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珠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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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老珠黃
第二日日上三竿了霍小筏才醒來,等洗漱過後,碧桃不知從哪弄來了藥,一見她醒了,就端到她眼前逼她喝下:“霍姑娘,若是不希望我告訴他人,那最起碼得把藥喝了。”
霍小筏厭惡地推開碗,只是搖搖頭。
碧桃一咬牙:“你若是不喝,我現在就去告訴大公子!”
“不要!”霍小筏拉住她的手腕,將藥碗端了過來,皺著眉慢慢喝了下去。
碧桃放了心,剛撥出一口氣,卻見霍小筏一下子撐到床邊,一手緊緊捂住嘴。看來是想下床來,卻是忍不住,就這麼伏在床沿吐了起來。
碧桃嚇得一個激靈:“霍姑娘,霍姑娘你怎麼了?”
這幾日霍小筏的起居都是她照料的,從來沒有這樣的狀況,一喂進去就吐了出來。忙端了水過去給她漱口,一邊給她順著氣,聽霍小筏在耳邊有氣無力道:“我要出去透透氣,在這屋子裡,噁心得很。”
她連忙點頭,見一地汙穢,又皺了眉無奈道:“霍姑娘你等會,等我將在這裡收拾乾淨再出去罷。”這座院子除了她就沒有一個下人會進來了,又是常年不住人潮溼發黴的。若是沒有及時打掃乾淨,回來指不定會悶出什麼味道來呢。
霍小筏伸手推開她,笑道:“我有手有腳,就是腸胃不舒服,讓我出去走走就好了。”
碧桃不放心,卻不能放著這地上不管,只能無奈點頭,給霍小筏披了披風,扶她慢慢走到院口,才被她趕了回來。
雖然這天氣已是入秋,白日裡卻不大冷,她披著披風,顯得格格不入。那屋子裡潮溼得很,寒毒幾乎又要在她體內翻騰起來,好不容易能出來走走,卻還是覺得全身發冷。
這慕容府本來就極大,她沒留心思,直到走到一處美不勝收的池邊,聽見假山群后頭傳來女子咯咯的笑聲,和男子熟悉的不帶情感的語調。她嚇得手中一抖,全身幾乎都動彈不得,只能感覺到那兩個聲音漸漸近了。
“怎麼是你?”慕容胤陽看著眼前單薄蒼白的女子,挑著一邊嘴角冷笑道:“不知這幾日慕容府周到是否周全?霍姑娘若是想走,也一定記得只會在下一聲。”
霍小筏退後一步,不想去看他身側秦遇紫好奇打量的目光,只是低眉不吭聲。
沒想到慕容胤陽居然一把卡住她的下顎,逼得她抬起頭來,那個力道用得狠,她覺得她整個下巴彷彿都要被他捏碎了。他毫不掩飾厭惡地看著她,又道:“怎麼?還對我擺臉色不成?你不會以為慕容府留你,是真的請你來做客的罷?”
說完,用力將她甩向一邊。轉過身去看都不看她一眼,摟著秦遇紫的肩往另一邊走了。
霍小筏額頭撞在假山群上,感覺傷口火辣辣的,一片鮮紅留下來覆蓋住左邊眼睛。她慢慢撐著假山站了起來,只感覺頭被撞得嗡嗡響,像是要裂開一樣。她也聽說了這些年慕容胤陽變得越來越暴戾無情,見方才那樣,恐怕是將所有厭惡都用在了她的身上。
她知道他恨。
那些過去越可貴越甜蜜,他就遭受到了越傷人的背叛。大婚前夜離奇失蹤,不知道當他第二天看見她房裡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的時候,會是怎樣絕望的心情。
她很想跟他解釋,可他現在這個樣子,應該是聽不進去了。
很多東西,時間一過,恐怕就再也回不來了。
回院子裡的時候碧桃問起額頭上已經凝住血的傷口,她只是笑笑說不小心磕在假山上撞到的。
碧桃不信,她卻只是說她累了,想要歇息一會,就將她趕了出去。整個房間好像還殘留著那令人作嘔的味道,霍小筏平躺在**,想起剛才慕容胤陽的那個神情,眼角都忍不住微微濡溼了。
這是十年後她第一次這麼細緻地近距離打量他,他就站在自己面前,不是夢境。因為夢境中的他總是對著自己微笑,然後像當初那樣將她溫柔摟進懷裡。
而不是這樣厭惡鄙夷的眼神。
胸口一痛,她忍不住又要咳嗽起來,怕碧桃聽見再進來,只能死死捂住嘴,將所有的聲音憋回去。等到咳嗽好不容易平息過去,她幾乎累得筋疲力盡,最近越來是這樣,身子越發的不行,稍稍一動都覺得彷彿被拆散了一般。
像是從心底裡衍生出來的疲憊。
累得想就這樣睡過去,可是腦中又閃過那個男子的臉,想著就算要給他洩一洩恨也要留下來。
至少還能見一見他。
門突然被好大一聲踢開,她皺著眉往門口望去,見一襲紅裳的秦遇紫,娉娉婷婷地站在門外,可先前那小鳥依人的模樣哪裡還有,只剩下比慕容胤陽臉上更甚的厭惡神色望著她:“起先你說你叫霍小筏我還沒留意,原來就是你!”
霍小筏聽不懂,愣愣地望著她。
她走進兩步,見霍小筏不吭聲,語氣越發輕蔑:“怎麼?這會子又想到要回來了?莫不是看我和慕容大哥婚期將近,想要回來搗亂吧?你不看看你自己,就憑你這個樣子,你拿什麼和我比?!”
霍小筏往角落縮了縮,只想將那些刺耳的話隔絕在耳邊。
秦遇紫眼睛掃到一旁端放的梳妝鏡,脣邊滑出一個別有深意的笑來,望著霍小筏:“霍姑娘怕是不大愛照鏡子了罷,我看這都蒙了好一層灰。不過也是,倘若我是你,到了這樣人老珠黃的年紀,再看看自己從前的愛人要娶的是一個二八年華的少女,我恐怕也不希望從鏡子裡看見自己那一張…被歲月侵蝕的臉吧?但是遇紫還是要提醒霍姑娘一句,人要有自知之明,你這幅樣子回來,你以為慕容大哥會看你可憐回心轉意不成?怎麼?看見方才慕容大哥看你的眼神沒有?就像看毒蟲一樣噁心!”
霍小筏緊緊閉上眼,強迫自己不去想起剛才慕容胤陽厭惡的眼神神色,胸口的劇痛又鋪天蓋地襲來,她死死咬著下脣,一直到嘴裡嚐到了鐵鏽的血腥味。
這些東西明明她都知道,可是被人用這麼鄙夷的眼神挑明瞭說,她也終究還是會覺得難堪。
她最起碼還有自尊,還有年少時餘留下來的那一分驕傲。可是現在聽見秦遇紫說的那些話,那些明明就是事實的話,她覺得整個人像是被扒光了踩在泥土裡,強烈的羞恥感幾乎逼得她想死。
心底卻還是忍不住念著那個人的名字,以前他從來都捨不得她受傷才是。南宮錦瑟那時她對他說了那麼狠的話,他卻還是溫柔地來求自己原諒。明明是為了自己能夠安然地活下去而編造了那個謊言,寧可被她誤會都不願意去解釋,會在月光下將自己內心最脆弱的地方暴露給她看,會靜靜摟著她輕聲說我愛你。
秦遇紫還在耳邊說著什麼,她明明將耳朵死死矇住,卻還是將她惡毒的話聽的一清二楚:“真不知道原來你是這麼
一個不要臉面的人。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跟我怎麼比?你就好好看看吧,等到慕容大哥娶我的時候,你就看看我的風華絕代,和你這樣殘花敗柳的模樣會成怎樣的對比?!你以為慕容大哥還會念及舊情麼,你看看你住的地方,再看看我的鳳芸閣,你就和那些最下等的侍妾一樣,不,你比她們還不如,這裡又潮又臭,就是慕容府的下人住的都比這好,你就是死在這裡恐怕也沒有知曉!”
碧桃正巧端了水果從門外進來,秦遇紫看見了,一把將那水果用力拂道地上。碧桃嚇一跳,嘴裡一邊說著:“遇紫小姐你這是做什麼?”一邊俯下身去撿。其實她也不是不知道霍小筏尷尬的身份,秦遇紫來找麻煩也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她想起剛才在院落前面的小花園裡碰見的大公子,恐怕是來找遇紫小姐的,只希望他快點進來,讓霍姑娘少受一點苦。
秦遇紫慢悠悠地伸腳將地上的蘋果踢得老遠,猛地踩在碧桃正在撿的手背上,兩道柳葉眉高高挑起:“你從哪找來這些東西給她的?慕容大哥好像從沒有吩咐過吧,慕容府的東西可不是來養這種閒人砸碎的。”她眼眸一轉,輕蔑地看著霍小筏回了神怒瞪她踩著碧桃手背的腳,笑吟吟地加重了腳下力道:“拿來給她吃,還不如來去餵給一條狗。”
都說十指連心,秦遇紫本來就是練過武功的人,那一腳痛得碧桃幾乎冷汗涔涔,禁不住“哎喲”了一聲。霍小筏募地從**站起來,將她的腳推到一邊,抬頭怒視她:“你有什麼衝我來就好了,別牽連他人。”
她也並不是沒有脾氣的人,她對不起慕容胤陽,但那也只是她和慕容胤陽之間的事。就算先前秦遇紫說的那些傷人的話也屬事實,但此刻欺侮到這偌大的慕容府唯一一個待她好的人身上,就算是她,也會忍不住的。
秦遇紫從上往下俯視著她,笑的越發厲害:“那我就是要牽連他人呢。”說完,一腳飛速地踢向碧桃,直將她踢飛了出去。霍小筏撲過來要攔,秦遇紫一個轉身躲過,再施力一腳踢到霍小筏肚子上,她五臟六腑本來就因為潮溼的環境而劇痛著,這一踢幾乎要讓她昏過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像是死屍一樣伏著。聽上頭秦遇紫輕靈的笑聲傳來,卻連抬起頭的力量都沒有。
碧桃知道她身子不好,連忙撐起疼痛的身子朝她這邊爬來,嘴上還說道:“遇紫小姐你大人有大量,若是霍姑娘哪裡有得罪了,求你看在她身子不好的份上饒她一回罷。”
秦遇紫冷笑:“又玩什麼花樣?我怎麼看不出她哪裡身子不好了,方才不是還興致高地特意潛伏在我和慕容大哥最常去的花園裡麼。”說完,一腳用力踏在霍小筏胸口上,慢慢加重腳下力道,看著霍小筏因為劇痛而全身**,心情大好地笑道:“我瞧著她這不是挺活蹦亂跳的麼。恩?”
霍小筏痛得連呼吸都不能,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顫抖著。秦遇紫笑的優雅,看著碧桃爬過來想要扳開她的腳,又是一腳踢到碧桃臉上。
她想要去攔下秦遇紫踢碧桃的腳,卻又被猛地踩在了胸口。喉頭間的腥甜慢慢湧了上來,卻被她咬牙嚥了下去。胸口逐漸開始缺氧,窒息的感覺緊緊逼迫著她。
突然,她感到胸口一鬆,正疑惑秦遇紫玩什麼花樣。就見秦遇紫驚慌失措地收回腳,側過身子露出了站在門外那一抹墨色冰冷的身影——
原來是他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