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冤冤相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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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冤冤相報
皇太后白千媚自從瘋了之後便一直身體抱恙,昨個夜裡突有刺客闖進了宮裡,那本就有些瘋癲的皇太后竟是被生生嚇死了。
皇太后薨。訊息一出,舉國同悲。
平日裡繁華熱鬧的街道不復熙攘,往來的百姓亦皆是身著素衣,低著頭匆匆來去。天子腳下的百姓們自是知曉天家忌諱的,何所為,何所不為,他們都清楚得很。
龍寢殿,翎兒依舊躺在那張寬大的龍榻上,一動不動。
殿內,自那晚柳老三解決了白千媚之後憐兒便被調了回來繼續在閆昱翎身邊伺候,她端了剛剛煮好的人参湯進來,行至守在榻前的呂梓君身邊,將托盤內的那一碗湯水遞到了呂梓君手裡之後又轉身將托盤放下,只見那裡面還有一盅吃食。
“呂神醫,據說從昨日到現在您便一直未進食,這裡有些清淡的小米粥,您一會兒若是得空了記得先填填肚子吧,皇上他還需要您照顧呢,莫要等到皇上醒了您自己卻倒下了!”憐兒放了托盤默默的退到呂梓君身後,看著他疲憊的身影,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道。
末了,許久方才聽到呂梓君淡淡的回了一句:“放著吧,我一會兒吃!”
他應了,憐兒方才鬆了口氣,又見他正在給閆昱翎餵食湯水,可是每喂進一點便一滴不少的流了出來。
想著那人参湯定是給皇上續命用的,如若喝不進,那能有什麼用?
“我來吧!”憐兒大著膽子走近,向著呂梓君伸出手,呂梓君見狀亦沒有反對,從善如流的將湯碗遞給了她。
“我來喂,麻煩您將皇上扶著坐起身來一些!”憐兒目不斜視的道,見呂梓君按照自己說的照做了,頓了頓又說:“現在把皇上的頭微微揚起一點。對,就是這樣!”
憐兒的方法果真管用,在兩人的配合下一碗人参湯竟是全部喂進了閆昱翎的肚子裡。見手裡的碗空了,憐兒隨即起身去放好,又將那一盅小米粥端到了呂梓君跟前,“現下可以吃了!”她說。
呂梓君原本想說不餓的,可是一抬頭看見憐兒那雙滿含真誠的眸子,到了嘴邊的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了。猶豫片刻,只得伸手接了過來。
小米粥軟爛香糯,不知是餓極了的原因還是怎麼,竟是讓呂梓君覺得這是他這一輩子吃過最好吃的粥了。
“謝謝!”呂梓君埋頭一勺一勺的舀著粥送進嘴裡,含糊間道了一句。
憐兒聞言頓時紅了臉,幸好見呂梓君埋著頭在吃粥,沒有發現她的異樣,遂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芙兒和幻影去哪兒了,你可有看見他們?”將空了的食盅遞還到憐兒手中,說話間不小心碰到了憐兒的手。
憐兒明顯感覺到指尖一熱,隨即慌亂的將手縮回,竟是不敢再伸手去接了。呂梓君見狀亦有些尷尬,只得站起身來自己去放。
久坐未動,猛的起身,呂梓君只覺得一陣眩暈,眼前黑了黑,重心不穩,便猝不及防的往前倒去。一旁的憐兒見了頓時一顆心提了起來,還來不及反應便條件反射般的衝到了呂梓君身前將他接住。
豈料,她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哪裡撐得住一個成年男子倒下時的重量,於是,兩人雙雙倒下,呂梓君便將憐兒整個人都壓在了身下。
“呂神醫,呂神醫,您沒事兒吧
?”被呂梓君壓在身下的憐兒眼下關心的只有呂梓君的安危,竟是絲毫未察覺到兩人這樣的姿勢有何不妥。
經這麼一摔呂梓君終於緩了過來,當下只覺得身下一片柔軟,面上撲來若有若無的溫熱氣息。抬眼,只見憐兒關切的目光看得他心裡一陣溫暖。
“你沒事吧!”他亦問身下的憐兒道。
“我?我沒……我,有事!”反應過來的憐兒終於意識到了他們這樣的姿勢有多曖昧,被呂梓君壓在身下的身體無措的扭了扭,滿臉通紅得都不敢再去看呂梓君了。
呂梓君亦感覺到了身下柔軟的身子在掙扎扭動,不過,不知道怎麼了,在這一刻,他竟是有些捨不得將身下的她放開。
“呂神醫!”見身上的男子始終沒有動作,憐兒紅著臉怯怯的喚了一聲。
“以後莫要再叫我呂神醫了!”呂梓君雙手半撐地,曲起身來道。
聞聲,憐兒甚是不解,望著呂梓君困惑的道:“不叫您呂神醫,那我應該叫您什麼才好呢?”
“隨便!只要不叫‘神醫’隨便你叫什麼都可以!”呂梓君被憐兒看得有些不自在,言語間將頭轉至一旁,藏在髮間隱約可見的耳朵泛著可疑的紅暈。
非花苑,後間小樓,溫若芙與幻影一前一後的走了進去。
在裡面等候已久的柳老三以及他的眾兄弟見了溫若芙進來紛紛站起了身來,利落的拱了拱手,算是見禮。
“諸位大哥不必如此拘禮,昨夜的事,還多虧了諸位幫忙!”溫若芙說著伸手至懷間拿出厚厚的一疊銀票,盡數塞到了柳老三的手中。
哪知柳老三根本不收,一抬手將那一疊銀票又重新塞回了溫若芙手中,“溫小姐,這些銀票我們兄弟不能收,我柳老三曾答應過姑娘的,只要你從懸崖上摔下去沒死,我柳老三便分文不取的幫你殺一人的,這一次,便算是我柳老三與姑娘兩不相欠了罷!”
“好吧!既然柳大哥都如此說了,那小女子也不好再矯情,小女子便在此謝過柳大哥了!”聽柳老三都如此說了,溫若芙自是不好再說什麼,只得應下了。
暮色沉,荒涼悽清的冷宮外,溫若芙猶豫了再三,深吸一口氣後提步向著一處偏僻的院落走了去。
“你是何人,太皇太后的院子也是你可以隨便進的?還不快快給我滾出去!”
溫若芙後腳剛剛踏進院子,便被人喝住了,轉過身去回望,只見一個與自己差不多年紀大小的女子手裡端著一個食物托盤,裡面只有一盅清粥和一疊小菜。看那女子的樣子似乎並非宮裡的宮女,至少宮裡的宮女見自家主子都落得如此田地了極少還有人能夠如此囂張的。
對上女子含怒的視線,溫若芙不動聲色的審視了那女子一番,而後微微一笑,道:“太皇太后?請恕小女子愚鈍,不知方才姐姐口中所說的‘太皇太后’是指的何人,怎麼小女子從未聽聞我們驍國有一個太皇太后呢?”
“哦?那不知妹妹又是何方神聖,既然你不認識我們家太皇太后,那你來這裡又是作甚的?”那女子端著托盤的手一直僵在原地,理直氣壯的道。
溫若芙知道女子口中所說的太皇太后定是指的白鳳熙,心裡不禁覺得這白鳳熙果然狂妄,都落到如此田地了竟還敢如此的囂張,想必,她確是
有恃無恐。
溫若芙無視那名女子的問話,舉步直接穿過院子推開門走進了房間,入目只見一個看起來只有四十來歲的女人正襟危坐於上位,原本緊閉的雙眼在溫若芙推門進去的那一刻猛然睜開。
“你終於來了!”白鳳熙緩緩開口道。
溫若芙聞言不禁覺得一陣好笑,面上的嘲諷毫不遮掩,“哦?如此說來確是晚輩讓太皇太后久等了?”在說到‘太皇太后’四個字之時,溫若芙刻意的加重了語氣。
“罷了,你今日來所為何事,你我心知肚明。對於此事我也沒有必要再否認了,是的,閆昱翎身上的蠱毒確實是我下了,我知道你想要救他,不過,想要讓我心甘情願的饒了他,我是有條件的。”
白鳳熙坐在上位穩若泰山,彷彿置身事外一般的。
“條件?翎兒怎麼說也算是你的孫子啊,你怎麼能……這後宮之中的女人果然可怕得很!”溫若芙眸中閃過一絲冷意,稍縱即逝。
聽了溫若芙的話白鳳熙突然笑了,“孫子?他不過是卑賤的妃子所出,他哪裡配當我的孫子,她跟他父親閆子珏一樣,都是孽種,都是孽種!”
“你不是好奇我為什麼會對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下手麼,那我就……偏不告訴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白鳳熙說著說著突然狂笑不止,似乎瘋癲了一般。
溫若芙冷眼旁觀,從聽到白鳳熙說翎兒乃卑賤的妃子所生時再到她說翎兒是孽種,溫若芙一直都在強忍著心中的怒氣。
鬆了鬆拽得緊緊的拳頭,稍稍平復了些許之後,溫若芙微笑的望著白鳳熙道:“條件,先前你不是說想要讓你饒了翎兒是有條件的麼,至於什麼條件,你只管說便是,只要你能夠放過翎兒,不管什麼條件,只要你提出來,我們一定會盡全力的滿足你的!”
溫若芙不覺得自己此番話有說錯了什麼,但白鳳熙聽了卻是笑得眼淚都快要出來了。“不管什麼條件麼?那如果我說想要讓我放過他,除非他死了呢!哈哈哈哈!”
瘋了!溫若芙覺得在這宮裡待得久了這些女人都心理變態了,心裡雖怒極,但面上仍是沒有做得太難看,一想著翎兒的生死操控權都在眼前這個女人的手裡,溫若芙便只得一忍再忍了。
“太皇太后!用太皇太后的寶座換你放過翎兒,可以麼?”溫若芙耐著性子商量的問道。
“晚了!我已經不稀罕那些個虛名了,我要他死,我現在就要他死!我要他們閆家斷子絕孫,我馬上就成功了,哈哈,我要他閆家斷子絕孫!”
眨眼間,只見白鳳熙手裡拿出了一個精緻小巧的盒子,就在溫若芙疑惑間,她已經打開了那個小盒子,頓時,從裡面湧出一群黑漆漆的小蟲子來,白鳳熙至懷間掏出一把小匕首,熟練的在指間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有鮮血不斷湧出。
“閆傲霖,你欠我的是時候讓你的子孫替你還清了!”白鳳熙眼裡滿是恨意,鮮紅的血液湧出體表,凝聚在她的指尖,眼看著便要滴在那群躁動不安的小蟲子身上……
“不要!”反應過來的溫若芙大驚失色,那小蟲子便是雌的噬心蠱蟲吧,她後知後覺。
心裡一直念著“不可以”,卻是在條件反射之下猛地抽出了一直藏在腰間的軟劍,直往白鳳熙的心臟刺去。
(本章完)