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四十七、鬼谷簫:他來了(3)

四十七、鬼谷簫:他來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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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鬼谷簫:他來了(3)

關於那些破碎的紙張——

“又找不到了……我知道是老媽把它們都扔了,我的心血,我記錄下來的痛苦和幸福,我最後的一點安慰。我真不明白,做事就要這麼決絕嗎?就連這一點點自由都不給我嗎?我痛苦就是應該的嗎?沒有人理解,我自己理解自己總可以吧?我自己給自己找平衡總可以吧?怎麼連這都不行!他們看到的總是那最簡單的一面,他們覺得我現在學的不是文史類專業,寫這些都是沒用的,會耽誤前途!啊啊啊啊,我要瘋了!這世界還有沒有人為內心而活著?難道都去追逐現實的利益了,一點點安寧都不給自己留嗎……”

漸漸的,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在少陵的心頭湧動。他發現自己看這些日記看得入了迷,心情隨著紙上的言詞一起翻湧——思想者的經歷,每一個細小的情緒波動他都完全可以理解。看到後來少陵甚至也被調動了情緒,時不時地想找紙筆,他自己也幾乎忍不住要寫點什麼了!

自從到了鍾宮以後,少陵總是生活在溫吞中,象一隻隨遇而安的綿羊。當他發現自己也有炙熱而濃郁的情感可以宣洩的時候,少陵自己也嚇了一跳。

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自從到了鍾宮,少陵還沒有象現在一樣關心自己的生前事。他馬上想到了那些遺失的記憶……那裡面會不會埋藏了一個他所不知道的自己?

很快少陵就發現,自己在無意中打開了一扇門,而這扇門通往何處,卻無人知曉。

一些他自己的往事在那些日記的呼喚下甦醒,從前不清晰的記憶現在清晰了,從前清晰的記憶現在鮮活了。他們在少陵的心頭擁擠。

少陵忽然想起,自己也曾有過與眾不同的童年時代,有過曲折的少年時代,有過很多飽含了歡笑和淚水的故事……

他忽然想起,自己也曾是個很叛逆,甚至很惡毒的人。

思想者到底還是有了幾分動搖,也許是因為死神和命神激怒了她,也許是因為她從來都是那麼相信天意。她花了一點時間來解讀那本封面上印著七芒星的小冊子,以她的聰明程度,這不是什麼困難,思想者很快就知道了天意的意思。任何人都得承認,這個計劃實施起來,確實能作到天衣無縫。

思想者帶著這個念頭在鍾宮裡四處走動,從她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破綻,但她的心裡一直迴盪著天意的聲音。

就在她要有所動作之前,思想者看到了黑色絨布被動過的痕跡。

其實動過就動過了,這未必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但思想者卻愣在原地很久沒有動。她突然拔步走向另一個有黑色絨布的地方,匆匆看一眼又去找第三個有黑色絨布的地方,再匆匆看一眼去找第四個,第五個……

思想者走了一圈,然後滿心沉悶地靠在了書房的門上。她到底是把少陵給想簡單了,思想者告訴自己。其實少陵真的不是個普通的亡靈,他來這裡是有任務的。思想者感覺自己在顫抖,這裡很冷,她對自己說,去找個暖和的地方吧。

她回到書房拿出一疊羊皮卷,然後穿過鍾宮直奔那最靜謐的角落,沿途那些黑色絨布靜靜地呆在角落裡,它們隱藏著能誘使少陵離開鍾宮的祕密通道,可思想者經過的時候,舊象沒看到他們一樣。

她去了鍾宮的地下部分,那裡有一個不太寬闊的圓廳。

出來的時候,思想者空著手。她面色蒼白,象大病了一場。但這樣的神情並沒有延續太長的時間,沒過多久她就恢復了,甚至比原先還要平靜。

她又回到了書房,那裡還堆積著不少羊皮卷,每一份都記載著一個亡靈在人間曾經經歷過的事情。思想者象往常一樣伏案閱讀,記錄,批改,做著自己一貫的工作,象往常一樣……

其實和往常還有點不同。

她處理工作的時候比以往更加集中精力,因此也比以往快速。但是每過一段時間她就要停下來,看著書房的門或者背後的窗戶發一會兒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個時候,思想者並不知道少陵正在遠遠地看著她,這一次不是偶然碰到,是少陵專門跑來找她。他下了很大的決心,因為之前發生的一切讓他不安,他很難再說服自己把一切都當作必須,少陵反覆想過了,他要去問思想者,這到底是怎麼了。他從來不象別的亡靈那樣,為了一點苦難就對她死死糾纏,她應該幫他的。

少陵似乎克服了恐懼,他直奔書房而來。想也不想就穿門而過——

然後他貼在了門上,不再向前。思想者正坐在書桌前工作,這是她最平常的姿態,可對於少陵而言,原本已經沉默的恐懼就被這最最平常的景象前一躍而起。劇烈的頭痛衝上少陵的額角,讓他痛苦不堪。

思想者忽然從書桌邊抬起頭,往門口看,她的眼神冷冷地釘在少陵的身上,少陵利馬感覺自己要被這眼神穿透了!

一會兒,她又低下頭去繼續工作,少陵不知所措地在一邊看著。她剛才是不是在看我……少陵想一想就渾身不自在。

但是這種不自在到底是從哪來的?

少陵和思想者生前並沒有交集,到了鍾宮以後她也從來沒有難為過少陵。

少陵再次想到了那些東西。自己會跑的書架,美杜莎的雕像,那隻鮮豔而古怪的鳥兒……到了這個時候,那些東西的出現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少陵已經在思考這些東西到底意味著什麼。

還有那些黑色絨布下面,記錄了思想者過往的各種雜物,少陵又想到了自己看那些日記時的感覺。

少陵再也不能逃避這個問題了,他和眼前坐在書桌前的蕭索女子,一定有著某種奇特的聯絡……可這聯絡到底是什麼呢?

他和她經歷並不相同,卻有過很多同樣的感受。

他和她身份不同,卻一樣地被人群疏遠,一樣沉澱在黑暗中。

他和她之間有一道無法言說的阻隔,一道透明的牆,讓他驚恐萬分,讓她頭痛不已。

少陵想到了自己怎麼也不能再記起來的那一段回憶,那段自己死前的回憶。憑著直覺,他斷定謎底一定就在那段回憶裡——那段回憶不是被自然忘卻的,而是被人抹去的。雖然他不知道是誰這麼做,為什麼這麼做。

這時候他的耳邊響起了那隻怪鳥的聲音……

“你終於懂了……”

少陵追隨這聲音四下看去,他看到一點彩色的影子。少陵不由自主地追了出去。

“你終於明白了……這很好,”那隻鳥兒說,“我們都等待著這一天,你能看到自己該看到的一切。”

少陵記起了這條路,這條路通向那個半圓形的大廳。他忽然有一種強烈的慾望,他要拉開黑色絨布,這一次他一定要看清楚那絨布背後到底有什麼,他不會在暈倒,不會再迷迷糊糊地任人擺佈……

天意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快再來鍾宮,其實這樣的舉動多少會容易讓人懷疑,但是就在他返程的時候,一種奇怪的感覺籠罩了天意,讓他放心不下。

當他回來的時候,鍾宮依舊安靜,一切都很正常,但是他沒有在遊廊上看到思想者。以前每次他來,她都會在這裡接他。

天意安慰自己,他本來就沒有象這樣半路折回過,思想者也不知道他會再回來。

天意畢竟和死神、命神不同,他是可以在鍾宮裡自由出入的。他沒有等,徑自從遊廊進去,直接去找思想者。過了一會兒,他推開了書房的門,正好看到思想者站在書房門口,看起來象是要出去。

“這麼快又回來了?”雖然這麼問,但在思想者的臉上並沒有多少驚訝。

“我忽然預感到什麼了,不放心,過來看看。”

“哦?那你預感到什麼了?”

“我也不知道,”天意看著她,“只是突然心慌。”

思想者笑了笑,“大約是有大事要發生了。”

“你知道?”天意從她的神情裡看出了什麼,她一定知道。

思想者猶疑了片刻,“確實是大事,但並不是什麼無法預料的……”說著她攤開手,把那本封面上印著七芒星的小冊子遞到了天意的面前,“還給你了。”

“你……”天意試探著問,“你已經佈置好了?”

思想者點了點頭,“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天意反倒愣住了,他沒想到思想者真會接受他的方案,或者說,他沒想到她會這麼快地接受他的方案。

不過,管他呢,接受了就是好事。天意又問,“沒出現什麼狀況吧?”

“沒有,”思想者搖頭,“一切都好。”

“那就好。”天意終於放心了,“我就說了,只要一切小心,什麼事也不會有的……這一關過去了,又能平靜很長時間。”

思想者看著他笑了笑。

天意說,“那我要走了,你保重。我以後還會常來,你有什麼事情就告訴我。”

思想者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