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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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婉拒
夜色黑壓壓的蓋了下來。面對白羽楓的表白，楚夢靈雖然事先有所準備，但仍一個愣神。她背對著白羽楓，聽著他幾步後退的踉蹌。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任空氣慢慢凝固，變成沉重，變得讓人倍感不適。良久，楚夢靈終於開口。
“可惜，我們並不合適。”
白羽楓謫仙一般的臉上，微微掛起一分笑意，卻笑得蒼茫淒涼。
楚夢靈沒有多說什麼，她轉過身看著他，勾了勾脣色，笑得雲淡風輕。是不是合適，她不想再耗費心神，對她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在七天內帶走夏雨，完成自己同白應天的賭約，才能有更多的時候去做接下來的事。
“夢靈……”
看著楚夢靈絕美的笑，白羽楓只覺心裡一下一下的抽痛著。楚夢靈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直徑往屋裡走去。
“夢靈……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白羽楓一把抓住了楚夢靈的手，微微收著力。
“沒有。”楚夢靈將自己的手從白羽楓掌下抽出。
“夢靈，你該知道的，這件事不是我本意，我也是身不由己的。”
“我明白，我只是覺得，我現在更應該去看看她。抱歉了。”
楚夢靈走了幾步，又回過頭道：“另外，你要面對的，要負責的人，是她，而不是我，你並不用跟我解釋什麼的。”
楚夢靈平淡無奇的言語帶著濃重疏離，白羽楓想抓住她，楚夢靈早已離了自己幾步遠。白羽楓看著楚夢靈的側影，頓了頓，終還是跟了上去。
房間裡，白色的帷帳斜斜的掛著，楚夢靈走了過去，坐在床邊上，看著榻上熟悉的面孔，卻在不自覺中帶著難以名狀的陌生。雖然，方才的那一幕仍讓她不能釋懷，但夏雨終於是她疼愛的妹妹。她抬手輕輕撫上那張臉，嘆了口氣。
見榻上的人悠悠轉醒，楚夢靈輕喚了一聲：“小雨……”
夏雨睜了睜眼，大概是因為藥力的關係還沒褪去，雙眼看上去仍是渙散的。看著一旁的人，眼裡幾分愣神，她覺得身旁的人是那麼熟悉，喉嚨上夾著呼之欲出的稱呼，卻又是自己不認識的。夏雨張了張嘴，卻最終不知道該叫她什麼。
“你是誰……”
小雨的聲音有些虛弱，她撐著床榻，正準備起來，卻發現自己不著寸縷，餘光瞥見站在楚夢靈身後不遠處的白羽楓，連忙往胸口扯緊了被子。
“你不認識我了？”聽著夏雨那麼的一句話，楚夢靈不自覺的一愣，隨口便是一問。扶著夏雨靠著床靠坐起來，隨後轉頭瞥了眼白羽楓。
白羽楓略頓了一會兒，說道。
“我出去等你。”
楚夢靈沒有多說什麼，她看著夏雨，幾分疑惑幾分疼惜。
“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小雨？”
聽著楚夢靈的話，夏雨點了點頭，卻想了想，又搖了搖頭。眼前的這個人是她從未見過的，至少是她醒來以後沒有印象的，這點她非常確定，但來自這個人身上，那不可置否的熟悉感，有種想去依靠的感覺又是怎麼回事呢，她解釋不了。腦袋裡好
像有很多很多的東西，卻錯漏混雜著。
突然，夏雨猛的低頭，雙手捂著兩額的太陽穴，頭疼得好像快裂了一般。隨後，腦海裡閃過無數零星不清的畫面。夏雨一面不斷的搖頭試圖減輕痛意，一面口中不自覺的喚著那個熟悉的稱呼。
“夢靈姐……夢靈姐……”
看著夏雨的摸樣，楚夢靈猜到了幾分，這孩子失憶了，她把自己忘了。在自己跳崖“死後”這孩子到底是經歷了什麼？
楚夢靈抬手輕輕揉著夏雨的額頭，試圖為她減輕痛意。
“不要想了，你先休息吧，我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邊說著，楚夢靈將手下放低，讓夏雨平躺下。正打算離開，餘光不自覺的瞥見了夏雨蓋在被子下微微露出的胸口，竟是一道不大不小的刀疤，楚夢靈眉頭一皺，頓了片刻，終還是轉身離開。
門側，白羽楓背身等著，見楚夢靈出來，轉頭看了她一眼。
“她失憶了。”
“我知道。”
楚夢靈不鹹不淡的三個字沒有過多的情緒，聽在白羽楓耳朵裡，心裡不自覺的抽痛了一下。看著旁側的女子，白羽楓張了張嘴，終於還是欲言又止。
今天所發生的事實在太多，楚夢靈不再多想其他，繞過白羽楓身旁，腳步略微一頓，轉頭看了眼。
“那個……今天，大家都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我先走了。”
隨意的同白羽楓說著幾個字，楚夢靈往自己小築走去。
看著楚夢靈漸漸遠走的背影，白羽楓謫仙一般的神情間終於落了一嘆。
看到楚夢靈回到映月小築，等了一天的蓮葉終於鬆了口氣，連忙迎了上去。
“姑娘，你回來了。”
楚夢靈點了點頭，對於蓮葉，她想說的其實很多，但今天經歷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她需要時間去消化去處理。對著蓮葉點了點頭，說道：“很晚了，你去歇息吧，我也累了。”
沒有給蓮葉多於的時間，楚夢靈已然率先一步走進自己屋裡。
靠著床頭，楚夢靈看著窗外默默的發著呆，凌亂的思緒攪得她一籌莫展。索性，拉起被子往臉上一蓋，什麼都不想，好好睡上一覺，興許，明天一早就能有什麼法子也不一定。
當第一縷陽光斜射進屋裡時，楚夢靈猛然睜開眼，一個法子瞬間竄上腦子。她坐起身子，一手敲了敲額頭，脣角掛著略顯自嘲的笑。
“這是在古代待久了嗎，居然忘了這一茬。”
21世紀的楚夢靈，雖不是醫學院科班出身，但在醫學上所表現出來的天賦，卻是一般學生難抑比鄰的。
失憶，一則腦部受到外力重創，神經血管等在不同程度上受到損傷，造成功能性部分記憶的喪失；另則，則是外來事物刺激，造成人體情緒的能動性的自我調節，精神上選擇性的遺忘。
細細考慮了一番，楚夢靈果斷的決定找去找夏雨，至少要知道，在自己跳崖後，這孩子到底發生了什麼。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楚夢靈正打算出門，剛出了裡屋就看見白羽楓白
衣謫仙的身形飄然而至。楚夢靈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的意思。
白羽楓倒也不以為意，臉上依舊掛著他最標誌性的笑容，開口道。
“陪我下盤棋吧。”
不等楚夢靈開口，白羽楓輕拉起她的手走向一旁的棋桌，這樣的動作，這樣的語氣，就好像昨天的事並沒有發生一般。白羽楓依舊是片不沾衣的謫仙，而她楚夢靈，則依舊是個簡單的過客。
兩人對坐，楚夢靈淡淡的看著白羽楓，淡紫色的紗裙更襯得她清雅的風姿。
白羽楓無意的擺弄著手中白子，隨意的落在棋盤上，他笑著看了楚夢靈一眼。
“就不打算問問，我來找你何事嗎？”
“不問，你也會告訴我的，不是嗎？”
楚夢靈笑了，笑得很自信，而後，她拿起一顆黑子挨著白子落下。
白羽楓看著下落的黑子，又看了看楚夢靈，眼前這個女子，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哪怕是一眺眉，一閉眼，都能牽動起自己的思緒。
“她失憶了。但是太醫說，她腦部並沒有受傷。”
楚夢靈抬頭看著，細細聽著白羽楓口中一句，並未插話。
“她胸口的那道疤是自殺造成的，所有人都以為，她就這麼死了。”
白羽楓一邊隨意落著手中白子，一邊不鹹不淡的如同說著故事一般。
他沒有再多說什麼，聰慧如楚夢靈，聯絡瞭如今三國之間的形勢，以及自己跳崖前後種種，夏雨為何失憶便也明瞭。
“謝謝。”
看著白羽楓，楚夢靈淺笑謝了一句。
“謝我作什麼？”
白羽楓故作不明。
“你帶給我最想知道的資訊，難道我不應該謝你嗎？”
“呵，那就陪我把這盤棋下完吧。”
白羽楓輕描淡寫的說著，隨意落了一子。方才，楚夢靈的神情那麼清淡，言語那麼的滴水不漏，看在白羽楓眼裡所有的客氣全數變成了遙不可及的疏離。心下略略微痛，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不知不覺中離自己越來越遠了，只是，臉上那張雲淡風輕的面具卻早已成了習慣，推不開，抹不掉。
楚夢靈沒有再多說什麼，微微一笑，算是答應了。
映月小築裡，由著蓮葉為二人送來新茶，這一盤棋在各自悠閒的落子間，又下了一整個上午。
“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聽著白羽楓突然開口，楚夢靈看著他，略顯驚訝，隨後，臉上又浮起一道笑意。
“或許，等到你肯幫我的時候吧。”
楚夢靈隨口應道，她並沒有指望白羽楓真的可以幫她做什麼，靠人不如靠己，更何況眼前這個男人有那麼多的捉摸不定。
意外於楚夢靈的回答，白羽楓靜靜的看著她，半晌終於開口。
“呵，你就這麼確信我會幫你嗎？”
“會你會的，因為你是白羽楓。”
是的，因為我是白羽楓，我是你楚夢靈的白羽楓。只要是你楚夢靈的事，我都會做到，只有你，才是我認定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