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不成功便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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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不成功便成仁
在這場鬧劇似地選妃中，沒有一個人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所有人都像是無意識的玩偶，被太后玩弄於股掌間，情緒也隨之不斷的起伏著，其中最大的就是羽和雪逸風。
同樣是對這樣的結局。
羽是完全沒有鬧明白為什麼會和自己扯上關係，憑太后對她的態度和之前她的頂撞，都不可能是她，這一定是哪裡不對了。加上之前滄旻的出現，那雙眼睛中的絕望和疼痛，讓她整個人提不起精神，連應對這些虛偽的道賀都懶得多看一眼。
雪逸風同樣詫異，不過他更多的是高細，雖然已經打定主意，無論母后說什麼他都只要這一個，可是如今是母后親口欽點，意義自然也不同，他甚至覺得，這樣就意味著母后已經接受了羽。
雪逸風也發現了羽情緒的渙散，以為她有些累了，立刻拜別了月皇和太后帶著羽離開了皇宮。
回去之後一個時辰，月皇的聖旨就頒發了下來，因為是太后欽點，皇帝賜婚，嫁的人又是雪逸風，因此所有的事情都不需要操心，婚期也很趕，定在七日之後。
也不知道是不是月皇怕時日長了生變，居然比雪逸風這個當事人還要緊張這件事情，雪逸風接到聖旨的時候都愣了一下，怎麼這麼快，一般大家族的婚期還都有半年多，就是為了準備各種東西，更何況皇親，若是訂了婚期也都是需要兩三年的時間來準備，而他卻只有七天。
宣旨的太監在把聖旨遞給雪逸風的時候，同時給了他一封信。
雪逸風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這才把那封信拿出來，信是月皇親手寫的。
他在信中提到，其實太后根本就不滿意羽，而羽的性子按照她之前說的那些話，無論如何都不太可能就這樣乖乖就範，為了防止遲則生變，這才立刻下了聖旨讓他們儘快成婚。
所有人都覺得，結了婚，自然就不會有其他太多的想法，對誰都好一點。
雪逸風的婚期其實早就被操辦上了，只是他一直都不肯隨便的娶個女子回家，因此也才這樣一直拖著，因為東西都很齊全，就算只是七天的時間，憑藉著他的身份和人力物力，還是可以舉辦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
按道理來說，這個時候羽就應該離開王府，畢竟沒有成婚的男女還要在婚前見面的道理，可是慕絕心他們不提議這樣做，畢竟他們沒辦法保證若把她送出王府，到了婚禮那一日還有沒有一個新娘子給雪逸風。
雪逸風自然也是想到了一處，尤其是王府很大，只要不去刻意的找，一般也不容易碰到，因此羽還是留在了王府。
而在這幾天，羽一直都很沉默，所有人都知道對於一個突然要成親的人而言，這樣的事情是無法避免的，因此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只是依舊小心的提防著，生怕有什麼事情突然變了。
在第三日，民間突然多了一則流言，主角居然是羽。
而談論她最多的，卻是那些她幾乎沒怎麼接觸過的江湖人，從那些人的口中說出來，她就是壞的不能再壞的女人。
起因則是有人流傳出她那日在破廟中和素寒笙的相談甚歡，再加上不知道是什麼人，認出了她是當日小鎮中當街抓小偷的潑辣女子，血羅剎的惡名再次被人提及。
對於一個女子，還是這種馬上就要嫁為人妻，對方還是當朝王爺的羽而言，這樣的流言蜚語無意是帶著很強的針對性和毀滅性，畢竟在這樣的時代，不潔，無論如何都不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
羽關在家中並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她什麼的不問不聞，甚至連吃的都少了很多，雪逸風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再讓人因為這樣的事情打擾她，哪怕是太后還因此宣他進宮了一次，他依舊沒有讓羽知道半點風聲。
“風兒，這件事是怎麼回事。”太后冷冷的把有人呈上來的摺子丟到了雪逸風的面前，不是她想凶自己的兒子，而是隻要和那個丫頭捱上邊，兒子就不在是那個乖巧的兒子了。
“母后，只是些惡意的流言蜚語罷了，母后不必理會。”雪逸風看都沒有看那個摺子，都已經過來了，他自然知道太后找他是為了什麼，本不看也沒什麼區別，只是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人這麼閒，居然碎嘴到了太后的跟前！
“流言罷了？”太后冷笑，“風兒，三人成虎事多有，人言可畏啊，這件事如何能罷了，更何況無風不起浪，若不是真的有這些事情，別人又怎麼能信口雌黃，這樣的女子你還是乘早甩開為好。”
“母后，您是不是忘了，羽是您親自當著百官和皇兄的面賜予兒臣的，現在如何能說出這些話。”
“風兒你！”太后氣的發抖，她只是為了在當時給羽一個甜頭，之後再狠狠的把她打落谷底，在她的心中從來沒有承認過她，她一點都配不上她的兒子！
“母后，兒臣的王妃以後是要和兒臣一起生活，難道母后希望兒
臣以後都活的不快活嗎？”雪逸風說著，對著太后行了一禮，“兒臣希望母后放下對羽的承見，成全兒臣的幸福。”
太后鐵青著臉，最後只能擺擺手，放他離開。“罷了罷了，你已經長大了，自己看著辦吧，只要以後不後悔就好。”他已經這樣說了，太后總不能真的不顧及一點點母子親情，因為這件事和自己的兒子鬧出個什麼事情來。
“謝母后，兒臣不會後悔。”雪逸風說的斬釘截鐵。
他長這麼大，從未有什麼時候向現在這樣肯定，肯定自己要的就是這個人。
就算是他衝動了，任性了，那麼後果他願意用一輩子來承擔，也許會後各種的感受，卻絕對不會有後悔。
越是離婚期近，雪逸風就越來越毛躁。
慕絕心很無奈的嘆了口氣，他發現自己這段日子以來嘆氣的次數在不斷的增加，自從那日選妃回來，這群人基本就屬於陰陽怪氣，羽是關在屋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雪逸風則是自從進了個宮回來就更加的毛躁。
雪逸風獨自在王府中毫無目的的亂走，當日太后炫目的時候，雖然沒有料到，但還是很開心，加上之前進宮太后很明顯的妥協讓他一直提著的心放下了很多，整個人更加對未來有所期待。
說起來，他從未沒有真的想過，她會真的就這樣成為他的妻。
他的妻啊，這樣的稱呼真的是讓人倍感幸福。
只是，想到直到現在都不曾再踏出房門半步的她，雪逸風的眼眸中就有一絲黯然，她終究還是不開心著。
“風師弟在看什麼？”背後一隻手搭在肩上，慕絕心的聲音傳來。“怎麼，不開心嗎？”
“不會啊。”雪逸風笑著走到旁邊去，“怎麼能不開心呢，從來沒有什麼時候能比現在更開心的了。”
“既然這樣，那就笑一個，都要做新郎官的人了，苦著一張臉可是不像樣子。”慕絕心難得的陶侃他。
“師兄，你覺得呢？”雪逸風沒有逃避他的眼神，認真的看向他。“你認為，幾天之後真的會有婚禮嗎？”他現在雖然高興，可是更多的還是不安，總覺的未來太過飄渺，這一切也好像個夢境似地。
“我不知道。”慕絕心露出淡淡的苦笑。
雪逸風驚疑的看向他，從未聽說過，被人稱作神算的他，也會有不知道的時候。
慕絕心深深的吸了口氣，復又吐出，苦笑道：“風師弟不必這樣看著我，我也是人啊。”不是神，他也只是一個平凡的人，只是比別人有點天賦，更比別人用了太多的功，這才有現在的成就，可是因為他是一個人，所以也會有不知道的時候。
雪逸風微微一怔，是啊，師兄也是人啊。一直以來對他的依賴，讓他們所有人都忘記了，師兄也是人，也會脆弱，也會有不知道的事情。
“好了，天已晚，回去休息吧。”
夜色下，斜長的身影，彷彿無盡的嘆息。
而在羽的小院中，在層層防守的王府中，還是有一個人進來了，此刻正在和羽對月飲酒。
那個人就是一身紫衣，貴氣十足的新教教主，素寒笙。
“真不知道，原來我已經在江湖上如此的有名。”羽笑著飲了一口酒，今天素寒笙突然出現，她還有點稀奇，等到他說了外面的謠傳之後，她都不得不感嘆那些人編故事的能力。
“可不是，我都不知道你居然是赫赫有名的血羅剎，哈哈……”素寒笙說道這裡也忍不住自己先樂了出來，這次他來月鴻城是為了一點私事，沒想到剛來沒多久就聽到了這樣的傳言，又聽說逸王府的未來王妃就是那日和她對飲的小姑娘，反正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就這樣過來看看，確定一下是不是一個人，沒想到進來之後剛想要怎麼找，才能知道哪個房間中的人是她，沒想到居然看到她在院中喝酒。
身邊站著的那個像個水晶娃娃的女孩子伸手很是了得，那麼多侍衛沒有發現他，可是他剛一靠近小院她就發現了，而且下手狠辣，招招要命，若不是羽及時制止，只怕弄出來的動靜足夠招來侍衛。
“讓寒笙見笑了。”羽無奈搖搖頭，她並不在乎別人叫她什麼，就算是當著她的面，她不答應也就可以了，又不說她本來名字，他們起了她就得答應嗎？笑話。
“不過，聽說這個婚事你並不是很願意，若是這樣，我可以帶你離開。”素寒笙如此說道，他是真的可以帶她離開，做為本就是充當著反面人物的壞人頭頭，做出再壞的事情所有人也都是很理解的，更何況只是拐帶人家的新娘罷了。
羽搖搖頭，“我沒事，該走的時候，誰也留不下我的。”她不能因為自己的事情，讓素寒笙和新教陷入危險，雖然他們一直處於魔教的位置，可是那也只是一些江湖人喜歡找茬罷了，官府方面並沒有任何的交接。
若是因為她而得罪了官府，這樣做並不是一個很合算
的事情，身為教主也該為教眾做考慮，她怎麼能讓他變成被所有人唾棄的地位，畢竟相識一場，不該這樣的。
“如此也好，等你想離開，或者離開去江湖上走走的時候，可以隨時來找我。”素寒笙也沒有勉強她，他這樣的人隨性慣了，再燃不會勉強別人一定要怎麼樣。
他也相信這個丫頭不是隨便就可以讓別人決定自己人生的人，因此也沒有太堅持要管。
兩人又飲了一會兒酒，素寒笙告辭離開，羽讓白晶收拾了殘酒，回屋了屋中。
剛躺下，帶著些傲慢卻又不失坦然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喂，你這是要放棄了嗎，為什麼不讓他帶你離開！”
“……”羽轉個身，不理會它的嘮叨。
“喂！我在和你說話！”聲音裡已經有了些不耐，可惡，馬上就要嫁人了，居然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難道她以為出嫁的是別人嗎？
羽默默翻個白眼，居然開始教訓她了，繼續不理會。
“好啦，我道歉，是我說話有點不禮貌，可是你馬上就要嫁人了，你真的不打算離開嗎？”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些小委屈，攀附在羽手腕上的植物，一動一動的，羽腦中的聲音就是來自與它。
對於它的奇特，羽早已經淡定到淡漠了。
“都沒有人要，我還能去哪裡，不如在這裡待著算了。”羽臉向上，躺在**，臉上沒用半分表情。
“後悔了吧，都告訴你不要玩這個遊戲了，讓你不聽，現在好了吧，把人都氣跑了，這邊還是這樣一個爛攤子，看你怎麼辦。”藤條很欠揍的擺了擺，給人一種很傲慢的感覺。
羽面色不善的拎起它，狠戾一笑，道：“喲，你很得意啊，嗯？”
“哎呀，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啦。”身子在人家手中，當即討饒，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可是，你除了啟月國難道就沒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了嗎？我們可以去碧星嘛。”
羽無奈一笑，“去碧星和呆在啟月有什麼區別。”如果她沒有看錯，啟月和碧星聯姻是遲早的事情，也許……她身子猛然一僵，腦海中閃過某一個念頭，整個人變得雀躍了起來。
“有啦！”
“什麼？”兩個聲音同時問起，一個是腦海中的，一個是白晶的。
白晶端著沏好的醒酒茶放到了羽的面前，“主人，喝點吧。”
茶當然不是白晶煮的，她可不幹去碰火，不過憑羽在王府中的地位，加上她是她的貼身丫頭，自然可以使喚別人去做。
“謝謝。”羽笑著接過白晶手中的茶，喝了一口，這才說道：“這附近有比較高的山峰嗎？”
“啊？”被她突然起來的雀躍嚇了一跳的某東西，想了想說道：“有啊，皇城向北走，大概五十里，有一座山叫半邊天和玉凌相對而立，是一座很高的山。”
“哦，是這樣啊。”羽抱著茶小口的喝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你不會是想做什麼壞事吧。”看到她這樣的表情，藤條誇張的擺動著，這傢伙臉上表情就是人類最常說的奸詐誒！
“你說呢？”羽陰測測的對它露齒一笑，某傢伙終於老實了。
喝過白晶送來的醒酒茶，本來就不太多的酒氣也去了不少，吩咐她讓她先去休息，等到人離開之後，她把手上做手環的植物放在桌上，這才靠在床邊想事情。
那傢伙和她接觸的時候，居然可以讀到她的想法，因此她還是把它放遠點，就算它並不會去告密。
她至少突然想到一些橋段，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她當時應該是被人從很高的山崖上丟了下來，這樣才會穿越到了這個時空，如果她從同樣高的山崖上跳下去，不知道會不會掉回去屬於她的世界。
如果小說沒有騙人的話，應該會回去吧。
羽側頭望著漆黑的房間，脣角勾起淺淺的笑容，也許，她真的該離開了，不是嗎？
離開這個王府，甚至離開這個本就不屬於她的世界。
她不知道自己的出現到底是為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打亂了什麼的軌跡，她只知道這裡並不屬於她，至少這個王府不屬於。如果要一輩子關在這個王府中，面對著婆婆也要勾心鬥角，她寧願走的遠遠的。
從山崖上跳下去，她早已經做好的心理準備，不成功便成仁。
如果她跳下去，卻沒有穿回去。
那樣的高度，她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畢竟並不是所有的現實都和小說的主角一樣，有著從哪裡掉下去都不會死去的能力。
如果，她死了，或者會更好一點，不論對誰。
是不是……
她無聲的問著，寂靜的夜色中，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
她在這一刻，只是想到，如果真的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她也許會想一個人，會捨不得一個人，卻也只是這樣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