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來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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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來遲的
慢慢抬頭,墨妄塵眼中沉澱的不是憤怒與恨意,而是一種淒涼,如他脣角寂然輕嘲。
“果然,你連我也一起恨了麼?”
夏惟音拼命控制自己不要去看他的傷口,飛快收回短劍,目光望向一旁:“沒有與你相遇的話,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地步。殺害我爹的是楚陽關,就算要報復我也會算在他身上,前提是你們別插手。”
“那你覺得,我會嗎?會任由你傷害義父?”
夏惟音黯然搖頭。
他當然不會允許,那是撫養他長大的義父,是用生命效忠與他的亡國舊臣,倘若墨妄塵是那種會捨棄楚陽關的人,也就不可能走進她心裡了。
然而正是因為他有情有義,他們才會在一起,也因此,才不能在一起。
“走吧,我不想看見你。”身子向側邊一閃,夏惟音想要躲開。
墨妄塵動作比她更快,一把將她手腕拉住:“我在這附近徘徊十幾天,等的可不是這句話。”
夏惟音知道,他的傷口並不深,畢竟她捨不得用力,然而看著隨他動作從傷口流出的血,終歸還是會心疼。
唯有愛他這件事,一直沒有任何懸念與迷惑,由始,至終。
“你不是那樣冷血無情的人,沒有誰比我更清楚。”看著夏惟音惘然神情,墨妄塵將她拉到面前,額頭相觸,啞道,“別抱著仇恨不放,那會毀了你。惟音,你忘了當初你是怎麼勸我的嗎?我們錯過的已經太多,不該再彼此傷害下去,你更不該傷害自己。”
懷念的氣息近在咫尺,夏惟音險些沉淪在那片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溫暖之中。
“墨妄塵!你放開她!”
陡然一聲怒喝將夏惟音驚醒,猛地推開墨妄塵連連後退,僅剩的那一點點動搖消失無蹤。
夏博淵衝進院中,狠狠揪住墨妄塵衣襟,瞪圓的雙眼佈滿血絲:“你還敢來!要不是你,我們夏家怎麼會如此悽慘?王八蛋,你還有臉來找惟音嗎?該死的人是你才對!出來!你給我出來!我非打死你不可!”
說罷,夏博淵挽起袖子,一手搶過夏惟音的劍,一手拖著墨妄塵就往外走。
夏惟音沉沉嘆口氣。
“大哥,別演戲了,你天生不會騙人。”
夏博淵腳步停住,頓了頓才轉身,偽裝出的憤怒表情化作苦笑,嘴角尷尬**:“那個……惟音,大哥不是想騙你,可是你和他……你又不能殺他打他,也不可能原諒他,何苦折磨自己呢?我就是想把他帶走,免得你看著心裡難受。”
“帶走一時能有什麼用?他還是會回來,一次又一次,永遠沒有終止。”
夏惟音像是看破紅塵的隱者,語氣淡而無味,讓人看不清她是真的焚心斷情了,還是披上一層無法穿透的偽裝。
從她意味深長的話中,墨妄塵彷彿聽懂些什麼,猛地一震,生生將拉扯他的夏博淵彈開。
“惟音,你清醒一些,別亂說話,有些話不是說說那麼簡單!”墨妄塵有些驚慌,試圖上前幾步走近,卻被夏惟音淡漠目光阻攔。
“我所做一切決定,都是深思熟慮的結果。”
像是害怕她會說出什麼絕情的話一樣,墨妄塵的心劇烈跳動,有種難以喘息之感,攥成拳的雙手傳來陣陣涼意。
墨妄塵對夏惟音的感情,夏博淵不願承認卻不得不承認,眼看二人從兩情相悅、濃情蜜意到如今忍痛分離,總覺得自己的心也被剜掉一大塊,不由得對墨妄塵多了幾分同情。
“惟音,你先冷靜,有話好好說。我去給你們燒水泡茶,你和墨公子有什麼心結都暢快說出來,別都憋在心裡,好不好?”
“不必,我和他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
夏惟音的決絕讓夏博淵束手無策,看看墨妄塵,心裡怨氣越大;再看看夏惟音,又實在是心疼妹妹把所有痛苦都獨自承擔的作為。
重重一聲嘆息後,夏博淵煩躁地揉了揉腦袋:“我到底該怎麼勸你,惟音?爹已經不在了,我不希望你後半生都這樣生活在仇恨裡……大哥知道,放棄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你不能逼死自己啊!”
“那大哥希望我怎麼做呢?”夏惟音微微閉眼,滿面倦怠,“是要我忘記爹爹的死,繼續和復國軍……和他在一起嗎?怕只怕,被害死的人就不僅僅是爹了,還有你我。”
愛與恨處於同一面時,是該選擇繼續愛下去,還是該選擇繼續恨下去?
這種複雜問題是夏博淵此類人最不擅於回答的。他本以為肩上扛著一整個家國的墨妄塵更難抉擇,卻不料,在夏惟音轉身的那一剎,墨妄塵已經給出答案。
“不需要,你不需要再與復國軍有任何瓜葛。我所期盼的只是你和我在一起,而非復國軍。”
墨妄塵一字一句說得清晰有力,沒有半點甜言蜜語似的**,以至於夏惟音竟有那麼一瞬露出困惑神情。
而他,只是看開一切一般,盯著她的眼眸,目光清淡。
“只要你願意,這世上可以再沒有作為穎闌國遺族的墨妄塵,我唯一不能放棄的東西,只有你。”
寒冬的冷風酷烈如刀,撕扯著髮梢與眼角,可那種凜冽的氣勢根本無法與無聲無息的溫柔對抗,轉眼,就消弭在對視的目光之中。
那一刻,夏惟音自然是震驚異常。
甚至,她覺得自己是幻聽了,聽見了一直以來所期望卻不能實現的,一個荒唐而無奈的夢。
她曾無數次暗示墨妄塵,若能放下與晉安國、與蕭君眠的恩怨,那麼她和他誰都不必再在矛盾中左右為難。
可他不肯。
國仇家恨,對族人期冀的重視,讓墨妄塵在她心裡一直是個被綁縛在復國夢中的固執男人,所以她從沒想過,會有一天能夠聽他說出這樣的話。
江山可棄,恩怨皆拋,只為伊人,袖手天下。
哪個女子能夠抵得過這般厚重恩寵呢?用尊貴血統與萬民臣服來換一段痴戀,聽著就像傳奇故事,又或者許多少女悄悄藏起的美夢,偏偏成了真……
如果說這是上天的安排,那麼上天對她定是不薄的。
千般心思如電閃過,在夏博淵的愕然,以及墨妄塵緊張不安的期待中,夏惟音出乎意料地笑了笑。
而後,決然搖頭。
“過去
的,終已過去。如今再多說些什麼,過去的也回不來了。”
從容轉身,邁步,走進陰仄仄的屋子裡,關門。
勾人心絃的對話之後,院落因一道身影的離去變得格外寂靜。
夏惟音不敢去想墨妄塵此時心情表情,靠著門板閉上眼,雙手捂住面龐,緊繃的肩頭緩緩放鬆,所有壓力與痛苦一下子就將她的身子佔滿。
那句話,她等得太久。
而來時,已然太遲。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已經沒有明媚的光亮,漸起的黑暗將孤零零的院落籠罩。
咚咚咚三聲敲門,夏惟音面色憔悴開門。
“他走了?”望著夏博淵身後空蕩蕩的院子,夏惟音啞啞道。
“我勸他走了,他那樣子……我看著都覺得難受。”夏博淵下意識回頭望了望,腦海裡墨妄塵走時身上纏繞的寂然絕望氣息彷彿還在。嘆口氣,夏博淵輕輕擁住夏惟音:“惟音,你確定要這麼做嗎?現在去追他還來得……”
“大哥。”
夏惟音淡淡打斷,輕輕埋首於夏博淵肩頭。
“都結束了。”
夏博淵從沒聽過她如此無力滄桑的語氣,摸了摸她那一頭長髮,心口沒來由一酸,急忙用生硬笑容遮掩:“好好好,都依你,反正大哥還在,你想做什麼大哥都支援。來,我燒了熱粥青菜,咱們填飽肚子再說別的。”
吃飯的胃口,夏惟音自然沒有,卻也不想讓夏博淵掃興,點點頭應允。
很快,夏博淵就把飯菜端來,都是已經吃習慣了的粗茶淡飯,然而平時沒什麼特別感覺的飯菜,不知怎麼,今天看上去格外油膩。
不吃的話大概又會讓夏博淵擔心。
夏惟音想要裝作無事勉強吃幾口,誰料剛剛舀起小半勺清粥嚥下,胃裡立刻泛起強烈噁心之感,不等她起身走開,難以抑制的乾嘔便衝出喉嚨,逼迫她不得不停住腳步彎下腰,緊緊捂住嘴。
“惟音?”夏博淵嚇得扔掉筷子,嗖地扶住她肩頭,臉色煞白一片,“怎麼回事?不舒服嗎?還是病了?”
“沒……有些噁心,可能是著涼……”
話說一半,又是一陣折磨人的乾嘔,偏偏胃裡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那種感覺著實教人生不如死。
好端端的怎麼會有這種反應?就算真是著涼也不至於吧?
夏惟音正漫無目的想著,驀地,一個猜測蹦入腦中,讓她忍不住白了臉色,深深倒吸口涼氣,一把抓住夏博淵手臂。
“大夫……哥,我的去趟醫館,最近的醫館。”
“啊?這麼嚴重?那你好好躺著,商隊還沒走呢,我問問他們有沒有會看病的。”
夏博淵嘟嘟囔囔想去找人幫忙,無意中看見夏惟音顫抖的手按住小腹,以一種十分謹慎小心的姿勢,像是在保護什麼。
愣了半晌,他終於明白過來。
“你、你這是……墨妄塵的……”
輕輕推了下語無倫次的夏博淵,夏惟音無力垂下頭。
“算算時間,最後一次到現在有三個多月……應該不會錯吧。是妄塵的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