了!

一切吵鬧在這一刻寂靜下來,因為所有的一切都在這劇烈的光照下沉默。等到荒野恢復原狀,原先被激起的浮塵全部散盡,那匹馬恢復了原形,正在原地喘粗氣。

三個女子齊齊看向彌音,目光中意味複雜,但有一點是共同的,她們都沒想到他出手居然如此強悍!

但還沒等到他們之間說什麼,那個一直在暗處的敵手卻開口了。

“好,好,好。”七婆婆拍著乾癟的雙手迎面走來,“果然是在天空之塔擔當過重任的,精彩啊,精彩!”

彌音沒有回答,鬼谷簫卻開口了,“婆婆也不愧是為天空之塔製造過劫難的,居然連魔風都敢玩,果然有翻雲覆雨的意思了。”

七婆婆啞啞地笑了,“只要得到了神祕人的扶植,沒有什麼是我不敢做的。”

“好極了……”彌音的語氣裡透出失望和悲涼,“你變成這個樣子了,還被頭狼囚禁這麼多年,你也不覺得……其實這就是代價。”

七婆婆的臉色變了變,“彌音,”她冷冷地說,“你沒有資格教訓我。當年我們第一次見面,你的處境比我好得多。這麼多年過去,神祕人依舊讓我使用他的權力——儘管我被囚禁,而你呢?你要來救你的小朋友,還需要從地獄來客中得到幫助!”

這話讓彌音沒法說下去,幸好鬼谷簫就在旁邊,“那神祕人為什麼不來救你?”她問。

七婆婆再也忍不住了——儀式的失敗已經讓她大受刺激,她本來可以很快追上他們的,卻這個時候才來,就是為了在這段時間裡平復情緒。她是想要冷靜對待的,但既然他們不在乎,那她也不在乎。

“這個問題,我也很想知道……”七婆婆陰森森地說,“但是我是不能親自問的,所以只有麻煩你們幾個替我去問了……”

她話音落下去的同時,她的人也落了下去——她變成了一堆冷冰冰的甲蟲!那甲蟲看樣子和從馬車底爬出來的很象,但個頭至少有兔子那麼大,鬼谷簫甚至能看到它們的尖牙利齒。它們象一股禍水一樣朝這邊湧來!

彌音斷喝,“上車!”四人飛快地躥上那已經殘破得不象樣子的馬車,他們一看就發現,這些蟲子來得源源不斷,就算能打死一隻十隻十幾只,後面還有無窮無盡的衝上來。在這種情況下,還是趕緊跑更理智一點,把體力什麼的消耗在和它們對抗上,到時候再被斷了後路,那就真完了。

馬車剛剛被被彌音“清理”過,好歹不會被七婆婆控制,但也因此變得殘破。那匹黑馬跑不了之前那麼快了,沒跑多長時間,他們就發現那些甲蟲已經有一兩隻能跳到車尾,豎起長長的觸角,對著他們齜牙。鬼谷簫和夜雪就趴在車尾,也顧不上噁心了,只有來一隻打死一隻。

“還有多少路!”鬼谷簫眼看局面就要控制不住了,忍不住大喊。

“還有不少——”雖然這時候這麼說比較殘忍,但是彌音還是覺得應該說真話,“我們已經到了荒野的邊緣,但是如果要原路返回,那還有不短的路……”

原路返回……鬼谷簫想起來了,他們來的時候走的那條路並不經過冥河。她忽然有了個主意,“如果從冥河走呢?從冥河出去能不能縮短路程!”

“從冥河……”彌音愣了,片刻以後大叫,“就這麼辦!”

馬車突然改變了方向,車輪攆碎了幾隻蟲子。那些蟲子似乎被這突然的轉向給弄暈了,一開始沒追上來,直到馬車跑到一片坑坑窪窪的小路上,它們才又瘋狂地趕來,不顧一切地猛烈追擊。

看來它們也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了——鬼谷簫想,她很樂意看到對手慌張的樣子。

“啊!”水草驚叫,她看到路前方平白開了一個大大的黑色旋渦!

“就快到了——”彌音咬牙道,“你們……”

他的話被車尾突然出現的混亂淹沒了——那些甲蟲咬掉了馬車的一隻輪子外加半個車尾,現在他們四個人不得不靠在車前部,忍受隨時可能把他們甩出車去的顛簸。

到了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不看追逐著他們的那些怪物了,他們只有儘量去看那個越來越近的旋渦,告訴自己馬上就要擺脫困境了,一定要堅持,再堅持……距離旋渦不到十米了,他們馬上就要到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那匹黑馬側著身子倒了下去……

所有人的頭腦裡都是一炸,他們彷彿已經聽到了七婆婆的獰笑!這個時候,真的沒有人敢動了,那潮水一樣湧來的怪物已經把他們徹底包圍,就等蠶食乾淨了!

他們聽到一聲巨響。在荒野上,他們聽到過很多聲巨響,但這才是最大的一聲。

第一個恢復意識的,居然是水草。

她一動就感覺渾身都痛——死了就是這樣的感覺嗎?她想著,四下看去,竟發現自己躺在一片有點溼的沙地上。再一看,另外三個人就在不遠處待著,還昏昏沉沉的。

周圍沒有別的活物,有些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不知道是什麼動靜。水草正迷茫著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彌音醒來了。

“我們死了……”水草馬上對他說。

可是彌音卻笑了,但笑過之後他說出了一句涼颼颼的話,“一聽這話就知道你沒死過。”

水草不敢回話。

彌音環顧周圍,慢慢道,“我們成功了……我們成功離開那片荒野了。”

在馬車徹底被瓦解的最後一個瞬間,巨大的顛簸竟然鑄成了一道大力,一下子把他們幾個騰空甩進了那黑色的旋渦裡。他們從那荒野來到了冥河,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鬼谷簫扶著夜雪也坐了起來,夜雪面露驚訝之色,“這裡……這裡是冥河?”

“那片荒野在黑蜘蛛谷和烏鴉塔之間,”鬼谷簫回憶著說,“那麼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地方應該是——”

如果是離烏鴉塔近的那一段,那麼應該能聽到烏鴉的叫聲,如果是離黑蜘蛛谷近的那一段,那麼應該能看到蔓延到外面的黑色荊棘。但是這個地方卻是一片平靜,平靜得甚至可疑。

鬼谷簫和夜雪都察覺到古怪的時候,彌音只是泰然起身,直說,“我們走吧。”

“現在?”夜雪愣了,“可是我們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確切方位,也不知道該往什麼地方走……”

“我知道,”彌音說,“你們只管跟著我走。”說完他自己先走了出去,頭也不回。

鬼谷簫也不問什麼,直接跟了上去,然後是夜雪,然後是生怕掉隊的水草。四個人就在這被冥河之水浸蝕過的沙地上走過,走向遠處那些聲音傳來的地方。

路途單調,儘管剛剛被一場惡戰弄得筋疲力盡,他們(主要是她們)還是忍不住要談論點什麼。

“留在荒野上的人會怎樣……”水草問到了這個。

“會死。”鬼谷簫把話說得很簡短。

沉默。

“你覺得那快水系的赦免令最後會落到誰手裡?”彌音問鬼谷簫。

“現在說這個還有意義嗎?”鬼谷簫淡淡地說,“事情都明擺著了,莉莉斯要收回她為盟友安排的一切好處……既然如此,以後也不會再有什麼黑色赦免令了。”

夜雪終於忍不住問,“你知道的這麼多——你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問題鬼谷簫沒回答。水草在一邊嘀咕了一句什麼,夜雪轉頭去問,“你說什麼?”水草似乎要說什麼,看了看鬼谷簫,又不說了。

鬼谷簫笑了笑,“你們說什麼最可怕?”這問題問的莫名其妙,沒頭沒尾,自然沒人回答。

“就現在,在我們這四個人裡,”鬼谷簫說,“有的人經歷過神明的背叛,有的人經歷過魔鬼的陰謀。沒經歷過可怕的事,就不會從那片荒野上走出來,但是真正可怕的事是什麼?是神明還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