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正文卷_第一百九十三章《牡丹亭》

正文卷_第一百九十三章《牡丹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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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_第一百九十三章《牡丹亭》

杜御熙轉頭看向杜雨青,伸手按住她又想去取糕點的手,淡淡說道:“青兒,聽到太后的話了嗎?”

“唔?什麼?”杜雨青裝作沒聽到,看向杜御熙。

“娘娘,您上一次跳得那什麼舞,臣妾還想一睹風采。”周圍的美人,跟了杜雨青半個月魔鬼訓練,大部分人對她還是感覺極為親近的。

而且杜雨青的學識淵博,所說的東西高深莫測,教給她們許多有用的知識,譬如女人保養之類的……

“娘娘那首曲子也好聽。”一些坐在杜雨青下面的美人,紛紛說道。

“還不吃飯嗎?”杜雨青聽著紛紛雜雜的聲音,冒出一句。

表演節目一般都是酒足飯飽之後的事情,餓著肚子登臺表演,杜雨青可沒這個習慣。

而且她的出場費很高啊……

“娘娘莫不是連那些戲子還不如吧?”太后見一群美人說了半晌,杜雨青還是巋然不動,冷笑著問道。

杜御熙皺了皺眉,太后當著這群美人面,如此說話,一點都沒有將杜雨青的身份放在眼中,未免有些過分。

不看僧面看佛面,他還在這裡坐著呢,若是他不在,太后指不定將這女娃欺負成什麼樣。

“太后既然修佛,應該知道佛家眼中,並無三六九等之分吧?”杜雨青終於開口,顯然也忍耐到了極限,她站起身,掛著笑容,對太后說道,“佛說,心中有佛心,那人便是佛,心中無佛心,就算是把自己鍍金供起來,也不成不了金剛身啊。”

太后臉色一變,正欲說話,杜雨青又說道:“佛眼看眾生平等,有人看著五穀雜糧,是金玉恩露,有人看五穀雜糧,只是……一坨屎。太后既然信佛,應該明白,心中是糞池的人,才會看什麼都是大便……”

“青兒!”杜御熙並不阻止她反擊,但是這用詞……未免太粗鄙。

不過真是犀利精彩。

若不是礙於身份,他還真想擊掌。

“太后眼中的戲子,或許就如螻蟻一般,可在我眼中,這戲子靠勞動吃飯,比起國之蛀蟲,不知要高尚多少倍。”杜雨青打住了“大糞論”,依舊掛著笑,對臉色猛然蒼白的太后說道。

她不指望這個想殺了她的女人,會和她做一個人人稱羨的婆媳榜樣,所以將不滿吐出之後,轉過身,往對面戲臺走去。

這群只會算計的沒見識的人,讓他們看看地球上的文化財富。

杜雨青踏上戲臺,和班主說了幾句,然後絲竹全停,戲臺上的人也都撤下一邊。

杜雨青伸手取過一個琵琶,除錯了下,走到戲臺前面,將管絃樂器依次放在臺邊,隨口可拿,隨手可彈。

太后還沒有從剛才的震怒中回過神,一張臉蒼白如紙,手指輕輕顫抖著,沒想到居然被一個小丫頭罵的如此不堪!

她非殺了這個丫頭不可!

用力的呼吸著,太后在杜雨青上臺之後,突然伸手將面前擺放的精美茶具全部拂到地上,怒氣衝衝的起身,揮袖離席。

“不要跟著哀家!”太后對身後跟過來的美人,冷聲說到。

杜御熙一直沒有站起身,他知道太后氣怒,現在過去只能讓她借題發揮,更加生氣,所以他靜靜的坐著,看著在戲臺上忙碌著的杜雨青。

“咦?太后走了?”杜雨青剛剛把舞臺佈置好,一轉臉,看見杜御熙身邊的位置空空的。

“唱兩段給本王聽也無妨。”杜御熙對她忙活了半天很感興趣,淡淡笑道。

杜雨青站在戲臺上看著他,這個戲臺搭的和宴席很近,杜御熙離戲臺只有五米遠,長弧度的餐桌邊,依次坐著美人們。

她拿著二胡,和杜御熙平視片刻,點了點頭:“好。”

杜雨青說完,低頭輕輕拉了拉二胡,試一下音,這裡的大部分樂器和地球相差無幾,所以用起來還算應手。

二胡的聲音一向悽婉無助,杜雨青拉的卻帶著一絲歡快——春愁中的歡快。

她清了清喉嚨,唱的是崑曲名劇——《牡丹亭》,而且分飾角色。

“春光滿眼萬花妍,三春景緻何曾見。玉燕雙雙繞翠軒,蝶兒飛舞樂綿綿,樂綿綿,萬花爭吐豔。綠柳嬌嫩,倚池畔隨風曳展,心憂歲月變遷,一朝美豔化煙,嘆春光易逝愁深牽。看牡丹亭畔有花阡,且待我蕩上東牆,喚取春迴轉。”

杜雨青第一段唱完,看見杜御熙雙眸沉沉的盯著自己,又唱道:“身似蝶影翩翩,飛過綠清水殿,飛到庭院深處,去會素心玉人面。輕輕步趨石亭畔,目睹倩影花下眠,幽香暗傳,神欲醉,愛她貌更端,喜得接近天仙信有緣,惟望兩心相牽……”

眾美人有些學識的,早就面現驚色,天朝雖然風氣比較外放,但是男女之情,從不會如此直接的表達,只有那些煙花女子,才會唱這些豔詞。

雖然這格調比豔詞要高雅許多,但是男女之情,在天朝,依舊是閨房中事,大家閨秀在這種場合都知道避諱。

聽聽小王后都說了些什麼露骨的話,什麼寂寞垂楊柳,迎風曳岸邊,忽逢君採折,唯盼永相憐。

要是太后沒有氣走,現在只怕也氣的吐血。

杜御熙聽到她唱到,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時,站起身,往戲臺走去。

戲臺搭建的很低,因為怕在王上面前“居高臨下”,所以幾乎是和宴臺平行。

杜雨青看著他走到面前,手上的樂器已經變成了古箏,低低的唱道:“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賞心樂事誰家院?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

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

杜御熙突然伸手,示意停下。

這是什麼曲,填的是什麼詞?軟語唱來,不是在撩撥懷春少女多情男子嗎?

“王上,您覺得怎麼樣?”杜雨青就是故意唱的《牡丹亭》,那些美人們渴慕的恩寵,其實多可笑。

“太軟。”杜御熙緊緊的盯著她,只評了兩個字。

這丫頭是故意的吧?居然唱這種詞,雖然沒有什麼反/動思想,但也是故意挑動別人的神經。

“軟?王上喜歡硬的話,我再給你來一段。”杜雨青走到一邊的鼓邊,敲了敲,輕咳一聲,自言自語,“要是有架子鼓就好了。”

杜御熙一直看著她的臉,黑眸中不知道藏著什麼,閃著忽明忽滅的光芒。

鼓點突然響起,一些還沉浸在剛才“奼紫嫣紅開遍”“良辰美景奈何天”的美人們,猛然驚醒。

既然崑曲太軟,那就京劇好了,雖然她對戲劇研究的並不是太深,不過還是能在這群外行人面前唰唰把式。

杜雨青唱的是《鎖麟囊》,好在她記性好,加上爺爺是京劇迷,過耳不忘,一整段一整段的全能背唱下來。

“……春秋亭外風雨暴,何處悲聲破寂寥。隔簾只見一花轎,想必是新婚渡鵲橋。吉日良辰當歡笑,為什麼鮫珠化淚拋?此時卻又明白了,世上何嘗盡富豪。也有飢寒悲懷抱,也有失意痛哭嚎啕……”

她剛唱不久,杜御熙秀長的眉,就皺了起來。

“我只道鐵富貴一生鑄定,又誰知人生數頃刻分明。想當年我也曾撒嬌使性,到今朝那怕我不信前塵……且自新、改性情、休戀逝水、苦海回生、早悟蘭因。

“停。”杜御熙突然說道。

這都是些什麼唱詞,雖然有故事情節,但是他怎麼聽怎麼彆扭,什麼改性情,休戀逝水、苦海回生……

為何在他耳中,無論是《牡丹亭》,還是這後面的京劇,那詞兒寫的,都像是她在想念某個男人?

這種感覺非常糟糕,雖然現在杜御熙的自控力已經很強,但是隻要想到她和溫寒,心裡就會發堵,有點等不及的想責罰她。

“本王不要聽豔曲,也不想聽悲詞,本王想聽一段無關風月,沒有私情的曲。”杜御熙按下怒氣,淡淡說道。

無關風月,沒有私情……

杜雨青歪著頭,想了想,說道:“我有點餓了。”

唱歌也是個力氣活,尤其是京劇,要氣沉丹田,唱不好就要喘氣。

“唱一小段,本王便帶你回雨青宮用膳。”杜御熙盯著她,心情怎麼都不爽,無法從她的豔曲和悲詞中走出。

要是她今天不補救一下,唱的自己舒坦點,今天晚上她可能會睡不好。

“回去吃飯嗎?”杜雨青眼眸亮了亮,她實在討厭這麼聚會吃飯,而且靜寧宮給她留下的印象太差,只想早點回去。

抱著兔子在**打滾,總比在這裡等著那群美人細嚼慢嚥,用一個時辰慢慢吃飯要舒服。

後面的美人們聽到杜御熙說的那句話,眼裡紛紛閃過失望,有些美人,無法掩飾心中的嫉恨,恨不得學太后離席。

只是她們不敢,再不開心,也要在杜御熙面前強忍著,不能表達半分。

“無關風月沒有私情的,給你來一段女將掛帥。”杜雨青想起了奶奶最愛的那段穆桂英選段,甩了甩手腕,這個獸皮鼓敲起來很累,而且聲音很大,震的她心口發麻。

“猛聽的金鼓響畫角聲震,喚起我破天門壯志凌雲。 想當年桃花馬上威風凜凜,敵血飛濺石榴裙。”

杜御熙微微眯起眼睛,果然沒有任何私情,氣勢磅礴如虹,鼓點聲中,清脆的聲音裡,似乎都帶著颯爽英姿。

“有生之日責當盡,寸土怎能屬他人!番王小丑何足論,我一劍能擋百萬兵。”

眾美人沒聽過這麼金戈鐵馬的唱詞,不覺臉上的面板都麻了,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我不掛帥誰掛帥,我不領兵誰領兵。叫侍兒快與我把戎裝端整,抱帥印到校場指揮三軍!”

“咚”!鼓槌在獸皮鼓上跳動一下,然後落地:“回宮吃飯!”

杜雨青說完,手腕發麻,甩著胳膊擦著汗,媽呀,她再不要唱京劇了,一口氣沒上來會掛掉的。

不過好想爺爺奶奶,記得小時候,奶奶經常教她擺身段,讓她學穆桂英花木蘭,做個女中豪傑巾幗英雄。

結果自己穿越到這個地方,沒做成英雄成了狗熊。

眾美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小王后跳到王上的身邊,帶著一群侍衛和侍女揚長而去,半晌腦子都嗡嗡嗡的響著鼓聲。

這就是黃鐘大呂?

許久,美人們一個個站起身,陸陸續續的散去,心情從崑曲柔轉的豔/情到最後千軍萬馬般的奔騰,就像是在過山車一樣,腦中最後一片空白,只有咚咚咚的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