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章 顧慮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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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五十章 顧慮重重
儘管心中多少有些忐忑，但思忖再三，段卉還是答應了。畢竟她若想逃離江州郡，最好能多積累一些實際的地理常識就多積累一些，總不能因噎廢食永遠迴避淳于戟和段美嬌。
“那我先回去換套衣裳，半個時辰後在垂花門前見，大姐夫說，今兒我們要去外面吃午飯。”見段卉同意一起去玩，段芷很是開心，立時急不可待地和她揮手告別。
聽說只有半個時辰，她一走，海鷗和青花就趕緊著手準備，替段卉重新梳妝打扮。
青花直奔衣櫃，美滋滋地捧出了一套錦繡華服：“這套緞織掐花海棠裳做好後小姐還從來沒有正式穿過，不如今兒個小姐就穿這套吧！”
段卉坐在鏡前，一邊讓海鷗將自己的頭髮打散重新，一邊只瞟了一眼青花手中的衣服就蹙了蹙眉：“太華麗了，我又不是去別人府中做客，不必如此，就拿那套我平素裡常穿的藕色白玉蘭散花羅衫吧！”
青花嘟著嘴不肯去：“小姐，您怎麼老挑這麼素淨的顏色啊？上回去寺裡敬佛那是沒辦法，今兒個可是難得出去遊玩。要是換了別人，早巴不得打扮的越漂亮越好呢！再說了，您可是段府的二小姐，如果你穿常服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小姐您連套像樣的衣裳都沒有呢？”
“別人是別人，我是我。不過是一套衣服，哪來那麼多話？”段卉淡淡地道，心裡有些不悅青花的沒眼色。平時即便是在家中她也十分注意衣著，從不穿的太顯眼以免又刺了那個段大小姐的眼睛，何況今兒還是要和她一起出門！而且她如今可是巴不得盼望那個魔星不要太注意她，又豈能反去招惹他的視線？
根本不明就裡的青花只覺一心都是為小姐著想卻反而受到叱責，不由委屈地咬住了脣。
海鷗瞧見她的臉色，忙為她說話：“小姐，青花也是為您好，畢竟小姐這是出門，可不比平時在家，多少代表著段家的體面，實在不應過於素淡，免得讓人以為老爺惟獨薄待小姐。”
青花立刻雞啄米似的點頭：“是啊是啊！”
海鷗好笑地瞟了
她一眼，又道：“不過，青花說的雖然有道理，可是今兒是去遊玩，又都全是自家姐妹，倒無須穿的這般隆重，還是隨意些的好。依我看，小姐不如就挑那套水藍色滾邊雙蝶穿花羅裙吧，如此一來，既不會顯得太出挑又可不失尊貴，更不會和偏愛紅色的大小姐，以及不是著粉色便是鵝黃的三小姐撞衫。”
到底還是海鷗知心啊！見青花終於緩了臉色去換衣服，再看從不用自己多說就明白需要為自己梳什麼樣髮髻的海鷗，段卉不由微微搖了搖頭，不覺地又復猜測起淳于戟的目的，卻百思而不得線索，難以確定淳于戟會如何對付自己。
因段卉要求一切隨意，妝容更是儘可能地簡單，不過兩刻鐘海鷗就已將段卉打扮妥當：“小姐，好了。”
段卉驀然回神，掃了一眼鏡中看起來幾乎未施脂粉卻仍顯得嬌美出眾的自己，心中非但沒有升起半點顧盼自得的虛榮心，反而又添了幾分無奈，面上卻只淡淡地吩咐道：“青花，你去三小姐那裡看看，等三小姐收拾的差不多了再回來稟告。”
待青花下去，段卉這才忍不住流露出煩躁之色，起身扶窗低嘆：“也不知道三窮大師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小姐莫急，三窮大師只要一回來就會派人通知我們的。”
段卉澀然一笑：“也只能這樣了。只是，海鷗，不知為什麼，我總有些不好的預感，怕夜長夢多，拖的越久就越走不了。”
海鷗走近她，柔聲勸慰：“小姐，你別老想著不好的一面，如今小姐不是終於可以出門了麼？只要能出門，機會就一定會有的。”
“可想要找一個切實可靠的人來幫我們又談何容易？”段卉鬱悶地閉了閉眼，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手指不覺地一緊，“擇日不如撞日，此次雖說是和大家一起出門，人多眼雜，可卻保不準也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海鷗，你趕緊把那幾件最貴重的首飾都挑出來，貼身藏著。”
這次及笄，因要她拋頭露面會賓，段瑾賞了她很多首飾裝飾門面，隨便拿一樣就抵得過兩年前的段卉辛苦積累，她自
然是白拿白不拿。
海鷗微微張嘴，震驚自家小姐居然如此大膽，竟敢試圖在壓根兒沒好好準備的前提下就欲從淳于戟的眼皮子底下逃離江州郡，不由有些口乾舌燥：“小姐……這樣臨時起意會不會太冒險了？而且三窮大師的藥還沒拿到。”
段卉微微握拳，眼中流露出一抹堅毅：“所謂人算不如天算，只要我們執意要離開，就算籌謀地再充分也難免有很大風險，所以，我覺得，從現在開始，每次出門，我們都應該儘量地做好準備，免得機會到來我們卻措手不及，白白錯失。”
海鷗抿了脣，用力點了點頭：“好，我聽小姐的。”
說著，立刻從箱底翻出兩隻荷包，儘可能地將妝匣中最貴重的幾樣首飾都裝了，一人一隻分別收好，另外又準備了一些零碎銀子，光明正大地掛在腰間，畢竟她是段卉的大丫頭，身上帶些打賞備用無人會懷疑。
與此同時，段卉也沒有閒著，而是挑了一對碧玉鐲子戴在手上，再在腰際加了一塊壓裙的環佩，並換了一副更值錢的耳墜，儘量地在不扎眼的情況下多帶走一點，畢竟若是成功，這些可都是她將來得以更好生存的資本。
主僕倆不動聲色地準備妥當，青花還沒回來，段卉便假裝若無其事地依回窗前，無意中一瞥，正見在庭院一角擦拭圍欄的孫婆婆，眉頭不由蹙了起來。
當時她同意收留孫婆婆，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自覺不會這麼快就付之行動，而今若是自己逃了，孫婆婆必定會被牽連，這可就和本意相違了！實際上，她若倉促而逃，連累的又何止孫婆婆一個，更還有青花這個雖然少根筋卻不失忠心的小丫頭，以及屋裡其他那幾個無辜的丫鬟婆子。
這樣想著，彩雲的影子又浮上了心頭，方才那股衝動頓時平靜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顧慮猶豫和深深的頭疼，她的身上已經揹負了彩雲一條無辜的性命，倘若再揹負幾條，縱然身子得以海闊天空，內心也永遠不會安寧。
唉！該如何，才得兩全其美，既能順利離開又不會牽連其他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