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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飛在人群人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話。

段孜染用盡自己的全力運功,從身上忽然散發出無數條像龍一樣的透明氣體,它們像是活生生的一樣,攻擊了在場的所有侍衛,一條龍便殺死了數十個人。

當所有的龍完成了殺人的使命,像霧一樣柔和的飄散在空中,除了鳳飛,其它人都死了,屍體雪白。

鳳飛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睛也不眨一下,膽戰心驚的看著段孜染。

他的頭髮在施行功力的時候散開,當那一條條龍消失的時候,他的頭髮眨間變成白色,飄逸在風中。

段孜染轉身走出皇宮,看著外面的一片天,他知道離夏傾釧越來越近了。

鳳飛愣愣的看著他滿頭白髮背影,嘶心裂肺的痛呼一聲!

走了數天,段孜染像是一個怪人被人們瞧,容貌毀了,頭髮是全白,總會引來異樣的目光。

他賣掉了身上的小指玉環,換了銀兩買了一個遮住上半張臉的白色面具。

買了一匹馬奔波幾天,終於來到了蘭溪國。

他坐在一個茶館裡喝茶,周圍的客人也投來目光。

可漸漸的,客人們不再關注他,議論起許多瑣事,說到皇后的事情,段孜染認真的聽起來。

“皇上待皇后真好,這些日子還出遊在外呢,哎,也許就住在這店裡也說不定呢。”

“就是見了一對男女,咱們也認不出來呀。”

“男的俊,女的美,肯定就是唄。”

段孜染放下茶杯,正想著到哪裡去‘遇見’他們呢。

“嘿!朋友,你的臉怎麼啦!”一個年輕的少年好奇的坐在他對面,滿身的藥味。

段孜染說:“與你無關。”聲音已有些變化,根本不像他原來的聲音。

“可我是神醫的後人哎,想不想治好你的……臉,頭髮,還有嗓子呢?”少年一臉的嘻皮,讓人看了都覺得他在說大話,開玩笑。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我就知道你們都不信我,看我還是個孩子模樣對不對,算了,也許有一天,你會主動來找我,或者是你朋友幫你找,我是神醫後來郭天寶,走嘍,美男哥哥。”他揹著手一搖一擺的出了店中。

美男?段孜染摸著臉上的面具,現在的他比醜陋還要可怕,他怎麼會叫自己美男。

他配了一把劍,最厲害的武功已被他用盡,動功的後果換來一頭白髮,今後只能利用平常的武功了。

這樣打扮起來,倒像是一個劍客。

穿梭在人山人海之中,他一直在看著過往的人有沒有夏傾釧。

夏傾釧,上次我們在面具節,你戴著面具我認出了你,這次,我戴了面具,還會不會再遇到你,你能否也將我認出?

傍晚,段孜染經過樹林,聽見遠遠的打鬥聲。

他找到聲音出處,一眼便看到夏傾釧,和五六個山賊打扮的男人打鬥的正是蘭映空。

他不想出手幫蘭映空,只關注著夏傾釧。

夏傾釧撿起一塊石頭對準著其中一個人扔去,打傷了那人的頭,那男人非常憤怒,持著凜凜的刀朝她走來。

段孜染一支劍先丟擲去,刺死了那人。

夏傾釧捂住嘴,親眼看著眼前的人死了,驚慌之餘,看到一個白色頭髮,面戴白色面具的男子走來。

段孜染和蘭映空一起殺退了敵人。

蘭映空上下打量著他,“你是誰?”

夏傾釧也好奇他的回答,她看著他的眼睛,雖然看不完整,可是心跳卻在加速,她以為,那是因為遇到山賊害怕所致。

“我……我叫……我叫水木九。”

“名字很特別,謝謝你救了我們,你的武功很好。”蘭映空微笑著,又看向夏傾釧:“你沒事吧。真是失算啊,早知道帶兩個高手出來。”

夏傾釧微笑著搖搖頭:“沒關係,我們以後小心點。”

蘭映空點點頭,對段孜染說:“我們要走了,謝謝你。”帶著夏傾釧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夏傾釧走著走著,下意識的回頭看他一眼,一種熟悉的感覺在心中悸動著。

蘭映空突然停下腳步,也回頭看著他,問:“水公子,你可願意保護我們?當然,我會付很高的銀兩。”他只是怕下次再有危險,保護不了夏傾釧,讓她受了傷害就不好了。

段孜染來到他們面前,“好。”他看著夏傾釧,看得出來,她現在生活的很輕鬆,被蘭映空當成寶貝一樣的呵護著,可自己呢,當初對她都做了什麼,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都已將夏傾釧深深傷害,也許,正是因為他的無意,傷害才越深。

所以現在,他懂得了怎樣愛她,默默的保護她,只要她好,自己什麼都無所謂了。

黑夜來臨,蘭映空等人住進了一家客棧,路中的唯一一家客棧。

段孜染很意外的是,蘭映空要了三間房。

夏傾釧睡一間,蘭映空睡一間,這是……

他一直站在夏傾傾房門對面,倚著牆,直到好多的燈都滅了,只有淡淡的月色投在走廊上。

夏傾釧推開門,見到一個白髮白麵具的他起初嚇了一跳,她笑著說:“這麼晚還沒睡?嚇了我一跳。”

“我會保護好你……你們。”段孜染抱著劍,雖然他也很累。

“你是個劍客?名字也好奇怪。”她在他對面站著,與他小聲的聊了起來。

“不是。我是……我是一個失去了妻子,失去了家的流浪子。”而失去的人正在眼前。

“都是天涯苦命人啊,在這個古代,好像更多的人活得很痛苦。對了,你為什麼戴著面具?是不想見到什麼人嗎?”夏傾釧不知為什麼,對他充滿了好奇,特別想知道他的事。

段孜染撫摸著面具,想到面具下的破碎臉孔,自己都不寒而慄,“因為這張臉上有太多的傷,它徹底的被毀了。”手碰到頭髮,握緊一縷,“還有這頭髮,是我耗盡內力逃亡,它就變成了白髮。”

“你也不要傷心嘛,白頭髮有時候給感覺也很酷。”夏傾釧朝他鼓勵的一笑,心想,也不知道人家明不明白這酷是指什麼。

段孜染聽她這麼說,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淺笑,他終於問了一個非常想知道的問題:“你和蘭公子不是夫妻嗎?為何要分開房呢。”

夏傾釧婉爾一笑,“他說會打動我的心之後,現在他不會勉強我。”

“這麼說你們還……”段孜染知道自己的語氣有些激動,馬上鎮定下來,“沒想到他這麼愛你。”

“你呢,也有愛過的人吧。”夏傾釧雙手抱緊自己胳膊,晚上是有些涼。

段孜染憂傷的眼睛深深望著她:“對,有愛過。可是因為我沒有好好珍惜,她離我而去了。”她就站在他面前,卻不再屬於自己,兩人相隔五六步的距離,心卻隔著一道高牆,跨越不過。

這是愛情最大的悲哀吧,段孜染多想上前擁抱她,可是他再沒有資格了。

“我也有愛過一個人,我和他……怎麼說呢,好像有太多的問題存在,聽說他死了……”她說不下去了,想到世上再沒有一個叫段孜染的美男子,她真的很難過。

段孜染朝前走了一步,探究的問:“如果他沒有死,你會怎麼選擇?”他緊張,就好像她接下來的回答關乎他的命運一樣重要。

夏傾釧認真的想了想,最終絕決的說:“如果他還活著,我希望他能快樂,也許他失去了一切,可是無論他現在有多慘,就算像你一樣毀了容,滿頭白髮,我也不會回到他身邊了,因為在我的心支離破碎的時候,他放棄了我,所以,我再也不會當退讓的人。”她已經退讓過多次了,最終,還是那精心建築起來的愛情寶殿,還是因為段孜染的忽視而轟然倒塌,她再也沒有力氣去收拾那些殘缺,索性拋下一切,不要回頭來的痛快。

段孜染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解下自己的外衣給她披上,一聲不坑的回到了自己房間。

夏傾釧也回屋,自己真奇怪,對一個剛認識一天的陌生人說了這麼多私事,不過,這些話她就沒有辦法對蘭映空說出口,對蘭映空,她一直在戒備著。

清晨,段孜染無聲的跟在他們兩人身後,自從昨晚的聊天,他知道自己沒希望了,他真的永遠失去了她。

蘭映空和夏傾釧在街上看這看那,買了幾樣小東西。

對面正來了一隊迎親的隊伍,熱熱鬧鬧的敲鑼打鼓,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新郎騎在馬上,後面的人抬著轎子。

因為看的人比較多,夏傾釧和蘭映空擠在人群裡,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新郎的馬像是受了驚嚇一樣的狂跳起來。

人們一害怕,越來越擠,蘭映空和夏傾釧被分開,段孜染一個不留神,夏傾釧不見了!

蘭映空也找不到她的人,喊了她的名字,卻沒有迴音。便對段孜染說:“木九!你快去找傾釧,找到的話在對面茶樓相見。”

段孜染看著迎親隊伍依然朝前走,他想來想去,就跟上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