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陰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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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陰鬱
小樂子忍了一整夜的淚終於流了出來。
宮裡的人，責罰奴才全憑心情。主子心情不好，奴才遭殃是常事，沒死就算好的。小樂子自小進宮，受敬王之恩才為敬王辦事。這麼多年卻從未遇過如此好脾氣的小主。
這幾年來，素雅如何他一直看在眼裡。昨日忽然氣憤要他跪了一夜，他是委屈，卻也知道自己不過是素雅和敬王交惡的犧牲品罷了。卻不想如今竟然得到了這般珍貴的禮物。當即規規矩矩的給素雅種種磕了一個頭，哽咽道：“小主大恩，奴才沒齒難忘！”
素雅明瞭的輕輕點頭，小樂子踉蹌著離去。
素雅仍是嗜睡，早起本就睏乏，哪裡經得住這般折騰。當即和錦茜重又進了內殿，看著剛整理還的床鋪苦笑：“虧得你為我整理這般乾淨，睡下又要弄亂了，衣服頭飾也需要重新整理。”
錦茜道：“小主不必如此，奴婢本就伺候人的，小主能時刻為奴婢著想，奴婢已經甚是感激。萬萬不敢再受恩德。”
素雅打個呵欠，困得厲害，也便不再多說，自顧睡下了。
晚飯的時候，小樂子來回報，說敬王收到訊息，說事情多，閒下來再說。
小樂子退下之後，素雅身子顫抖更甚，錦茜緊張的站在一旁，隨時警惕。
素雅卻轉身，看到案上的紅珊瑚，整個人瘋了一般，大力將華麗的紅珊瑚執起，往地上摔去！
“砰”的一聲，紅珊瑚撞在地上，發出劇烈的響聲。
重華宮宮人都嚇了一跳，相繼進了主殿，看到陰沉著臉的素雅，一個個大氣不敢出，跪了一地。
“小主請息怒！”
素雅冷笑，眼睛緊緊盯著紅珊瑚的碎片，一言不發。
錦茜揮手道：“小主不過失手砸了東西罷了，都別杵在這了，都去做事吧。”
待所有人都退出了重華宮，素雅才在錦茜的攙扶下坐下，紅珊瑚碎片仍然放著不曾清理。
錦茜自是明白素雅發什麼脾氣，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勸才好。聽著素雅的呼吸漸漸勻了，才去拿了笤帚清理。
素雅掃出一塊，端著簸箕出去了。
素雅走上前，將一塊碎片拿在手中，用力的握緊。
血不住的滴落，在紅色的磚石上顯出殷紅一片。
錦茜回來的時候，嚇得趕緊丟了手裡的東西，急切跑上前掰開素雅的手，取下碎片，用手帕纏緊了。
“小主身子貴重，怎可如此？”
對上錦茜擔憂的目光，素雅慘白著臉笑了下道：“你放心，我不是要死，我才不要死呢。我只是需要記住這一刻的感覺。說道直接害死心瑤的，他也是其中一個。如今為了自己的私利，竟然瞞著我換了藥，要我受孕！我不討厭這孩子，但我……恨他！”
錦茜連聲道：“奴婢明白小主的心情，但無論如何不可做出如此危險的舉動。打碎紅珊瑚已經驚動了整個重華宮了，如今小主若是再發生其他的事情，那便再遲鈍的人也能知道小主的變化了，小主此番，定會讓皇上起疑。”
素雅道：“反正身孕已經有了，難道我還能像武則天一般害了自己的孩子？”
聽得此話，錦茜反而鬆了口氣。原本的確是擔心素雅會一怒之下，不顧一切。如今看來，倒還是清醒的。
“小主顧慮自己便好，奴婢也可安心了。”
素雅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拉著錦茜的手吩咐道：“我餓了，幫我做吃的吧。如今，除了你，其他人做的我不敢吃了。”
錦茜不但完全沒有因著素雅的挑剔而生氣，反而高興非常，清清爽爽的應了，去小廚房做飯了。
自從素雅有了身孕，她的確擔心。而素雅的表現，也一一應驗了她的擔心。於是錦茜最怕的，便是素雅會學那武則天。可如今，聽素雅話裡的意思，不但要保全自己，更要好好抱住孩子，這怎能不讓她高興？
知道素雅進來胃口加大，錦茜一連炒了六個菜，外加一個湯一個糕點。懷孕的人雖然對米飯很是反胃，卻也要好好吃飯才行。素雅見錦茜端上了米飯，便明白了一切，當即一句話不說，拿起飯碗，努力忍著噁心欲嘔的感覺，吃了起來。
錦茜微笑看著，心生
欣慰。
一桌子菜下了差不多一半，米飯也吃了兩小碗。對於一個孕婦來說，這樣的胃口算是不錯了。錦茜微笑撤了桌子，陪著素雅坐下。
素雅的確也是有話想要和錦茜說，錦茜如此識趣，自是讓她高興不已。
點了蠟燭，主僕二人一坐一站，彼此等著。兩人其實都知道對方要問的，和要說的。
素雅長長出了口氣，嚴肅道：“這個孩子雖然意料之外，但既然有了，我也絕不會傷害他。”
這一點，錦茜早就確信，此刻聽得諾言一般從素雅口中說出，才得知自己先前那次懷疑，對於素雅來說有多**影。不由得苦笑道：“奴婢自是明白小主的。”
素雅微笑示意，握住了錦茜的手，放柔了聲音道：“我自小沒了爹孃，在王府的時候，就只有心瑤對我最好。如今，又有了你，我很是高興。錦茜，我真的很感謝你。”
錦茜道：“小主說的哪裡話。雖然主子奴才不得亂了規矩，可奴婢心裡，小主就如同親人一般。奴婢很早以前就說過，奴婢把你當姐妹，所以必定處處維護你。”說到這裡，錦茜故意低了頭，悶聲道：“若是奴婢真的是自作多情，那奴婢無話可說。”
素雅笑道：“即使親姐妹，便不需如此。我本就是奴婢，哪裡會分什麼身份。”
錦茜抬頭，露出安心的笑。
素雅無奈的撇嘴：“既是親人，何以故意扮作失意，騙我給出承諾？”
錦茜知道自己的行為看在素雅眼裡定是瞞不住的，也不生氣，故意笑道：“既是親人，小主自是不能生氣。”
是夜，重華宮主殿，燭火搖動，主僕二人心領神會的笑了。
翌日，素雅早早起來，等了整整一天，仍舊未見敬王身影，心情已經開始陰鬱。
此後，接連幾天，素雅日日如此等待，錦茜有些看不過去，幾次三番勸素雅回去歇著，敬王若是到了便叫醒她，可素雅一直堅持。
後宮若是其他人有了身孕，定是高興激動的睡不著，可素雅不但毫無有孕的喜悅，反而整個人越發的陰鬱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