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四十二章 相煎何太急

第四十二章 相煎何太急


天使引擎 都市邪王 夜微涼:美人千面暗香襲 天降寵後:眾卿不許彎 武尊重生 上古戒靈 末世農民大反攻 劣雲頭 老婆,咱們結婚吧 美利堅的山茶花

第四十二章 相煎何太急

安悅晴本以為曹氏會替她做主,還盤算藉此機會好好的羞辱安梓純一番,卻不想曹氏不但不向著她,還要她俯首帖耳的與安梓純認錯,這實在太荒唐了。

安悅晴哪是個忍氣吞聲主,這會兒是既氣憤有委屈,憋著嘴就大聲嗚咽起來,毫無規矩的指著曹氏道:“孃親為何每次見了安梓純就像換了個人似的,這幫奴才各個都瞧見,是她安梓純先出手打我的,您是我親孃,這會兒不但不向著我,還合著外人一塊欺負我,你若覺得安梓純好,就讓她做你的女兒吧。”安悅晴眼下明顯已經不能自抑,不但句句頂撞曹氏,到後來竟開始口不擇言起來。

曹氏氣急,實在是恨鐵不成鋼。

大女兒素來庸懦不說,如今為情所困,竟能做出酒後失儀的醜事來,而這么女雖與她貼心,卻是個不懂世故人情的糊塗鬼,若是這兩個丫頭各個都如安梓純似得聰明伶俐,倒叫她省了不少力氣

安悅晴見曹氏不說話,依舊不死心,扯著嗓子追問到:“娘您怎麼不說話了,您可得替女兒做主啊。”到此,安悅晴稍稍恢復了理智,望著曹氏因憤怒而分外青紫的臉,猛然有些害怕,趕忙上前討好似的扯了扯曹氏的衣袖,“娘——”

“你這混賬東西!”曹氏怒不可遏,手起手落,狠狠的給了安悅晴一個耳光。打的安悅晴一個趔趄,掙扎了幾下,才勉強站穩。

安悅晴好歹站住腳,回身一臉不信的盯著曹氏,臉上火辣辣的灼燒感,竟比安梓純方才那一下子疼上數倍。

眼見安悅晴嘴角已經淌下血來,曹氏心痛不已,同時又憤恨。原以為晴丫頭有膽量與安梓純耗在這裡,還算有些骨氣,卻不想才這一會兒,就沉不住氣想要退縮了。如此沒用的丫頭,只會給人丟臉,這一把挨的並不冤枉。

“娘——”安悅晴哭喊著又湊到曹氏身邊,眼中充溢著惶恐與不安。

曹氏這次雖沒有推開安悅晴,卻依舊沒正眼瞧她,反而相當平靜的與安梓純說,“你也瞧見了,你四妹只是個不懂事的孩子,我也已經替你教訓過了。今兒的事就止於此吧,免得傳出去叫人諸多揣測,傷了一家人的和氣。”

安梓純雖然依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卻真叫曹氏方才那巴掌給嚇了一跳。

姨娘素來將四妹妹如珠如寶捧在手心裡疼,今兒竟能當眾下手打她,實在叫人瞠目結舌。雖不知姨娘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可此情此景還真是叫人痛快非常。

屋內,翠珠透過窗縫向外張望,卻看不真切,便將耳朵貼在窗邊想聽聽動靜,奈何隔得有些距離,實在不知前院在鬧些什麼,只能回身到桌邊,仔細端起明爐上煨制的補湯,小心的奉到倚在床頭髮呆的安悅曉跟前,輕聲說,“小姐午膳只吃了幾口,怎麼頂得住,來喝幾口湯吧。”

安悅曉既不應聲也不動,依舊目光呆滯的靠在床頭,安靜的如同雕塑。

翠珠見小姐沒有反應,又說,“奴婢方才聽前院嘈雜,似是三小姐來了

。”

一聽這話,安悅曉才有些反應,微微扭動了下身子,盯著翠珠說:“我如今這般狼狽,哪有臉見人,我不見她,叫她回去。”安悅曉說著,別過身子,迅速將被子扯過了頭頂,又躲進了被子裡去。

翠珠見此,幽幽的嘆了口氣,多少日子了,小姐依舊不見好,莫不是真要一輩子念著個有婦之夫慼慼然過完下半生。

曹氏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已是做了最大的讓步,可安梓純並未應承,直接問道:“二姐姐可還好,我想看看她。”

曹氏想,悅晴已叫安梓純任打任罵,欺負到毫無還手之力了,那悅曉眼下更是恍恍惚惚連話都說的不多,哪能招架這些。

莫不是你安梓純氣不過悅曉酒後失儀傷你,要趕在這會兒來尋仇報復。

曹氏越想越難安心,只道:“你二姐姐午膳之後便睡下了,天不黑是不會起的,你還是——”

“我只想看看她罷了。”安梓純說著,也沒打算再理會曹氏,便徑自往西邊廂房去了。

院內一眾奴才,愣是沒人敢攔一下,都趕緊避讓開來。

曹氏恨安梓純恨的牙癢癢,卻知眼下並不是與她為難的時候。只等選秀的人選塵埃落定之後,再慢慢算這筆帳。

安悅晴這會兒已經完全嚇丟了魂,曹氏亦沒有心思責怪她沒用,只吩咐丫環送她回房去,稍後叫崔郎中再來給瞧瞧。

望著女兒腫脹扭曲的臉,曹氏忽的有些猶豫。

悅晴這孩子打小長的就不出眾,又心無城府,若是將來真入宮為妃,怕也爭不過旁人去。倒是悅曉,雖長的也不甚標緻,卻生來溫婉多情,很會討人歡欣,若非她自小與我不親,該是比悅晴更適合應選入宮的才對。

安梓純進屋時,安悅曉躺在**假寐。翠珠慌忙迎上前與安梓純請安。

安梓純到不拘著這些虛禮,只問道:“二姐姐可還好。”

翠珠顯然還對那日小姐險將三小姐推入井中之事心有餘悸,弄不清楚三小姐趕在這會兒探望有何意圖,心中惶恐,也不敢看安梓純的眼,只低聲應道:“小姐她還好

。”

安梓純聞此,微微挑了挑眉,略顯氣憤的盯著翠珠,好便是好,不好便是不好,還好是個什麼東西。可眼見翠珠形容憔悴,精神亦有些恍惚,也不願與一個疲乏的丫頭計較,便自個走到床邊去瞧。

眼見安悅曉平躺在**,臉色雖蠟黃可神情卻安詳,均勻的呼吸,十分安靜的睡著。

“郎中怎麼說?”

翠珠聞此,又是一怔,趕忙應道:“崔郎中診過,雖無大礙,卻晨昏兩碗湯藥不能停。”

到此,安梓純心中瞭然,想著身上的病能醫,心裡的病卻無藥可醫。眼下二姐姐昏沉著也好,或許下次清醒過來,便能想開許多。

屋內關門閉窗,十分悶熱,加之氣氛壓抑,安梓純亦未打算久留,只坐了半柱香的工夫,便匆匆離開了。

安梓純前腳剛走,安悅曉便睜眼坐了起來,盯著翠珠沒頭沒腦的問了句,“翠珠,你說我比三妹妹差在哪裡?”

翠珠哪敢真應這話,只頗為敷衍的說,“小姐比三小姐什麼都不差。”

安悅曉聞此,冷哼一聲,白了翠珠一眼,沉聲道:“沒想到,你也與我藏起心眼來了。我與她單從出身便差出去十萬八千里,怎會什麼都不差。”安悅曉說著,眼圈微紅,心中煩悶,恨不得砸碎眼前的一切。“我若是個正經嫡出的女兒,他宋家也不會如此輕視我。”

翠珠知小姐還在為不能與宋二公子終成眷屬傷心,有心開解到:“宋二公子對小姐情深意重,娶王碧秋也是迫不得已,若是小姐願意屈尊紆貴,當二房——”

沒等翠珠把話說完,安悅曉便抄起床邊几上的湯碗,毫不留情的向翠珠砸去。湯水濺了一地,湯碗卻硬生生的砸在翠珠身上,雖傷不及性命,可這結結實實的一下子,卻夠翠珠疼一陣子。

安悅曉見翠珠捂著胸口,疼的蹲在地上哭,依舊冷眼看她,“我已經是個卑賤的庶出,難道你還要詛咒我的孩子一樣卑微,任人輕賤?”

窗外,曹氏看的真切,心中有詫異有悵然,沒有進屋便轉身離開了

而安悅曉卻在曹氏走後,死死的盯著那微掩的視窗,閤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娘,你可看見我的絕望,一個作為庶出女兒的絕望與野心。

錦陽公主的祭日漸漸臨近,安梓純亦越來越沉默,莫說出門,就連屋門亦很少出了。

今年一如往年,安梓純也要去平湖拜祭母親。並非因為錦陽公主的陵墓修於平湖,而因錦陽公主得蒙聖恩,去世後破例葬入皇陵——這還是啟瑞國開朝以來第一個葬入皇陵的公主。

母親能入葬皇陵雖榮耀,可這世上能名正言順入皇陵拜祭的只有當今聖上與皇后兩人。

安梓純雖得聖上照拂允許她每年入皇陵祭拜母親,她卻不願壞了祖宗的規矩,連累皇舅舅遭人詬病,所以每年只去母親當年殞命的平湖拜祭。

安梓純靠在榻上,手裡攥著六哥走前交給她的悼文,心中惴惴不安。

眼下聖上眾子大多長成,個個文韜武略都頗具帝王之相,聖上雖早年便立下太子,卻不見聖上對其委以重任,以致太子多年無功無績,朝堂之上形如透明。而已故閔妃所育的三皇子尚澤祥,如今養在梁德妃的膝下,憑藉右相梁藝聰的擁護,異軍突起,聲望頗高。另有頗受聖上寵愛的阮淑妃之子——五皇子尚澤川,亦子憑母貴,是朝臣當下極力巴結的物件,這兩年在朝堂上可謂是炙手可熱。

眼下三足鼎立的局面雖算穩定,卻也引得朝中上下議論紛紛,只怕東宮隨時都會易主。

也有頗具遠見的老臣直言,將來的儲君也並非一定出自這三位,還另有董惠妃所育的皇六子尚澤謙與朱貴嬪所育的皇七子尚澤業,皆是天之驕子。

謠言推論不斷,各皇子表面雖兄友弟恭,其各自背後的勢力卻明爭暗鬥不斷,可知覆巢之下無完卵,沒人能明哲保身,亦沒機會全身而退。

安梓純依舊緊緊的攥著那篇悼文,口中輕念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這句既是說與眾皇子爭位東宮,亦是說給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