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偶遇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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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偶遇不平
筱若跟著四個黑衣人一路南行，雖然對地理不熟悉，可是也能才出來，這多半是要去嶺南，他們的老巢。這四個黑衣人是以段鷹為首，一路上分為兩人一組白天晚上輪流替換著看著她，以防她逃跑。在他們的嚴密監視之下，筱若也不做無謂的犧牲，她早就想好了，要麼不走，要麼就一次成功，他們絕對不會給她第二次機會的。
“這女人一點聲音也沒有，若不是那勾人的香氣，老子還以為是空氣呢！”這個老色狼名叫黑虎，時不時的總要想佔點便宜，偏也沒這個膽。
“你不想活了，就儘管去。”他衝著他翻了一個白眼，翻個身不理他。這個是和黑虎搭檔的白狼，他們是負責晚上看著筱若的。
開門的聲音雖然很輕，可是筱若仍舊醒了，這一路走來，筱若的睡眠是很淺的，有一點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她的耳朵，她只聽不說，他們倒也都習慣。
進來的是白天為筱若駕馬車的人，他叫段城，長的一副細皮嫩肉的模樣，好像是段鷹的親弟弟，不過性格倒是和段鷹完全不同，在四個人中屬他脾氣最好，也是他負責筱若的一日三餐，筱若想要什麼也只要跟他說，他都會幫她去買。
接下來的日子，可以用流浪來形容。他們很少走人多的地方，通常都是走一些偏僻的小路，晚上經常露宿在農家或者山洞什麼的。
段城還清楚的記得第一次給筱若送食物，“姑娘吃東西。”他很客氣的將先拷好的食物送到她跟前，她沒有接只是打量著他許久。
段城跟著大哥闖蕩多年，這女人美的、醜的什麼樣的沒見過，可是她這樣的倒是第一回。她明明是囚犯卻比大家小姐還要優雅，明明沒有說什麼話，可是那清冷的眼神卻足以讓人不寒而慄；即便是再難的處境，她也鎮定自若，她骨子裡透出的傲氣讓人退避三舍卻又忍不住回頭一望。
“姑娘……”段城被她看的，心裡有些不自在。
“虞家的那場火是誰放的？”筱若突然湊到他的跟前，四目相對。段城心裡竟是一慌，“是……將軍的命令。”
筱若嘴角翹起一個弧度，冷冷一笑，“你是奉命去找我，還不知道我是誰？那你一定也不知道那場大火燒死的都是什麼人！”
“你的親人？”段城出口後就後悔了，若不是親人又如何會帶著他們找到她呢。
“我的父母，我的弟妹都被燒為了灰燼……”她抬頭望了他一眼，長長的睫毛便覆下來，彷彿帶著痛楚，那目光中一閃而過的殺意，“如果你的父母弟妹被殺，你會如何？”
段城像被迷住一般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會報仇。”
“那你說我是不是該報仇？”她又抬頭莞爾一笑，燦若桃李。
段城的手微微一顫，筱若拿走了他手上的烤肉，平靜的道：“掉了就可惜了。”彷彿剛才那句殺意四濺的話就不成說過一樣。
這些年的殺手生涯，說要找他們兄弟報仇的人多的是，可是這樣的方式倒是頭一回，那嫣然一笑就這樣一直深深的植入他的腦海。
時間一天天過著，段城卻沒有見到她有一絲異樣，她總是很安靜，竟然，偶爾還會那樣淡淡的笑，他不明白是不是那日他看錯了？
這天，他們途徑一個還不小的鎮，名叫“坊鎮”，一進鎮便能看到一座高高的牌坊豎在鎮口。這些日子一直住在山洞或者是農家，每個人都累了，尤其是筱若跟著他們一起更是顯得幾分狼狽，此時她需要好好的泡一個澡，睡上一覺。
“今晚我們住客棧。”筱若掀開簾子不容置疑的說道，他們四人假扮成保護小姐回家的保鏢，此時小姐都開口了，原本就有乏意的段鷹等人自然也就順了她的意，要不是為了提防她乘著人多逃跑，這一路上也用不著這麼辛苦。
“今晚就冒冒險了，你們倆給我打起點精神。”段鷹看著筱若的背影，“尤其是你，不要一天到晚想著胡思亂想。她要有什麼，把你閹了了不夠。”段鷹特地對著黑虎厲色說道。
白狼沒說一句話，神色平淡的從他們身邊走過。
“奶奶的，老子對她早沒興趣了！”黑虎啐了一口痰，見段鷹眉頭皺起，忙笑著道：“大哥放心，還能讓這個女人從眼皮子底下溜走？誤不了事的。”
段鷹點點頭，“知道就好。”這趟他們的目的就是將她完整的帶回嶺南交給他們的僱主，事成之後，將有一輩子吃穿不愁的萬兩黃金，拿到這筆錢後，他們兄弟就可以退出江湖，安度餘生了。
剛進到客棧，就見裡面的人一波波的爭先恐後的出去了，都往一個方向去了。黑虎覺得奇怪就攔住了一個慌忙跑出去的小二，問：“這是要去幹什麼？不做生意了？”
小二急急的嚷道：“回頭再來，別攔著我，我要趕去看熱鬧。”
“熱鬧？”段城道，“有什麼熱鬧可看？生意都不做了？”
小二見這幾個人虎視眈眈的瞪著他，拉著他的衣服也不鬆開，氣呼呼的道：“你們幾個外地來的吧？”
筱若心想，難不成你這地方還歧視外地人？
黑虎可不是好說話的主，一聽著急了，抓住他的手一下勒緊了，“什麼外地本地，老子是問你什麼事。”
“好漢鬆手，好漢鬆手。”小二嚇的汗都滋了出來，“我們村裡有個姑娘叫月月，這還沒成親就懷了孩子，按著我們村裡的習慣，這種不守婦道的女人，都要燒死，不然怎麼對得起祖宗留下來的牌坊，所以現在去燒死她。”
小二見他的手略微一鬆，忙掙脫了他，就往前跑。
“好小子，溜得比兔子還快。”黑虎也不管他，“大哥，不管他，我們先找個地方坐。”
四個人坐下後才發現筱若沒有坐下，只是倚在門口，看著那座牌坊，段城怕大哥生氣，忙道：“我去叫她。”
段城走到她後面，聽到她好似在喃喃自語又好似在問他，“這個地方是保守還是野蠻？太不公平了。”
“你可能沒見過，這算不得什麼！像這種不潔的女人很多地方要麼將她浸豬籠要麼燒死……”他沒說完，就發現筱若往外走去，他忙跟了上去。
“這臭娘們想……！”黑虎生氣罵罵咧咧的卻見段鷹的眼睛瞟了一下四周，他立刻知趣的閉嘴，站起來跟了出去，“我們也去。”段鷹對著白狼說道。
白狼依舊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聳聳肩，跟段鷹保持了一點距離跟在他後面。
結果大家都跑到了廣場
上去看燒死月月。
在空地上，那個名叫月月的女子，被五花大綁在一根木頭柱子上，柱子下面，堆滿了柴火。
筱若看過去，她也就十八九歲的模樣，臉龐清秀美麗，眼神中帶著恐懼，也帶著堅強，綁在哪裡，動彈不得。
正中央是一個白鬚白髮的老人，看樣子應該是族長，他滿臉嚴肅的站在柴堆跟前。
幾個年輕力壯的青年，舉著火炬，等著點火。
村民擠滿了空地，群情激憤甚至有著掩飾不住的興奮，口中喊著，“燒死她，燒死她！不要臉的女人，丟盡了我們祖宗的臉，燒死她……”
筱若皺了皺眉頭，為什麼會這樣？如此殘忍的行為這些人卻像看戲一般麻木甚至是渴望。她被人群擠到了前面，段城緊緊的跟在她的後面，段鷹和白狼分別在她左右，黑虎跟在最後。
“族長，不要跟她客氣，這種無恥的女人，趕快處死！”一個村民大叫起來。
就有這樣無知的人跟著起鬨：“燒死她，點火，無恥下流，不要臉……”
突然，一箇中年婦人跌跌撞撞的撲奔而來，抱著柴堆，仰頭看著月月，狂叫：“不要燒死我的女兒呀，各位鄉親，我給你們磕頭了。”說完就掉頭，狂亂的跪在地上，拼命的磕頭，“求求族長，求求各位，我守寡十五年，就只有這麼一個女兒……你們就饒了她吧……”
“不能饒，她幹出這種丟人的事，不能饒，燒死她。”一個村民喊道。
大家也跟著附和道：“對，不能饒，燒死她……燒死她……”響聲震天。
筱若看著這種只有電視中才能見到的驚心動魄的場面，又驚又氣，臉色煞白，手緊緊握成了拳，指甲深深的掐進肉中。
段城見她臉上毫無血色，問道：“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們回去吧。”
筱若搖搖頭，說道，“為什麼這樣殘忍？為什麼喜歡看人被活活燒死？為什麼錯的只是這個女人？這難倒沒有人管嗎？”
段城不明白她此言何意，沒有接嘴，只是看著她。白狼倒是介面道：“這一代民風非常彪悍，族長便是王法，可以決定一切。”
這時，族長已經伸出雙手，示意大家安靜。大家靜了下來，族長大聲說道：“林家女兒月月，不守婦道，未婚懷孕，讓整個坊鎮蒙羞。現在我宣佈執行火刑，立刻！”接著又大聲宣佈：“點火。”
筱若眼見著這個月月就要被燒死，她實在無法忍受，乘著他們沒注意，便衝了出去，跑到柴火堆前，舉起雙手，喊道：“性命攸關，豈可如此草率。這個女人不過是懷孕了，有什麼錯？即便她再錯，肚子裡的孩子有錯嗎？你們有沒有想過，這是兩條生命？”她看著人群又道：“如果要燒死她，那麼那個男人呢？她一個人不會闖出如此禍事，為什麼只燒死一個人？”
村民們譁然，對著筱若揮著拳頭，“哪裡來的女人？不關你的事。多管閒事，拉下去，給我拉下去……”
他們四人面面相覷，前一刻她臉色蒼白，這一刻她居然衝了出去管閒事？她明明手無縛雞之力，膽子卻不小，原本看戲的心態一下子全變了，沒辦法再任由事態繼續發展下去，因為已經有人衝了上去拉扯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