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望春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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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望春閣
“姑娘，你為何而逃？”進艙後那女子低著眉怯怯看我們。她的眼睛真的很好看，雙瞳剪水，泛著盈盈的秋水波痕。她感受到我的目光也回看我，我微微一笑。面對蘇承問話，她頓了頓答：“我我是從望春閣逃出來的”望春閣是京都最紅的妓館。
“望春閣？！那你就是秦水煙？！”玉竹忽的不屑。
“你、你知道？！”秦水煙害怕出聲，略帶恐慌。
“我當然知道，我就是望春閣的。”說著，玉竹輕扇團扇，毫不遮掩甚至有些驕傲：“聽說前些日子媽媽把你從乞丐堆中撿了出來，本好心將你養在望春閣讓你有口飯吃，可你偏偏尋死覓活地鬧著。望春閣的姐妹誰不知道不認識你？”我柳眉輕皺，示意了一下俞重生。他也覺得玉竹此番說話不妥，忙拉過她。玉竹撇了撇嘴沒了聲音。
“秦姑娘是哪裡的人？”子晰開口，一直盯著秦水煙看。這秦水煙魅力這麼大，無論男女都對她感興趣。
“水煙祖籍是江南，因家道中落，父母離恨逝世，我便想北上來尋我十幾年未見的叔父可叔父卻將我趕了出來，申明與我秦家再無瓜葛。我盤纏用盡身無分文。只能只能與乞丐混跡一起，只為求一個安身之所。”
這樣的故事基本上符合古代悲情故事的情節，在我的時代這種話我聽的太多了，但真正置身其中，仍有些動容。
“今日諸位救命之恩，水煙銘記在心，他日若有機會必結草相報。”秦水煙微微哭泣著跪地磕頭。
“秦姑娘，不必如此，今日只是湊巧而已。若無事，靠岸後秦姑娘自行離去。”子晰沉默許久，忽然說。眾人驚異地看著他。他這是怎麼了？
秦水煙聽子晰口氣，也微怔，不過立即黯然道：“船靠岸時，水煙自會離去的，絕不給各位添麻煩。”船上眾人面色各異。玉竹側身不屑哼了一聲，俞重生悠閒吃著杏仁，蘇承欲言又止只能往周圍寧靜月色而看。我欲說話，子晰的手覆了上來，朝我搖了搖頭。這次我卻沒聽他的，反手蓋住他的手。
“不能把她隨便丟在這裡，憑她弱女子之力，遲早都要被望春閣的人抓走的。”蘇承轉過頭看了我一眼，“子晰，為什麼”他何時變得這樣。
“沉霜！”子晰低低喊了一聲。
“你是沉霜郡主？！”秦水煙很不合時宜大驚看著我。
“秦姑娘，我等身份並不重要。你如今想必也沒有暫留的地方吧。”我說。
“秦姑娘，這是一百兩銀子，足夠你平安回到家鄉。”子晰這時卻拿出銀票，這明擺著要趕走她了。
“我不準。”我冷冷出口。
“沉霜你可知我們連她的身份都未清楚，如何能留她？”子晰無奈看著我。我想說的話也噎住了。子晰抓緊我的手堅定看著我。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剛才真是亂了，可我終究
“各位恩公救水煙於水火之中，水煙已經感激不盡。凌公子所言極是，郡主不必為我如此。”秦水煙笑著，但晶亮透明的雙眸望向蘇承時明顯黯淡了不少。
水波波瀾盪漾出一道道水痕，俞重生與玉竹互相打情罵俏，卿卿我我。子晰一副漠然望向不知名的一處，秦水煙餘光絲絲瞥向蘇承。我嘆息，靜靜側身躺在子晰的肩頭，閉眼享受這寧靜，周身喧囂彷彿已經遠
去
一片冰冷的雪花飄落在臉上，我醒了，感覺自己被子晰抱著。
“公子你們回來了。”我聽見年兒的聲音，想出聲，卻又困的很，索性眼睛也不睜開了。
“噓，沉霜睡著了。把大門關了吧，你也去睡很晚了。”子晰輕聲說。年兒沒再說話，關了府上的門。
時間估計已到半夜，寒風冷冽。我的房間和子晰住的墨秋閣之間有很長的距離。
他輕柔將我安放在**，厚厚的被子卻沒有子晰的懷抱溫暖。但許是睡意襲來，我又慢慢入睡。感覺額頭溼軟，眼睛，臉頰，嘴脣子晰在親我，他這般柔情卻又恐驚醒我。他的脣輕柔在我脣上輾轉似乎在撫摸一件珍寶。他對我的憐惜讓我動容，禁不住睜開了眼睛，看見他雙眸微閉略帶緊張。我的心一柔，忍不住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他感覺到了，睜眼與我的目光對視，離開我的脣不敢看我：“沉霜我對不起。”他與我雖已經定了名分，卻只在動情之時才會吻我。
“子晰，你何來抱歉，該向你抱歉說對不起的是我。”我的心總是太過柔軟，捨不得這個捨不得那個。許是我太感性了，我的感情總是不能好好的剋制住。我碰到的男子都是這麼優秀，可我卻
子晰緩緩摟住我，我將頭埋在他胸前，聞著他的身體的味道。
“如果你覺得很累，此刻就”我欲言又止，雙眸溫柔地望著他。
他的身體一震，抱著我的手也顫著，而後平靜地道：“睡吧，很晚了。”他將我放下蓋緊被子。
我握緊被角，子晰並不是誰的替代品，他只是他，只一心為我付出，給我感動。這份愛恍若水波，蕩然無影，但不知從何時開始一點一點滲透我的血肉裡。
“我等你娶我。”我眨眼，背對著他沉沉睡去。
他在身後笑出了聲，安靜走了出去。
我本以為秦水煙的事已經完結了，子晰也在花燈節第二天告知我秦水煙已經離開。但未知幾天後當望春閣貼上紅字報時，我被驚了驚。那日只是偶然與年兒出門，但若不是這個偶然，也救不了秦水煙。
“明夜是那秦水煙的**競拍會，你知不知道啊？”望春閣出來的兩個男子說著。
“我怎麼會不知，這妞聽說前幾天逃跑過，後來不知怎麼又被抓起來了。嘿嘿，長的如何可真不知道了。據說是標緻的很，特別是兩隻眼睛美極了啊此等容貌不知比咱楚昭的沉霜郡主又如何。”
“哈哈哈哈，於大公子你就別想了。把沉霜郡主與這般風塵女子相提並論，小心被抓去砍頭。”
“衛風！你這話說的！我自然沒那個意思！就是想見上郡主美人一面，可惜不久就要嫁人了，唉”
兩人絮絮叨叨說了半天才離開。
“郡主，這兩個人真無聊，真敢把你和煙花女子相較！”年兒鄙夷地指著兩人背影。我雙手交叉，一身男裝右手執扇不停敲著左手掌心。看先望春閣外面巨大的告示，心中略一思索。已有計策時，扇子便重重一握道：“年兒，回府。”
夜靜十分，京都被大雪籠罩之時，一抹黑色的身影在房頂之上翻飛。月色寧靜祥和，人影也像深深嵌入月光中一般。望春閣仍開著，青樓也本應這時候最熱鬧。但也許是天氣太寒冷，來的
恩客不多。門外一行招攬的姑娘打著哈欠正待關門。黑衣人似迅雷之勢翻下房頂直搗內部。
“啊！”一個女子似是發現什麼了一般，引的其他女子不斷詢問：“怎麼了？”待那女子又擦了擦眼睛道：“沒事，許是站久了眼睛花了。”
“早些進去了，這麼冷的天，媽媽還真是貪財不顧命啊。”
黑衣人小心翼翼尋著房間，但所經過處裡面無不發出女子銷魂的聲音，使得黑衣人面紅耳赤。
“媽媽也真是的，這麼晚了還要吃燕窩，廚房人都睡了。”
“你就少說幾句吧，媽媽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心把你關進暗房打個幾天幾夜。”
待兩個丫鬟模樣的女子走過廊上，黑衣人柳眉輕佻，眉目咕嚕轉了一圈。
黑衣人隨著丫鬟到一個房間門口，隨手敲暈兩人，大搖大擺進去。
“小紅，燕窩呢？”慵懶的女聲傳來，黑衣人不禁抖了抖，果然風塵中打轉多了。
“燕窩沒有。”黑衣人慢慢掀開紗帳，正在卸妝的老鴇正待發火時，脖頸已被銀色匕首抵住。“血窩倒是有。”
老鴇頓時嚇得魂不附體，腳下一軟，便涕泗橫流：“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別殺我別殺我”
“我從不殺人。”黑衣人眼底含笑。老鴇正待鬆口氣時，又聽的黑衣人說：“但我喜歡錢。”
“好漢饒命啊！您看我開個妓院也沒掙多少錢啊！看我房間這般簡陋，實在沒積蓄啊”老鴇又是一連串的叩頭求饒。
“那好吧，是你逼我的。我這把匕首又要斷送一人的性命了。”黑衣人發出銀鈴般的笑聲。老鴇心有所覺暗忖是個女娃。
“好漢不，女俠！您方才不是說不殺人的嗎！”
黑衣人聽的“女俠”二字，皺起俏眉手中的匕首比了比：“我只說自己不殺人，沒說匕首不殺人。廢話少說，拿錢換你命！”
老鴇苦著臉，沒辦法才慢慢爬上了床，從底被那翻出幾張銀票，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抹了起來：“女俠，這已是我全部積蓄了饒命啊！”
“全部積蓄？”黑衣人輕笑，“你當本郡呃，本女俠吃素的嗎？越是這麼說越是有更多的錢。而最有可能藏錢的地方就是床下了。快拿出來，別等人頭落地了才開，你多划不來啊。”老鴇像看見超級賽亞人一樣盯著黑衣人，結巴道：“怎麼、怎麼知道你、你”
黑衣人做昏倒狀：“都說了沒吃過豬肉還沒看過豬跑啊。你倒是快啊我手一抖你小命就沒保障了。”
“是、是、是”此刻老鴇只恨自己蠢的不像樣，邊抹淚，邊按了藏在**的機關。床的正中間慢慢下凹，一個精緻的中等盒子躍入眼簾。老鴇碰出盒子顫著遞了上來：“這真的已是全部積蓄了女俠看看。”老鴇的神色在黑衣人低頭看盒子時忽的一變，手中灑出一包白粉。黑衣人猝不及防便中了招，手腳俱已無力，匕首落地。正待老鴇蔑笑幾句，人已倒了下去一抹青色身影破窗而入，抱起黑衣人。老鴇不知道還有一人，嚇得爬上了床。
“等、等一下把那盒子帶好還有我的匕首”軟弱無力的黑衣人倒在青衣人身上，還不忘指指眼前的東西。青衣人無奈搖頭抱起黑衣人，拿好了盒子和銀匕首輕點幾下，便破窗消失在濃濃夜色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