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094 金絲雀

094 金絲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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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 金絲雀

她從來沒想過他會如此決絕。

他當著風鏡明的面宣佈了自己要救她,結果他就真的做到了;要救她,須得讓他每日取三滴水,結果,他硬是堅持了下來。

慕容雪顏心底的不安在擴大,彷彿有什麼她不能控制的局面會發生。

不知道,這西宋國的人,會如何傳說她?能讓一為國君不惜以自己的血養一株草藥,只為時日足夠之後醫治她臉上的傷疤。或許,世人會將她看成“紅顏禍水”吧!在古代,一個君主對一個女子過度呵護或迷戀就會被看成亡國之兆,如周幽於之於褒姒,吳王夫差之於西施,唐玄宗之於楊玉環,很不巧,這幾個相對出名的,也確實引起了亡國的後果。

她被薛熙劍安排住在暢雪閣。為了讓她住得舒適,薛熙劍將房子原有的擺設盡數移去,令她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佈置。於是,她住的暢雪閣便成了宮中最古怪的一處宮殿。除了必要的案几桌椅,便只有少量的玉器作為點綴,乍一進來,宛若雪洞一般。慕容雪顏閒暇之餘,自己動手用珠子、鈴鐺做了兩串風鈴,掛在簷下點綴,又用不同顏色的紙折了許多的千紙鶴,懸於寢殿門前。後宮的宮女們聽說了之後,爭相傳說,伺候她日常梳洗的幾個宮女便先提出了向她學習做法。這些小玩意在現代並不稀奇,甚至因為科技日益發達而漸漸無人問津,沒想到在古代竟會如此吃香,慕容雪顏一笑置之,耐著性子教授宮女。

“姑娘,皇上對您可真好!”一日,服侍她的宮女如心不無豔羨地說道。

慕容雪顏在宮中居住,是薛熙劍堅持要求的,他的意思,是在她臉上的傷疤徹底痊癒之後再商談放她出宮之事。然而,她住在這裡,又能沒有所謂的名份,伺候她的宮女內侍們均以“姑娘”稱她。好在她是個灑脫的人,對這些名份上的遊戲也毫不在乎。

“就是呀!從來沒有見到皇上對旁人那麼好!”另外一個宮女靜雨附和道。

“那是因為現在皇上還沒有充實後宮,整個宮中只有我一個人,若是皇上有了妃嬪,便不一樣了。”慕容雪顏含笑打斷二人。

兩個宮女相視一笑,吐了吐舌頭,不再言語。從慕容雪顏住進這暢雪閣起,不出三日相處下來,她們便發現慕容雪顏不但為人溫婉大度,而且從來也不會在她們這些下人面前擺出高人一等的架子。

慕容雪顏在案前坐定,兩個宮女便問道:“姑娘,要作畫嗎?”

“是。”慕容雪顏笑笑。

從前王府的時候,身邊有錦心與秀容服侍,時間一久把她現代的凡事自己親自動手的好習慣愣是給消磨於無形了,好不容易打發那兩個丫頭各自嫁了如意郎君,她又一次被關進這個超大的籠子,而且,這次根本就是活脫脫一隻金絲雀。

簾外雨聲潺潺,慕容雪顏隨口問道:“可是下雨了?”

“是啊。現在是一陣秋雨一陣涼了。”靜雨道。

“秋……”秋思,秋意,心上一個秋,就變成了愁。她突然想唱歌。即使已漸漸融入這個時代,她也依然有自己不同於旁人的抒情方式,喜悅的時候,憂傷的時候,感慨的時候,她都喜歡唱歌。她擱下筆,欠身而起,站在窗邊,娓娓唱來:

“多雨的冬季總算過去,天空微露淡藍的晴。

我在早春清新的陽光裡,看著當時寫的日記。

原來愛曾給我美麗心情,像一面深遂的風景......

也許,是名叫靜雨的宮女提到了一個“雨”字,才讓她由雨開頭,唱出這首《美麗心情》。殿外,薛熙劍擺駕而來,暢雪閣的宮女內侍們正要迎駕,被薛熙劍以手勢制止。他將全部跟隨的內侍宮女留在門外,自己放慢步子隻身踱了進來。

慕容雪顏眼望著窗外,繼續唱著:

“那曾經愛著他的心那麼婉約而深情的歌聲,聽得薛熙劍沉醉其中。可惜,他也聽得出來,這歌,不是為他而唱的。他一直覺得,慕容雪顏最美的時候,莫過於她動情而歌的時候,他從來沒有聽過比她的聲音更動聽的歌聲,也從來沒有看到過比她更美女子。

薛熙劍猛然間發現,他對這個來自外邦的女子已是情根深重。

慕容雪顏憑窗而立,衣袂翩然,歌聲繼續著:

“只有曾天真給過的心,才瞭解等待中的甜蜜。

也只有被辜負而長夜流過淚的心,才能明白這也是種運氣。

當我的安安心心的走在明天裡,有不後悔美麗的心情。”

“好!”薛熙劍的誇讚聲與掌聲同時響起。

“參見皇上!”慕容雪顏回過頭來,對他盈盈下拜。

“雪顏,我不希望你我之間還要講這種禮數。”薛熙劍皺眉道。

“皇上莫要忘了,這是必須的禮節。”慕容雪顏淺淺一笑。

禮節……薛熙劍近來狂憎恨這個詞,禮節禮節,都是這所謂的禮節,成了他們之間的障礙。

“你做的丹青?”他的視線落在案上。

那是一幅未畫完的圖。一張臉、兩鬢髮絲已然齊全,五官卻並未畫上。不知,她是要畫何人?

“皇上見笑了。”慕容雪顏慌亂地將紙折在一起。

薛熙劍的眸中閃過一抹失望。很明顯,她要畫的,不是他,不然,她不會如此急於閃躲。

“皇上,奴婢先去沏茶。”如心與靜雨互視一眼,雙雙離去。

連她身邊的人都看出了他對她的心思,她沒理由不知道。她那麼聰明,許多事情都在她的掌握與預算之中,總不會,算不到他的一片深情吧?

“雪顏。”薛熙劍深深地將她凝望著,像是要望進心底裡去。

慕容雪顏看到他指尖的傷口,一時過意不去,關切道:“疼不疼?”

“當初受那麼重的傷都不覺得疼,如今這一點小傷算得了什麼。”薛熙劍見她關心自己,欣然一笑。“當初,你可以冒那麼大的險救我、幫助我,今日我為你流那麼一點血,根本算不了什麼。”

“皇上,我想……”慕容雪顏猶豫了再猶豫,終於說道,“等我臉上的疤好了之後,我就離開皇宮,去我當初的故居住下。”

她就那麼急著離開?薛熙劍心生反感,兼之眷戀不捨,只得敷衍道:“等你好了以後再說吧。”

再說,又是這一個用於搪塞的用詞。

四年以前在北齊的時候,她冠了王妃之名,卻出入自由,投資青樓、開辦酒莊,隨時可以換上男裝,從馬廄牽一匹馬出去,想去哪兒便去哪兒,靖王妃這個身份於她而言並未有過太大的束縛。現在,她卻被關進了一個更大的籠子!而且是一個她再也不能隨意出入的籠子!這一刻,她深深地體會到杜蘭若的辛苦,為了能夠與自己深愛的人在一處,杜蘭若毅然選擇進了皇宮這個巨大的籠子,她後來雖被迫與北堂昊分離,被遣散回家,但未嘗不是好事呢!關在皇宮裡面,連最基本的自由也失去了,若換作是她,只怕每一日都是煎熬。幸好,她這個人還懂得苦中作樂,——呃,也許用“苦”來形容宮廷中的生活並不恰當。在宮外的人看來,宮裡的主子們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過得是錦衣玉食的生活,是尋常百姓窮盡一生也不可保企及的,難怪那麼多人削尖了腦袋想擠進宮裡來。慕容雪顏覺得,這皇宮就像是一座圍城,城裡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進來。

“雪顏,如果朕要你永遠留在朕的身邊,你可願意?”薛熙劍柔聲問道。

他用“朕”,而不是“我”,也便是說,他搬出了皇帝的特權。慕容雪顏卻是想沒想,一口回絕:“皇上,我不願意。”

“為什麼?”薛熙劍一臉掩飾不住的失望之色。

“我向往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皇宮,對於我來說,拘束太大。何況,皇上應該記得,我曾是北齊靖王的王妃。”慕容雪顏婉靜地解釋道。

“朕不管你曾是誰的王妃,朕只要你在朕的身邊!”薛熙劍反駁道,“何況,你是靖王妃的時候,生活得也未必有多自由吧?”

“皇上這就錯了。我當時與南宮逸是互不干涉,他過他的,我過我的。我隨時可以換上男裝,騎馬出行,我投資了一個青樓,每年年底獲取紅利,又收購了一個瀕臨倒閉的酒莊,重新妥善經營,所以,我幾乎日日外出。”慕容雪顏將事實全盤說出。

希望這樣一告訴他,他會打消了將她這樣的人留在身邊的念頭……

情,有一股傻傻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