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強詞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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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強詞奪理
“我知道十四年歲大了，也該立嫡福晉了。朕近來事務繁忙，難免有些遺漏，難得你有心替朕考慮。只是十三也應該是時候了吧。”康熙笑著瞅了德妃一眼。
“是，這是臣妾的疏忽了。”德妃一聽，忙微微低下了頭。也是母親的天性吧，總是把最好的留給自己的孩子，雖然她也將十三當做親生孩子一般，但畢竟血脈不相連。
“哎，朕記得當初你要了兩個秀女吧。”康熙原本倒是不再提了，卻忽然想起了什麼，便問道。
“是，皇上。還有一個是尚書馬爾漢的女兒，兆佳凝碧。”德妃回道。
“這馬爾漢的丫頭怎樣？”
“這丫頭倒是活潑得緊，與心然格格也是交好的。”德妃想了想，回答說。
“心丫頭呢？”康熙瞅了眼桌上的人，問道。
“回皇上，心然與菀馨坐一道呢。”佟妃笑吟吟地答道，“皇上是不是找她，我讓蕊香去喚。”話音未落，身後的蕊香便微一屈膝，向福晉那張桌跑去。
“格格，皇上喚你。”我正和四福晉說這話，蕊香匆匆走來，低聲說道。
“哦。”我起身，對四福晉微微笑了笑，便隨蕊香而去。
“心然見過皇上，皇上你找我啊？”我剛一站穩，便開口說。
“心然，沒有規矩。”佟妃一見我那樣子，便微微怒斥道。
“知道啦，姑姑。”我微咬著嘴脣，嘀咕道，接著便行了一禮。
“好了好了。”康熙見著我的模樣，笑了笑，便問道，“心丫頭啊，兆佳凝碧，你可相熟？”
“熟得很啊，皇上是要給凝碧指婚嗎？”我點點頭，“心然。”佟妃瞅著我，搖搖頭。
“我……”我也意識到自己好似在聖駕面前太過無禮了，便低下了頭。
“心丫頭，你既與那丫頭相熟，說說朕該把她指給誰啊？”康熙對我和佟妃之間的交流視而不見，接著問道。
“十三……”我瞟了眼佟妃，收斂了些，輕聲回說，“十三阿哥。”
“是嗎，說說怎麼合適了？”康熙笑著抿了口茶。
“嗯，十三阿哥與凝碧聊得來啊，而且兩人性格也很相似。與自己性格相似的人，才會讓自己更喜歡。”我看著康熙，一板一眼地回道。
“這聽著倒是新鮮了。”康熙聽完我的話，不知為何，竟笑出了聲。
“好了，喚那丫頭上來。”康熙不再問我，轉而吩咐身後的李德全。李德全應著，便退了下去。
過了會兒，便見凝碧跟在李德全身後匆匆而來。凝碧抬頭瞅了眼四周，便跪在康熙面前請安。
“起來吧。”康熙抬手示意，我看見凝碧偷偷地瞅康熙，“撲哧”笑出了聲。見所有人都扭頭看我，我慌忙捂住嘴巴，搖了搖頭，表示絕對不再出聲了。
“馬爾漢生性豪爽，志慮忠純，這女兒嘛，自是差不了的。”康熙點了點頭，“讓老十三和老十四別喝了，到朕這兒來。”
“兒臣參加皇阿瑪，皇阿瑪吉祥。”十三十四兩兄弟互相攙扶著，搖搖晃晃地來到康熙面前。
“瞧瞧你們，什麼樣子。”康熙瞅了眼，便有些怒其不爭的感覺。
“是，皇阿瑪。”兩人甩了甩頭，清醒了些，這回倒是看清了周圍都是些什麼人。
“叫你們來，也沒別的事。你們也大了，是時候該立嫡福晉了，你們額娘對此事也頗為上心。”康熙慢慢地說道，看了看德妃，又瞅了瞅站在一邊的兩人，瞟了眼李德全，示意他宣旨。
“兆佳凝碧，馬爾漢之女，嫻熟大方、溫良敦厚，特將此女許配於十三阿哥，許吉日完婚。”
聽完康熙口諭的兩人，皆愣在了原地，“咳咳。”德妃忍不住輕咳幾聲，提醒傻了的兩人。
“啊。”十三像是從夢中醒悟過來，慌忙跪倒在地，“兒臣……兒臣謝皇阿瑪。”
“謝皇上。”凝碧也從德妃身後走出來，跪在十三身邊。
“完顏沁蕊，羅察之女，才品優良、容貌出眾，特將此女許配於十四阿哥，于吉日完婚。”李德全待十三和兆佳謝完恩後，再度開口。
還未等十四從之前的震驚中醒悟過來，就又聽到了再度令自己震驚的訊息。
“皇……皇阿瑪，我……”十四上前幾步，想說什麼，“十四，還不快謝恩。”德妃用眼神邊示意十四，邊說。
“額娘，我……”十四還想開口，“完顏謝皇上恩典。”完顏沁蕊趁著十四欲言又止的間隙，磕頭謝恩。
“十四……”德妃看著自己這個不開竅的兒子，恨不得跑過去敲醒他的腦子。
“胤禎……胤禎謝過皇阿瑪。”十四見此事已成大局，只得下跪謝恩。
“來年著內務府挑兩個好日子成婚便是。”康熙說完，又看了看四周的妃嬪，“朕累了，你們繼續吧。”康熙說著，便由李德全扶著離開了宴席。
“哈哈，我就先恭喜你們倆了。”我快步走上去，看著十三和凝碧，凝碧低著頭，臉上早已是羞紅一片，她偷偷地抬眼向十三看去，十三也正滿面通紅，醉眼迷濛地看著她，兩人的視線交匯處，如千絲萬縷般，糾纏在一起，剪不斷還亂。
“喂，我說你們倆好歹對我的話給點反應吧。”我看著他們倆你儂我儂的情景，彷彿擱不下第三個人，不禁無奈而又羨慕。
“哦，謝謝你，心然。”十三回過神來，有些羞赧地看了看我戲謔的表情，不好意思地說。
“不客氣，我只是……”我收起戲謔的神色，急忙擺手道，這可不是我的功勞，不過是順應天命罷了。
“你們……”這時，從康熙離開後就一直沉默的十四忽然衝過來，眼神中帶著被背叛的決裂和痛苦，他的話在看到十三和凝碧緊拉的雙手後，突然如斷線的風箏無影無蹤。
“……”我看著轉過頭去，彆扭而氣憤的十四，感到命運弄人的悲哀和生在皇家的無奈。
“十四弟……”十三見之前才與自己把酒言歡的弟弟，現在卻與自己怒目相對，但看著身邊自己早已鍾情的女子，不禁左右為難。
我看著十三欲言又止，氣氛尷尬，便對十三搖了搖頭，伸手拉住十四，“十四你喝醉了，來人扶十四阿哥回去休息。”我衝著愣在一邊的太監吩咐道。
“謝謝你了，心然。”十三看著十四離開的背影，對我真摯地感謝道。
“你不用謝我，我可是看在凝碧的面上才幫你的，你別自作多情啊。”我瞟了眼十三，拉住凝碧的手，“你啊，記住了，要是婚後欺負凝碧，我可饒不了你。”
“那是自然……自然。”十三看了看我，又瞅了瞅凝碧，嘿嘿地笑著。
元宵佳節的第二天晌午，我在院中捧著暖爐品茗，正在午後陽光下晃悠著快要睡著時，一個巨大的聲音在我耳邊炸開：“佟佳心然，你給我起來。”接著一種巨大的力量將我拖了起來，我睜開眼，十四憤怒的面容出現在我面前。
“你，怎麼回事啊？”我皺著眉，甩開他的手，長年習武的十四力氣自是大於我，因此手腕處微微有些刺痛，我伸手揉著手腕，斜了他一眼。
十四見我有些扭曲的臉色，意識到自己用勁過大，也有些不好意思，口氣也變得有些弱了，“那會兒，皇阿瑪賜婚之前，是不是問了你凝碧該賜婚於誰？”
“是啊。”我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那你為什麼說的是十三哥？”
“我……這兒太過張揚，我們換個地方說。”我瞅了瞅四周，雖然在院中，卻也不是十分妥當。我拉住十四，想往偏僻的地方走去。
“就在這兒說，怎麼了？”十四雖然邊說邊掙扎著，但對我還是留了情沒有使勁掙脫，我拽住他，用力將他拖向另一側安靜的地方。
“你現在可以說了吧。”我正看著四周安靜的氛圍，十四甩開我的手，扭頭轉向一邊，不耐地看著我。
“十四，我知道你喜歡凝碧。”我平和地開口說，試圖安撫十四煩躁的心態，“知道你還幫十三哥，我不求你替我說話，但是你也不能……”十四還是心態不穩，氣勢洶洶。
“我沒有幫誰說話，我只是站在凝碧的角度，她喜歡的是十三，跟你在一起根本就不會幸福的。”我依舊耐著心地說道。
“誰說的，我不會比十三少愛她一點，我自然也不會讓她受委屈。”
“可是凝碧不會開心，因為她喜歡的人不是你。如果不能嫁給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就算是再多的愛，再好的錦衣玉食，她也不會幸福的。”
“你……強詞奪理。”十四憤憤地甩頭，坐到一邊。
“我沒有強詞奪理，你也不知道女人要的是什麼。再說，現在皇上已下旨賜婚，你也有了嫡福晉，完顏雖然有些官小姐的脾氣，但是本性不壞，你應該好好待她才是。”我一口氣將心中所想全都說了出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說完，我便轉身離開了。獨留十四，讓他一人好好想想。
元宵才過，宮裡就開始為康熙南巡做準備。雖然之前康熙幾乎年年都有南巡，但宮裡眾人對這事仍是十分上心。
雖然還在冬季，但天氣也有轉暖的趨勢，我閒著無聊，便開始學習女紅，之前雖有過繡十字繡的經歷，原以為女紅也能手到擒來，卻發現古代的繡工與十字繡有著天壤之別。繡的不像不說，還常常戳破指尖，弄斷絲線，吉蘭見我一副不耐心的樣子，好幾次都想讓我放棄。
這天好不容易讓吉蘭答應，我捧著一塊手絹，坐在院中慢慢地繡著簡單的花式。
“心然。”循聲望去，十三挺拔的身姿倚在門邊，俊秀的臉上帶著陽光般的笑容。
“你怎麼來了？”我沒有起身，邊問邊仍繡著。
“聽凝碧說你迷上了女紅，我原本還不信，現在看來，你可真是著了魔了。”十三也不在意，慢慢地踱步過來，在我身邊坐下。
“我這是無聊嘛，不過既然做了，當然要做好了。”我放下手中的針線，對著他一本正經地說。
“你倒是很空嘛，怎麼想到我這兒來了，不用去永和宮報道嗎？”
“我……我不是剛見過額娘嘛。”十三被我瞅得不好意思了，原本正常的面色竟微微有些泛紅。看來他們兩個的臉皮倒都是挺薄的。我心中暗想，不由得回憶到那回在御花園碰到凝碧，一個俏佳人兒在我三言兩語的調戲之下，羞得滿臉通紅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