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百八十八章 北宮長離消亡

第二百八十八章 北宮長離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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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北宮長離消亡

既然知道李豐義會追出來,他們又怎麼沒有防備。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在李豐義那些人圍城的一個圈外,又湧出了一批人。

對方來的人並不比李豐義的人少,這會兒已經將他們全部包圍。

暗月離駕著馬車繼續前進,留下身後一片廝殺。

黎明正在破曉。

走了很遠之後,唐千夙低斥一聲:“停車。”

馬車錢的暗月離似乎沒聽見一般,繼續趕路。

唐千夙拿著匕首出了馬車,到了駕駛位置,掏出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我讓你停車。”

暗月離拉住了韁繩停下馬車。

“刀劍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千夙。”

千夙。

雖然是一樣的兩個字,從不同的人嘴裡總能聽到不一樣的味道。宋子謙時常用這樣的音調與音色,叫她的名字,千夙。

……

……妹妹!千夙!

……“妹妹你再忍一忍馬上就到醫院了……唐千夙!子謙哥不讓你睡你要聽話不能睡!”

……

漫長的路,少年的脊背,呼吸,心跳,呼喊從那時候起,一直在銘刻在她的心裡,她以為可以跟這樣的他走到生命的盡頭。

直到他將她綁在手術檯上,撕毀了她孤注一擲的信任。

“為什麼?”從來不知道這三個字,有沉重的重量,有能割裂心臟的鋒芒。

她是想從他口中得到答案,還是想聽他說對不起,然後原諒。

不知道。

她只是渴望,從來沒被背叛過。

子謙哥,我曾信你,比相信我更多。

可他只是輕輕的笑了笑,低柔的笑聲像極了,以前他彎腰抱起小時候的她時,在她耳邊輕輕的笑聲,寵溺地說“唐胖妞,你又沉了”。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所以從一開始你就是蓄謀已久?”

“是呢,蓄謀已久。”

“你待我好就是為了殺我?”

“殺你倒沒有。”他的聲音極為柔和,像藏在錦緞裡柔韌的軟劍,他絲毫不擔心抵在他脖子上那把匕首,偏頭看她。

晨曦,在她眼睛裡暈染出了晨霧,目光猶如兩朵怒放的花朵,絕望有昌盛。

他笑了,模樣溫柔謙和。

“當初我只是想驗證你體內的力量,現在看來我想做的就是讓你變成現在這樣。”

“我現在是怎樣?”

“憤怒而強大的……”

“強大?是指你注入我身體裡的異種血清嗎?”

“千夙,你當真以為你身體的變化是因為注入異種血清的關係嗎?你錯了,這才是真正的你,不,現在還不是真正你,遲早有一天你變成了天下無雙的你……”

“真正的我?”唐千夙笑了,即便一個人淪落這個異大陸,她彷徨迷茫也害怕過,但忘了想要哭泣,可今日面對宋子謙,她卻忍不住紅了眼眶。

但是卻沒有哭,瞳仁像乾涸的戈壁,想要哭泣卻沒有眼淚。

或許是有眼淚的,只是壓抑在心裡,不讓脆弱流出來。

“你就不怕我像車內的燕紗凌一樣,抵不住你所說的那種力量,死亡嗎?”

“既然是種實驗自然有風險,可最終你不是活下來了嗎?”

“所以你想過我會死?”

“……是,但即便如此,我也不會罷手。”

心中的失望與憤怒讓她手一沉,匕首陷入他的面板裡,他的血液流出來,像她流不出的眼睛的血淚。

“要是我死了你會不會有一絲後悔?”

問完忽而覺得可悲,燕紗凌曾問花胤珣為什麼要休了她,她曾笑話她卑微的追根問底,如今她跟她又有什麼區別?

“我……”

“你不用回答!”反正他不會說出她想要得到的答案,她也不打算原諒,“我現在就問你,鳳緋夜呢?你為什麼在這兒,你把他怎樣了!”

“你擔心他?唐胖妞,你說了讓我嫉妒的話。”

混賬!

唐千夙忽而抽起匕首,扎入他的手臂,他憑什麼在對她做出這一切之後,還用以前的語氣說逗弄她的話。

他不配!

他只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並不是因為疼,而是看到她眼底悲傷逆流成河。

唐千夙啊唐千夙,你該扎入的不是手臂呢。

他握住她拿著匕首的手,將匕首從肉裡抽出來,匕首尖端抵住了他心臟。

“如果真想解氣往這兒來,丫頭。”

“鳳緋夜呢!”她嘶吼,目光決裂。

“呵呵呵,他呀。”暗月離笑道,“那傢伙說一定要把我帶到你面前,不過運氣不佳沒追上我。”

“那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面前?”

“李豐義的計劃正好被我聽了去,幽都籠罩著四象結界,我不趁機出來可是要被打出原形的。”

“打出原形……”唐千夙怒視他,“不比被我殺了好嗎?”

“丫頭,你會殺我嗎?”他笑望著她,一臉溫柔,“會嗎?”

“北宮長離必須死。”

早晨一縷朝陽穿過山頂皚皚的雪山,沒有一絲溫度,甚至帶上了冬季的寒冷。這就是帝鴛洵的聲音。

晨風吹動,這人被風吹起的黑髮散開的弧度,都是清冷的。眼睛映著山峰生硬的稜角,看著人的時候淡漠如雪。

身體如同屹立的雪山,擋在了她們前進的路上。

該不會他們要帶燕紗凌逃跑的計劃,花胤珣從一開始就知道,所以才能沿途追隨到此?

就在唐千夙驚愕,他為什麼會出現的時候,拿著匕首的手一沉!

她倒抽一口氣回頭,卻來不及阻止……

暗月離握住她的手,就著匕首朝著自己的心臟猛然插入。

深重。

毫不留情。

就如同他對她那樣。

“……”

宋子謙……她想叫喊,可喊不出來。

他卻對她笑了,目光像極了那個疼愛她的哥哥,他忽而抬手抱住她的脖子,貼在她耳邊說。

“這樣,扯平了,好不好?”

喝……喝……

她聽不見他說什麼,只是緊緊抓著匕首往後拉,可是一種她無法控制的別離在進行,不祥的預感,絕望的害怕。

“為什麼?”她目光茫然看著他,雙目赤紅。

他放開了她,手碰過她的臉頰,他說:“胖妞,你瘦了。”

“你以為死了就可以嘛!”

“嗯,與其死在他手裡,還不如死在你手裡呢……”

他溫柔一笑,不說原諒,而是要就著她的手,將匕首抽出。

這樣他會立刻死去。

唐千夙卻不讓:“不許這麼死……你是該死但不許這麼死……”

憑什麼把這樣的恐慌與害怕,毫無預兆就反推到她身上,她都沒能親手殺了他呢!

她按住不讓他拔出,他用力往外抽。

在相互抗衡的力量達到一個極點,倏然放手。

而她往下推的力道,再次深入他的心臟更深處。這樣,就好比是她動手推刀入腹,是她下手殺了他。

身體慢慢從匕首那一處開始消散成細碎的碎片。

想被風吹散的羽毛一樣,在她手下一片一片的飛逝。

唐千夙大口大口的呼吸,看著那人始終對著她笑,這虛假的表情騙了她二十年,最後還要繼續欺騙。

“我不會上當!”

情緒到了兩個極端,那麼深的恨那麼想要知道的悔,卻以他死為答案。

憑什麼!

唐千夙大喝一聲將匕首從他胸膛裡抽出。

噗啦一聲。

北宮長離的身體徹底破碎分散。她已經不能去問,他到底是什麼人?他到底後悔不後悔。

這一切的發生,就像從一場噩夢跳入了另一場噩夢。

唐千夙站起來,回頭看著帝鴛洵。

帝鴛洵面無表情走了過來,彎腰撿起地上的一片羽毛。

但那片羽毛立刻在他指尖化作了灰燼。

倒是做得決絕,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帝鴛洵捏了捏那細滑的粉末,也不看人信口問:“既然是仇人,為何臉上卻露出悲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