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七婆婆:身份之謎(3)
妃毒江山(又名:凰毒江山) 何以笙簫默 同居校花女神 邪少悍妻 終極天尊 本源不朽 登天者遊戲 超頻召喚英雄聯盟 總裁的狂野情人 武鬥
三十六、七婆婆:身份之謎(3)
彌音相信了魚書,因為他知道薩暮魅雨曾經向魚書託孤。薩暮魅雨的計謀才智自然沒的說。可是魚書確實完成了薩暮魅雨交給她的一切,卻把彌音甩在腦後。有的事實在是沒法說,說也說不清楚。
看起來強橫的魚書其實也有水的特質,其實這種特質在實際生活中被很多人無限讚揚,他們管這個叫他媽的什麼適應——其實就是同流合汙的能力。
就象水,沒有任何形狀,放在什麼樣的容器裡就是什麼形狀。對魚書而言,她周圍是什麼樣的人,她也就會變成什麼樣的人。她的師傅不是壞人,所以她也不是壞人;薩暮魅雨、飄素、風悸人品都不錯,所以她的人品也可以不錯……但是誰能保證自己身邊的總是好人呢?何況她還是個地獄來客!
其實魚書並不是個能獨自承擔大任的人,本質象水的人都不是能獨自承擔大任的人,除非她變成冰,但魚書變不成,她骨子裡永遠不夠冷。她的局面看起來不太好了,而且她想出的那些解決辦法一個接一個地遭遇碰壁。
她沒有撐多長時間,她撐不了多長時間。
直到後來的後來,七婆婆仍然固執地認為,在那場遙遠的博弈中,自己戰勝了塗羅蔓。她永遠都不會知道,如果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能看透她,那這個人就是塗羅蔓。久不出現的塗羅蔓其實算準了日子,她隨便一渲染,魚書就象水一樣流進了塗羅蔓的陣營。
當魚書再一次來到天空之塔的時候,她已經是神祕人的隨從了,而且她很為自己的身份沾沾自喜。
於是天空之塔的劫難不再是與她無關的事,她成了戰役中的某人,成了大戲中一個有名有分的角色。這一天的魚書再想到上一次來天空之塔時的落魄,百感交集,幾乎流下了所謂的熱淚。她想,我終於等到今天了,我不在是從前的我了,諸如此類。
對,當年的魚書不再了,再也不會有天使來救她了。
更何況她還出賣了天使。魚書侍奉神祕人以後,很快就把雲河的身世和他現在的處境告訴給了她的主人。到這個時候魚書才知道,其實地獄來客留意雲河已經很久了。
那是第五次劫難之前,在雪山冰苑。
“他和別的天使不一樣……你難道就沒有感覺?你見過他的對不對?”
魚書冷笑,“我只覺得你和別的天使不一樣。當然,我是早就見過你的。”
寒蘇兒倒不在意,“如果你把我當成黑魔法巫師,那我當然和別的天使不一樣。”其實她心裡在想,神祕人怎麼會找了這麼個毫無直覺的隨從。
“我知道其實你才是那個真正的旁觀者,”魚書說,“你其實從來就沒有攪進任何事端。你不過是個看熱鬧的,你清醒是應該的,卻還喜歡賣關子!”
這個魚書,到了神祕人身邊就變得如此趾高氣揚,寒蘇兒想,真是狗仗人勢,遲早要摔得粉身碎骨。
“雲河和其他天使不一樣,”寒蘇兒慢慢解釋道,“他一直比別的天使要虛弱,而且性格有陰鬱,少年老成。彌音說那是他在人間走散的時候受了影響,不知你覺得如何,但是天使和神沒有追究。不過有的事能瞞過神,卻瞞不過魔鬼。”
地獄來客中有人聞到雲河身上的氣味不對,他們的目光很快就聚焦在這個特別的天使身上。黑暗之子對流著罪惡血液的人總是非常感興趣,其實血統並不能決定一個人的善罪,但是它是一片潛藏在黑暗中的深水,黑暗之子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叫醒潛藏在深水裡的怪物……
什麼樣的水就能養出什麼樣的怪物來,從這個角度來說,神當初的手段雖然殘忍,卻也不是沒有道理。
據寒蘇兒說,在雲河幼年的時候,黑暗之子曾經試圖把他從天空之塔帶走,而且差一點成功,就差一點點。當時已經有人和天空之塔交涉,而且神對這件事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一些知情人猜測神早就知道雲河是罪孽之子,只不過沒有馬上收拾他而已。
“神祕人也想要雲河,”魚書單刀直入,她跑到冰苑來就是為了這個,“過幾天地獄來客又要大舉進攻天空之塔,我想我得借這個機會做點什麼。”
“這樣啊……”寒蘇兒眯起眼,上下打量著這位新秀,“那到時候我們可就要兵戎相見咯,說實話我覺得有點可惜。”
“你什麼意思?”
寒蘇兒笑了笑,冰冷而嫵媚。“剛爬到能看風景的地方,就被一腳踢下去,難道不可惜麼?”魚書臉色一變,誰想寒蘇兒卻變本加厲,“更可惜的是,我偏偏天生就喜歡做這樣的事!”
“寒蘇兒,你不要以為我還是從前的那個魚書!”魚書氣得要冒煙,“我現在侍奉的這一位,你的沙利葉也是不能惹的!”
“放輕鬆,年輕人。”寒蘇兒正色道,“我實話告訴你,下一次戰役爆發的時候我不會在天空之塔,沙利葉有更重要的事讓我去做。至於從雲河的事,我勸你不要和你的主人打包票,因為你根本做不到。”
“上一次他們沒有帶走雲河,”魚書說,“那是因為有人從中作梗,這次我先把那個搗亂的人排除掉,肯定就萬無一失了。”
寒蘇兒卻問,“你知道是誰從中作梗嗎——你能百分之百確定是那個人嗎?”
魚書沒有馬上答話。
寒蘇兒又說,“事情發生了,當然是有原因的,只不過有的原因你能看到,有的卻看不到。看得到的總是在顯眼的地方,可是看不到的往往真正掌握著事情的命脈。”
魚書古怪而又狐疑地看著寒蘇兒。
“別去碰雲河,”最後,寒蘇兒竟然這樣說,“我知道黑暗之子最喜歡利用人的貪婪和佔有慾,但我沒想到黑暗之子自己也有管不住自己的時候。不過他們犯了錯不會受到懲罰,反倒是他們手下的人倒黴。那個雲河絕不象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他的出現會改變很多人的命運,不夠厲害的還是躲遠一點的比較好……”
魚書從來沒有信任過寒蘇兒,而寒蘇兒也不喜歡魚書。但是這一次,寒蘇兒剛好說了些實話,魚書又剛好聽了進去。
多年以後,七婆婆總會想起寒蘇兒的那些話。當她想起這些話的時候,寒蘇兒已經隱退得無影無蹤,而云河與夜雪的故事也已經不再被地獄來客津津樂道。七婆婆時常會想起雲河,雖然她只是見過他,並沒有和他交談過,他不認識她。
七婆婆會掰著手指頭悉數被雲河改變命運的人。比如彌音,比如飄素,比如死靈死香姐妹,比如老蛇……
死香,也就是風悸,其實早就認識雲河。雲河被飄素收留的時候,風悸已經在風峽學習風系黑魔法。
連七婆婆都感覺到驚奇的是,死香和雲河其實早有聯絡。死香第一次跟隨黑暗的軍隊攻打天空之塔的時候就認出了雲河,只有這兩個人就一直用一種罕見的暗號在夜空中交談。雲河在燈塔上,死香在深淵裡,但是他們都有燈,燈光都足夠讓對方看到。
七婆婆曾經獨自想像過那樣的場景(她經常想像自己不在的時候,她身邊的人都在做什麼)。她看到已經在玻璃深淵任職的死香象一個巨大的黑色的鐘罩一樣,扣在黑暗的某個角落裡,她提著一盞綠色的燈,仰起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上方。
在遙遠地天際,有一顆藍色的星辰難以察覺地動了一下。
孩童一樣的微笑難得地浮現在死香臉上,她舉起了手中的燈,燈光在她手勢的飛快變換中忽明忽暗……這時周圍很安靜,不管是天空之塔還是玻璃深淵,沒有人會注意到他們。他們象在童年一樣無憂無慮地交談,儘管隔著遙遠的距離,儘管無聲。
這樣看來,他們應該是輕鬆快樂的。
不,輕鬆快樂只是開頭,一個天使和一個地獄來客之間從來就沒有什麼輕鬆快樂。七婆婆能想像到死香的表情從平和漸漸變為冰冷,再變為詭異和狡詐。他們在偷偷商議什麼,七婆婆想,如果她在場,一定能從死香的眼睛裡看到那些禍水一樣四處流竄的黑蜘蛛……
於是在被送往玻璃深淵之前,雲河其實已經知道了冥河的很多事情。包括冥河的那些河神每天都在琢磨什麼,包括幾大勢力間的矛盾,包括黑祭壇和玻璃深淵的一些祕密,也包括死香死靈姐妹暗地裡的各種籌劃。
包括不歸湖和黑蜘蛛谷的誕生。冥河的那場黑蜘蛛之災後來被證實是一場詭計,而云河也參與到了詭計中。
七婆婆並不清楚這個詭計是怎麼樣的,但是她一直在想一件事。
雲河後來到底怎麼樣了——七婆婆有強烈的直覺,他應該沒有死。那他能去哪呢?七婆婆看著眼前的夜雪想,他會不會在什麼時候突然出現,然後又改變一些人的命運?
有些謎題也許無人可以解答。七婆婆反覆想起寒蘇兒那些話的同時,也想起她說話的表情。另一個問題在七婆婆的腦海裡周旋,對於雲河,寒蘇兒到底知道多少?她的遠離是僅僅因為察覺到了危險,還是另有原因?
只有在想到這些事情的時候,七婆婆會有力不從心的感覺,會有極度的疲憊。這是頭狼也沒能帶給她的。
也許沒有算計過你的人,才是最讓你害怕的人。尤其是當你到了七婆婆這個份上,討厭你的人一大堆,又沒有幾個人是你的對手,這時隱蔽在黑暗中的人就成了你最大的惡夢。
在天空之塔第五次劫難發生的時候,魚書第一次看到雲河。
她一共只見過他三次。
當時魚書站在陣前,她從不飼養和訓練坐騎,但她可以象一隻巨大的水母一樣懸浮在半空中,做出一副統帥階層的樣子來。作為神祕人身邊的新秀,魚書需要身份認同。
從黑暗之地而來的軍隊就像沉積已久的烏雲,似乎碰一下就會山呼海嘯。但他們沉默著,象一大片幽靈之影向那座潔白的高塔飄去,然後再不動聲色地圍上來,一圈又一圈。魚書感覺周圍湧動的黑影似乎已經是鬼疊著鬼,地獄來客象一群瘋長的黑色植物,冰冷的盤須死死抓住塔壁,然後不斷滲入有毒的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