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八章 "孝女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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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十八章 "孝女慈父"
“呵呵……”想起昨夜賓客們的驚豔神情，以及同僚至交們的恭維，雖說至今無子十分為憾，但對於小妻子不露痕跡的恭維，段瑾還是十分的受用，得意地捋須呵呵地笑了起來。
站在他身邊伺候的阮姨娘也陪著無害的笑容，並沒有因為唐氏不曾提及自己的女兒而有半分的不悅。這麼多年來，她早就深諳低調的好處了。
“多謝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的誇獎，卉兒愧不敢當。卉兒能有今日，全是父親大人教導有方。卉兒日後定當更加嚴於自律，恪守閨訓，絕不辱段府赫赫聲名。”段卉恰如其分地現出一絲羞澀，更帶幾分受寵若驚，又禮多人不怪地跪下道謝，表現的更為恭順。
一開始的時候，她還曾因為每次見到眼前這個偽君子都需要跪地磕頭，而常常屈辱地輾轉難眠，現在再做起這些動作卻已經比吃飯喝茶還要自然。非是她已經屈服地忘記了自尊和驕傲，而是她早已學會了將目光放的更為長遠，明白而今的每一跪，都是通往自由未來的階梯。
一切，都只是必須的手段而已。
“起來吧。”見自己只不過稱讚了一句，段卉就如此激動，彷彿只要自己能多加讚賞，她便可以奉獻出所有一般。段瑾得意之餘，語聲也越發溫和。
想當初，自己護著這個小丫頭，不過是因為她小小年紀就姿色不俗，雖然性情太過叛逆，可將來總有可用之處。沒想到這丫頭撞了一次頭後竟然忘了過往前塵，不但再不像以前那樣仇視自己，而且還一改那衝動瘋癲的脾性，變得恭謹溫順，更是對自己充滿敬仰和忠心，實實在在是天之恩賜。如今經過兩年多的調理，不僅出落的更加動人，最難得的是對自己簡直是言聽計從，讓他每每想起，就深感自己當初的決定是如何地英明有遠見。
“多謝父親大人！”段卉嫋嫋婷婷地起身，藉著羞澀的垂眸，完美地掩去眼底的那絲鄙夷和冷漠。
經過兩年多來的細心觀察和刻意打探，對於這個生父她已有一定了解。
段瑾既能取代前一任郡守，而且還能連任重郡江州郡的郡守，一守就是十年，在御人和處理政事
自然有其一套過人的本事，不然也無法讓江州郡內的那些名儒心服口服，並將江州郡治理的相當成功。而且，從他處心積慮籠絡了當時還是參將卻幾乎每戰必勝創造出當代神話的淳于戟，將愛女許配給他一事上，更可以看出他的遠見和勃勃野心。
在一個歷史上完全沒有的陌生朝代中，面對這樣一個生父，想要從他的掌控中順利出逃，簡直就是絕無可能。因此在最開始的時候，她在連累了彩雲又左右無計之時，曾絕望地想要自盡，不過幸好強烈的生存慾望和不甘讓她還是堅持了下來，並頑強地決定要為了自己的新人生與命運一搏。
事實證明，忍耐不會沒有回報，雖然離出逃之日還是遙遙無期，但是她卻慢慢地發現這個生父雖然看似無懈可擊，實際上卻有一個很大的弱點，那就是輕視女人。
在他的眼中，對於女人不外乎只有三點，寵愛，利用，發洩。
既然有弱點，便可針對地應變。兩年的戲演下來，相信這位郡守父親早已對自己的“忠誠和愛戴”深信不疑，以為自己在她的心中簡直就如同泰山一般，不但高高在上，而且深受崇拜。
也正是因為如此，雖然這兩年來，她一直被“關”在段府這座籠中，沒有絲毫真正的自由，但物質上的待遇卻是一日比一日好。就像這次及笄之禮，他更是花了不少的本錢，還特地撥了一棟繡樓給她，讓她從住了兩年的那個破院子裡搬出來。
當然，她可不會傻乎乎地認為這就是父愛，段瑾在那位大小姐身上的花費確實是從來不計所出，但對於她，卻只不過是一項認定會收回百倍回報的投資而已。
如果說，她和段瑾之間是父女關係，倒不如用監獄長和囚犯來形容更加恰當。囚犯可以透過討好監獄長獲得更人性的優待，可如果想要逃離監獄長的掌控，卻得像前世那部外國電視劇的男主一樣，需要突破重重的巨大困難，才有可能充分地呼吸自由的空氣。甚至，即便付出了代價，卻依然不一定能成功，就像當年彩雲無怨無悔的犧牲。
好在如今她終於及笄了，而且十分湊巧，明日便正好是六月十五，相信她久
蟄而一發的請求應該會得到允許。
見段卉已經起身，段芷卻還低眉順眼地跪著，唐氏淡淡地道：“芷兒，你也起來吧。”
“是，多謝父親大人、母親大人。”段芷應聲而起，這才和段卉一起向自己的母親還有肖姨娘請安。
禮畢，隨時都能趁隙的方姨娘立刻上前說了一個笑話，吸引段瑾的注意，站在唐氏身邊的肖姨娘也不甘示弱地左右奉承，阮姨娘則是默默地服侍，廳內的氣氛越發的融洽。
“父親大人……”閒話間，段卉作出一副好像很想說話卻又欲言又止的為難模樣。
“你有什麼話就說吧？”段瑾的馬屁正被拍的舒舒服服，看起來格外的好說話。
“是。”段卉恭敬地道，“孩兒聽說每逢初一十五，若是能燒上第一柱香，虔心許願，即便不如正月初一功德那般大，神靈也會格外保佑。明日正好是十五，所以孩兒想去天雲寺為父親和母親大人燒第一炷香，並誦經祈福，乞求神靈賜父親母親一個麟兒，讓我段家儘早後繼有人。”
說著，滿臉虔誠地雙手合什，垂眼低頭。
以前她曾請求過兩次都不曾得到允許，一是因為自己的份量不夠重，二是段美嬌的蠻橫無理，非拘著她不讓她露面搶了自己的風頭。但深究其最主要的原因，卻應該是段瑾想玩“先神祕雪藏，而後再在最恰當時間讓她突然曝光，以便達到最驚豔震撼效果”的把戲。
只因再美麗漂亮的女子，若是看多了感覺也會淡，只有那驚鴻一瞥，才最動人心絃，才能讓所有好色之徒念念不忘、趨之若鶩、口口相傳。
事實上，從昨日的晚宴中早就可以看出，他這個策略確實很成功。
所以，若無意外，如今她既然已經曝光，那麼接下來還會有一連串的主動“推廣”，以便引得更多的誘餌，不可能再像以前那般限制，何況而今段美嬌已訂了親。而今，她再提此事，又假裝是替段瑾去求子的，更應該十拿九穩。再則，雖然段美嬌和淳于戟早上不來請安，但晚上難免會碰到，在不知該如何應對之前，沒有比去敬香更好的躲避之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