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103 蕪蘅殿

103 蕪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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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蕪蘅殿

蕪蘅殿。

舞妃白衣素面,長髮輕垂,立於銅鏡之前,端視著自己的容顏。

被貶入此,已是好多年的光陰,久得,連她自己都忘了究竟過去了多少個歲月。

這裡,遠離了宮庭中心,卻也遠離了那個從一開始就視她為一件物品,一件工具的那個帝王。

她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仍是明媚鮮妍的好時光,眼角眉梢,卻掩不住老態。因為,心已厭倦。這荒涼偏遠的蕪蘅殿,長年人跡罕至,想來,忙於國事的北堂昊也忘了有她這麼個宮妃的存在了吧,後宮中那些慣於興風作浪的妃子們,一來大約是認定她這樣的人沒有什麼競爭吸引力,二來是多少還忌憚著她的南越公主的身份,因而,也從未曾有人問津此處。

“咳咳……”窗屜開得有些大,一陣過堂風吹來,她便忍不住咳嗽起來。

她已經病了好長一段時間了,許是哪一夜入睡的時候忘記關好窗,被風吹了一夜,其後便一直咳嗽著,時好時壞,其間召太醫診治過一次,然而因為她是失寵已久的宮妃,太醫也只是草草開了方子,並未專心救治,拖了許久之後,這病竟成了頑疾。

“娘娘……”珠兒取了一件披風上前,為她披上,心疼地說道,“您這又是何苦?”

“扶本宮……咳咳……本宮想……”劇烈的咳嗽讓她說不出話來。

幾年的後宮生活,早消磨了她的稜角,她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天不怕地不怕,待人冷傲的南越公主了。

“娘娘是想出去走走?”珠兒會意,又為難道,“可是,今日風有些大。”

“沒事,本宮……本宮許久不曾出去逛逛,想去看看……”

“那麼,奴婢叫含香一起來扶著娘娘吧。”珠兒一面掖了掖舞妃的披風,一面揚聲喚道:“含香,過來一下!”

正端了茶進來的含香聞聲走近,問道:“珠兒,有什麼事嗎?”

“咱們扶娘娘出去走走。”珠兒比含香略大一兩歲,言談之間便有幾分命令的意思。

“風很大……”含香與珠兒之前的擔憂一致。

舞妃淡淡一笑,不無感動。在這寂寂深宮之中,肯真正關心她的,也就剩了這兩個自幼在南越相隨的婢女。

“不妨事,本宮去去就回來。”

珠兒與含香一左一右,將舞妃攙扶出了寢殿,再由大殿外出。

這是一個有著颯颯秋風的午後,淡而輕薄的陽光灑在身上,帶著久違的暖意,模糊了憂傷……

舞妃取出一方錦帕,拭了拭額際的虛汗。

她曾經是南越最美、武功最高的公主,入了這北齊深宮之後,身體的狀況,卻是每況愈下。武功與舞技,都因為太久沒有涉及而荒廢了。

就像這蕪蘅殿雜草叢生的後院。

隔著厚重的一道宮牆,似能聽見牆的那一邊有人低語。

“你對我是真心的?”是女子含嗔帶笑的聲音。

“那是自然。”這聲音尖啞難聽,像是宮中內侍的聲音,語氣中不無得意,“我可是貴妃娘娘跟前的大紅人。”

那兩個人顯然也沒有想到此時牆的另一邊剛好有人在場,言笑未免有些肆無忌憚。

貴妃娘娘跟前?那麼,此人應該是燕貴妃身邊最得臉的內侍——那個行事囂張跋扈的小川子了。舞妃以手指命珠兒與含香噤聲,繼續聽著。

事關燕貴妃,舞妃不知存了什麼心思,非要聽個明白。從入宮那日起,她那那個心機深重的燕墨雲就沒有好感。在她的觀念裡,為人處事,不該口中說一套、心裡想一套,藏槍按箭地傷人於無形。

“可是,我聽說皇上前幾日處罰了你的弟弟哦?”女子反問著。

“那小子行事有些過了,被罰了也是沒辦法的事,不過關幾天而已,貴妃會疏通關係,把他放出來的。”小川子得意非凡,越說越興奮,“貴妃如今扳倒了皇后,這殿裡的這位早就沒什麼戲了,聽說病得不輕,其他娘娘,哪一個能與貴妃娘娘相抗?若到時娘娘再生下個皇子……”

“這殿裡”,顯然指的就是久居蕪蘅殿的被皇帝與太后遺忘的舞妃。

“那你能保證一輩子對我好?”女子撒嬌道。

“自然,這後宮中的姑娘我見得多了,哪個能與你相比?除了照管小公主的靈犀……”

“你幾時打過靈犀的主意?”女子不悅地打斷。

“當初貴妃娘娘先是用計收拾了這裡這一位,又用計扳倒了皇后,本來我還以為……”小川子沒再說下去,嘻嘻一笑,對那女子奉承道,“如今咱家有了你,還理靈犀那貨做什麼?”

用計?那麼說來,先前她獲罪被貶蕪蘅殿、杜皇后被遣返回府,種種都是燕貴妃的計謀?是她用了不可告人的手段設計的?

杜皇后被遣返回府,之後她身邊的採青、太醫院的盧太醫相縷意外死亡,整個後宮籠罩在一片腥風血雨之中,更兼有死者陰魂不散,滯留後宮的說法不脛而走,鬧得後宮中人人惶惶不可終日。

這些命案,有沒有可能,也是燕貴妃的傑作?

舞妃不想再聽,回身之際,胸口猛地一嗆,不由得大聲咳嗽起來。

“牆那邊有人!”小川子失聲尖叫。

“那怎麼辦?”女子也慌了神。

“走!”

一個“走”字產完之後,牆那邊傳來重重的奔跑聲,爾後聲音越傳越遠。那為了在看中的宮女面前示威的小川子,大概是潛意識裡認為這蕪蘅殿的主子既病得七死八活的,此時斷不可能在牆邊,也不會聽到他們的談話。未料自己的話會一字不漏地被聽走,這一驚自是非同小可。

2

“什麼,你說舞妃可能知道本宮的一些祕密?”小川子的稟報令燕貴妃如坐針乩,霍然立起,不安地在地上踱來踱去。

“回娘娘的話,奴才親口聽到她的宮女珠兒說,她家娘娘會住進蕪蘅殿,全因娘娘而起。”小川子躬下身子答著。

“看來,舞妃是知道什麼了。”燕貴妃猛地剎住腳步,對紅綃說道,“你去蕪蘅殿請珠兒,就說本宮找她有事。”

“娘娘,若是她不肯來呢?”紅綃問道。

燕貴妃低眉沉吟,半日方道,“若是她不肯來,你就告訴她,事關她主子生死安危。”

紅綃領命而去,留下各有所思的燕貴妃與小川子。

事實上,燕貴妃與小川子的目的與出發點均是一致的:如何將舞妃的嘴封住,將自己置於安全無虞之地。

而平靜了很長一段日子的蕪蘅殿,因為主僕三人無意中聽到了小川子與宮女的對話,知悉了一些事實,這個傍晚,又生出了風波。

“娘娘,那貴妃娘娘如此對您,您可一定要找皇上討回公道,不能姑息了她呀!”珠兒滿臉不平道。

“是啊娘娘,想想您這幾年過的都是什麼樣的日子,想想您的身體為什麼會變得越來越差……”含香也是十分不滿,“這蕪蘅殿連半點人氣都沒有,跟咱們當初在南越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含香畢竟年輕一些,說話不似珠兒那樣肯經過深思熟慮。珠兒望她一眼,暗示她住口,正要再說,殿外忽閃過一條人影。

“誰?”珠兒出了殿門追去,卻是半個人也不見,又至殿外庭院中尋找,仍沒什麼發現。許是自己多心了……珠兒思及此處,便欲起身返回。就在此時,一個聲音於黑暗中喚道:“珠兒姑娘!”

“是誰?”珠兒循聲望去,但見一個眼生的紅衣宮女俏生生地立在院中角落。

“我是貴妃娘娘身邊的宮女紅綃。”那宮女自我介紹著,“我們娘娘有要事請珠兒姑娘過去一趟。”

“我不方便去,”如燕貴妃所料,珠兒一口回絕,“蕪蘅殿沒什麼伺候的人,我們娘娘隨時會叫我。”

紅綃亦照著燕貴妃的吩咐,說道:“倘若,事關舞妃娘娘安危呢?”

安危……這個字眼相當**,珠兒臉色幾不可見地變了變。她不能拿自家娘娘的安危開玩笑。

“珠兒妹妹,我看,你還是跟我去一趟吧,不會有壞處的。”紅綃笑道。

珠兒望了一眼這頗有善意的笑容,猛想起今日下午她們主僕三人無意中聽到的牆根。以小川子一個內侍的能力,竟能攛掇主子行事,足見其用心之毒。也好,去一趟,聽聽他們有什麼可說的。

去之前,珠兒未曾想過,這燕貴妃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她為了自家娘娘的安危涉險,卻忽略了自己的安危。

蕪蘅殿離湮雲宮路程極遠,一路之上,珠兒默默跟隨著紅綃,兩人均是不言不語。月黑風高,秋日的夜帶著沁涼的感覺,珠兒覺得冷氣從**的脖子漫延開,直達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