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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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滅口
大夥整整燒了一夜，當慕容昀帶著冷星從隔壁百姓家裡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片殘垣斷壁，一大片一大片全是焦黑焦黑的顏色，偶爾還可以看到濃煙從被燒焦的木樁矮牆裡飄出來。突如其來的大火引來了許多的老百姓，當然其中也包括了二皇子慕容哲找來的殺手。幾個大漢化裝成平民的模樣混在人群堆裡，偶爾裝模作樣的問上幾句，大概是為了問是不是有人生還。同時，慕容昀和冷星也考慮到這次的大火一定不是一場簡單的意外，所以兩人也不敢掉以輕心，只是裝著路過的行的模樣，隨著幾個人百姓進出著已經燒成廢墟的歐陽府。
大概是之前有人支會過了禹州的地方官，歐陽府出了這麼大的事，竟然沒人一個官府的人來過問過一句。大概到了下午，百姓們也紛紛離開，趁著沒有人注意到什麼，慕容昀和冷星混進了歐陽府後院。他們兩人一人去了歐陽老夫人房間所在的位置，一人去了後院耳房。果不其然，歐陽老夫人的房間已經坍塌，老人已經被燒得分辨不清模樣。冷星艱難的搬開壓在屍體上的東西，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歐陽老夫人的遺體弄了出來。另一邊，慕容昀在耳房，幾個小丫鬟小廝的房間裡，同樣看到了一具又一具焦黑的屍體，他們一個個都顯得十分安詳，看樣子，要麼就是被火燒之前已經死了，要麼就是也跟他們一樣中了迷藥，在失去知覺的情況下被燒死的，但不管是哪種原因都足以說明這場大火是有人蓄意安排的。
找到了歐陽老夫人的遺體後，慕容昀和冷星又把幾個丫鬟小廝的遺體託了禹州義莊裡的老先生幫忙安葬後，便馬不停蹄的回到了楚夢靈他們現在借住的地方。
另一邊，歐陽德除了被灼傷了半邊臉之外還好沒有其他的傷，楚夢靈幾個人幫他大概的處理一下之後，又上了點藥，沒過多久歐陽德就醒過來了。歐陽德醒來，看到周圍並不是自己的家，加上自己一半邊的臉火辣辣的灼痛，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只見歐陽德緊緊的抓著楚夢靈的手，幾乎顫抖的問。
“楚姑娘，我母親呢？你們看到她了沒有，看到了沒有？”歐陽德一邊拉著楚夢靈的手焦急的問著，一邊又時不時的用手按了按自己半邊灼痛的臉。
看著歐陽德的模樣，楚夢靈委實不忍心，她不敢去看歐陽德的眼睛，更加不敢直接告訴他，昨晚的時候歐陽老夫人的屋子已經坍塌了。只見楚夢靈目光有些閃爍的開口，“歐陽先生，你還有傷，你先休息一下吧，昀哥和冷星已經出去找了，一會兒就回來了。”
歐陽德聽得出楚夢靈話裡分明只是安慰的味道，他一邊緊緊的握著楚夢靈的手，楚夢靈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從上面傳來的一陣陣顫抖的感覺，一邊，只見歐陽德呆呆的看著窗外。
也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慕容昀和冷星兩人擔著擔架，將歐陽老夫人的遺體放在上面，蓋上白布抬了回來。一聽到動靜，歐陽德顧不得任何，直接連滾帶爬的下了床，以他最快的速度奔向慕容昀兩人，然後整個人把擔架撲倒在地上。只見歐陽德看著屍體上的白布默默的發呆著，過了好半天，才顫抖著雙手將白布掀開。
焦黑的屍體早已燒得面目全非，歐陽德就這樣呆呆的看著，他想伸手去摸，卻不知該如何放。半晌，只見他抬起屍體的左手，手腕上還帶著一個碧綠色的玉鐲。所有人都不敢說話，甚至大氣都不敢出，就這樣默默地看著。終於，只聽得一聲仰天的長嘯，歐陽德伏在自己母親的遺體上哭得泣不成聲。
不知過了多久，慕容昀蹲了下來，“歐陽先生，節哀順便，我們還是先讓老夫人入土為安吧。”說著，慕容昀和冷星把歐陽德扶了起來，然而歐陽德就好像沒有了知覺的人偶一樣，單憑著慕容昀和冷星攙扶著，做著機械的動作。
隨後，楚夢靈和屋子的主人說了幾句，說是要去幫忙歐陽老夫人下葬，便由著慕容昀和冷星架著擔架，楚夢靈和冷月分別攙扶著
歐陽德去往禹州郊區後山的墳地。好在歐陽德素日為人不錯，突遭大難，鄉親們能幫忙的都過來幫忙，後事下葬等等的事，在一切從簡下，倒也很快搞定了。
郊外後山，歐陽德跪在自己母親墳前不斷的啜泣著，誰能料到，昨日裡大家還一道談笑風生，準備著今日一併回京，今天卻突然就這麼天人永隔。
“娘，你告訴我……你告訴孩兒，孩兒要怎麼辦……”
歐陽德就這麼跪著，慕容昀和楚夢靈也不敢打擾，只是站在他身後默默地看著。其實，他們幾個人，無論是楚夢靈、慕容昀、冷星冷月，還是歐陽德本人，都是心知肚明，大火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謀殺，而那個幕後的主使者，不會是別人，而是二皇子慕容哲，歐陽德與安貴妃的親生兒子。
正當歐陽德跪在墳前默默發呆的時候，慕容昀挨著楚夢靈站著，然後開口。
“靈兒，你說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
“我想，我們應該速速回京，不能再耽擱了，不然後面會發生什麼，我們誰也無法預料。”
“你的意思是，慕容哲還會派人來？”
慕容昀無意識的提到那三個字，原本一直沒有動作的歐陽德身形突然一顫，楚夢靈他們看在眼裡，卻又不得不開口繼續說。
“是的。先前，是我們疏忽，才會不知道被人跟蹤，才釀成了今天的慘劇，慕容哲這麼做，多半是為了殺人滅口。他能跟一次，就保不齊不會有第二次，既然有了一次殺人滅口，就會有下一次下下一次的趕盡殺絕，斬草除根。而且，你別忘了，晴兒是替誰死的，慕容哲最想除掉的人，是你，現在他知道你在宮外，更加會不遺餘力的陷你於不利！”
“這……”雖然慕容昀已經想明白了，但想明白和聽到這些話的差別還是很大的。
“不要這那了，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考慮了，敵暗我明，現在的局面不在我們的控制下，拖越久對我們越不利。”
“主子，楚姑娘說的沒錯，現在這裡看似風平浪靜，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無數雙眼睛正在監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呢！為了你和歐陽先生的安全，我們還是儘快回京的好。”
聽著楚夢靈和冷星的話，歐陽德從地上站了起來，他轉身看向慕容昀，“四皇子殿下，我們回京吧，現在就回，立刻馬上，不要再耽擱了。”
看到歐陽德突然站起來開口，慕容昀愣了一愣，“可是，歐陽先生，你的傷。”
歐陽德搖了搖頭，“我沒有事，也就是皮外傷，沒有動到筋骨，好得挺快的，你們不用擔心，還是快些回去吧。”快些回去，早些了結了這些事，這樣，自己就能給父母的在天之靈一個交代了，歐陽德一邊說著，心裡一邊這麼想著。
聽著歐陽德都這麼說了，慕容昀也不再浪費時間，幾個人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然後又紛紛在歐陽老夫人墳前拜了一禮，算是同老人家告別。
由於是在郊外後山，距離城中大概還要有個把時辰的路程，加上下葬得一堆事要處理，等到慕容昀和楚夢靈一行五人回到城中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幾個人也不敢耽擱，加快了腳程往回趕。
歐陽府大火之後，因為歐陽德身上有傷，楚夢靈他們幾個人一直借住在歐陽府隔壁不遠的吳氏夫婦一家家中。吳氏一家五口人，除了兩個小夫妻還有一個老母親，一個四五歲大的女兒，還有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小兒子，吳先生是教書先生，平日裡在離家的隔壁街上的書院裡教書，他妻子宮氏平日裡多在家裡幫著婆婆處理家中瑣碎事務，偶爾做著女紅的活計兒給人拿出去賣，一家人的日子過得倒也和美。
慕容昀一行人回來的時候，大概已經傍晚了，按照平日裡，這個時候，吳先生已經下學，吳老夫人和她兒媳婦多半是領著家中的兩個孩子坐在門外，或是和人聊天，或是等著自己家人回來。可是，今天，楚夢靈他們
回來的時候，吳家上下卻是格外的安靜。楚夢靈幾人對看了一眼，甚至感覺今天街道上的人比平日裡來得少，來得安靜。
層層怪異的氣氛籠罩下來，楚夢靈幾人不敢怠慢，忙是上前敲門，可是叫了半天都沒有人應話。終於，冷星上前，一腳將門踢開，眼前的一幕，讓楚夢靈，慕容昀幾個人都驚呆了。
只見不大的院子裡一片狼藉，地上隨處都可以看到斑斑的血跡。看到這些，楚夢靈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幾個人衝進屋子，第一個看到的就是吳先生被數刀斃命橫躺著。
“吳先生！吳先生！”冷月蹲了下來叫喚了半天，發現人已經死了，身體的體溫已經有些不正常的泛著涼意。幾個人不敢多想，忙往裡屋跑去。沒跑多遠，就看到了吳老夫人抱著自己四五歲的小孫女倒在血泊裡，大片大片的血往外趟著，老人和孩子已經沒有了半點生機。
“怎麼會這樣，誰幹的！怎麼會這樣！”
幾人一邊繼續找人，一邊忍不住憤恨的開口著。
終於，在後院發現了宮氏，她好像還有一口氣在，楚夢靈連忙蹲下身子，把滿身是血的宮氏抱在懷裡，“夫人，你堅持住，堅持住，我們現在就救你！”
宮氏好像沒有聽到楚夢靈的話一樣，只是本能的一手死死的拽著楚夢靈的衣襬，一手若有若無的指向不遠處的井，然後抽搐著身子，好像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勉強的開口，“孩子……救……”
宮氏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那一口為了救自己襁褓中的孩子才一直強留下來的氣，終於在濃濃的血腥味下，消散殆盡。
“不！吳夫人！醒醒！你醒醒啊！”楚夢靈的聲音幾乎是撕吼出來的。
慕容昀看著她，只覺心痛，他蹲下身子，把楚夢靈攬在懷裡，“靈兒，別哭了，剛剛吳夫人說什麼孩子的，是不是他們的小兒子還活著？”
聽到慕容昀的話，楚夢靈一個晃神，終於拉回了情緒。
“對！孩子！吳夫人剛剛的意思好像是讓我們救她的孩子。”
楚夢靈站了起來，她四處掃視著空蕩蕩的後院。
“吳夫人剛剛好像一直想要指那口井，會不會里面有什麼？”冷星開口。
井！聽冷星的話，幾個人忙衝向不遠處的那口井，趴在井口往下看，果然井上滾軸上的繩子上，一直延伸到下面綁著一隻籃子，幾個人一起把籃子拉了上來，上面蓋著一塊布，把布掀開，裡面赫然就是吳氏夫婦那個才半歲的小兒子，小娃娃睜著大眼睛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幾個人，不哭也不鬧，顯得十分的乖巧，可看著這一地的“狼藉”，楚夢靈和冷月都不自覺的落淚了。
將小娃娃抱在懷裡，楚夢靈淡淡的開口，“按照剛剛冷月摸過吳先生的屍體，體溫已經開始下降了，說明吳氏一家被人殺害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再看幾人倒地的順序，很明顯，吳先生是為了保護家中妻兒老母，和歹徒有所搏鬥，而吳老夫人帶著小孫女，吳夫人帶著小兒子準備逃，可是很不幸，吳老夫人和她的小孫女沒有逃脫，而吳夫人則是在匆忙的情況下，看到生機全無，只好把自己的小兒子藏在井裡。”
“是怎樣的一群人，怎麼的仇恨，竟然把一家人趕盡殺絕。”
“主子，吳氏一家顯然被搜抄過。”正當幾個人都憤恨不已的時候，冷星突然從裡屋裡走出來。
“什麼？丟了什麼嗎？”
“這個不知，吳氏一家一向清貧，若是劫殺，到底說不過去。”
“吳先生一家為人一向友好，在這禹州城頗有威望，仇殺就更不可能。”
“不是劫殺，不是仇殺，那是什麼？”
“難道是因為我們？”
楚夢靈一句話剛剛開口，還沒等幾人反應，一個粗沉且囂張的聲音突然想起，“算你們聰明，能死得明白也算爺們對得起你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