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四十八回 櫳翠庵誦經遇故知

第一百四十八回 櫳翠庵誦經遇故知


超級護花強少 逍遙壞少都市縱橫 霸道總裁的小甜妻 九轉青雲 硬核 終極封印師 惡魔毒寵償債妻 皮面桃花 張遼新傳 武大郎新傳

第一百四十八回 櫳翠庵誦經遇故知

無風無雪的清晨,一夜未眠的黛玉逶迤來到櫳翠庵前。腳步如此虛空,都令她含糊得不時回頭眺望。山坡上漸漸融化的積雪,一串清淺的腳印。果然還是有腳印的,還以為此身虛空,就再無了腳印,如孤魂野鬼一般隨風四蕩了。

佐兒、佑兒一身青布衫子罩袍在門口掃雪,頭髮高高的束在頭頂打個髻,木簪子簪了很是爽利,不似女尼倒似道姑了,這副怪異的模樣。

黛玉對了她們淺笑,眼睛還是腫若紅桃。佑兒一見黛玉如見親人,哇的一聲大哭,隨即撲來抱住她說:“林姑娘,你可是來了。那日一把火,我們姑娘就再也沒回來。不是說出去做法事了嗎?是不是以為櫳翠庵再沒了,就去旁的寺院雲遊落腳了。”佑兒孤零零的,很是可憐,佐兒看一眼黛玉笑笑,繼續打掃,似知道其中的奧祕。

黛玉來到櫳翠庵,一切依舊,那一場大火,焚燬了庵堂,再修的庵堂還有朱漆柱子豬血的腥味未散。黛玉彷徨,看到那尊赤金的觀音像,垂下了黃色帷幡,一處一物,都是昔日的光景,不由感嘆:“是誰如此有心?這景物,都是昔日的樣子。”

佑兒哽咽道:“還不是寶二爺?修繕這庵堂,督促下面花了不少銀子,一景一物都是要絲毫不差的。只是佛堂修葺一新,禪院還是沒有好。晚上我們三個就在這佛堂睡,侍奉菩薩。”

黛玉的心更是一動,寶玉,他真是個有心人,處處有心。害得他受二舅舅的毒打,不知他逃去了宮廷,可能療傷?早若知如此,何苦那盒子云外天香膏錦上添花的給了十三爺,怕是十三爺那麼嬌貴的人物自然不缺那東西,反是寶玉,一人獨回了南書房,那幾位頑皮的皇子豈肯放過他?

黛玉長跪佛前,雙手合十如妙玉一般的閉目誦經。昔日初見十三爺時,她喬裝做妙玉去智退官兵,那時在佛前都沒有此時的心境淡泊。她頌著《大悲咒》,敲起木魚,眼淚翻滾,不知不覺哽咽地嘴裡誦唸,就這麼覺得四下光線漸漸暗淡,也不顧了紫鵑的勸說,留在了佛堂。

黛玉三日不

吃不喝,她只說高僧能夠辟穀,不需要進食。如今她一身事佛,更不需要那俗物。她日益虛弱,眼前一片祥雲紅光,不時看到母親和藹的笑臉在雲端,父親掩卷低吟,教她識字讀書。十三爺,鑼鼓喧天中身披綵綢的十三爺扶著一位美人拜堂,那大紅的喜服,描金繡鳳的紅蓋頭,改是那位可欣郡主吧?寶玉,他急切的目光望著她,隔著山巔對她喊,可是她聽不到,只是看著他焦急的樣子,心裡也急,猜想他在喊些什麼?不如,就這麼歸去,無牽無礙,一如一枚落紅,隨風捲入溝渠,既然無人去掬她在手心收入錦囊葬她,就只得溝渠逐流而逝了。天盡頭,或許父母在天邊等待她。

“林妹妹,林妹妹。”昏昏沉沉中,她聽到寶玉的呼喚聲,艱難的抬眼,可不是眼前是寶玉?

他披了一襲絳色斗篷,黑鼠風毛翻著,裹得嚴嚴實實。頓下來時,斗篷向後一掠,露出半舊紅綾短襖,露出一截子綠汗巾子,膝下油綠綢撒花袷褲,一截掐金滿繡的綿紗襪子,沒有穿靴子,反是那雙她繡的蝴蝶落花鞋。

“你在宮裡,如何回來了?”她喃喃的問,氣息微弱。

“聽著妹妹身體抱恙,就趕回來了。”寶玉輕聲道,“妹妹哪裡不舒服?莫要心思太重了。元春姐姐也是聽了太監們渾說,不稟告爹爹也是不可能的。爹爹教訓我幾下,不過是障人耳目的。妹妹不要自責,橫豎不關妹妹的事兒。妹妹若如此折磨自己,老太太也是傷心,太太也不自在,讓老爺如何自處呢?”寶玉的話音淡淡的,徐徐的,如佛堂上青燭的煙,緩緩飄散,縈在耳邊。她不知可還有淚去償還他,只是今生裡,她似是多餘的。

“妹妹,閒話少說,有個要緊的事兒,要妹妹去出手救人呢。”寶玉低聲道,又四下看看,因是凌晨,婆子和佐兒去打掃庭院,只佑兒在倚門酣睡。

寶玉說:“妙玉姐姐那邊不好了。”

黛玉的眼猛然睜開,仰頭望著寶玉,目光裡很是吃驚。

“太子爺的事兒,皇上痛心疾首。把所有的罪過都歸在

八爺和妙玉姐姐的母親身上,罵那女人不知廉恥的下jian,要去江南鞭屍,還要人尋到孽種,活埋了,不要給皇家現世丟人。如今那些溜鬚拍馬的,四處去尋找妙玉。此事若不制止,怕是日後追悔莫急。十三爺急了眼,無奈現在他寸步難行,在永福宮處處受制於人,娘娘督管得緊,十四爺又在側。更有四爺對妙玉母女之事恨之入骨。如今四爺擔心被連累,已經派人送了妙玉姐姐去水月庵暫住,為此十三爺同四爺大鬧了一場,被四爺好一頓修理,下了狠話。十三爺就派人給我送了字條,要我務必幫他接走妙玉。”寶玉低聲湊在她耳邊說,黛玉聽得手腳發冷,一陣陣哆嗦。這人難道都是命?妙玉姐姐貴為帝王金枝玉葉血脈,竟然落魄如此,世間沒有活路,同她一樣的可憐。

她本是了無生趣,卻見寶玉焦急期盼的目光問:“姐姐如今在哪裡?”

“顰兒。”輕輕一聲喚,身披墨色斗篷,遮蓋了面頰的影子閃入,聘婷來至黛玉面前,屈膝蹲下,拉住黛玉冰冷的手問:“顰兒,你如何這麼傻?佛度有緣人,你滿腹哀愁的,菩薩如何助你呢?”

說罷,同黛玉擁去一處落淚。

姐妹二人哭過一陣子,寶玉忙囑咐眾人噤聲,讓婆子丫鬟們都不得對外人提及此事。

黛玉虛弱的身子艱難起身,低聲問寶玉:“若她是欽犯,你如此可不是冒險?”

她的手緊緊握住妙玉說:“不如,我同姐姐尋處寺院避風頭,再不如,去黑水山莊。”

寶玉說:“躲一時,躲不過一世。如今我也苦無頭緒,如何就妙玉姐姐?”

“總不好連累你們。”妙玉卻是平靜,“十三叔對我的一份情,來生再報了。我恨不得死在皇上面前,就去問問他,他高高在上,可曾體恤過民間的疾苦?我娘被迫嫁給那男人,遇到太子時並不知他身份。兩情相悅,不被世俗所容,生下了我。他憑什麼就罵我娘是jian人?他宮裡的妃嬪又比我娘高貴多少?”妙玉哭得蜷縮在地,痛不欲生,滿心的委屈盡數發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