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四十三章 荷塘往事

第一百四十三章 荷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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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荷塘往事

梁寒霜只默默地皺了皺眉頭,心裡卻是暗叫不好,這宮裡向來是訊息傳得快,難免明日不會被那些有心人給聽了去,這無形之中可又是得罪了很多人呀。

看著眼前那張近乎妖孽的容顏,嘴角的笑意卻是不減。從前也未見他怎麼笑過,怎麼如今卻如此的頻繁,倒是和那禍國殃民的蘇策有的一拼了。

似乎是看穿了梁寒霜的擔心所在,墨炎涼忽然出聲,說道:“你放心,他們不敢說出去。”

梁寒霜知曉他這是在寬慰自己,雖點了點頭,可卻是在心裡默默地翻了個白眼。她也知曉有了墨炎涼的威懾,這些侍衛自然不敢說出去,可是關鍵是看到的大概太多了,人多口雜,公然不敢說,私下裡卻難免有那口舌不穩之人。

若是哪位主子再加以錢財的**,難保不被人知道,只是這一切都瞞著皇上罷了。前朝事忙,墨炎涼又哪裡能顧及到後宮的那麼多事兒呢。

就這麼想著,梁寒霜的眸光中突然就染上了一絲絲的同情與悲切,看來這帝王也不是那麼好當的。後宮中多少人的勾心鬥角,雖大多是為了奪得帝王的寵幸,可真心卻是少的可憐大抵都是設計和利用,為了孃家和自身的利益罷了。

“習慣便好。”一抹笑意不減,只是梁寒霜卻能看出那笑容之中的苦澀。只簡簡單單的一句“習慣”,卻不知是包含了多少的辛酸歷程。

梁寒霜心中更為驚訝的還是這墨炎涼怎麼好似能看穿她心中所想一般,難道是自己最近的表情太過氾濫了麼?

“心思都寫在臉上了,難怪看出來呢。”墨炎涼只覺得眼前的女子與最初遇見的梁寒霜很是不同,當初只是對她身上的那種朦朧的感覺有著強烈的好奇,和段芊芊很像,和梁文也像,可終究又少了點什麼。

現在卻才發現,梁寒霜是需要時間去雕琢的,相處的越久,反而能感受到她性格中所不一樣的地方。就好像每一次遇見,都會有一種不同的感覺,先是讓人好奇,而後扣動心絃,心癢難耐,久而久之,竟成了一種期盼。

梁寒霜也微笑了笑,看來最近是過得太沒有防備了,還是說在墨炎涼麵前已不知不覺卸下了那些防備。這是不是就說明,自己在潛意識中就已經認定了那個下毒的人不會是她了呢。

抿了抿粉色的柔脣,睫毛微垂,雖不過短短几秒,心中卻已經轉過了千萬的念頭。一時的意氣便已認定就是墨炎涼,而此刻卻又自己推翻了自己的結論。或許,愛情真的讓人衝昏了頭腦?

在心中冒出了愛情這個詞的時候,梁寒霜還是嚇了一跳。從前,她只是覺得自己對墨炎涼有些好感罷了,而如今直到下意識地冒出了這個詞,她才發現,或許眼前的這個男子早已在自己的心上有了一席之地。

只是,後宮險惡,而她命卻由天,終究還是要選擇自由。

即便是輕聲的嘆息卻還是穩穩當當地傳入墨炎涼的耳中,眉頭不禁微皺,可卻並未多問。這麼多回的相處,他也算是摸到了一點梁寒霜的性子,若是她不願意說,那便是半點也問不出來的。

抬眼四處望去,這烏篷船已不知不覺地到了水中央,沉浸在這大朵大朵的荷花中,感受著這獨特的清香。

隨手摺了一朵盛放的荷花,粉色的花瓣徐徐的綻開,一層層的柔軟和著清香讓人不覺甚至好看,上面大約還沾著點點的露珠,緩緩地滾動著,晶瑩可愛。

眼前突然多出了這一抹亮色,不覺讓梁寒霜抬了頭,打量了一番,還是淺笑著接過了那荷花,又自己折了幾支荷葉來搭配著。

罷了,這些煩心事兒便不多想了,索性今夜也就好好地欣賞一回風景吧。

看著梁寒霜的臉上又露出了笑容,墨炎涼划起槳來也更添了幾分興致,兩人在這荷塘之中才轉了不久,梁寒霜的手中便多了好幾捧荷花荷葉了。

眉眼彎彎,看著這些嬌嫩的花兒朵兒,梁寒霜的心情也不覺好了起來,哼了一首江南小調來。

“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

墨炎涼自然是沒有聽過這小調的,只覺得啥是好聽,詞也是極美。只是,江南,卻難免讓他想到了那個溫婉娟秀的女子。

記憶中那時已是寒冬,江南的天氣有些凜冽,卻也只會偶爾飄著點點的雪花,卻正是在那樣的季節裡才造就了一眼莫忘的初見。

她眉眼溫柔,身量纖纖,白衣翩躚的模樣,便這麼印刻在了自己的心中。兩次相救,不知是巧合還是命中註定。總覺得她是紛繁世界裡的一朵出塵不染的清蓮,那股淡然的氣質讓自己久久地無法忘懷。

只是,經歷了輪番世事,佳人卻難再相見。

“在想什麼?”意識到了男子的出神,梁寒霜只素手在那荷塘中挑挑那涼涼的河水,一邊問道。

“往事而已。”墨炎涼言簡意賅地說道,可就在梁寒霜覺得不會有下文的時候,墨炎涼卻又再次出聲,“可有興趣聽一聽?”

梁寒霜眸中劃過一絲微怔,卻還是快速地點了點頭。

“很久以前,我遇到過一個女子,只覺她的氣質和這荷花甚相似。原本也想同她來看這滿池的荷花嫋娜的,只可惜,怕是再也沒這個機會了。”墨炎涼說起段芊芊的時候,語氣中早已染上了點點的悲傷,多年尋找,卻再也難見,恐怕這機會甚渺茫了。

雖然如此,可他依舊卻未放棄,仍舊是在這茫茫人海中想著再見倩影。甚至是滿池的荷花,也是自己坐上皇位後的第一件所做之事,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與段芊芊共賞這風景,可惜,佳人難再得。

梁寒霜幾乎有一霎的衝動,想要告訴她自己便是段芊芊,可是理智卻告訴她,在她決定讓段芊芊從此煙消雲散的時候,那一刻段芊芊就已經死了,自己只是梁寒霜罷了。

從前的事情,她不想牽扯的太多,若是說出去一點,怕往事就像撕開了一點口子,而後所有的麻煩都是接踵而來,恐怕到那時想避都避不了。

“或許,遺憾也是一種美。若真的相見,可能也就少了記憶中的那份味道與感覺了。”梁寒霜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從哪本言情小說上看到的心靈雞湯了,只好將就著拿出來現學現用了。

這樣的語句在二十一世紀自然是見怪不怪了,可是在這唔使國,卻是開天闢地。

墨炎涼只細細地品味著她的這幾句話,心中卻有一股豁然開朗一般,“一語驚醒夢中人。”

雖然這件事情可以暫時壓制,可是人心卻總是貪婪,遺憾的感情會在心裡越來越膨脹。人啊,總是不會珍惜眼前的事物,反而更好高騖遠地看向遙不可及的獵物。

也不知數年之後,垂垂老矣,墨炎涼再想起這番話的時候,眼前出現的俏麗容顏,是否還是心中的執念。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梁寒霜只看著他的側顏,微微一笑,希望他是真的可以放下。記憶中的那個人的性子自己是再瞭解不過的,只期盼不是同一人吧。

“夜色深了,咱們回去吧。”梁寒霜看著這忽然沉靜下來的氣氛,不免覺得有些不自如起來。這孤男寡女在這深夜相處,傳出去自然也是不大好聽的。

可是,今日的墨炎涼卻是一反常態,他的目光中卻好似染上了點點的祈求,“就再待一會兒吧。”軟軟的語氣,真的是讓梁寒霜覺得這跟那個高高在上的皇上不是同一個人了。

點了點頭,那邊的水聲又緩緩地響動起來,伴隨著船槳劃開的點點波紋,梁寒霜把手緩緩地浸染在河水中,感受著淡淡的涼意劃過。

輕嗅著這點點的芳香,不覺有些微醉了,睡意也上來了。此時,船早已停在了水中央,墨炎涼索性也就放了船槳,靠著梁寒霜坐下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看看月色,看看彼此,看看這滿池的風光,只是未察覺月早已上了柳梢,大有緩緩西沉之態勢。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梁寒霜終於有點一點睏意,說著說著竟就靠著墨炎涼的肩膀,眼皮沉重了起來。

墨炎涼只淺淺一笑,墨黑的眸子裡閃爍著灼灼的目光,輕攬了梁寒霜的肩膀,依偎到自己的寬闊的肩頭。

四處細微的蟲鳴在這寂靜的氣氛裡也開始活躍了起來,伴隨著一陣陣的清香越發的濃郁了起來,這沉沉的荷葉之中,多了夏日裡少有的幾分清涼。

而肩頭的女子卻早已沉沉睡去,小巧而精緻的五官在月色下更多了幾分風韻,卻莫名地讓人心頭一跳。

嘴角的笑意卻甚是滿足,摟著梁寒霜的手又緊了幾分,好似生怕她被風吹走了一般。這樣寧願的夜晚,他是有多少日不曾有過了。

看慣了“腥風血雨”,卻難得有這種清淨,彷彿只有和她在一處,那些紛擾便都可拋卻,只跟著自己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