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427章 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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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正文_第427章 影子
北冥爵不明白南宮琉璃這一番話是什麼意思，更是不願意聽她總是把上一世和這一世牽扯到一起。
她是帶著上一世的記憶，但是自己就是完完全全的北冥爵。
南宮琉璃刻完木頭人後，就將噬魂從上往下一點一點插到木頭人的腦袋上。
而也正是這一點一點，北冥爵開始慢慢覺得頭疼欲裂，腦袋有種要被劈開的感覺。雙手猛的抱住頭，拼命抵抗這破顱的痛。只是自持自己有足夠的忍耐力，但是這一秒，他還是覺得自己要瘋了。
南宮琉璃見北冥爵痛苦的五官扭曲，渾身劇烈顫抖，過來抱著北冥爵的腰身輕聲道：“北冥爵，你若是不想痛苦，就不要想著去牴觸。你越是和疼痛對抗，就會越疼知道麼？順其其自然，心平氣和的接受一切，你就會輕鬆很多。”
“你讓我心平氣和的接受你的擺佈？南宮琉璃，你是在做夢！”北冥爵切齒說道。極致的疼痛讓本來身體多處受限的他，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居然一下子崩開抱著他的南宮琉璃。雙目赤紅，好像走火入魔一樣瘋魔了。
猝不及防摔倒在地的南宮琉璃狼狽的爬起，簡直不敢相信，這時候的北冥爵居然還有本事反抗。她看著瘋魔痛苦到癲狂的北冥爵，心裡哆嗦著慢慢後退到門口，然後恨聲道：“北冥爵，你不要做無用功了！你現在被我用碎骨丹和茯神鬼針鎖脈，你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出不去了。七天，你只要能熬過七天，就是蛻變重生。你就再不會有怨恨和痛苦了。”
南宮琉璃說著話，閃身出去，將門用力關上，並重重鎖住。
黑暗的八卦房裡，伸手不見五指，北冥爵雙手死死抱著頭，蜷縮在八卦盤的中間，渾身都止不住輕顫。努力咬著嘴脣，死死不讓痛苦破碎的聲音溢位脣舌。
南宮琉璃說不抵抗，順其自然就不會很痛苦。可是他怎麼可能不抵抗？他已經忘了荼蘼一次，這輩子，真的不想再忘記第二次了。
現在支撐北冥爵堅持下去的，即使腦袋裂開，也要保持清醒的就只有荼蘼那燦爛的笑容了。
“你真好，給我採好吃的花。”
“你的嘴脣真好吃，我怎麼就吃不夠呢。”
“我今天的鞋子自己穿的哦，我厲害吧。”
……
“荼蘼，九兒……”北冥爵痛苦的沙啞的輕呢著那個名字。似乎只有這樣，他的理智和大腦才能不被噬魂攻破佔領。
忽的，一個黑色的身影進了房間。
影子扶起蜷縮在地的北冥爵，盤腿坐在地上，立刻伸出二指，抵在北冥爵的腦門，凝集功力，一點一點從他眉骨處往上推。
上推的速度很慢，極度慢。一邊小八卦羅盤上，木偶頭上的噬魂也在一點一點的被逼出來。
漸漸的，影子頭上見汗，後背有汗水蒸騰的白霧，將他們籠罩在一起，看不出彼此。
北冥爵的痛苦
一點一點減輕，意識也一點一點恢復。他睜開眼，看到面前的影子，驚愣了一下。又見影子渾身汗如雨下，太陽穴高高鼓起，知道這是要耗盡修為的徵兆。急的伸手就要阻止，但是影子卻將他抬起的手按下，再提一口氣，忽的手指一揮，身後木偶頭上的噬魂猛的飛起，高高彈起又重重落到地上。
北冥爵的頭痛症狀徹底消失，身上的那些痛也幾乎沒有。驟然的輕鬆，讓被北冥爵猶如脫胎換骨重生了一樣。
伸手扶住搖搖欲墜的影子，目露擔心：“你怎麼樣？誰讓你來的！”
影子深呼吸一口氣，穩住心神和起伏的胸口：“我……還好。主子有難，我怎麼能不來。”
是啊，這些年，只要是自己有難，那一次不是影子及時趕到。他就好像能掐會算，好多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在自己安排影子做別的事的時候，卻又能突然的出現在自己的身邊救下自己。
就好像是現在。
可以說，這麼些年，危機重重裡，沒有影子，北冥爵早就屍骨無存了。他看著虛弱的影子，兄弟般的拍拍他的肩頭：“影子，多謝你及時趕來，不然我這次真的不知道是什麼結果。”
影子拍拍肩頭上北冥爵的手：“我們之間，何必言謝。”
北冥爵看著影子，回味著他這一句話，感覺兩個人的關係瞬間就更加緊密起來。他點點頭，又忽的問：“就是你來了，荼蘼還好麼？”
影子回道：“荼蘼很好，很聽話。有碧霄，有清尊，有龔婆婆，會把她照顧的很好的。”
聽到荼蘼很乖，北冥爵稍稍放下心，但隨即又皺眉：“影子，為什麼我每次有難，都會及時趕到，難道你能掐會算？”
影子一直木然的脣角，終於不再木然，而是淺淺的勾起一抹笑：“其實說實話，我還真的能掐會算。”
北冥爵：“……”
他就是狐疑一問，可是影子居然就說自己真的能掐會算。而且，最詭異的是他居然還笑了。這三十年，北冥爵就從沒有見影子笑過。
三十年，形影不離的影子，自認為自己對他了解一切。甚至比了解自己還了解。可是突然有一天，最瞭解的影子都變得陌生的時候，北冥爵有些亂了：“你真的是影子？”
影子見北冥爵這麼問自己，脣角的笑容慢慢收起。今天，他就是來揭開一切的，因為不久，他就會離開這個世界了。
“我真的是影子，是和你一起三十年的影子。”影子篤定的說著，卻垂眸，伸手在自己的臉上輕輕一抹。他手上本無物，但是掌心出現一抹白光。
北冥爵的瞳孔瞬間緊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一直堅信，影子是巧合的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他們曾經同吃同住，知道他的臉絕對是真實，可是現在他看到的是什麼？
那臉，那眉，那眼，那脣角陌生的淺笑……
“不要驚訝，這原本才
是我的真面目。而且，我也有自己的名字，叫步青雲。”影子，不，步青雲做著自我介紹。
步青雲？
朝夕相處，替自己出生入死的人，竟不是從小跟著自己，自己給取名影子的人麼？
“這……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饒是自持淡定，很少有事能亂了分寸的北冥爵此時也是亂了。
步青雲輕嘆一聲，幽幽說道：“這一世，我們是主子，其實上一世，我們是朋友。十方山上，你我斗酒鬥劍，笑傲四野八荒，九重天上，是何等的恣意灑脫。可惜，你後來貪戀紅塵，我無力阻止，眼睜睜的看著你最終仙身盡毀，只留下一縷魂魄在這世界等待重生。你現在的一切，其實我也脫不了干係，我心生愧疚，又占卜出你這一世命運多舛，便從此閉關十方，分下一縷魂魄隨你投胎，護你左右，讓你能有驚無險的好好修煉，再如仙界。如今，我這一縷魂魄帶著的微薄法力即將耗盡，不能繼續護著你了。這一世，我們的緣分也將盡了。”
步青雲的話和南宮琉璃的話不謀而合，這讓北冥爵不得不相信，原來自己的上一世真的是十方山的上神。而且，是因為一個女人的緣故最後魂飛魄散，在這個世界等待涅槃重生。
聽起來，著實不可思議。
原來影子從來就不是影子，是步青雲分出的魂魄，生出自己的模樣專門來保護自己的。
是什麼樣的朋友情誼能讓步青雲對自己做到這樣？
北冥爵頓時生出滿滿的感動，對朋友之情的震撼和感動。但同時又想到一事，問道：“步青雲，我已經忘了上一世的一切，但是你告訴我，上一世，我真的和什麼須彌山的牡丹仙子相愛千年？”
步青雲冷嘲一聲：“那個女人陰狠自私，一肚子陰謀算計，在仙界，囂張跋扈，名聲極其不好。你愛的怎麼會是她？不過，她不折手段的糾纏你倒是真的。沒辦法，誰叫你是九重，四野，八荒三界之中，最風華絕世的仙神。”
北冥爵：“……”
雖然步青雲的口氣裡帶著幾分調侃，但是知道自己愛的女人不是南宮琉璃這個訊息，真的是讓自己狠狠鬆一口氣。
就說麼，自己上一世若是愛的女人是南宮琉璃，那自己的眼睛豈不是比瞎子還瞎。
“那我曾經愛的是誰，又是為了誰最後魂飛魄散？”北冥爵好奇的問道。
步青雲搖搖頭：“有些事，不是隨便就能說的。九重、四野、八荒、凡人，地府之間，都有特定的生存法則。就好像我一縷仙魂來到人世，卻幾乎不能使用法術，只能按照這兒的規則從頭再來一樣。仙神法力無邊，但是您在這世界見過有仙神來麼？他們是有自然法規約束的，不能插手任何一界的任何事。不然這天地間就亂了套。而我若是洩露了天機，後果也是……”
“我明白了。”北冥爵看著步青雲露出為難之色，就對上一世的事不再好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