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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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猙獰
“皇上吩咐的事情,臣妾怎麼敢不辦成嗎?”
柔聲之中帶著酥到骨子裡的嫵媚,幽森的眼眸之中突然閃過寒芒,軒轅澤陽冷冷的推開了秦秋月:“你要什麼賞賜,金銀,珠寶?你儘管去奇珍閣挑選!”
最華貴,最有份量的珠寶,就在她的眼前,秦秋月死死的抱住軒轅澤陽的強壯的腰際,就算是死皮賴臉,就算是扮演一個**,她也要留住這個男人,一想到穆降雪要重新回到這個皇宮,她的心,她的肝,她的肺,她的脾,都在劇烈的憤怒著,她要使出渾身的解數,留住這個男人……
“你乃是一國皇后,就應該有皇后的風度!”
“什麼皇后,什麼風度,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我只要你,我只要你!”秦秋月抱著軒轅澤陽,撕心裂肺的發洩著心中最激烈的情感。
軒轅澤陽挑眉,用一種蔑視的口吻說道:“你,真的不在乎皇后之位嗎?”
情緒失控的秦秋月驟然住嘴,該死,她口不擇言都說了什麼?她怎麼會不在乎皇后之位呢?那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天下大好江山,所有的金銀財寶,都是歸她夫君所有,她怎麼可能不在乎呢?
“皇上,我?”
“皇后,以後,記得,千萬不要口不擇然,萬一,朕當了真!”
初春的夜晚,還帶著幾分寒意,從敞開的窗戶中掠進,吹的秦秋月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軒轅澤陽是在提醒她,她這個皇后之位,早晚有一天都會不保嗎?
絕色的臉上,閃過無比的惶恐,秦秋月眼睜睜的看著軒轅澤陽消失在燈火藍扇子之處,絕望的淚水,流過她容妝精緻的面龐,到底要怎樣,軒轅澤陽才會正眼看一眼她呢?
陰暗潮溼的牢房,連空氣中都散發著一股子黴味,兩個穿著衙役服裝計程車兵舉著高高的火把站定在其中一間牢房的門口,忽然而至的光線讓蜷縮在角落的一抹身影微微的抬了抬頭,冰冷漠然的視線掃過衙役,隨即又埋進了雙膝之間。
“哐當!”
鎖鏈發出一聲脆響,隨即,牢室的門被打開了,兩個衙役一前一後組鑽進了泛著腐朽味道的牢房,穿梭在中間的老鼠停駐,烏溜溜的眼睛不停的在他們的身上溜達,臉上露出十分嫌疑的神色,他們站在牢房門口的地方,衝著蜷縮在角落的黑影粗暴的說道:“司徒落,皇上特意下旨,放你回去!”
蓬鬆的頭髮亂如毛草,凌亂的蓋在臉上,遮住了他如同鬼魅一般的蒼白容顏,司徒落扶著牆壁,緩緩的站起身來,這一個簡單的動作,他卻停頓了好幾次,拐著腳,他慢悠悠的朝著兩名衙役走來,衙役趕緊捂住鼻子,從他的身上發出一陣令人作嘔的酸臭味道。
“等等!”
身形頓住,衙役繼續說道:“皇上有旨,待會兒要見你,你趕緊去梳洗一番!”
瘦如嶙骨一般的身子微微一顫,司徒落踮著一條腿,另外一條腿則是手扶著在地上一路拖行,朝著光明之處,緩緩而又吃力的走去。
“司徒丞相,皇上顧念你憂傷在身,特意讓小的來接您了!”
李安身後,是一架華貴而又氣派的車攆,停在牢房的出口處,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李安挑眉望著司徒落,心中閃過一絲難過,幾個月前,他還是風華絕代的第一丞相,幾個月後,他竟然已是一頭白髮,渾身傷痕累累,當初,皇上怎會那般殘忍待他呢?
乾裂的嘴角還掛著深褐色早已凝固的血絲,悽慘一笑,聲音乾裂的如同臘月被風吹皴一般,“李總管,謝謝你!”
說完,他緩緩朝著車攆走去,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針尖一般,足下,傳來的劇痛傳到了四肢百骸,從牢房到出口,緊緊一百米的距離,可是,對司徒落而言,卻如同有萬米一般漫長,軒轅澤陽不殺他,卻比殺他,殘忍千倍,萬倍……
他,曾經意氣風發;
他,曾經赤忱沙場;
他,曾經豪氣萬丈;
他,曾經絕代風華;
而今的他,身形佝僂,如同垂暮老人,滿頭白髮,如同三月春雪,一身傷殘,連走路,這種牙牙學語的孩子都輕而易舉的事情,與他而言,卻是萬分艱難,軒轅澤陽用一場牢獄,摧毀了他所有的驕傲和自尊,他現在,活著的每一天,都是煎熬,若不是在這困頓現狀之中,腦海之中總是會不經意的想起那一抹明媚燦爛的笑意,他活著,比死,還要難受。
“司徒丞相?”
李安大叫一聲,司徒落使出渾身的力氣,費盡的挺直了佝僂的後背,衝著他搖了搖手:“從這裡到御書房,我要走過去!”
身體越過車攆,他佝僂瘦弱的身體,在夕陽的餘暉之中漸漸被拉長,這一幕,定格在李安的心頭,眼角傳來溼溼的感覺,司徒落的形象,如同是一曲悲壯的輓歌,在皇宮上方的天空,悲壯的吟唱著……
站在鏡子的面前,瘦的只剩下皮包骨頭的雙手微微顫抖著,撥開了遮蓋在他面前的頭髮,面色蠟黃,發如枯草,雙目伴混,了無生氣,這樣的一幅面容,到底是人,還是鬼?
御書房內,燈火通明,軒轅澤陽雙手負在身後,來回不停的踱步,明天,就是去接穆降雪的日子,她會願意回宮嗎?
心中很是不安,因為太多緊張,反而顯得患得患失,生怕穆降雪會再次從他的視線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不,不,他絕對不允許發生這樣的事情。
“皇上,司徒丞相已經在門外候著了!”
焦躁不安面色在聽到司徒落的名字之後,稍稍一靜,軒轅澤陽坐回到了書桌後的龍椅上,帝王威嚴彰顯無遺,渾厚的聲音從他的脣瓣溢位:“讓他進來吧!”
緊閉的門咯吱一開,一個瘦削的身影正朝他緩緩踱來,他走的很慢,也很吃力,弓著腰,彷彿將所有的力氣都使在了雙腿之上,不,應該說是單腿之上,因為另外一條腿,已經廢了。
一頭白髮,晃了軒轅澤陽的眼,這眼前的人,真的是司徒落嗎?軒轅澤陽簡直無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噌的一下從龍椅上站了起來,驚呼一聲:“落!”
這才短短几個月的光陰,他怎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皇上!”
聲音沙啞的如同黃沙
飛過,再也不復往日如天籟一般的清婉,司徒落緩緩來到書桌前,雙膝跪地,渾濁的視線早已經沒有了曾經的純潤。
“平身!”
跪在地上的司徒落久久沒有起身,軒轅澤陽的眉頭一皺,“司徒,你是在用這這種方式在怪朕嗎?”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況,皇上還留了臣一條命!”
雖然身體千瘡百孔,但是司徒洛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倨傲,冷漠,當軒轅澤陽微微一怔,即使摘掉他所有的羽翼,卻依舊磨不平他的稜角嗎?
“既然這樣,那朕讓你起,你為何不起?“
半眯著狹長的風眸,軒轅澤陽冷冷的說道,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他不可以有任何的憐憫之心,就算心中此刻他已經覺得負欠,可是面上,他依舊一副唯我獨尊的氣勢。
毫無血色的嘴脣微微斜勾,司徒落心中感慨,軒轅澤陽果然越來越有帝王的架勢了,如今,他已經大權再握,任何人都無法動搖他的江山,他的霸氣,他的張狂,此刻,昇華到了極致,他相信,他會是一位十分出色的帝王。
“皇上,您有所不知,我這身體,跪下去,在想站起來,就難了!”
跪下去,在想站起來就難了?
一語如同驚雷,劃過軒轅澤陽的腦海,剛才他走進來的時候,一條腿是放在地上拖著進來的,難道他,難道他?
“皇上,你無須驚訝,只不過是斷了一條腿,至少,我還活著,不是嗎?”
當初,他放走穆降雪之後,軒轅澤陽將所有的怒氣都發洩到了身下,打入天牢,並吩咐衙役牢頭門好好“招呼他”,他當時是一室氣話,可是那些唯他話為金口玉言的下人們還不使出渾身解數,用盡百種酷刑來“招呼”他,這條腿,就是入獄之後的第三天被硬生生的打斷的……
“落……”
此時此景,軒轅澤陽再也無法偽裝冷漠,偽裝無情,邁過書桌,他將司徒落扶了起來,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拉住他瘦的只剩一層皮包骨頭的手,愧疚的說了一句:“落,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就可以一筆勾銷他在牢房之中所收的屈辱嗎?他堂堂七尺男兒,若被一群粗魯的的衙役壓在身下,當時,他連死的心,都有了,如果連這種屈辱他都可以忘卻的話,活著,於他而言,不如死了算了。
這些,軒轅澤**本不會知道,當那些男人在他的身上逞獸慾的時候,他就心中發誓,如果有一人能讓他活著從這裡走出去,他,一定,一定,一定讓那些人死無葬身之地,包括他,軒轅澤陽。
“落,你放心,我一定讓秦太醫好好的為你醫治,你,一定會沒事的!”
軒轅澤陽寬慰道,隨即眸光之中神采飛揚,用一種極度逾越的聲音對司徒落說道:“落,你知道,她回來了!”
她?那個她?
深受病痛折磨的司徒落現在腦子也變得不是那麼靈光,他睜著一雙乾枯的眼睛茫然的看著軒轅澤陽眼眸之中射出的喜悅,哪個她?
“降雪啊!你妹妹,她回來了!”
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