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峰迴路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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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峰迴路轉
安梓純向來謹慎且厚道,安盛軒萬萬沒想到一向溫婉的三丫頭竟會用這種口氣與他說話,一時氣急,竟有些無言以對。
陸華瓔這會兒也才回過神來,有些不知可否的盯著安梓純若有所思。
前兩天,三妹剛屬意邱宜侍給我家五間藥鋪一併減了三成的鋪租,連帶著城外藥田的田租也打了個對摺,如此想來,莫不是三妹妹暗中助我,要幫我除了天合那禍害?
若真是如此,我怎能眼看著三妹惹禍上身,必要助她脫嫌。
陸華瓔尋思著,自作聰明道,“爹爹明察,三妹妹為人處世向來光明磊落,即便真對天合不滿,大可明著處置了她,何必動這歪腦筋。況且那日事發,三妹妹頭一個說要送去官辦,是母親再三阻撓才將事情拖到現在也沒個定論。”
此時,安盛軒心裡雖氣,卻必須全盤接受陸華瓔所說的一字一句,只得勉強壓下心中怒火,換了個稍稍溫和些的語氣與安梓純說,“爹方才也只是隨口問問,若當真與你無關,你自然不必放在心上。”
安盛軒話音剛落,劉媽媽便獨自捧著兩個藥包進了屋來。
曹氏見此,心中竊喜,安梓純,如今人證物證俱在,我看你再何從狡辯。於是忙給劉媽媽遞了個顏色。
那老奴會意,立刻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將已經拆開的藥包高舉過頭頂,“老爺,奴婢還有一事要稟告。”
安盛軒聞此,望著劉媽媽手中的那副草藥,原本就緊縮的眉頭又皺的更深了,“說。”
劉媽媽得令,趕緊應道,“方才崔郎中給天合診脈時,奴婢循著郎中的吩咐,問過天合近幾日的飲食,也親自去了小廚房查驗,竟在鍋臺底下發現這兩件沒拆封的藥包。經燒過的丫頭證實,這藥包是用來燉煮鯉魚湯的藥膳方子,而這道藥膳頓頓都會送去給天合服用。奴婢重任在身,不敢偷懶,仔細驗過這方子,卻發現這藥膳裡竟多了一味甘草。天知道這甘草和鯉魚一同燉煮是大忌,服用過量可致人中毒身亡,奴婢實在惶恐,不知是哪位主子錯了主意,竟用如此狠毒的法子來害人
。”劉媽媽說著有意無意的往安梓純處瞟了一眼,卻正對上安梓純凌厲如刀的眸子,嚇得一抖,險些將剛手中的藥包掉到地上。
安盛軒將劉媽媽一字一句都聽在耳裡,對安梓純的厭惡又增加了一分。而除了厭惡,更多的是震驚,一個剛及笄的小丫頭,何以生了這樣壞的心腸,竟能使出這般殺人不見血的狠招,太叫人匪夷所思了。
安悅曉知道自己在爹跟前從來說不上話,可眼見三妹害天合的罪狀就要坐實,即便肩上再痛,也不得不出來再替安梓純說上一句話,“爹爹明察,咱們府上但凡是藥膳,方子都是由永安藥號開好送來的,許是抓藥的人一時疏忽——”
“二妹妹這話是什麼意思,莫不是要說是我叫人下毒來誣陷三妹妹的?”陸華瓔說著,手攥著桌角,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似要將人看出血來。
安悅曉本想為安梓純脫罪,卻沒成想無意間扯上了大嫂,一時懊惱,窘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應答了。
安盛軒雖從來不看好一向性子怯懦的安悅曉,可她方才的話卻說的十分在理,要梓純這孩子平日裡心思雖比一般的丫頭重些,卻從來未做什麼人神共憤的惡事,天合又跟她沒有大的仇怨,這丫頭確實沒必要這樣拐彎抹角的處置她。倒是華瓔,只因嫡妻之位不穩,便似與天合結下了什麼不共戴天之仇,既有害天合的動機也有這樣的能力,畢竟華瓔是永安藥號的大小姐,若是她屬意往藥膳中多添一味藥材,莫說是小小的甘草,即便是砒霜也沒人敢阻攔。
安盛軒這次沒有急於表態,而是在安梓純與陸華瓔之間權衡輕重。
梓純雖為宗室女子,可皇族向來奉行人走茶涼的原則,錦陽公主早逝,誰會在意一個沒了靠山的丫頭。倒是陸家,本已是富甲一方的巨賈,還怕來日成不了權傾朝野的世家,二者相較去其輕,冤了梓純一個到不算冤,今日無論如何也不能委屈了陸華瓔。
可自始至終,安盛軒也未念及安梓純是他嫡親的女兒,血脈相連。眼中僅剩利益。
安盛軒尋思著,淡淡的瞧了安悅曉一眼,沉聲責怪到,“二丫頭是糊塗了,永安藥號是正經的藥材鋪,做的是救死扶傷的大善之事,怎會抓了毒藥來害人。今日且念在你受傷的份上,先饒過你,若是往後再說些不知輕重的渾話,我定要罰你。”
安悅曉聞此,眼淚簌簌的往下掉,卻不敢抬頭,只低著頭“嗯”了一聲,再不說話了
。
安梓純聽到這裡,心裡已經氣到發狂了。
什麼?她陸華瓔是出身名門的閨秀,我安梓純難道還是來路不明的野種不成。
爹,你是我親生的爹爹,即便你兒女眾多,並不在乎我一個,卻為何如此狠心待我。
自始至終,我何曾做過一件違背良心的害人之事,可到頭來卻依舊成為眾矢之的,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到底是怎樣的芥蒂會演化成這深入骨髓的痛恨,恨到一定要將我置之死地而後快?
想到這裡,安梓純近乎絕望的看向安盛軒,可這與她血脈相連的親爹卻一眼也不願看她。這到底是因為厭惡到對我不屑一顧,還是內心依舊殘存著那一丁點的血脈親情,叫他不忍看我。
曹氏原就盤算好借藥膳一事叫安梓純與陸華瓔兩人鷸蚌相爭,都為求自保鬥個你死我活,而自個坐山觀虎亦可以享漁翁之利,原還盤算怎樣激化這一矛盾,沒成想悅曉那孩子誤打誤撞,竟無意中幫了她一把,簡直是天助我也。只是眼下老爺明顯偏幫陸華瓔那丫頭,看來這次的惡果要安梓純先嚐了。
陸華瓔聽出公公這是向著她說話的,原本焦躁的心才漸漸平復下來,為求自保哪有心思再管安梓純,只盼她自求多福了。
安梓純見眾人都沉著臉不說話,只有曹氏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估計正盤算著怎樣不動聲色的火上澆油,再看臉色烏青的安悅暉,直勾勾的盯著她,眼中冒火,似乎隨時都準備衝上來將她撕碎。
多麼動人而和諧的場面,好一個全家齊心一致對外的默契啊。
想到這裡,安梓純微微揚了揚脣角,竟然笑了。
見此,眾人都頗為詫異,難不成這丫頭是嚇瘋了,都火燒眉毛了,竟還笑的出來。
安梓純卻不急,玩味的目光一一審視屋裡的每一個人,或憤怒或詫異,全部盡收眼底。
安盛軒並非一個能成大事之人,已經抵不住安梓純怪異的目光,惱羞成怒的迎擊上去,“眼下人證物證已經齊全,你可知罪?”
“知罪?我自然知罪
。”安梓純此話一出,曹氏臉上既詫異又狂喜,面色複雜的似要抽搐起來。“我有罪,我犯的是縱容惡人作孽的失察之罪。”安梓純說著略過曹氏狠狠的剜了劉媽媽一眼。
安盛軒聞此,尤為憤怒的盯著安梓純,安梓純卻如方才一般,不願迎上那樣冷漠的目光。只回身朗聲對門外說了句,“叫先生久等了,您請進來吧。”
安梓純話音剛落,見一身著墨綠色長衫的白髮老者步履輕盈的應聲進了屋來。
老者年歲雖大,卻精神矍鑠,一雙晶亮的眸子發著睿智的光芒,先看向安盛軒寒暄到,“安大人無恙。”
安盛軒卻不敢造次,頗為恭敬的雙手抱拳躬身對老者行了禮,“王院使安好,學生失德,本該常去府上問安,卻不想先生今日忽然到訪,事先沒個準備,著實失禮了。”安盛軒說著,趕忙迎了上去,便要請老者上座。
老者卻往後避了一步,溫和的看了安梓純一眼,頗為淡漠的應了安盛軒的客套話。
“我如今已經從太醫院退下,怎還受得起安大祭酒一句先生,更何況我即便還留任太醫院也不過是個正五品的小官,哪比得上您這從三品的國之棟樑呢。”老者說著捋著已經長到胸前的白鬚,淡淡的笑著,看不出生氣,卻不怒而威。
要說安盛軒何以對一個從太醫院離休的老太醫這般客氣,還要從十幾年前說起。
當時安盛軒還是太學學生,因為才學卓然被破格提拔入國子學學習。有嫉恨安盛軒得此榮寵的學生,一時糊塗,壞了心思,在安盛軒的膳食裡投了毒藥。三四個太醫診過之後都直搖頭,只有這位王太醫不曾放棄,力挽狂瀾,總算保住了安盛軒一條性命。
事後得知安盛軒家貧,還多加資助,直到安盛軒在朝為官,才與他漸漸疏遠。可以說這位王太醫不但是安盛軒的救命恩人還是他的再生父母,如此恩情,的確是沒齒難忘。
安梓純今日能將王太醫請來,不但賣的情,還存了理。
姨娘你且得意著,很快,我便叫你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