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此恨綿綿無絕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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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此恨綿綿無絕期（3）
“小姐！小姐！快來人啊——誰救救我家小姐？！”
珠玉感到周身一片冰涼，雖然知道是水流包圍著自己，可她卻沒有一絲嗆水的窒息感，耳邊則傳來熟悉的喊聲，是她的丫鬟小佩！
“撲通——”只聽得很快有人扎入水中。
珠玉直覺有人向自己游來，可她已經發現自己竟然可以在水中呼吸，而且她彷彿突然會水了一般，覺得自己完全有能力自己游上岸。但是出於求生的本來，也為了不讓他人察覺自己異於常人之處，她還是像個正常溺水者一般抓住了這個人的手臂，然後任由他將自己拖拽上岸：“嘔——”
珠玉的意識始終清醒，上岸後環視四周，竟然京城外的梁月湖邊！
“小姐，您沒事吧？”小佩焦急的神色映入珠玉的眼簾，溫熱的手就緊張地握在自己的手腕上，一切都是那麼真相，彷彿回到了過去……
“無妨……”珠玉有氣無力地答了句，轉眼望向自己的救命恩人——吳天歌。前世，便是從這一日開始，她的人生再也沒有真正的平靜，所有的幸福也都成為了某些人一手捏造的假象。
珠玉淡淡地開口詢問道：“這位是吳將軍吧？”
“正是——小姐如何似地我？”吳天歌先是一怔，隨即點頭稱是，“不知您是哪家小姐？在下送您回府吧？”
“將軍來丞相府時，珠玉曾有緣遠遠望見過將軍一面。將軍若能送珠玉一程，珠玉必當感激在心。”
珠玉隱約意識到在自己身上似乎發生了些不可思議的奇異事件，她似乎是重生到了兩年前，而且還擁有了能在水中呼吸的異能！按照兩年前的軌跡，即使她拒絕吳天歌相送，父親也還會安排別的機會讓他們兩人見面，倒不如先順勢而為，以免讓人看出端倪。畢竟在前世，她是個不能再溫順的女子。
“原來如此，那就讓天歌送您回府吧。”吳天歌見她如此輕描淡寫，也不像其他女子一般因為落水受驚而失去主見，不免感嘆許相就是不同，連女兒都出類拔萃。
就這樣
，兩人各懷心思，一路來到了相府的門前。
小佩上前叩門，大門很快就被開啟，管家從裡面迎出來，見自家大小姐渾身溼透，狼狽不堪，驚道：“大小姐這是怎麼了？！快扶進來——將軍也在？先裡面請——”
於是珠玉就在小佩的攙扶下回到了自己的閨房，換下溼透的衣服，沐浴之後換上新衣，這才覺得清爽了不少，思路也漸漸清晰起來。她對著鏡子，一面隨手梳著自己的長髮，一面沉思著過往種種，彷彿就像一場夢。然而上蒼似乎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她，那樣的噩夢，她不想再做一次了！
可是，她重生仍為許家兒女，要如何逃脫這命運……
“小姐，小姐你——”小佩這時端了一盤糕點進來，卻被珠玉向她掃來的凌厲目光嚇到了。
珠玉喝問她：“誰讓你不敲門就進來的？”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小佩連忙跪下磕頭，“因為以前就是如此……小姐是不是怪奴婢沒有伺候好小姐，讓小姐落水受驚了？奴婢甘願受罰！”說罷，她又叩了幾個響頭。
珠玉這時才站起身，換上溫和的笑意，作勢扶她起來：“是我方才受驚後脾氣不好，一驚一乍，讓你受委屈了。不怪你，快起來吧。”
前世她已然知曉小佩作為她的陪嫁丫鬟進宮，也不過是父親安cha在她與高旭身邊的一名眼線罷了。就連這次落水，現在想來也是小佩從身後趁她不注意，推了她一把的緣故。也難怪後來高旭借其他妃子之手解決了小佩的性命。那時她全無察覺，還為此傷心許久。只是現在不是和小佩翻臉的時候，更不能一反常態地對待她。或許有一日，小佩還能幫她一個大忙……
“多謝小姐。這是小姐最愛的糕點，奴婢給您放在這兒。”小佩也被珠玉的態度轉變弄得雲裡霧裡。不過珠玉向來就沒有大小姐的脾氣，想來確實只是因為受驚才一時失態，小佩便也沒有放在心裡。
珠玉點點頭，囑咐道：“放著吧。我現在還不餓。我想一個人待一待，你先出去吧。”
“對了，老爺還說，請小姐稍事休息，梳洗之後到前廳去。”小佩臨走前，又想起許穎川的交代，說道。
真是一刻都不讓她消停啊！不過他要說什麼，她已經知道了。
“那現在便去吧。別讓爹爹等久了。”於是珠玉讓小佩替她綰好髮髻，便在她的攙扶下出屋了。該來的總要來，如今她雖已經預知將來之事，但憑藉一己之力她是無法改變自己命運的，她需要仔細考慮一下在她成為棄婦之前，有哪些人和事可能成為助力，讓她不再重演前世的悲劇。
“珠玉，你來了。方才的事情，可有受驚？”此時的許穎川就像平常人家的慈父一般，前世的珠玉又怎能看出他笑容背後的陰謀？
珠玉福了福身，還似從前一樣柔聲答道：“都是女兒不好，不應在湖邊行走。幸虧吳將軍相救，並無大礙。”
“無事就好。”許穎川放心地點點頭，然後對珠玉說道，“還不快謝過吳將軍？”
珠玉這才發現吳天歌還在前廳，正坐在一旁，於是蓮步輕移，上前拜謝，“珠玉多謝將軍救命之恩。”
眼前的吳天歌，劍眉星目，有著尋常將門之後的豪氣。年少時就跟著父輩征戰，沙場不過而立之年就已經戰功赫赫，算得上位高權重，兵權在握。論容貌，論人品，都可以算得上是上佳之選。只是珠玉清楚，即使今生她選擇搶先嫁給吳天歌，也無法改變悲劇的命運，不過是將珠緞和她做了個調換罷了，三年之後，吳天歌隨著父親造反，殺掉父親的會是珠緞，李家會被高旭滿門抄斬，而她許珠玉，自然難逃厄運。
“大小姐不必快快請起，天歌不敢擔此大禮。”吳天歌連忙起身，虛扶起珠玉，“舉手之勞，應當的。”
吳天歌方才見珠玉之時，她雖落水後狼狽，但她的雙眸卻十分清冷，透出一種不可思議也不符合她年齡的鎮定，吸引了他。此刻見她梳妝完畢，婷婷立於自己面前，儘管她的相貌並非絕色，可那雙寒玉一般溫潤中透著冷意的眸子依舊攝人心魂，他感到自己的心跳變了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