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北風捲_第396章 北風雁兮思歸樂 上

北風捲_第396章 北風雁兮思歸樂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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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捲_第396章 北風雁兮思歸樂 上

“事隔多年,線索多已斷卻。你和楚王妃之事,相關人等也死無對證,現下也只能重頭查起。”朱棣皺起眉,露出幾分不快,本以為上稟天聽後能即時徹查清楚,沒想到反而越查越迷糊。

徐長吟抿抿脣,沒再作聲。

眨眼已過兩日。這日清晨,朱棣帶著妻兒進宮向朱元璋叩辭,同來的還有朱樉、朱橚等人。

朱元璋頗為傷感,叮嚀了他們一翻,方讓人送他們離開。

朱棣幾兄弟又去與朱標辭行,兩個時辰後,一行人各自帶領眷屬護衛駛離了應天府。

因著徐長吟有孕,朱棣一路緩行,慢行慢走,直至十月底方抵達北平府。

回府之後,朱棣向早已趕回北平府的徐達引見了道衍,不久,道衍被舉為慶壽寺住持。

餘後,徐長吟足不出戶,在府中居喪為馬皇后守孝。她每日茹素禮佛,少問蕪事。諸府夫人小姐也知燕王妃守孝,便也少來打擾。

徐長吟卻是時常看見道衍來府裡,與朱棣在書房一待便是半日。她頗感好奇,但也沒有過問,倒是朱棣時與她說起道衍,對道衍的態度也一日親切於一日。

徐長吟因著禮佛,與道衍也時有打交道,對其上通天下徹地的廣博知識極為贊服。

一晃又過兩月,徐長吟臨盆在即。

這日,徐長吟方在書房抄了頁經文,明誠便來稟告,稱有位吳蓮衣姑娘求見。

“吳蓮衣?啊,是她,她竟真的來了!”在旁伺候的羅拂立時想了起來,那名頗為清傲的女子。

徐長吟擱下筆,抬首對明誠道:“請她到百羨堂稍坐。”

“是。”明誠領命退下。

“娘娘,莫不是她真遇了難處?”羅拂扶徐長吟起身。

徐長吟笑了笑:“去了便知。”她對吳蓮衣倒也頗有印象,“幸而今日雲英不在這兒,否則少不得又會不愉了。”

羅拂莞爾,“確是難得見周小姐如斯討厭一個人。”那日她們同吳蓮衣分開後,周雲英之後連偶聽羅拂提起都會不悅,徐長吟主僕時常不時會用此拿她打趣。其實,吳蓮衣除卻傲氣了些,倒也沒什麼惹人厭的地方,實不知周雲英何以如何討厭她。

百羨堂離徐長吟的寢殿不遠,她時常去那閒坐,之後但凡有人求見拜訪,便也多是在那兒接見。

一入堂園,徐長吟便望見了暖意融融的廳堂裡一襲紫衣的吳蓮衣。

一見徐長吟,吳蓮衣立即起身上前,畢恭畢敬的深施一禮:“民女吳蓮衣參見王妃娘娘。民女此番求見,只因遇到一樁難事,故來請娘娘相助!”

“吳姑娘請起,有話慢慢說。”徐長吟笑著抬抬手,凝目端視她,眉目一如初見時的清麗,言舉也依舊乾脆利落,一來便直切主題。“羅拂,給吳姑娘看座。”

“謝娘娘。”吳蓮衣倒也泰然落坐,隨即便道,“民女此次所遇之事,迫在眉睫,也唯有娘娘能相助。”

“噢?不知是何事?”徐長吟自不能隨意應下。

吳蓮衣臉蛋上竟然浮起些許赧意,徐長吟頗覺意外,望了眼同樣覺得詫異的羅拂。主僕二人對吳蓮衣最深的印象便是,清冷自傲,且敢於獨身行走江湖,性情頗是落拓不拘小節,實在難能將如斯羞態與其聯絡在一塊。

好在,吳蓮衣也實非害羞的性子,很快便將事由講與了徐長吟。

原來,吳蓮衣自與徐長吟一別後啟程四處遊歷,前日方抵北平府,因著盤纏有限,便只能藉助在城郊一戶農家。昨日,她本欲先在城郊附近遊逛一番,半途遇到一行策馬而來的年輕人。她一眼認出為首年輕人所騎駿馬乃是絕世名馬獅子驄,爾後又聽其他人大肆誇讚那年輕人騎術冠絕無匹。她一時好勝心起,便上前提議賽馬。

那年輕人的同伴見她是個女子,所騎的又是匹貌不驚人的老馬,不免心生輕視,惹得她大是忿然。她本就非婉言婉語的性情,頓時出言相激,惹得年輕人的同伴一怒應下。那年輕人出言勸解,最後卻被吳蓮衣幾句話弄得不能不答應。於是,一行人比試賽馬,結果吳蓮衣以一匹眾人眼中的劣馬,大勝眾人的絕品寶駒。可眼下已是隆冬,地面結冰本就不宜疾行,不少人都險些摔下馬,而那年輕人為救要摔下馬的同伴,不顧地險,救了同伴卻是讓自己摔下了馬,而他的獅子驄也因此拐傷了前蹄。

事畢,眾人對吳蓮衣大加指責,若非她莫名其妙的出現要同他們賽馬,哪會出這些事?只有那年輕人沒有怪責她,卻很是疼惜受傷的獅子驄。吳蓮衣也知此事是因自己之故,更看出獅子驄傷得很重,縱是痊癒往後也無法再當坐騎,這於誰都會是極大的損失。她心中內疚,提出賠償,年輕人的同伴說獅子驄價值千金,而且整個北平府也只有兩匹獅子驄,除卻年輕人的這一匹,便只有燕王府還有一匹,她如何能賠償?吳蓮衣聽後咬牙承諾,必會賠償年輕人,並約定十日後在此處履約。

聽罷事情原委,徐長吟自也明白吳蓮衣此番所請為何。她頗感興味的卻是吳蓮衣提及那年輕人時的神態,歉疚中夾雜著欣賞,更有一絲隱藏的羞澀。她心下了然,怕是那年輕人入了吳蓮衣的眼,也才讓其找上了她,只為賠那年輕人一匹獅子驄。

“民女因一己之好勝心,致使他人受傷且損失愛馬,實為民女之過。但民女既已承諾償還,便定要還他,還請娘娘能夠割愛。民女知獅子驄乃不世名馬,價值千金,民女願賣身入府為婢,直至償還千金。”吳蓮衣起身,毅然深伏跪地。

“羅拂,扶吳姑娘起來。”徐長吟凝視面帶悔意的吳蓮衣,笑道,“我曾說過,只要不是觸犯律例之事,我能力範圍之內的,必不推辭。獅子驄確實難得,但更難得的是吳姑娘一諾無辭。羅拂,傳我的令,讓人將獅子驄給吳蓮衣送回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